刘云飞王霄被扣事件水落石出 空姐证实球员没打人

　　昨天，所有天津媒体都在凌晨时分赶到了民园体育场；与此同时国内部分媒体也在紧张地打听着天津队的行踪。天津队每次海外拉练返回时都没有过这么大的震撼力，这一次因为什么？

　　原来在周六晚上由香港媒体传来消息，称天津队在由悉尼飞往香港的途中，有两名球员在飞机上与空姐发生争执，对方指控遭两名球员殴打，两人已经被香港警方扣留。

　　这是中国球队有史以来第一次出现这种，理所当然地吸引了全国媒体的关注。昨天很多媒体都刊发了相关报道，同时被多家网站转载，一瞬间，天津队在国内掀起了轩然大波。尤其是两名被扣留球员更是引人关注———刘云飞和王霄，一名国家队主力门将；一个是天津队绝对主力。

　　事件已经过去一天，刘云飞和王霄也已经回到天津。记者就此事采访了包括这两名队员在内的很多当事人，同时也联系到了报道此事的香港媒体。经过多方核实，“扣留事件”的真相已经逐渐清晰———天津队球员并未像部分报道所称“殴打空姐”，甚至没有激烈的身体接触，香港警方也以证据不足为由撤消了对两名天津队员的指控。刘云飞和王霄，以及和他们一起滞留香港的几名球队人士，于昨天中午一道返回天津。

　　空姐证实球员没有打人

　　-本报记者赵焱

　　天津队在香港新机场被扣留事

　　件已经过去一天，虽然各地媒体都有相关报道，但事实真相到底是怎么样的，至今也没有一个完全的版本。昨天记者采访了相关球员，以及在第一时间赶到香港机场的当地媒体同行，各方人士都表示：当时双方情绪都很激动，言语之间也很不友善，但确实没有发生打斗事件。随着采访的深入，事件脉络也渐渐清晰起来。

　　【托运行李时就引发争端】

　　周六早上，澳大利亚当地时间6点多时，天津队一行结束了拉练之行，来到悉尼国际机场，准备搭乘8点多起飞的CX110次航班回国。但在行李托运过程中，便与国泰航空公司的地勤人员发生了激烈争执。

　　当时在国泰航空柜台前，大家等候了近一个小时后，依然无人问津，在经过与该公司人士交涉后，终于有地勤人员出现。不过由于办理速度过于缓慢，稍后天津队与对方再次发生争执，此时双方的态度都有些过激，口角日益激烈，后来直到临近8点时才办理好所有手续。

　　而此时距离登机时间只有30分钟了，天津队一行只能匆匆赶奔登机口。但同时也正是由于航空公司方面的延误，直接导致了天津队数千澳元的损失。因为队员们在澳大利亚期间购买了一些服饰和礼品，在离开澳大利亚之前需要办理退税手续，但由于时间紧迫，所有人都已经来不及。

　　这次不愉快也导致天津队和国泰航空公司之间产生了芥蒂，虽然不能说就此直接导致了事后冲突的升级，但至少埋下了伏笔。

　　【尚未坐下飞机已经启动】

　　由于在托运行李过程中延误了太多时间，因此天津队是最后一批登机的旅客，当他们进入机舱后，发现行李架上已经没有多余的地方，因此在摆放行李时再次与机组人员发生口角。

　　如果说单只这点小小摩擦并不算十分严重的话，那么地勤人员与该航班37岁的乘务长Ann几句低声耳语，让队员们认为对方是有意刁难自己。事后有队员介绍说，当时他们还没有坐到位子上，一些距离客舱门较近的队员隐约听到了地勤人员与乘务长的谈话，其中涉及天津队“这个团队”以及“留心一些”等只言片语。

　　就在天津队一行人正在忙于寻找座位时，飞机已经启动，开始缓慢地在滑行，准备进入起飞位置。虽然速度不快，而且此时距离起飞还有一段时间，但此举让队员们更加不满，他们认为这样做显然无视自己的安全，完全是种不负责任的做法。虽然此次双方没有再起纷争，但火气已经聚积起来。

　　【冲突升级全因队员打牌】

　　飞机起飞后刘云飞、王霄、曹阳和魏仲虎四名队员分别坐在机舱通道两侧开始打牌。虽然据在场的人称，他们的表现并不像某些报道那样，将腿挡住通道，但在打牌过程中，几个人的手臂的确有些影响旅客通过。

　　乘务长于是出面干预，但她的态度并不十分友善，而早已积压着怒气的刘云飞和王霄也因此大发雷霆，当众与其激烈争吵起来。在国内一些媒体报道中有消息称乘务长因队员推搡而倒地，事实上当时双方并没有激烈的身体接触。不过在记者了解过程中，也有当事人表示，在队员站立起来时与其发生接触，乘务长身体也倾靠在椅背上。

　　此后乘务长找到机长表示有人影响其他旅客和飞行安全，于是机长来到客舱，对天津队球员说：“如果再发生争执，我们将立即就近降落，一切后果都由你们负责。”随后他便通知了香港警方。

　　【全队遭10多名警员扣留】

　　下午2：45,航班降落在香港国际机场，按照原计划天津队将在此停留3个小时，而后转机返回北京。舱门打开后队员们发现10多名全副武装的警察把守在两侧，将天津队一行全部扣留在廊桥内，时间长达一个多小时。回到天津后，一些队员对记者说：“当时的情形好像是在处理劫机的恐怖分子一样，甚至他们还牵来了几条警犬。”

　　经过盘查，警方最后带走了刘云飞和王霄两名队员，其他队员则被获准离港。不过为了协助调查，警方要求一起打牌的曹阳和魏仲虎一同前往警署。当时天津队曾经考虑既然全队是一个集体，那么就应该一起留在香港一同回津，不过最终经过紧急协商，领队乔世彪和守门员教练王建英，留在香港处理相关事务。

　　【空姐证明球员未曾打人】

　　在警署内进行调查时，乘务长表示遭到两名球员殴打，同时感觉身体不适，警方立即安排其到医院进行全面体检，最终检验结果并未发现任何伤痕。

　　据记者了解，这名乘务长系马来西亚籍，但掌握流利的中文。在尚未抵达警署时，她先是用英语与警方沟通，但当天津队的英语翻译也出面与警方交涉时，她又改用粤语，此时新从深圳转会来的吴伟安又承担起翻译责任，最后她才用普通话与警方交流。而且据介绍，该乘务长的丈夫在香港某警署担任高级警司，而且据当地同行透露，在抵达警署进行调查过程中，警方也存在一些不合法之处。其实最关键，也是最有力的证词来自该航班的两名空姐，她们均表示：“天津队球员在争执过程中尽管说话较为粗鲁，但我们并没有看到他们动粗打人。”

　　周日凌晨1：30,经过调查，最终因证据不足，刘云飞和王霄安然离去。在离开之前，有的警员甚至对刘云飞说：“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反诉她诽谤，因为目前根本没有证据证明你伤害他人身体。”不过经过了这番周折，天津队这几人也不想再生事端，于是表示暂时先不起诉对方，只是保留相应权利，一切等回津后再决定。

　　这6人由警署回到机场时已经2：00,他们也没有心情和精力再去安排酒店休息，几个人只是坐在候机大厅内，度过了无眠的一夜。周日早上，他们改乘8：05的航班飞往北京。昨天中午，刘云飞等人回到天津，他们马上赶到俱乐部，向正焦急等待的负责人汇报。□

　　刘云飞：保留反诉权利

　　-本报记者赵焱

　　与刘云飞取得联系时，已经是昨天中午12：30,当时他与球队其他人员正在回家的高速公路上。他对记者说起的第一句话就是：“事情真相到底是怎么样的现在已经清楚了，我们并没有打人，我保留反诉的权利。”

　　作为事件中心人物，同时又是国家队头号门将，刘云飞此时的身份显然非常令人瞩目，当记者问他到底有没有动手殴打空乘人员时，他的态度没有显得多么激烈，反而笑笑说：“我疯了还是傻了，在飞机上打架，而且还打空姐？我又不是法盲，我也清楚在飞行途中扰乱航空秩序会有什么样的处罚。”

　　刘云飞一再表示自己没有动手的同时，也承认自己当时情绪的确很激动，在与航班乘务长争执过程中言辞有些过激。“我后来也很后悔，确实不该在飞机上和她吵架，但当时她的态度也很恶劣，而且我觉得对我们非常歧视。”

　　刘云飞与王霄、曹阳和魏仲虎在登机后不久就开始打牌，由于他们四个人分别坐在通道两侧，因此在乘务长经过时发生了碰撞。“后来我听说有消息说我们打了她，简直是胡说八道！最可气的是那个乘务长在警局说我们非礼她，其实当时我正在低头看牌，是她先碰到我，怎么最后变成我非礼了？”

　　其实每逢天津队乘机外出时，这几名固定牌友总是会聚在一起打牌消遣，有时会分坐在通道两侧，有时在乘客不多的时候他们也会聚集在客舱最后一排。而此次他们同样如此，只是这一次空乘人员认为他们妨碍了其他旅客休息，因而出面制止，只是在乘务长阻止他们时态度也有些粗暴。双方原本就积累了一些的怒火和怨气，在稍经争执后便迅速升级到冲突。

　　“我开始时也没有多激动，就是对她说，‘你怎么说话呢？我们是乘客，就算我们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作为空乘你的态度也应该好一点。’后来吵着吵着，大家的语气就都不对劲了。但有一点我可以保证：我绝对没碰她一个手指头，而且后来在警察局也证实了，否则我们能转天就回来吗？”刘云飞此时的情绪还多少有些激动。

　　记者在海南时曾经多次和刘云飞闲聊，当时他对记者说：“我感觉现在自己成熟多了，也明白以前很多事情，自己做得都不太合适，以后应该控制一下自己的脾气。”但在此次事件中，刘云飞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反而将局面扩大化。

　　当刘云飞被问及当初是否考虑过此事有可能影响到他在国家队的位置，以及个人前途时，刘云飞也沉静了下来。“当时我哪想得了这么多，不过不管人家态度怎么不好，我们也不应该在飞机上发生争执。现在被报道出来，无论是对我们个人，还是对天津队，甚至是天津市的整体形象，肯定都会造成负面影响。反正我想好了，不管队里给我什么处罚，我都认了！”

　　虽然知道自己捅了娄子，但刘云飞多少还有些不服气。“由于对方证据不足，在警局里，警方就告诉我，可以反诉对方诽谤。我现在还没什么打算，但会保留反诉的权利。”

　　俱乐部还要追查到底

　　-本报记者顾颖

　　大队人马按照预定的行程回家了，刘云飞他们今天早晨也解决完问题回家了，看上去前天晚上一度被认为是“大事件”的事儿，从某种意义上说其实就是小事一桩，只要没有人再折腾就算过去了。不过，昨天晚上当我们联系俱乐部相关负责人的时候，得到的回答却是俱乐部稍后还会专门在队中将此事搞搞清楚。

　　虽然事情本身是个意外，事实基本明了，不像外界第一时间听说的那样“邪乎”，但是毕竟事发地点在国际航班上，而且惊动了香港警方，第一时间又被香港多家媒体采访和报道，并且当天晚上香港媒体的记者又不约而同地动用种种关系，向内地的同行求证队伍的具体情况，所以客观上势必给天津足球甚至给“泰达”带来了一定的负面影响，这也是无法回避的。

　　昨天俱乐部负责人明确表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如果说责任都在对方也不现实，队员肯定也有一定的责任，至少是遇到突发情况的时候不够冷静，包括处理问题的过程中不太注意语言和情绪。队伍下月3日收假重新集中后会马上前往团泊洼基地封闭，然后俱乐部将向教练组和相关队员再进一步了解事情的具体过程，如果发现涉及相关人的责任，即便事情已经过去了，队内也会对其进行教育甚至处罚，同时全队上下也要以此为戒，今后更加注意个人的行为举止，维护个人和集体的公众形象。

　　回家有麻烦 离家也不省心

　　-本报记者顾颖

　　有人被航空公司向警署指控了，有人因为机票莫名其妙地少了一联差点被拒绝登机，天津队前天的回家之路走得简直糟糕透顶，不过昨天和刚刚归家的队员们谈到这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却发现在他们看来此次出行的不顺利是从一开始就“种下”的，由于去程飞机上也和国泰航空公司的空乘发生了一些龃龉，所以归程中的事儿怎么想都有点儿像是他们在打击报复。

　　澳大利亚方面对入境的食品、药品等管理比较严格，不允许食品入境，药品也要严格申报，所以在天津队搭乘的航班即将到达墨尔本的时候，国泰航空公司的空乘人员发给每名旅客入境卡，要求如实填写申报身体状况、携带物品等详情，并将随身的食品等上交。由于天津队属于访问性质的团队，队伍每次出访携带必要的药品、食品等都是非常合理的事情，所以在申报的时候并未在意，可是工作中的空乘在反复要求乘客将随身食品上交、认真填写入境卡的过程中，见天津队一行人有些“漫不经心”，便主观地认为是队伍有意隐瞒，刻意不合作，感觉非常不高兴，因此在飞机抵达后，便按照他们的想法向墨尔本机场的地勤工作人员进行了说明。

　　很容易想象，天津队携带的行李在传送带上经过入境安检的时候，很快被查出其中有药品等需要申报，但团队却没有正常申报的物品。本来如果墨尔本有关方面将天津队此次出访当作互访活动派人接机，可能经过解释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可偏偏让队伍很意外根本没有人来接他们，而交涉过程中全队上下对机场方面提出的将全部行李做进一步检查的要求又根本不能接受，其间在清点的时候又发现少了两件行李，牵扯到需要机场方面寻找，一时间一方面是机场方面无比地坚持原则，另一方面是队伍经过长途旅行疲惫不堪却被滞留情绪越来越激动，事情就乱了套。

　　在反反复复纠缠了将近3个小时后，最后还是机场方面考虑到团队入境的特殊性，按照“法外开恩”处理，才将队伍放行，而即便如此，全队被一通折腾仍然一腔怨气耿耿于怀，既抱怨没人接机，又抱怨搭乘了国泰航空公司的航班才招惹上厄运。不成想返回的时候不再牵扯申报问题，却也没能太平无事，又惹上了新的麻烦，难怪昨天在被亲朋好友问到归途中的“轶事”时，很多队员都说下回出门得挑个顺眼的航空公司。□

　　究竟该怪谁?

　　顾颖

　　为了让大家将前天晚上天津队员和国泰航空公司空乘人员发生龃龉，并惊动警方平息事端的事件本身了解得更全面和详尽，香港《东方日报》、《太阳报》等媒体报道了此事。本来单纯地看那些文字的时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觉得香港媒体的同仁处理新闻的角度和我们似乎有些不同罢了，没想到一位同事一时兴起，用“港腔港调”的普通话一念，活生生就有了武侠小说刀光剑影的味道。一帮踢球的人和刀光剑影扯上关系总不是好事。

　　昨天接到不少获悉此事感觉好奇的熟人打来的电话，说实话开始的时候我们还在很认真地向人家一一解释，刘云飞和王霄都不是“祸头”，主要责任并不在他们……但是电话听得多了突然有所领悟，原来打电话来的人大多不是来找我们还原事件、求证是非的，他们的兴奋点大多只是找人“分享”一下天津队又出事了，天津队员又出事了的“段子”罢了，在他们眼里，踢球的人仿佛本来就是“好事之徒”，在他们身上发生些吵架拌嘴甚至老拳相向的事儿都太正常不过。一帮踢球的人被别人习惯思维似的认为是滋事的高危人群，这当然也不是一件好事情。

　　如果就事论事地通过这件事情高谈阔论球员自身素质问题，肯定天津队的球员会喊冤，足球圈儿里的人会为此嗤之以鼻。但抛开前天的事件本身，过去或长或短的时间里足球场上发生过太多的“暴力事件”总是事实吧；球迷们眼睁睁地看到过一些球员的傲慢和无礼总也是事实吧；还有平素生活中间或总有些“糟事”和球员扯上关系总也回避不了吧，所以也难怪每每遇到些什么事情，大家总爱把“球员素质低”挂在嘴边，不怎么体面的口碑是日积月累形成的。

　　昨天采访俱乐部相关负责人的时候对方说得明白，香港警署那边是没事了，但是俱乐部在队伍集中后还得好好过问一下这件事，一方面把事实搞清楚，另一方面如果认定事件过程中相关队员有违纪行为，俱乐部内部还要做相应的处罚。事情就是这样，不管谁是谁非，这毕竟不是一件什么体面的事，哪怕其中涉及天津队员的责任只有百分之一，外界也会说“一个巴掌拍不响”。

　　说实话，可能扭转球员在公众中的负面印象需要一个长期的过程，需要所有足球人共同努力，不过所谓“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现在中国足球的“点儿”够低的了，而天津人向来是要里要面的，所以除了在场上和对手比个高低之外，有些事儿其实天津队上下也是可以考虑走在别人前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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