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锴带着信念重返绿茵:曾未放弃进国家队的目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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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ports.sina.com.cn 2003年08月27日14:05 《足球》报 | |||||
“未来,未来……”说起未来时,朱锴在唏嘘中有些迟疑。虽然已经上场比赛,但是朱锴知道自己还没法预测未来,当年他是辽宁队速度最快的队员,但现在速度还没有恢复。身体仍是他最大的敌人,就在我们谈话的前一天,他因为脚底磨起了泡,而错过了足协杯的比赛,这同样是长期没有比赛给他留下的后遗症。 “我想这个赛季第三阶段能先打上5到8场球,把身体状态恢复过来。未来最大的心愿 “2001年,那年要是不伤,可能我就在国家队里。”朱锴望着窗外说:“不过现在想什么国家队还有点早,以我现在的水平在辽宁队打主力都费劲,想那个不没用嘛?”可5秒钟过后,朱锴的豪气又冒了出来:“踢一次球,谁不想进国家队啊!2006年,我才29岁,正是踢球最成熟的时候,不晚啊!”看到我赞许的目光,朱锴用力地点点头。 谈到自己的未来,朱锴有太多的感慨,但绝不是没有信心。对他来说,1999年错失的联赛冠军仍然让他魂牵梦系,而国家队也是他从不曾放弃的目标。 未来 在那段最苦闷的日子里,马林成为了朱锴的精神支柱。“那时候马导还是队里的助理教练,我总上网,马导也喜欢上网,在网上我们总能遇着。每次遇见时,马导就陪我聊天,开导我。他对我说,人不可能不遇到挫折,生活中不可能没有困难,但自己一定得想办法去克服。马导一直鼓励我,他相信我一定能养好伤,重回球场。”马林对于朱锴来说,不仅仅是教练,还是偶像。在聊到这段时,我们俩都有点跑题,我开始回忆起马林当年在戴拿斯杯上进的一个鱼跃头球,朱锴则一边咂着嘴一边说:“马导的身体条件绝对一般,可他那球踢的,真是好。” 2002年底,马林成为了辽宁队的代理教练。在球队去海南集训时,他特意带上了朱锴。在海南,朱锴也得到了一生中最重要的消息,在当地医院复查时,他的骨头已经完全长好了。从此他开始了更为艰苦的复出训练。最开始他每天只能跑两圈、三圈,随后运动量每天递增,直到最后每天跑10几圈。大部分时间球队在一边训练,朱锴自己跑圈。 三个月后,奇迹出现了。在甲A最后一次体能补测里,朱锴一次就跑过了让大多数甲A球员闻之色变的YOYO,而此时他已经停训一年半,恢复训练仅仅三个月。当时就连带队去测试的教练于明和高升都不相信朱锴能够通过体测。就这样,朱锴靠着自己的努力和先天对于足球的感觉,迅速而又贪婪地回归着。 时间还得回到7月27日,与重庆力帆的比赛。下半时当马林用朱锴替下徐亮时,朱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当时真没想到在这场比赛里能够上场。”不过这场比赛下来,马林给朱锴的评价是:“你连你过去的一半水平都没有打出来。”这句话下面的话是:“不过我相信你,只要你恢复了,对辽宁队的贡献肯定很大,这场比赛如果输了,也不可惜,你能恢复水平比这场比赛值。” 马林帮助他走出精神上的痛苦,并怀着十足的信赖,给了他上场的机会,他终于重返赛场…… 复出 对于疲劳性骨折来说,只要不运动,身体上的痛苦并不明显,朱锴依然可以像正常人一样行走,只是不能运动、不能踢球。所以对于他来说,两年的时间里,心理上的痛苦要远远大于身体上的痛苦。 首先他不能再和从小一起长大的队友们在一起,朱锴只在2002年的年初在北京与球队待了一个月,但因为队里的伙食达不到要求,他又回了沈阳老家。两年的大部分时间里,他都在与寂寞和孤独斗争。“当时队友都忙着比赛,平时我们也没有什么联络。2001年白广海没走的时候,我们打电话多点,后来他转会去了力帆。再有就是曲东,他总用自己来劝我,在我之前他是辽宁队养伤时间最长的。” 再者,足球完全成了电视里的娱乐节目,只要有辽宁队的比赛,朱锴必看。在家实在闲着无聊时,他就与女友一起开车去中山广场散心,可一到广场上,他第一眼看到的又是在广场上踢球的小孩。“当时看人家踢球可真馋啊,我恨不得冲上去踢几脚。后来我女朋友看我实在忍不住了,就给我在边上的小摊儿买了一个塑料球,有段时间我就靠踢那个塑料球过瘾。” 再有就是经济上的压力。因为不打比赛,朱锴只能拿到工资,辽足答应为朱锴报销医疗费,但是先期的钱他还得自己垫上。当时朱锴喝的药150元一瓶,两天就得喝一瓶。而未来能不能踢球却完全不能保证。朱锴的父母只是黎明大院的普通工人,他几乎是这个家里的顶梁柱,如果他不能踢球,后果可想而知。 那是一段未来完全不可预知的岁月,一向坚强的朱锴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怎么样。一向不信命的他甚至悄悄去算了一次命。为了改变运气,朱锴甚至放弃了自己一直喜欢的20号球衣,改了一个21号。 两年的时间,他经受着远离足球、前途未卜的痛苦的折磨,而他的队友们却在这段时间纷纷入选国家队、转会、登陆英超…… 蛰伏 2000年下半年,辽足处于保级大战,连续的比赛让朱锴胫骨上的裂纹越来越大,已经形成了疲劳性骨折,而此时的他还毫不知情。虽然每次训练和比赛结束之后,他都要忍受钻心的疼痛。 “当时的比赛太紧了,我根本没有时间上医院,开始腿痛时就吃芬必得。可吃到后来,芬必得怎么也不好用了。我们队张考的母亲是医院的,当时只好求他帮我开了一种特效的止痛药,那个药还真挺好使,那段时间我就靠那个药顶着。每次训练和比赛结束之后就吃止痛药。”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2001年的上半年。很多人可能对这段时间朱锴的表现已经没有什么太深的印象了。就在他一边吃着止痛药一边打着比赛的时候,他的名字进入了国家集训队的大名单,当时所有的中方教练都强力推荐朱锴,而米卢却对朱锴印象不深,但最终有主意的米卢妥协了。在联赛里朱锴也好事不断,就在这一年甲A联赛第一阶段的最后一场比赛里,朱锴打进了自己在甲A当中的第一粒球。对手是天津队,朱锴在近乎零度角的位置打进了一个类似于当年巴斯滕式的进球。这也是他在甲A比赛里唯一的一个进球。 但,好运到此为止。 在联赛间歇阶段,朱锴的疲劳性骨折终于发作了。先是一场教学比赛,他的腿被轻轻碰了一下之后,就肿得老高。几天之后肿消了,他在一场内部训练里,再次被轻轻碰了一下后,又莫名地肿起来了。队医老裴让朱锴赶紧去医院拍片检查。 片子出来,朱锴傻眼了,他两腿的胫骨都是疲劳性骨折,骨头上的裂纹已经清晰可见。大夫说,再晚来几天,骨头可能就都断了。 最初的诊断是朱锴需要两个月时间养伤,但在打了一个月的针后,一拍片子,朱锴的骨头一点没长。朱锴从此开始了他漫长的求医过程。最后沈阳铁西区一个专治股骨头坏死的老大夫救了朱锴,他开始每隔一天喝一瓶这位老大夫配制的药水,每天喝掉一大锅骨头汤,然后就是卧床静养。这一养就是两年。 病理检测在胫骨上留下的小洞,随着朱锴参加比赛次数的增加,而在他的腿上制造着越来越大的裂痕,疲劳性骨折终于击倒了他…… 病发 1999年是目前这支辽宁队最辉煌的一年,那一年刚刚重返甲A的他们只差一点点就拿到了当年的甲A冠军。但没有人知道,朱锴为这份辉煌付出的代价。 “我是在联赛中期发现自己左腿上长了一个大包的。”朱锴说:“当时去医院检查确诊是骨样骨瘤,这种瘤倒是良性的,但是医生希望能尽早做手术。”在1999年联赛最后阶段之前,朱锴决定手术。但在这时,主教练张引打来的电话却让他改变了决定,辽宁队在剩下的四轮比赛里只要赢一场球,就是冠军了,张引希望朱锴能够打完最后一个阶段的比赛再手术。 “当时我一想也对,再说我也想自己亲手拿一次冠军,就把手术推掉了。最后结果大家都知道了,我们一场没赢,冠军也没拿到。那年冬训和体测开始得又特别早,我和教练组商量决定体测后再做手术。” 在顺利通过体测之后,张引给了朱锴一个月的假,让朱锴赶回沈阳去做手术。因为不是大手术,所以朱锴以为一个月他就能重返球场了。手术进行得相当顺利,不过在手术中为了万无一失,主刀的大夫又给朱锴做了一个病理检查,在他的左腿胫骨上钻了一个小洞。对于一个普通病人来说,这是一次再普通不过的检查,但对于身为足球运动员的朱锴来说,这是一场灾难的开始。一个月后,朱锴赶到上海与正在备战超霸杯的球队会合,而此时他胫骨上的小洞还没有完全愈合。在大运动量训练的刺激之下,这个小洞开始逐渐变成了裂纹。因为一直处于恢复期,朱锴在这一年的上半年并没有打几场球。2000年客场打云南之前,张引被俱乐部免职。当时的代理主教练李树斌在昆明给朱锴打来了电话,让他准备在主场的比赛里上场。当时朱锴的身体并没有完全恢复,但他二话没说回来就开始打起了比赛。 听到这时,我终于问出了几次想张口的问题:“你伤一直没好,难道就没和教练说吗?”朱锴叹了口气:“我这个人就是有点讲义气,我想别人跟我主动说的事,我怎么能回绝呢,教练看重我,我就想好好比赛回报他们,当时没想太多。” 1999年,为了能够和从小一起长大的队友一起拿一次甲A冠军,朱锴推迟了骨样骨瘤的切除手术。冠军没有拿到,但朱锴却在之后的手术中留下了隐患…… 隐患 2003年7月27日,重庆。一场平淡得不能再平淡的甲A比赛终了,所有的重庆球迷都在为主队的未能获胜而大骂。没人注意到,客队的一位球员正脱离队伍缓缓地走回休息室。在刚刚结束的比赛里,这个让人有点陌生的辽宁队21号在下半场替补出场,完成了他因疲劳性骨折蛰伏两年后的第一场正式比赛,1比1,即使是平局,对他也是一种胜利,在过去的两年时间里,他打赢了人生最艰难的一场战争,一场一个人的战争。他就是朱锴。 总觉得触及一个人长达两年的伤痛是一件无比残忍的事情,所以在8月17日下午见到朱锴之前,我一直在想怎么开口和他谈及这段痛苦的经历。但当我们坐在沈阳中街上岛咖啡厅临窗的座位前时,我知道一切都不是问题了———他身上穿着的虎和臂膀上文着的虎都证明了:喜欢虎的勇猛的朱锴从未改变。 于是我们的谈话就在冷饮的清凉里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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