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退出其实命中早就注定 在买中开始卖中结束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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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ports.sina.com.cn 2004年01月02日17:58 《足球》报 | |
导语 云南的故事和它的气候一样,没有四季之分,永远是一副不温不火的模样。似乎没有开头,便结尾了。 戚务生已记不清那一天的准确时间了,但他还能记清那天晚上楼道里发出的“哗啦哗 走的时候,还是有麻将的声音,但不是在球队里,而是俱乐部的办公室。 1997年买来壳,2003年卖掉壳,5年,其实一切都已经注定了,在买中开始,在卖中结束。 农民 第一课的大戚想的就是这个字眼 1999年初,红塔基地还只修好了一块草坪,戚务生看见的是一支乱七八糟的队伍,当他经过排列得弯弯曲曲的队伍时,就像某个正规军指挥长检阅着临时拼凑的民兵排。 球衣是五颜六色的、球鞋是各种款式的,大部分队员都没有戴上护腿板,来自五湖四海的口音混杂着喊了一声“戚指导好”,也有人喊了一声“老大,好!”就开练了。 “农民,农民”,第一课的大戚心头想的就是这个字眼。 这一天下雨,球员们训练后就把脏湿的衣服随便一扔走人,大戚很不高兴,大喊一声:“把你们训练服拾掇好了!又不是种地的!” 这一天没有一个球迷,除了付晓海之外也没有一个记者。 那天晚上戚务生花了一些时间才敢确定这是麻将声,声势浩大且大义凛然。球员们集体向俱乐部提出:一周要进城用公款吃两顿饭,用公款洗两次桑拿。 理由是:否则没有好心情训练、比赛。 “农民!农民!”大戚又要想起这个字眼,但他没说出来。 他开始规定:训练服必须叠得整整齐齐;进训练场地必须列队进入;晚上不准打麻将;打客场时必须晚上10点钟掐电话。至于公款吃饭,洗桑拿,大戚鼻子“哼”了一声。 然后大清洗开始了,一个又一个“老油条”被洗掉,最后那支队伍国内球员只有常辉、李永智留了下来。大戚对秦绍高说:“只有换人才能换思想,给我5年时间,我一定能把红塔队弄出个人样来。” 他整好在红塔待了5年,但人样弄出来后,人都散了。 老秦 秦绍高是个闲人 从“买”开始,人人“卖”结束。云南红塔用7年时间完成一次命中注定——一切像烧过的一支香烟,之后只留下一丝青味。 戚务生与云南红塔的谈判是在云南驻京办事处进行的,走前大家吃的是“涮羊肉”,红塔代表在桌上不停说的一句话就是“欢迎戚教练能到云南指导工作。”,大戚也感觉红塔搞足球“很有长远眼光。” 云南人之所以要搞足球,是因为有人在云南省人代会上两次提出“云南应该有足球”,加上省长也喜欢,所以人民的呼声成为现实。但是红塔集团内部也有反对声音。 1997年10月9日,云南人用3500万买下了深圳金鹏,12天后,在昆明春城路上的一幢灰色的小楼里进行了挂牌仪式。字国瑞任董事长,秦绍高任总经理,周穗安任首任主教练。 秦绍高本是大理卷烟厂厂长,后来才在红塔集团出任监事会主席的闲职,再后来才兼任俱乐部总经理。他是个闲人。 有人说:你永远会在总经理办公室看到以下情景:秦总经理沏好一杯热气腾腾的滇绿茶,举着一张《云南日报》或《昆明晚报》,逐字逐句(包括中缝)地研读……每一条有用或无用的消息。 还有人说:秦绍高是一个不让人注意的人,集团董事会开会,有时会都开了一半了,有人因为讨论到秦绍高管辖范围的事务,才惊呼一声——“啊!老秦呢?他怎么没来开会。”红塔除散了,老秦也到退休的点了。 阳光 我的皮全晒裂了 历经周穗安、王宝山、乌比利,戚务生1999年底率队在主场提前一轮冲A成功时,整个昆明市体育场都疯了,球迷们冲进场内扒了部分球员的衣服。但省政府只送给俱乐部一面锦旗,这让队里产生一些不满。 大戚在2000年第一轮后说出他几乎仅有的一句妙语——“小奥拓撞翻大奥迪”,因为红塔队客场击败了“双冠王”山东队。刚刚从山东转会云南红塔队的刘越在济南经10路的“鑫帝”请全队吃饭,还带来了父母。这也是他个人的胜利。 他把那辆漂亮的蓝色小跑车运到了昆明。 刘越刚打了5场球就骨折了,医生要他补钙,还要他多加强紫外线照射以利新陈代谢。于是刘越在下午就经常搬把椅子坐在坝子里晒太阳,云南的太阳实在太惬意了。有天一个广东朋友路过,说:“你这么惬意呀,连受伤都这么惬意啊!”自己也搬了一把椅子和刘越一起晒太阳,大叫“惬意”。但5天后他从广东给刘越打来电话:“哇,我的皮全晒裂了!睡觉都痛啊。” 刘越在总结云南故事时说了一句不知是简单还是深奥的话:“云南的阳光养人,但把握不好也伤人!” 郁闷 戚务生只会唱跑调的《黄土高坡》 但外援们都很喜欢,外援们带来了另一种风景:他们都有漂亮的太太和儿女。在训练完后,领着妻室儿女在基地的路上散步,这让中国球员觉得有些郁闷。 红塔队慢慢地不再是一支“农民队”了,但服装问题还是没有彻底解决,一红一蓝两套训练服轮流穿,因质量问题和洗涤过度缩水,包在屁股上很难看,队员们也觉得有些郁闷。 郁闷就会出事,有一到马庆在锦华的迪厅和人打架,当公安赶来制止时,他大叫“我是红塔队的”,但公安还是一脸正气地带走了“红塔队的”。 但这支球队没有太多乖戾的东西,他们最惯常的娱乐就是聚集在昆都的“慢摇吧”里喝酒;或在祥云街吃“甲鱼火锅”;或打“传奇”游戏;麻将已经很少了,那被队中视为较土的东西。 戚务生则喜欢在那幢小楼里与三山五岳的朋友们喝酒,后来学会了“砸金花”,他的最亲密的战友也从王立仁变为李辉。大戚没有什么娱乐方式,只会唱一首老跑调的《黄土高坡》,声音奇大。 命啊 就像5年前买这支队的 壳来一样 这支队伍慢慢地慢慢地走上正轨,似一种家族式的管理。到了2002年已经能够相当成形,并进入半程三甲的至后来的排名榜首。它和大连、上海这样的豪门不一样,和山东、辽宁、北京这样的老牌也不一样,甚至和陕西、四川这样的破烂队也不一样——它以某种温吞的神秘方式,线路诡异地在甲A沉浮。 2002年和2003年红塔队总是会被一种猜疑笼罩,戚务生和区楚良之间,俱乐部和球队之间,队员和队员之间。戚务生宣布了辞职是因为“失望”,他那两场与区楚良之间的风波似乎永远也解不开真相。 区楚良在昆明有自己的家,他有个很可家的儿子经常在球场边跑来跑去,在云南红塔这几年说不清他是成功还是失败,但肯定是他最不平静的几年。 其实收获最大的应该是刘越,他已于去年11月27日挂牌上榜,无论红塔解不解散都会有新的去处,重要的是他收获了一辈子的东西——爱情。很多人都随着红塔的坍塌而几近一无所有,带不走哪怕一根草,但刘越却把一个云南姑娘带走了,一个能拉一手漂亮小提琴的歌舞团演员。 他突然发现,那辆蓝色小跑车在昆明都第5个年头了,才开了30000公里。 红塔队来不及吃一顿散伙饭就各奔东西,有的人之间可能一辈子都无缘再见,连基地的那些来自农村的服务员都很伤感,刘越说:“她们原来连足球都不懂,因为这几年朝夕相处才对我们有这么深感情。”他担心的一件事是:这些农村姑娘会不会因球队解散而失去工作。 “马大姐”是基地一个名人,她这几年一直用那辆私家车接送红塔队员进城、归队,赚了一些钱,还跟外援学会一些英语,但以后她将没什么生意了。前几天,舒马赫特别托人带话问“马大姐好”,希望她能走运。 云南红塔队甲A最后一战是对已肯定退出江湖的八一队,比赛后全队给戚务生等鞠了一躬,大戚摆了摆手,大家便直接飞回各自的老家。“真是天意,红塔VS八一,两支球队的告别演出”,队员们现在都这么说:“一切都是命,就像5年前买这支队的 壳来一样。” 撰稿:李承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