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代甲A冠军奖杯如愿落入上海。

　　那是个难忘的周日晚上。申花人在赶回上海的飞机上，捧着奖杯欢声笑语；国际队的队员们，在训练基地的会议室里答谢球迷———气氛并不哀怨。然后，他们立刻做鸟兽散。各自找家人朋友去倾诉了。

　　球员们，更喜欢分享胜利。

　　这两场比赛的过程谈不上精彩。虽然上海两家兄弟球队最终获得了冠亚军，可是6个输球，未免有点煞风景。渴望中的悬念原来并不是真正的悬念。

　　4支球队各得其所。深圳队成就了最佳射手李毅；天津队晋级保住了自己的饭碗；申花8年后重新夺冠；国际队获得亚军……名副其实的皆大欢喜结局。

　　欢笑，被平分了。

　　果真没有人借酒浇愁吗？

　　那个令上海球迷喜忧参半的晚上，我们与几位国际队的老申花球员以及原天津队的江津通话。他们的身份令人对他们的内心的感受好奇。

　　申思：天津真是拼命啊！

　　申思的声音很平静，一如他以往任何一次通话时的腔调，仿佛他是那场比赛的旁观者。

　　“没那么多愁，在俱乐部跟球迷见面，好好感谢他们一年多来的支持。”久经沙场的申思果然宠辱不惊，他坦然地接受现实，至少声音里听不出伪装的欢笑，也没有强说愁。

　　“赛前，我们与天津队的几个老队员互相开玩笑，求对方放条生路，我们要个冠军，他们跟我们要明年的饭碗……”到了赛场上，申思有点吃惊地发现，“天津真是拼命啊！”是不是为了饭碗的拼命更加决然？

　　跟申思提到1995年申花夺冠的场景，他依然笑着说：“得冠的感觉不会忘记，差一步之遥夺冠的经历更难忘。”他没有计较当年获得冠军时，作为申花人的他还没有摘掉“超级替补”的名分。

　　甲A赛场上的“老人”申思，即便在丢掉唾手可得的冠军之后，伤感都不会写在脸上。认输？更不说会出口。“等明年吧……”

　　那晚，申思口气很平静。

　　吴承瑛你在哪里呢？

　　无论怎么找，还是没找到吴承瑛。不少人怀疑吴承瑛“有问题”，不然怎么会被换下场？问与他关系不错的祁宏。

　　祁宏说：他有伤在身，拼不动了。

　　我们还记得上个赛季，吴承瑛差点成为天津的球员，不晓得在上周日的球场上，面对为保住饭碗而拼命的天津兄弟，吴承瑛是庆幸呢，还是根本没有感觉。

　　祁宏：给我24小时疗伤！

　　电话那头，祁宏身边人声鼎沸，他的声音很落寞，态度还不错。

　　我现在很沮丧。天津拼得太凶了，我们也在拼命，可能是拼得不得法吧。唉，赛前想得太多了，想赢了的场景，想输了后会怎样……但愿我24小时后会好些吧。1995年前夺冠的前夜？肯定没有现在想得多啊！输了球，大家都想跟自己的家人朋友在一起，只有赢球了，队友们才会在一起。

　　我也不清楚这回为什么没有入选国家队，还不够努力吧。接下来有空会回学校读书，怀疑我没去上课？不信去问我们系里的老师。(有人怀疑你们踢假球？事前就晓得自己一定是亚军……)谁出钱啊？出多少钱啊？他们怎么不来找我？唉……不说了，我也没什么心情，饭都吃不下，还有心情吃大闸蟹？

　　祁宏很不甘心。

　　成耀东亚军也不错！

　　“成教练在哭吗？”

　　“还好还好。亚军也很好……(大声笑，不是强颜欢笑的那种。)

　　“你不想拿冠军？”

　　“如果没有(夺冠)机会，拿亚军也还是很开心的。所以人就是不容易知足，是不是？”

　　“球迷、记者问你最多的是什么问题？”

　　“他们都在安慰我呢。”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吃饭。”

　　江津：我不是“无间道”！

　　电话接通，江津正准备开车回家。耳边传来江津的慢声慢调，还传来空旷的风声。

　　“回家了，还能到哪里去！”

　　“人家怀疑你是老东家天津的无间道？”

　　“他们敢来找我吗？转会上海时他们对我多差劲啊？我可没忘记……声音里有愤怒和不屑。”

　　“第二个输球，你不该跑开球门那么远……”

　　“就算1比1，我们也还是得不了冠军啊。”

　　“赛后看你跟王争执……”

　　“我说他应该补门快点，再说进球那个小子本是他盯防的……不说了，小队员嘛，说没有错过。”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一年到头，没休息过，很累的。”

　　“明天要休息？”

　　“……等电话”江津依然用着北京的手机，问他为何没有换成上海号码，他悠悠地说：没什么人打电话给我的。

　　那晚的江津，口气里有似乎有股子气

　　文/本报记者王娜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