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足校少年”苦难调查之二 ：若在今日 肇俊哲没戏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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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ttp://sports.sina.com.cn 2003年05月16日03:03 辽沈晚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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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本报的《足校黑幕全揭露》一组报道在社会上引起强烈反响，18年前曾经和《一位父亲的来信》中那位父亲境遇同样窘迫的肇俊哲的爸爸看后，回想起如今成为国脚的儿子的成长历程，后怕地说——若在今日肇俊哲没戏！ 编者按：因为28年前的倪继德，我们拥有了马林、唐尧东，还有十连冠；因为18年前的张引，我们拥有了肇俊哲、张玉宁，还有辽小虎。因为今天的辽沈足校，我们开始担心， 本版版式设计的同事，选用了张玉宁和陈洋十几年前的照片，他们俩在当年笑着看着我们的今天。我们启动的“足球少年苦难调查”一定会把本该属于足球，更属于少年的欢颜，还给今天的孩子们。 苦孩子出身的肇俊哲今日已经成为国内知名的球星。而家境贫寒的经历培养了他质朴而顽强的球风。肇俊哲的父亲老肇对儿子的成长依然怀着一种幸运的感慨。一向朴实坦诚的老肇对记者说：“小肇如果是在今天，很可能根本没法走上职业足球这条道路，更谈不上能够取得什么成就了。以我这样的工人家庭，现在肯定没有能力供小肇上足校，也不敢奢望他进职业队。一个钱字，使多少具有很高素质的孩子与职业足球擦肩而过啊！” 肇俊哲是1979年出生的，他还有一个1977年出生的姐姐。与姐姐相比，肇俊哲在家里相对是比较“受宠”的。因为需要练球的缘故，老肇一家节衣缩食为小肇提供一切可以提供的条件。对于八十年代初期的沈阳普通工人家庭来说，有一个需要额外增加营养和其他费用的小足球运动员，家庭的负担相当沉重。 老肇在接近十年的时间里，一直在为两个孩子的吃饭问题发愁。老肇十年里没有在家里吃过一根排骨。老肇谈起往事不免心头酸楚。“小肇小时候练球的服装基本都是补丁落着补丁。人家家境好一点的，可以给孩子织条毛裤。不过这都可以应付，最头疼的就是小肇的伙食啊！如果要是在现在，我们根本不可能让他去踢球，砸锅卖铁也不够交学费的啊！” 老肇说，小肇的确是幸运的。1984年，刚刚从国家青年队助理教练位置上退下来的张引担任辽宁省体育运动技术学院足球班的教练。后来，这个班成为辽足俱乐部的梯队，成为辽宁足球历史上成材率最高的一届。由于是省体院办的班，几乎没有什么收费。只要教练对苗子认可，就可以到班里来训练，实行的是走训制度。1985年，五岁半的肇俊哲破格被吸纳到足校里，当时还找不到像小肇那么大孩子可以穿的球鞋。“真是很庆幸当时的机遇，如果是现在，光进足校或者梯队都不知道要花多少钱。我亲属的孩子现在也在沈阳市铁西区练球，是一家业余体校性质的足球班，收费也比较低廉。除了一个月100块的固定费用之外，每个月还有10块钱的水费。这跟小肇当年的模式差不多，但这样的地方现在不多了，都开始要高价啦。” “无论在哪里训练，影响孩子的关键是教练负不负责任！有没有事业心！”根据自己的经验，老肇总结出了一条十分现实的道理。如果小肇遇到一位不负责任的教练，恐怕也根本没有今天。当时足球班的主教练张引对待孩子的训练非常认真负责。一向吃苦耐劳的小肇和自己的队友们不曾考虑到什么“红包”之类的烦心事，一步步从这里健康地成长起来，期间也得到了当时大院里边不少足坛名帅的点拨。而这些在现在的足校里面不敢想像的事情当时都是完全免费的。现在已经没有“免费的午餐”了，孩子在学校的一举一动都是需要钱来铺垫的。老肇说，他相信大部分在足校教学的教练都是负责任的，但也有一些人就是奔着钱去的，始终在糊弄孩子！ 老肇感叹现在一般的足校收费都太高了，工薪阶层根本就承受不了。“我的朋友夫妻两个人都是普通工人，加上下岗的缘故，一个月也就600多元的收入。但夫妻的身体素质都不错，小孩继承了父母的优点，绝对是一块踢球的料。但是他们根本没有钱送孩子去足校，他俩一个月的收入还不够交一些杂费的。这样的苗子都被埋没了，挺可惜的。” 对于自己孩子的成长，老肇颇有感慨。“我的孩子虽然是搞职业足球的，生活条件与过去相比也有显著提高。但我一直忘不了过去的事情。肇俊哲相对而言可能是不错的，走到今天这步也相当不容易。如果换了现在这种环境，恐怕也没有肇俊哲的今天了，他也很难从足球上有什么发展。” 我省足校现状堪忧 自从上个世纪90年代中期足球学校兴起以来，经过了近10年的发展，足校已经取代计划经济体制下的人才培养模式，成为当今足球人才的主要“产地”。那么今天省内的足校是什么状况呢？记者就此采访了辽宁省足协负责青少年足球工作的宋雪松。言谈之中，不难读出足校现状的窘境。 在省足协的一份统计资料上，几组数字足以令人汗颜。在业余足球俱乐部和部分足球学校上报的四十多名基层教练中，有A级和B级岗位培训证书的只有8人，仅占17%，而多数是C级教练，还有一少部分没有“上岗证”。对于未来的青少年足球发展，宋雪松认为形势不容乐观：“在教练的聘请上也是成绩与利益挂钩的，客观上助长了改年龄以大欺小的现象，为一些水平不高的教练提供了浑水摸鱼的机会。带一批队员不是一年两年的事啊，当年张引花15年带出了辽宁队这一批苗子，对中国足球的贡献有多大？现在再也不要奢求有这样的教练了。” 而注册的运动员情况更令人担忧：省足协在册的青少年球员仅800多人，而11岁以下的小球员仅有22人，还不足10%，这个本应该是“人才金字塔”底层的基础竟然薄弱到如此地步。“足球还是不是应该从娃娃抓起啊？”作为专业人士宋雪松发出了这样的疑问，“现在我们的社会培养体系还不完善，这就造成了望子成龙的家长只能把孩子往高收费的足校里送，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另一方面，由于不是足校重点考核范围，文化课实际上就是个‘幌子’，文化课老师多数是在混日子，根本不管学生听不听学不学，足校里练的不好的孩子文化课都废了，基本没有可能再回去上学。” 据透露，省足协正在与省教育厅联合操作一项活动，准备用设立足球重点学校的形式培养足球人才，这样既可以不耽误文化课，又有利于普遍培养人才，争取解决困扰青少年足球发展的“足校现象”。目前，这一举措已经提上了日程。 足校学员难成“良骏” 在记者的采访过程中，一位从事青少年足球工作的专业人士对本报的报道深有同感。在表达了对部分足校“误人子弟”的深恶痛绝后，他的一句提醒更是发人深思：基层足校教学水平的低下直接导致了中国足球运动根基的动摇和整体水平的下降。 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的转型让足球界传统的专业化培养体制逐渐淡出市场，上个世纪90年代中期，足球学校在这个大背景下逐渐兴起了。84、85年出生的孩子成为第一批“足校人”。由于足校运作的不规范性、教练员水平参差不齐，这批孩子与计划经济时代的孩子相比显然有很多“先天缺陷”。 在目前的各职业球队中效力的中坚力量多为77-78年龄组的球员，国奥队则是由81-82年龄组的球员组成，他们的成长还属于计划经济时代，尽管战绩不甚出色，但从成绩和表现来看，他们的水平在亚洲同龄队伍中还没有离开第一档次。而此后的85-86年龄组组成的、由王宝山执教的国青队在亚青赛上竟然0：7惨败给日本，还爆出了几名队员为了钱而消极比赛的新闻，这在此前的“国家利益至上”的国字号队伍中是不可能发生的。而高洪波带队的国少队甚至有输给越南队的耻辱记录。 事实说明，足校走出的一代球员已经表现出了从意志、斗志到技战术水平上的全面退化，如果任由目前的状况发展下去，中国足球将就此退出与亚洲一流强队竞争的行列，与世界高水平足球国家的差距只会越来越远。 热线反馈含泪的倾诉 一些足校在自己的广告中作虚假宣传，致使很多家长孩子上当。进入(足校)之后好孩子也学坏了，成天打游戏机，夜不归宿，试问这样的足校怎能培养出一流的足球人才？——匿名人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知情人士对记者说，看到本报《足校黑幕全揭露》的报道之后，在他的周围引起了很大反响。他们都认为报道写得非常好，而且也很及时，现在确实已经到了非揭露不可的地步了。 这位先生了解的一所足校伙食很差，但每月伙食费却高达450元。住宿条件也令人堪忧，经常是8个孩子挤在一个小屋里。而令他最为愤慨的是，足校的教练太不入流，都是一些集训队淘汰下来的，没有文化，自身素质又特别差，连一个系统的教育方案都写不出来。每天孩子睡觉以后，他们便是喝酒、打麻将，第二天早操都上不了。孩子练了四五年的时间，到最后连最基本的动作都做不规范，纯粹是在骗人。 有些外地孩子的家长把钱直接交给教练希望他们好好帮他们照顾小孩，而这些黑了心的教练竟然从中克扣。文化课更是敷衍了事，4月份开学，6月份就结束，孩子什么也学不到。 一位张先生揭露：足球行业改龄是非常普遍的现象，中国足协从上到下都是如此，致使足球这条道路越来越窄。省内的一些足校中，98%的学员年龄有假。 一名姓王的家长揭露：足校冬训偷工减料，4800元3个月的训练时间，只练了两个月就结束了。孩子将来往俱乐部送全凭教练一句话，教练名正言顺要钱，好一点的俱乐部10万、8万、7万不等，差一些的俱乐部也要四五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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