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亚龙西安生活追踪:孤独少年跑出宝鸡 正派有爱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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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ports.sina.com.cn 2005年02月23日09:43 体坛周报 | ||||||||
记者严益唯宝鸡报道 宝鸡铁一中内的篮球场上满是十六七岁甚至更小的少年,对面的田径场上也有很多同样年纪的少年在追逐一个皮球。没有一点草的球场外面,围着一圈黑黑的煤渣跑道。在100米的起点处,有几道白石灰划出的起跑线,显得格外刺眼。 起跑 34年前10月的一天,16岁的管克从省城西安参加完陕西五运会到这个校园,他突然发现高一3班多了一位新同学。“我们不是一个班级,但都是搞体育的。我马上就知道
1971年,谢亚龙从另一个学校转到铁路一中,他就是在文章开头的那条白色起跑线上开始自己体育生涯的。“当时文化大革命进入后期,体育比赛逐渐恢复。宝鸡为了组队参加上一级的比赛,从各个单位借调了一些文革前就搞体育的来基层挑队员。谢亚龙、管克他们当时都是铁一中的田径项目佼佼者。谢亚龙就是那个时候被刘春华教练挑选进少体校的。那个时候挑选队员,运动员成绩已经很好了,不像现在教练把好苗子拿在手上慢慢培养。”当时刘春华的同事,曾经培养过另外一名宝鸡体育明星——王宝山的袁永智是足球教练,但是他那个时候也知道铁一中有个跑得快的小伙子叫谢亚龙:“管克、亚龙他们当时在我们宝鸡这个体育圈子已经很有名气了。” 到了1973年,谢亚龙从铁一中转学到了宝鸡渭滨中学,他在这期间拿了全省的短跑冠军,成绩是11秒。“我们当时准备去参加在烟台举行的全国中学生运动会,于是到全省各地挑选小队员。谢亚龙就是那次被选进省田径队的。”李培瑞,时任陕西田径队教练,时隔22年,她向记者回忆道。谢亚龙在省田径队领队曹曙光告诉记者,“虽然文革前已经有人跑到了11秒,但是谢亚龙选上来的时候,他的11秒仍然是出类拔萃的。” 从宝鸡铁一中时的崭露头角到入选省田径队,谢亚龙只用了两年时间。在体育百废待兴的那个特殊岁月,17岁的谢亚龙离开宝鸡,开始了其体育生涯的起跑。 玩命 “文革大部分时间体育荒废了,好不容易体育比赛逐渐恢复了,也有专业队了。所以不管是教练还是队员,都憋着一口气想把浪费的时间都夺回来。天天至少三练,完了还拼命加练。”李培瑞说,在这群玩命的人中,谢亚龙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他的身体条件不算好,但是却很要强。” 比谢亚龙早一年进省田径队的管克告诉记者,“当时大家都玩命,训练比现在的小孩苦多了。谢亚龙身材瘦小,他的对手是1.82米的容四林。谢亚龙身高只有1.67米左右,他们的成绩相差0.2秒左右,但是谢亚龙付出的应该比我们更多。”管克说。 1979年谢亚龙就已经是田径队的教练了,他之所以这么快退役,在一次力量训练时受伤是直接原因。谢亚龙在举杠铃的时候,被杠铃砸在了大腿上,深度肌肉撕裂。“那时候队里都很急,训练拼命,又没有什么恢复手段。教练就想让队员多训练,像谢亚龙这样的队员又特别珍惜当时留队的机会,训练更是玩命。所以队员比较容易受伤。”李培瑞说。 有一个细节可以看出当时训练的艰苦程度。当时与谢亚龙一起被田径队看中的还有他最好的朋友“黑娃”,可是“黑娃”去了西安马上就跑回宝鸡了,因为那里的训练实在太艰苦,他实在受不了。 除了疯狂训练,谢亚龙在西安的时间里,还玩命读书。“他后来做教练了,在带队员的时候,还经常忙里偷闲拿出口袋里的小卡片背外语单词。”曹曙光说,“当时我们队里也有几个喜欢读书的,但是像谢亚龙这样玩命读书的,也极少。” “当时给我们的印象,谢亚龙的家境不好,他特别珍惜在这里的机会。所以格外卖力,但是这样对训练并不一定就好。当时我们教练也没有现在这些科学的数据来针对性地安排训练,有点蛮干。谢亚龙如果不是这么玩命训练,他说不定运动生涯会更长,成绩也可能更好。但是如果不是因为他练不出来了,开始玩命读书,他后来的转型不会这么成功。”李培瑞说。 孤独 西安7年,谢亚龙也饱尝了男孩长成男人所特有的孤独,因为家境的特殊性,谢亚龙当时面临的那份孤独可能比周围人更深刻,这种深刻对他的前途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当时,陕西田径队的教练和队友居然7年间几乎没有人见过谢亚龙的家人。“在我印象的中,平时周末一些队员或者回家,或者出去聚会了,谢亚龙就呆在队里学习。感觉他比较孤独。”李培瑞说。 在省队期间,谢亚龙与管克都是来自宝鸡,“我们俩的项目不一样,不存在竞争,加上同学关系。亚龙在队里和我走得最近。”管克说,“我一开始也连续五年不回家过春节,五一,十一也都不回家。后来年龄大了,我也经常在周末回宝鸡看看家人了。亚龙回宝鸡的次数更少。我们后来一起回过几次宝鸡。但是亚龙回去和我不一样,他除了看看他的堂兄堂嫂,主要是和以前的同学教练聚会。” 家,对于年轻的谢亚龙来说,似乎有些遥远。谢亚龙很小就离开了重庆的父母兄弟姐妹,投靠了在宝鸡铁路系统工作的叔伯哥哥。但是,不仅省田径队的队友和教练没见过他这个堂兄,就连宝鸡的同学和教练,也很少有人见过抚养过谢亚龙的这位堂兄。“好像只有黑娃去过他家。”管克说。 谢亚龙的家庭对于他周围人来说有些神秘。关于他为什么离开父母到宝鸡投靠亲戚,有很多传闻。有的说是因为谢亚龙的父母从事机密工作,无奈将谢亚龙放在了他的叔伯哥哥家。还有的说,谢亚龙当时因为其他家庭原因来到了宝鸡,独立的他比同龄人更懂事。 谢亚龙的这种孤独,让他在成长的关键时刻更具忧患意识,也让他更加冷静思考自己的未来,也更能在人际交往中保持一份平常心。“我们队里,农村来的和城市队员平时都是分为两拨,谢亚龙哪一拨都不是。但是他和大家都处得很好。” 爱心 少年时的孤独并没有让谢亚龙变得冷漠。“他是那种本质很好的人。”李培瑞说。 有一次谢亚龙与管克一起从西安回宝鸡,每次经过蔡家坡的时候,“亚龙告诉我这里是他父母以前工作过的地方。他的父母是军人,那个时候到处打仗,跑东跑西的。”管克说。 后来省田径队去重庆比赛,谢亚龙邀请队友和教练们去他父母家里作客。“我看过他们全家的老照片,他的父母气质都非常好。我们以前感觉他家的条件不好,其实从照片上看,完全不是这样,应该是一个很不平常的家庭。”李培瑞回忆道。 谢亚龙的父亲是南下的离休干部,母亲解放后在公安局工作,兄弟姐妹一共三人。谢亚龙祖籍河南,宝鸡很多河南人,管克、谢亚龙他们平时大部分是说普通话,但是他俩也能说一些河南话。虽然在陕西生活了这么多年,但是谢亚龙却不会说陕西话,这与他生活的环境有关,他与陕西感情其实是很深的。 “我1999年时又见过一次谢亚龙,他当时是伍绍祖的秘书。他特意关照我们搞开幕式要量力而行,不要和北京、上海这些发达城市比。我们那次只花了三四百万。我们也知道谢亚龙当时是传达伍绍祖的意思。但从他的话语里,我感受到他对我们陕西的深厚感情。这是很难用语言表达清楚的感觉。”1999年第四届城市运动会在西安举行,当时的开闭幕式总导演柯兴平说。 “他在西安的时候也经常给启蒙教练刘春华写信,刘春华的妻子身体不大好,谢亚龙在西安也经常挂念,经常去看望他们。”管克告诉记者,“亚龙是一个很正派、很有爱心的人。” 领先 “因为身材等原因,谢亚龙的短跑成绩后来一直没有突破11秒。”曹曙光说,“但是在其他很多方面他却凭借超强的毅力和冷静的头脑步步领先。 “我们队的容四林百米成绩一直比谢亚龙好,俩人都想留下来做教练。但是,最后谢亚龙留下来了。”管克说,谢亚龙身上有很多特别的东西。“其实容四林也很喜欢读书,他现在也在河北体育大学搞研究。谢亚龙当时能‘赢’他,是非常不容易的。” 当时在田径队谢亚龙是第一个买录音机的。“我们也就一个月30多元钱的工资,平时给点家里,自己出去比赛再花点就没了。谢亚龙为了学日语,不可思议地攒下300多块钱买了录音机。”管克回忆道:“当时中日邦交正常化,双方的交流很多,社会上开始有去日本留学的热潮。谢亚龙倒也没想过去留学,他为了有一技之长,就开始自学日语。有一天他问我能不能帮忙搞一台录音机,我托了广州的队友帮他买了一台日立的双喇叭录音机,给他带来。后来就看到他平时没事就耳朵贴在喇叭上听日语。后来时间长了,我都听会了一点点。” “他特别喜欢动脑筋,很聪明也很理性。”记者在采访中,不止一次听到这样的评价。管克说:“他个子不高,跑步步幅就是大不起来,他能跑这么快,完全是靠他的步频快。但是他不满足,为了能提高成绩,他自己改进了技术,尝试了一种很夸张的短跑方式,步幅大了很多。但是步频却总是受影响,虽然没有成功,但是当时他这种创新意识给我印象非常深。他的求新求变意识在我们当中一直是领先的。” “谢亚龙不像有些队员,过日子稀里糊涂的。他当时很长时间都在总结自己跑不出来的原因。有一次专门就这个问题来问我:李老师,为什么我就是跑不出来呢?我回答他,有两种人很难出成绩。一种是太精,还有就是太瓜(笨)。太精的想问题就太多,会分神。太瓜的只会傻练也不行。我话刚说完,谢亚龙就说他明白了,因为他太瓜了。我马上纠正,你不是太瓜,而是太精了。”李培瑞说起这段二十多年前故事,她忍不住笑了起来。没想到谢亚龙还真的在琢磨教练的话,七运会在成都谢亚龙碰到李教练,说他还记得教练的这句话。“亚龙对事业非常执著,又善于思考。这次去足协当任副主席,外人看不可思议。其实,从谢亚龙这段青少年的经历来看,几乎在关键时刻他都表现出了超乎常人的勇气,而且每次都走在别人的前面。所以他这个时候去足协符合他的性格。”李培瑞说。 谢亚龙自己没有跑出来,但是他做教练后却带过章惠芬这样的名将。李培瑞说他一开始做教练,“就像模像样,计划非常有条理。”就在谢亚龙带张惠芬的时候,很多比他跑得出色的队员逐渐退役了。 陕西老乡第一个上谏书 西安安馨园俱乐部董事长冯军弟告诉记者,俱乐部将于近日向中国足协“上谏”,希望新一届班子能够给俱乐部一个更好的经营环境。这应该是在谢亚龙上任以来,第一个向足协上书陈情的俱乐部。 西安安馨园去年降入乙级前后,俱乐部就对中国足协当时在联赛降级与否的问题上出现的一些欠妥的做法提出异议。“但是我们的意见并没有引起中国足协的重视。”冯军弟无奈道:“现在中国足协换了领导,我们希望能够通过再次呼吁,引起新班子的注意。中国足协的规定千万不能像以前那样朝令夕改,特别是一些重大问题不能太随意了。” 冯军弟向记者抱怨道:“中国足协此前在是否取消升降级上作出的决定太过随意,我们根本无法对俱乐部的经营投入作出长远的规划。我们怕投入大了,中国足协突然又取消了降级,很多钱就白白浪费了。但是,如果我们控制一线队支出,把一些资金放到梯队上去,培养年轻队员,又担心中国足协随时又会保持升降级。这种翻来覆去,严重影响了我们中小俱乐部的经营和利益。足协在郑州开会投票时,多数俱乐部都赞成取消当年中甲降级。可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中国足协根本没有尊重投票的结果,还是决定要通过附加赛的形式产生降级。” 俱乐部副总经理柯兴平告诉记者,俱乐部将在近日向中国足协递交一份书面文件。陕西省体育局局长、中国足协副主席李明华认为安馨园的降级结果不会改变。这位前陕西省田径队队员与足协掌门人谢亚龙当年在省田径队“同出一门”,算得上谢亚龙的师姐。 “谢亚龙头脑清楚,理论水平很高,又是运动员出身,业务水平很高。我相信他能把联赛组织好。”李明华说有时间的话她会与谢亚龙进行面谈,交流一些对足球发展的看法,“这些事情电话里说不清楚。” 显然,从陕西去北京的谢亚龙的上任,在足球和经济都不发达的西北足球人的眼里值得期待。 《体坛周报》网站3月1日全面改版,请登陆体坛网www.titansports.c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