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惟一志愿:上海交通大学国际金融贸易专业

　　去年6月6日，祁宏在韩日世界杯的赛场上度过了26岁生日，2天后，他和队友们面对了一场没有悬念的比赛--对阵巴西。

　　今年6月6日，刚从北京香河国家队训练基地回到上海的祁宏，端坐在上海交通大学闵

行校区的一间教室里。接下来连续3天，他独自面对了2003年全国高校统一招生考试的5场“比赛”———语文、数学、英语、历史，以及综合能力测试。

　　祁宏填报的第一志愿、也是惟一志愿，是上海交通大学管理学院的国际金融贸易专业。

　　早晨躲媒体打时间差

　　祁宏把保密工作做得极好，对外宣称6月6日回沪，但6月5日晚9点半，打电话到他家，心直口快的祁爸爸泄露了“天机”：“回来了，现在已经睡了。他说明天早上6点半就要起床，8点半要赶到闵行的。”

　　据说祁宏是个非常守时的人，约好8点半到学校，8点20分准到。所以，我们在8点25分赶到了上海交通大学闵行校区。问大门口的警卫“祁宏到了没有”，他茫然地望着我们。

　　“喏，就是那个踢足球的。”警卫指指门口一辆灰乎乎的中巴：“运动员喽？一起坐那辆车来的。到‘中院’上课去了。”

　　心存怀疑找到中院教学楼，在所有教室里找了一遍，不见祁宏的踪影。“还是找找祁宏的车吧。”有人提议———他怎么会和其他人一起坐车来呢！于是分头找祁宏的那辆白色丰田，依旧没有踪影。

　　终于忍不住拨通祁宏手机，他信誓旦旦：“我在外面复习……肯定不在交大。”再拨通祁宏家电话“求救”，祁爸爸也是信誓旦旦：“他一早就出去了……肯定去交大……噢，他开的好像是辆商务车。”

　　好吧，再找。终于，当我们加大搜寻范围后，在校门口发现了一辆蓝色福特商务车，挡风玻璃后摆着两张停车证，一张上书祁宏家所在小区的名称，另一张，是中远俱乐部的停车证。

　　“来了！来了！”已是人疲马乏的我们二度搜索教学楼，总算，在409教室，“逮”住了祁宏。

　　后来祁宏说，当我们打电话给他时，他确实还没到交大，先是开错了路，后又错开进了学校隔壁的工地，到学校已是9点多，而当天学校为他们准备的考前答疑，早在8点半就开始了。

　　中午逛校园聊“八卦”

　　从进教室直到中午，满满3小时的答疑课没安排1分钟休息。下课后，祁宏第一时间打开2部手机，左右开弓联络各项事宜。当中，他还打了个电话回家，说不回去吃午饭了，因为下午还有2节课，而且，交大闵行校区也比他想象中远得多———这是祁宏第一次来交大，从3月底向校方征询意见，到之后的一切联系，都是通过电话、传真来完成的。祁宏在电话里向家人“撒娇”：“读书老费脑子的，要吃点好的。”

　　但因为老师关照，不要到人多的地方去，以免被围观———所以不要说吃顿好的，到哪里吃都成了问题。当看到最近的食堂门口挂着“凭高知证、乘车证就餐”的告示时，祁宏低声嘀咕：“哎！我还不是这里的学生！”好在遇到了体育系副主任刘庆广老师，祁宏这才在这个凭证吃饭的食堂里坐定下来。

　　一份豆芽，一份杭白菜，几块面拖鱼，一块饭，外加一杯可乐，祁宏吃得心不在焉。透过食堂的落地玻璃窗，他好奇地看着上下校车的学生；电视里正在播放的关于高考的消息，也吸引了他的眼球。他说自己不怎么紧张，因为1994年，他曾参加过一次高考，当时的成绩在全上海有体育专长的考生中排名第5。

　　此刻，他更关心的是交大有没有足球队。听说交大足球队的成绩在上海高校中排名不算最好，祁宏愣了片刻。当听说学生们在比赛中会为了一个球争执不下而打起来时，祁宏的疑问脱口而出：“怎么！大学生也会打架？”饭后参观校园的计划，因为下雨被迫取消。回教室的路上，祁宏在班车站停留片刻，仔细研究了张贴着的时刻表。他带着我们从“下院”穿到“中院”，为没有走错路而得意地夸自己“还挺熟悉学校的特点”。

　　下午签名被参观

　　下午快上课前，祁宏终于没能躲开球迷———站在教室门口张望最近的洗手间在哪里时，从旁边一间教室里蹿出个男孩向祁宏要签名。

　　等祁宏走了，男孩怪我们不该带祁宏去教室隔壁的洗手间，因为“那里比较脏，楼梯那头的洗手间又大又干净。其实食堂的洗手间最好，用的都是名牌洁具。”

　　男孩在书本上用粉笔写了“祁宏在这里”几个字，通知在隔壁上课的同学。第一节课下课时，他的同学带着十几号人一起来参观。见人太多，男孩不干了，拦着他们，说是要“保护祁宏”。同学们一一保证“绝不冲动”，他这才放行。一个女生“参观”完，神情肃穆地往回走，半捂着嘴。男孩得意地解释：“她惊呆了！”

　　其实，此前他也欢喜傻了，一句“我运气太好了，他们肯定不相信的”，反反复复唠叨了半个小时，写作业时还在傻笑，说自己满篇都是错别字。“我前一分钟才看到报纸，说祁宏要来，一抬头，就看见了。”

　　人越来越多，在隔壁上课的女老师也拎着录音机，带着学生们来参观，刘庆广老师不得不出来挡驾。这下，学生们又缠住了他，“祁宏会在这里上课吗？”“他住哪个寝室？”“他会做我们足球队的队长吗？”学生们连珠炮般发问，直到刘老师许诺，等祁宏入学后，一定安排他和大家见面，这才满意地散去，边走边打趣，“我们以后就是祁宏的师兄了”。一伙人哈哈大笑。

　　3个最有恒心的学生坚持着不肯走，他们在教室外站到祁宏下课，终于得到了签名和合影的机会。

　　受这些球迷的影响，坐在祁宏前排的红衣男生也请他在自己T恤衫的袖管上签了个名。不过，其他的考生似乎并不怎么关注祁宏，只有一位上海女篮的姑娘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我们不大关心足球的。他有27岁么？看起来好像20刚出头嘛！”仅此而已。

　　傍晚洗车补脑子

　　回家的路上，祁宏话不多。许是下午体育系主任孙麒麟的“考前讲话”把他镇住了--“当初，乒乓球世界冠军刘国梁入校的时候，看到自己要修50门功课时，都有点晕了。”其实，除了这一句，孙老师的话更像是在欢迎新生，他甚至介绍了交大的历史、杰出人物。

　　刘老师的介绍也是重量级的，“前几年，学校招了北京首钢队的一名篮球运动员。进校的时候，他的英语底子比较差，但4年之后，他居然拿到了英语6级证书。毕业后，他进了一家著名的运动用品公司，现在，被派去美国工作了。”

　　手机不停地响，都是各路记者来打听第二天的考试场地的，祁宏一一挡驾。有人问他考试有没有把握，他提高了声音回了一句“你也太小看我了！”听孙老师说，其实，依照祁宏的成绩，完全可以不参加高考而入读交大的。考试，是他自己要求的。

　　冷不丁地，他问了句：“明天下雨吗？”原以为祁宏关心天气，是因为第二天要考试，谁知，确知不下雨后，他方向盘一转，开进了洗车站。

　　到祁宏家已经快6点了，我们的“线人”———祁爸爸冲我们嚷嚷：“怎么样，我没说错把。”家里亲戚朋友来了一大堆，都是来帮祁宏助威打气的。祁妈妈带我们参观厨房，“补脑”的菜已经摆了一桌，大大的纱罩还不够罩住一半碗碟的。储藏室里，还有祁宏爱吃的西瓜，装了满满2箱。书房窗门大开，书橱的门也都开着，祁妈妈说要散散新家具的气味。硕大的写字台被整理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了一盆绿叶植物。在接下来的3天里，祁宏将在这里应对人生路上的另一种比赛。文/本报记者朱筱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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