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岁的男人学会放弃 于根伟:是泰达老大哥不是老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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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ports.sina.com.cn 2005年02月08日11:17 《球迷》报 | ||||||||
在现在的天津队中,有一个人的身份、地位以及自身的表现都有些独特。那就是于根伟。 于根伟的身份独一无二:教练兼队长。 于根伟的地位无人能及,更无人能否认。
于根伟表现出的心境也很不同———有些孤独,有些寂寞,但又不太敢说出真心话。 其实,于根伟也在一点点改变着自己,或者说是年龄和阅历,还有生活本身在改变着他。如果说,不想再强求什么,是他在2002年夏天时就已经想通了的问题的话,那么当立春前的一天晚上,他对我说:“如果有可能,我还想变变球衣号码。今年31号,明年32号……”那一刻真的很令人惊讶。于根伟说他只是不想再给自己什么压力了,也不希望外界永远将压力赋予他。 一个31岁的男人,曾经风光无限的男人,学会了放弃。该他扛起的责任还会一如既往地扛下去,但他现在也有资格说不———不再强求别人,也不再强求自己。 关于建军 记得在孙建军被俱乐部挂牌之后,我曾经与他进行过一次很深入,而且很真诚的聊天。事后我在写稿时说:孙建军活得很简单,而于根伟则更谨慎,也更沉重。不久再次见到他们两个人,于根伟故作不满地说:“你说说,我怎么沉重了?”当时我没有反驳,但在海南的某天夜里,当我们毫无话题限制地闲谈时,他终于不得不承认了这一点。 ———我有时的确觉得活得有些累,因为自己需要考虑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因为我的一举一动都可能牵扯出太多东西,即便有时我是无心的,但在外人眼中也许就会产生截然相反的看法。比如说我当初决定换车的时候,原本想买一辆“酷”一点儿的车,甚至都已经订好了一辆进口跑车,但后来很多朋友,还有家里人都说,我应该低调一些,不要像时尚明星一样过分招摇。我仔细想了想,觉得大家说得的确没错,然后我只开着新车兜了一圈风就退掉了,所以最后就换了现在这辆奥迪。 我也像很多人一样,开车时喜欢追求风驰电掣的快感,也希望能拥有一部时尚、抢眼的跑车,但我不能这么选择。后来随着年纪渐渐增长,我越来越喜欢奥迪的稳重感,不仅让我自己,也让我身边的人觉得稳定、踏实。 关于沉默 以前在队里见到于根伟,除了比赛很窝囊地失利,否则很少能听不见他的笑声,但现在的他,似乎沉默了许多,也寂寞了许多。 由于孙建军没能随队一同到海南冬训,于根伟多年来第一次一个人住一屋,而且长达一个月。这两个人在一起时经常斗嘴,互相调侃,而且于根伟总是抱怨孙建军看电视影响他休息,但突然之间身边少了一个最好的朋友,他又每天都在抱怨多么孤单了。 ———以前和老建军在一起住,他有时晚上要看电视、上网,可我睡觉时特别轻,稍微有一点动静我就会醒,所以我总是嫌他打扰我睡眠。但现在我一个人住了,又觉得挺寂寞的。以前我们虽然也经常“吵架”,但更多的时候是在探讨一些有关球队发展的现状的问题,因为我们的资历和彼此间的默契,在很多问题上的看法都很一致。现在一个人住在一个房间里,虽然的确清静了不少,晚上睡觉也好了一些,但我宁愿不这样,实在太寂寞了。 我承认现在我在队里是沉默了许多,我不是不想和大家沟通、交流,更不是要摆什么架子。我这样做一来是为了“避嫌”;二来也可能是因为年龄的原因。现在队里是以年轻队员挑大梁,我比他们大了将近10岁,年龄上的差距让我有时想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比如前几天我们聊新车、新手机,但我一说话他们就笑话我———现在的时尚行情我实在不了解,好像自己真的落伍了。 关于核心 于根伟似乎总是处在风口浪尖之上,如果他进球不断,外界好评如潮,将他视为天津队的旗手。如果球队发生某种震荡,他几乎每一次都会成为口诛笔伐的对象,似乎旋即就变成了天津队的罪人。 2000年金志扬下课时曾经如此,2004年大戚下课时依然如此。而且现在外界有很多传言,说天津队中就是以于根伟为核心,他一出门,左有孙建军、右有刘云飞,后面跟着一班小弟兄。 ———大戚下课前后,外界对球队的情况有很多猜测,很多人认为是我把大戚做下去了。这对我很不公平,但我也没办法,只能保持沉默,有些事越说越说不清楚。但我希望大家都好好琢磨琢磨,抛开以前大戚在国奥队、国家队时对我的知遇之恩不提,就说去年他带队时,我场场都是主力。在现在这种时候,上场次数、主力还是替补,都和自己的经济利益紧紧挂钩,都说是我把他整下去,那样对我自己有什么好处? 大戚的下课是很多问题造成的,其中有我们队员在比赛中的表现问题,但不能每次主教练下课都说是我的原因。就像当年老金下课,多少人在骂我。到现在我也坚持一句话:“我敢和老金当面对质,到底是不是我背后搞鬼!”我们不是朋友,但他是主教练,球员应该无条件服从,这一点是起码的素质。 还有外面一直传说我在队里呼风唤雨,说我是天津队“老大”,小队员们见了我都要立正、敬礼什么的。说实话,我对这些传言非常反感,也许这是别人在开玩笑,但这玩笑开得太大了吧。我在队里的确是老大哥,这是因为我的年龄和资历,而绝对不是外界认为的那种“老大”,我也不想当“老大”。所以现在很多时候,我在很多场合下都很避讳,生怕给人一种感觉———于根伟是大佬。 我觉得以前我没有这么累,训练、比赛完了,我们几个关系不错的队友一起出去吃饭、聚会,建军、卢欣、王军、效瑞、老亮、云飞,还有一些年轻人都经常在一起,大家也很随便,后来我都不敢叫他们了,省得给自己找麻烦。 别人说什么我都无所谓,但有些传言说多了好像就成真事了,很多朋友竟然也都问我传言是不是真的,听了这话我心里太难受了。后来父母、妻子都劝我,算了吧,干脆不踢了,也别叫人戳后脊梁骂我,但我实在舍不得扔下足球,而且我又不是不能踢了。如果有一天,我于根伟踢不动了,不用别人说,我自己就会选择离开。 关于低调 自从于根伟来到海南后,他每顿饭都在酒店里吃,虽然他和大家一样,渐渐地也有些吃腻了同样的口味,但他却没有像队友一样到外面打牙祭,而是始终坚持。直到离开海南前的两天,在门口的小饭店里才出现了他的身影。 当然其中有于根伟越来越低调的原因,但同时他每天都要在饭后陪教练组其他成员一起聊聊天,沟通一下。因为这是教练组的传统,也因为于根伟也是教练之一。 ———教练组开会确定首发阵容有时也会征求我的意见,一般我会根据经验,以及对对手的了解情况提出一些建设性意见,但我主要是针对对方的技战术特点、有威胁的球员,或者对方明显的薄弱环节表达一下看法。至于球队的主力阵容我很少谈,如果教练问到我,我肯定会如实地说出我的看法和判断,但这些说到底都是由主教练确定,我一般不会主动表态。毕竟我的位置有些特殊,既是队员又要兼教练。 我决定自己现在很低调,其实这不是装出来的,自己的确很喜欢这样,感觉很舒服。以前我总是争些东西,尤其是在国家队里,总认为自己理所当然应该是主力,但后来经历多了,自己也看开了———很多时候,不是我说自己行,别人就认为我行,所以我不想再强求任何人了,也不想给自己太大压力。以前我曾经因为这些事感觉很苦闷,但现在有女儿了,很多想法都不一样了,她分散了我的注意力。 我现在不太想被外界说成天津足球的旗手之类的,因为自己的伤病、球队的整体规划,这几年我都不能打满所有联赛,而且也很难在一年中始终保持很好的竞技状态,所以也就不要给我太大压力了。 在目前中国联赛中,能在十多年职业联赛中始终效力一支球队的球员太少了,我很幸运能成为其中一个,我现在只想好好走完剩下的球员生涯。以后如果我不踢球了,哪还会有这么多人关注?所以现在我就想在队里起到一个表率作用,哪怕是最后没有人说我于根伟好,但也别让人说我对不起大伙儿,对不起天津足球。 关于父母 谁见过于根伟掉泪?应该没有多少人吧。但是在海南的一个晚上,于根伟坐在我的面前,随意地聊着天,当他说到父母当年的辛苦,自己要用一生报答父母的时候,双眼之中竟然闪动着泪光。没有滴落的泪,也许更加酸涩。为父母拼争、出人头地、喜欢足球,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原动力,也许都是。 ———我现在记得特别清楚的是我们家的老房子,当时住在顶楼,面积也很小。父亲是个受中国传统文化教育很深的人,非常好客,每次家里来人他都会亲自送到一楼。那时我们家人气很盛,朋友也很多,父亲又喜欢热闹,所以家里经常有亲朋好友来聚会,每次父亲就一趟趟地上楼下楼,迎送大家。当时我就想,一定要给家里买套楼层低一些的房子,但还没想到一定要有电梯。 1994年时,我第一次通过自己的努力,给父母买了房子,不过当时钱也不够,除了自己辛苦积攒下来的几万元,还找朋友借了不少。但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我只有20岁,可我就觉得自己一定能还上这些钱,而且以后自己一定可以成功,一定可以有更大的作为,眼下这点儿钱根本不算什么。当时的房子看起来很大,但实际上也就几十平方米,自己虽然住在民园宿舍里,但第一次有了属于自己的房间。 父母都是老实人,当时家里状况不好也不坏,不过如果不是命运垂青自己,从父母那里继承了出色的身体素质,再加上好的机遇,我肯定也不会有今天的成绩。如果没踢球,也许我们家还会像以前一样,虽然不是很穷,但只能算是普通普通。我感谢足球改变了我的人生,更感谢父母。□ (-本报记者赵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