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江湾时代”的申花 范志毅公开叫板徐根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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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ports.sina.com.cn 2003年05月12日10:14 东方网-青年报-球周刊 | ||
[申思和祁宏刚从青年队上调,还那么年轻而显得羞涩;那时的范志毅就高耸着他标志性的肩膀,尽管还显得单薄;那时的吴承瑛早上五点多就起床挤公交车,从那时起他就开始保持他惯有的沉默;那时的老大哥成耀东骑着“领先一步”的助动车,即使那烦人的发动声也能引来羡慕的眼光……] □文/耳东每 回忆 十年前的某一天,九点一刻,二十来个小伙子陆陆续续地从上海的各个角落赶到东北角的江湾体育场时,助理教练桑廷良和顾兆年正站在门口拿着秒表守着,着急的神态丝毫不亚于马拉松比赛的终点计时员。九点三十分的指针后面是前一天主教练徐根宝劈头盖脸的一顿火气:“我再一次宣布,如果明天还不能按时报到的,不管是什么原因,卷铺盖走人!”几分钟之后,那扇大门就按时关上了,体育场里面的人就成为了申花队征战甲A第一年的人员。 那时的申思和祁宏刚从青年队上调,还那么年轻而显得羞涩;那时的范志毅就高耸着他标志性的肩膀,尽管还显得单薄;那时的吴承瑛早上五点多就起床挤公交车,从那时起他就开始保持他惯有的沉默;那时的老大哥成耀东骑着“领先一步”的助动车,即使那烦人的发动声也能引来羡慕的眼光……此情此景只属于躺在江湾基地的还在襁褓中的申花。 五角场一带保留着不少有别于外滩的建筑文物,江湾体育场号称上世纪三十年代的“远东第一体育场”,在历经了六十年的风霜洗礼后,留下的是里里外外的衰败和沧桑。带有120个拱门的红砖外墙仍旧线显得一种古朴简约的美观,只是那34个出入口已经被碗口粗的发锈铁链一一封闭。体育场周围的附属建筑则表现得与这个世纪格格不入,甚至显得破旧。当年徐根宝第一次以主教练的身份走进这样的运动员宿舍时,看到的是一片脏乱差:脏兮兮的蚊帐横七竖八地搭着,房间里摆设毫无条理,地上满是垃圾,甚至烟头。这个刚从国家队下来的个性教练就此决定要好好改造环境——基地的面貌以及整个上海足球的面貌。 现在的江湾体育场尽管破败却显得安详而宁静,就像申花队还没有成立前那样,在五角场还没有多少商业和居家时,也没有人注意这个伫立在远离市中心的历史文物。直到从那么一天开始,里面传出了徐根宝的高音呵斥声,这座久违重大赛事的老体育场开始显现一些活力,并且也成为上海职业化足球的摇篮。这个摇篮并不精致,甚至需要婴儿自己为他补漏。一间四面通风的破房子就是食堂,冬天菜上来就冷,吃饭时大家围坐在一个巨大的砧板周围,有点像过去大跃进时代农村里吃大食堂。这个场景是孙吉、孙祥等申花新一代难以想象的,也绝对会让莎莎、瓦洛佳这些早期的俄罗斯外援们记住一辈子,还有——在淞沪路上难得也能捕捉到莎莎骑着自行车带着她的妻子哼着“甜蜜蜜”的镜头。 江湾的大门并不宽敞,当球员们都抛弃了依靠齿轮互动的交通工具后,江湾基地的使命也告终了,看来江湾时代无疑属于自行车。有人认为,踢球的初期靠踩自行车找感觉练脚头,踢着踢着就踩起了油门,这就是球员骑车和普通人骑车的区别发展,粗粗想来也不是丝毫没有道理的。1994年的年初,江湾宿舍楼前,当成耀东正在冬天正午的和煦的阳光下擦洗他心爱的助动车的时候,第一届职业联赛离他已经很近了,他以及其他还没有自行车的球员绝对不会想到,他们距离脚踩油门的日子不再遥远。 细节 当那么些人第一次走出江湾基地的时候,没有一个人不是紧张的。在沈阳客场,当了这么多年老板的郁知非,居然紧张得胃痉挛,痛得直不起腰。那场比赛拉开了上海申花十年来征战甲A的帷幕,胜利让所有人松开了绷紧的神经,奖金让所有球员体会到了职业联赛的甜头。范志毅作为主力球员拿到了2800元,这个数目足够让当时的他产生一种一夜暴富的感觉。钱分到手后,他仔仔细细地洗了个澡,然后骑着那辆破旧的永久牌28口寸自行车,到百乐门音乐茶座找了个位置坐下来静静地听歌。其间,他相当奢侈地喝光了一听15元钱的可乐,体会“上海的大富豪才有的生活”。 江湾的日子以愉快开头,不见得会一帆风顺。当徐根宝的责骂又一次响在球场时,另一个个性人物范志毅站出来顶上了。 “你为什么不及时回防?” “我哪里不及时回防了?” “你一定要加强责任感,不能有情绪。” “我怎么不认真?我有什么情绪?” “你下半时不要上了。” “……” 球输了,将帅不和在江湾也只是一个小插曲。经常可以看见的是,主教练在训练场上不停地高声大叫,引得穿越江湾体育场的骑车人不由地停下车来立足观看,这一看就是个把小时。最早的训练场完全开放,其实不过是路边的一块草地而已。后来安上了铁丝网,现在草地依然,训练场就和江湾球场一样紧锁着,只能任由里面的杂草疯长到半人高。没有人经过那里时会再多瞄一眼来想象曾经的热闹,只是高大的锈迹斑驳的照明灯柱表面涂鸦的爱情誓言能让人莞尔,在表达忠贞爱意的上方,有着另一个笔迹的仇恨——“根宝草包!” 由这个骂名不难联想到1994年主场对广州太阳神的那个有名的1:6,在范志毅先入球的情况下,申花惨败。徐根宝说到当时在雨中的他已经“凝固”了。“凝固”是怎么一种感觉?也许就是类似于麻木,因为输掉了不仅是球队的面子,还输掉了上海的面子,这个责任不是一个人能够担得下来的。有的东西说不清为什么,面对无数握拳谩骂的球迷,球场上的人脑子一片空白。比赛结束的半个多小时后球队接到了虹口公安局的通知从侧门出去,但那里仍然有一批球迷等着,他们围着申花的汽车,敲打着玻璃窗。江湾的食堂没有准备晚饭,因为本来是想比赛后放假的。但这时队员们谁也不想走,一个个都非常老实地呆在房间里,整个江湾基地被悲哀笼罩着。 成绩就是整个基地的晴雨表,这条规律在任何时候都是适用的。感觉这条骂语应该被写者擦去——当他心情好的时候——难道冠军的成绩还不能令他满意?那么或许是他忙着庆祝而忘了。抢逼围在联赛的第二个赛季就达到成熟,在那场对山东队的比赛中,领先的申花球员在下半场走出赛场时像巴西队那样手拉手,比赛十分顺利。当比赛的哨声吹响那一刻,球场先是安静了一下,观众们好像不相信他们的梦想变成了现实,而后突然地爆发出一股巨大的声浪。队员们这时都因这突然到来的巨大胜利和荣誉显得不能自抑,范志毅捂着面孔一路哭着奔回休息室。其他队员则在场上尽情相互拥抱,很多人都激动地流泪了。34年来的第一个冠军让申花队又一次陷入球迷的漩涡中,“根宝国宝”的称号已经喊响。但是在庆祝地白玉兰宾馆的门口,1995年未再响起的“草包”一语又响起,谁也不清楚为什么,以及继续留在灯柱上的那个骂名,申花没有人去清理它。江湾是不是一个福地?冠军这个最大的辉煌,有的人将之归功于江湾坐北朝南(虹口足球场)的风水;而之后申花颇为无奈的七连平,有人归结于那条球队大巴前往球场经过的四平路。是或者不是,这已经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那个地方,一支职业球队建立起来了。当年的风云人物徐根宝已经退隐二线,十年前正当打的李晓、成耀东一批人早已经挂靴而去,范志毅也临近足球事业的尾声,连申思这些江湾时代的“小弟弟”也已经接近而立之年。 江湾的一代就要划上句号,而江湾养育的那支俱乐部还在生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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