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世铎：改革方案还需要时间 我们对不起球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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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闻会客厅·白岩松VS阎世铎

　　1个半小时，13页采访稿，18000余字，两期“新闻会客厅”节目也只能容纳其不到一半的内容。4日下午在北京大宝饭店，阎世铎与白岩松展开了一次超级对话。从10月2日北 京国安的罢赛开始，历经一个月“轰轰烈烈”的“革命”之后，中国足球的最高执行长官阎世铎以“胜利者”的姿势站出来总结陈词。只不知即将离开的他，在危机四伏的“11.17”之后，还会以这种姿态留下直挺的背影么？

　　“我们不能想象这么大系统的改革方案，两三天就能拿出来，上帝也不能完成这项任务。”

　　白岩松：非常感谢您给我到您这儿作客的机会。有人说刚开始足协很被动，说后来足协又拥有了主动权，到这两天您认为是处在什么阶段？阎世铎：我认为不存在足协主动或者有的俱乐部主动。我认为足协和俱乐部应该是一家人。10月30日足协主席会就研究决定成立足球深化改革工作小组的构架。11月2日中超委员会召开了常委会议，初步提出一个5加2的方案。另外11月4日我们又召开了球迷座谈会，听一下球迷对下一步改革有些什么建议。

　　＞＞是真听还是一种形式？＜＜这段时间我在进行反思，这几年工作最大的失误是什么？足协、俱乐部忽视了球迷的权利和利益。球迷座谈会时，我也做了检讨。这次会议开得非常成功，大家真诚地提出了很多批评和建议，但同时又感觉到一种家庭式的温暖。召集全国球迷代表来开会是第一次，但不是最后一次。

　　＞＞我可以把它理解成足协很多工作的听证会。＜＜可能将来还不仅仅是一个听证会，可能包括联赛的管理方面，我们要更多发挥球迷的作用。

　　＞＞改革工作小组成立后的工作时间表和工作内容主要是怎么考虑的？＜＜工作计划要大家共同来讨论，另外就是这次重点要解决什么问题，时间和步骤的问题。坦率地说我们不能想象一个这么大系统的改革方案，两三天时间就能拿出来，我想上帝也不能完成这项任务，需要一个过程。

　　＞＞此前提出的几个目标，比如说将来我们的预算应更透明，成立中超职业联盟，另外的一些因素也可以入股，可以政企分开，这是大家比较关注的，它实施的可能有多大？＜＜关于政企分开，我觉得足协不是政，中超联赛不是企。这个问题能不能这样来看：中超有三大主体，中国足协、中超委员会、中超俱乐部，这三大主体概括起来讲，能不能叫做管、办、参，什么意思呢？中国足协是管理者，中超委员会是承办者，中超俱乐部是参与者，大家承担着不同的责任，因此来讲，大家也具有不同的性质，同时应该说也享受着不同的利益和权益。在这些利益上怎么来调节，将来可以再深化改革进一步来搞。

　　“水平的提高需要一个过程，但假、乱、赌的问题，大家想一想，是谁在做这些事情？”

　　＞＞您允诺了今年中超财务公开是否会在很快的时间内实施？＜＜我们会如期向俱乐部公布，而财务公开我认为是市场经济发展包括职业化发展到今天的历史必然，不仅中国足协的中超联赛的财务要公开，而且要求俱乐部在年底的时候也要财务公开，大家看看我们这些俱乐部有些钱用到什么地方上去了。

　　＞＞前一段时间您说，在过去这么多年里，中国足球出现了一些问题，足协要负主要责任，我们该怎么理解这句话？＜＜作为管理部门，中国足球出现的所有问题足协都要负责任，但所有参与足球工作的人都应有一份责任，俱乐部、运动员、教练员，都应该承担一定的责任，但是承担责任并不是追究责任，而是说我们在这些问题上，我们为中国足球水平的提高，为现在我们广大球迷最反感的假、乱、赌，我们做了些什么。

　　＞＞是不是有时候你想做但无能为力？＜＜赌球的问题，应该说这几年呈现了一个大幅上升趋势。足协也要求俱乐部要在防赌、反赌方面要采取多方面的工作，我们已向国家有关部门多次谈论，但这个问题仅仅靠足协一家来解决，确实有一些困难。我想说，中国足球水平提不高，它需要一个过程，但是在赛场出现这种假、乱、赌的问题，大家都要想一想，是谁在做这些事情？在出现这些问题时，有的人讲，我为什么这样去做呢？是因为环境逼的。这话有没有道理？有道理。但是我认为再假设一下，有人闯红灯，当警察在纠正他违章时他能不能说是环境逼的，甚至要求警察把维护交通的权利交给这个违章者？一个很奇怪的现象，为什么在足球界有一些明明自己是违纪违法者，却能摇身一变，感觉自己是护纪护法的卫士。一个堤岸决了口，是谁在奋力地想堵住这个决口，是谁想把这个决口挖得越大越好？实际上这个问题，球迷、大众都有一个公论。我的意思并不是追究责任，而是我们大家要冷静地分析问题。

　　“这几年，中国足球最大的失误，就是没把我们的球迷真正当成我们的衣食父母。”

　　＞＞您这番话让我想起您的另一句话：大家是一家人，应该坐下来谈，而他们可能也有原罪，也有犯罪嫌疑，开玩笑，但你说是一家人，而且坐下来一起谈未来的改革，会不会矛盾？＜＜不矛盾。有问题，有分歧很正常，关键是大家要以诚相待，推心置腹，交换意见。我觉得前一段时间通过各方面的努力，大家正在逐步地消除分歧，正在往一块靠拢，我觉得我们的手是握在一起的。

　　＞＞对于中国足协的常务副主席来说，您最恨中国足球的什么，您特别想改中国足球的是什么？＜＜我现在最忧虑的是中国足球的水平问题，要说恨就是赛场这些不正之风，实际上我觉得我最伤心的是对不起球迷。如果大家共同努力，维护我们的赛场，尽管做得不够好，我觉得良心上对得起球迷；如果说我们自己这些人去搞那些假的、乱的，坦率地说，这是我们人为造成的，我们对不起球迷，所以我说这几年中国足球最大的失误就是没把我们的球迷真正当成我们的衣食父母。

　　＞＞这次事件可能很多人都不愿意看到，但您刚才也说了，它也有一种转换的可能，是否对于中国足协或者说对于中国足球未来的发展这也是一个机会？＜＜我认为是个很好的机会，实际上这次事件矛盾暴露得比较多，比较集中，确实也促使中国足协要下大决心，要进行改革。我现在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世界上很多搞职业化的国家，都比较成功，他们的共性是什么？我觉得，这些职业化搞得比较好的国家，都是建立在比较成熟的市场经济的基础上，第二点是足球历史悠久、足球文化底蕴比较厚重；另外，这些国家国民的法律观念和自律精神都比较强。还一点，这些国家都是在学习国外先进经验基础上，建立一个符合本国国情的联赛管理体制和发展步骤。

　　＞＞今年联赛快结束了，明年的联赛又应该会正常开始，这一段时间就应该是改革的时间，会不会不了了之？＜＜我觉得在这个问题上可能是一个相反的结论，如果这次改革，要是不搞清楚，明年的联赛怎么来搞我觉得还有待研究。这段时间大家都说中国足协会不会不了了之，现在的问题不是谁想不了了之的问题，是中国足协一定要对当前急需解决的问题想到解决的办法，有些问题则需要一个时间。

　　＞＞甚至没解决好可能联赛不开？＜＜这不是我能决定的，要通过程序来解决。

　　“坐在这个位置上，叫做头戴荆冠，身背十字架，脚踏地狱门，这就是我的感受。”

　　＞＞现在关于您的去向是一个热门的新闻，您自己应该澄清一下各种各样的说法。＜＜应该这么讲，我来的时候第一次在中央台做节目也讲，我说这顶帽子拿在手里，我从来不会戴在头上，我随时可以交出去，但是有一点，工作的安排问题不是由个人说了算。中国足协不是哪一个人的，所以说来与走的问题，我觉得是个未知数。

　　＞＞是否可以把您这段话理解成告别宣言？＜＜如果说用一个历史的过程来讲，也可以这么说，但是我想具体哪一天很难讲。

　　＞＞回头看这4年，最大的感触是什么？＜＜上次跟朋友聊天时讲过一句话，说目前在中国足球的环境当中坐在这个位置上，叫做什么呢？叫做头戴荆冠，身背十字架，脚踏地狱门，这就是我的感受。有的同志讲，足协就像在沼泽地里行走，但是不管怎么说，沼泽地也好，雪山也好，草地也好，中国足协都会过去的。(有大量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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