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末代甲A再回首，当年赛场上叱咤风云的一帮甲A老臣如今大都已经挂靴而去。脱下战袍后，他们在赛场外又有了各自新的角色，不少人的身上已逐渐褪去黑白足球的影子，而有些人却依然难舍足球情，成耀东，就是其中之一。

　　当徐弘、高洪波、黎兵等这些昔日叱咤风云的足坛骁将退役后在场边开始挥斥方酋时，去年红塔和中远一战的“点球事件”也将成耀东从绿茵场推到了教练席旁。二○○二年十月二十七日，成耀东被中国足协处以停止联赛比赛资格、罚款四万元的处罚。短短一天内，成耀东作出退役决定并被中远俱乐部任命为球队助理教练；半年后，当勒瓦尔回国探亲成耀东行使“临时主教练”职责时，他真正完成了从球员到教练的角色转变。

　　勒瓦尔帅位动摇的传言，使得人们把更多的目光投给了这位上海足坛的“常青树”。而这一次，他的被关注不再是因为球场上的老而弥坚，而是看到了一支优秀本土教练的“潜力股”。

　　“成耀东是个很优秀的球员，这一点大家可能都已经发现了，但我这里要说的是，如果他当教练的话，可能会更出色。”

　　——申花前主帅拉扎罗尼

　　“成耀东我太了解了，他很聪明，也可以说很‘狡猾’，在球场上，他是很难对付的一个人。”

　　——徐根宝

　　“东东很够义气，作为朋友无话可说，球踢得硬，脾气也很好，是个汉子。”

　　——范志毅

　　“东东是个非常出色的职业球员，不仅因为他的球技，还因为他在队里的威信。不管是老队员还是年轻队员都跟他关系很好，要知道做到这一点很不容易。

　　——中远主教练勒瓦尔

　　“沈晗，往那边去一点！”“武明，上去逼一下，对，就这样！”中远的训练场上，成耀东的指挥声清晰可辨。顺着叫喊声看去，一眼就能辨别出混在球员中间的成耀东。还是穿着他的3号运动裤，上身却换成了咖啡色耐克短袖，挂在脖子上的哨子也格外显眼。“嘟！”“大家过来，过来！把球一起带过来！”没多久，球员一个个围拢过来，很快，成耀东成了他们的“核心”。

　　这就是现在的成耀东，中远队现在的代理主教练。35岁，对一个主教练来说可能年轻了点，而对于成耀东，一切意味着才刚刚开始……

　　回避敏感问题

　　当“主教练”就要扛起更多的“责任”。勒瓦尔不在，球场上的事情，一切都由成耀东说了算。但是，这主教练也不是好当的，尽管只是临时的，也让成耀东忙得够呛。下午5时半，终于等到了球队训练结束的时候，“不好意思，你们等一下。我有点事要跟我们老总谈一下。”刚出了训练场，成耀东又一头钻进了办公室。

　　近半个小时后，成耀东出来了，尽管脸上的疲惫尚未消除，但或许是害怕问到敏感问题，他来了个先下手为强：“不要采访我了，我有什么可写的啊？要不，我给你们另外介绍几个队员？”亲切的笑、谦虚体面地回避采访，让人不由回想起了去年“德比战”后徐根宝对成耀东的评价，在申花中远的德比大战中，马丁内斯就是因为成耀东的略施小计而吃了张红牌，当时徐根宝有感而发：“成耀东非常聪明，也非常狡猾。”

　　的确，成耀东身上有着一股聪明劲儿，面对记者，“尽量回避敏感话题”是他的应对“方针”。对于外界热炒的“成耀东是否会接替勒瓦尔”这一问题，成耀东早有防备。所以刚一提起“主教练”三个字，成耀东马上接茬儿：“我就知道外面对这个很感兴趣。”紧跟着老成就开始“兜圈子”，“我只是代理主教练，临时性的。”“其实，我只是在帮勒瓦尔完成他指定的训练计划罢了。我现在的训练内容就是他走之前交给我的，他都给详细规划好了，我只是替他去执行。”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自己不是主教练，“狡猾”的成耀东极力回避敏感字眼。

　　对于将来的事，成耀东坦然表示一切都听俱乐部的，“俱乐部做的决定才是最终决定，之前猜测都没用。”

　　虽然自己绝口不提主教练一事，但“临时主政”半个月以来，成耀东还是得到了队员的一致认可。事实上，私下里的成耀东一直就没放松对自己的要求。不仅经常看些管理上的书，平时训练的准备、战术的布置，都做得很到位。

　　与球员是哥们

　　如今已经35岁的成耀东，在上海足坛可谓“老大哥”了。踢了二十几年足球，成耀东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曾在1989年入选国家队的他，先后在申花和中远队效力，在这两支球队里，他都是后防线上的绝对核心。就是这段“历史”，使他与很多球员成了“哥们”，特别是那几个“老申花”。申思、祁宏、吴承瑛，这过去的“申花三剑客”都已经在中远相聚。说起和这三人的友谊，成耀东颇为动情：“我们关系都很好，平时有什么想法都会互相交流，我和小吴以前曾经一个屋呢！”实际上，三人转会中远时，都曾和成耀东通过气。而吴承瑛今年能够铁了心转会，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成耀东向他保证，中远不会让他失望。

　　成耀东人缘好，是出了名的。非但与老队友，即使小队员，也和他相处十分融洽。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在队中的威信，二十刚出头的赵作峻等人，见了面都尊称他为“成指导”。一向调皮捣蛋的奎瓦斯，看见勒瓦尔也会上去“没大没小”地动手动脚，但看到成耀东每次都是老老实实的。对于称呼，成耀东并不在乎：“其他人都叫我‘东东’，可能每个人性格不一样吧，他们几个小的，胆子小些。其实无所谓，他们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关于“东东”这个称呼，还闹出过一个笑话，勒瓦尔一开始不明白为什么队员叫他“东东”，于是就问翻译，是不是因为成耀东年纪大，大家才叫他“叔叔”。原来在法语中，东东有“叔叔”的意思。

　　人缘加上威信，成耀东的这次“代执主教鞭”并没遇到什么问题。

　　领教多位主帅

　　俗话说，不想做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而在足球圈，这句话成了“不想当教练的球员不算好球员”。当教练对成耀东来说很早以前就有想法了。“几乎刚开始踢球，我就想着以后要当教练。”成耀东的运气也确实不错，球员生涯中遇到了不少好教练，光在申花队，他就经历了好几次改朝换代：从徐根宝到安杰依，再到拉扎罗尼等人，这些教练每个人的“三板斧”成耀东都“领教”过。

　　“我从他们身上学到了很多。”成耀东诚恳地说，“他们对我的影响很大，无论是当球员还是教练，当然对于当教练的影响肯定更大些。因为我看到了很多，也学会了很多。他们就是一面面镜子，可以提醒和帮助我找到自己的问题，让我更好地做好自己的工作。他们有的言行至今仍影响着我。”

　　说到教练自然不能不提勒瓦尔，对于这位现任的中远主帅，成耀东简洁而又认真地评价：“他是个非常优秀的主教练，在技战术上有他自己的见解，也很有人情味。”在去年被停赛之后，勒瓦尔曾经多次为成耀东鸣不平，这也给成耀东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没空陪伴家人

　　教练并不是成耀东生活中承担的唯一角色，有妻有子的他还是一个幸福的丈夫和爸爸。不过，网球运动员出身的妻子这几年一直在加拿大当教练，两岁半的儿子也跟着妈妈。为了家人团聚，成耀东前两年也曾经去加拿大的一家俱乐部试训，但最终未能成行。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他内心其实并不舍得离开上海。

　　两地相隔增加了成耀东对母子俩的牵挂与思念，原本想着等娘俩回上海探亲时好好享受天伦之乐，没想到工作却成了最大障碍。成耀东的老婆儿子这次从加拿大回国探亲已经几天了，但成耀东却根本没时间陪他们。“我没时间啊！你看，我这边有这么多事儿，哪里走得开！”成耀东向记者念起了“苦经”，“今天，我是回不了家了，待会儿忙完了这里，晚上还要研究比赛录像。”原本谈笑风生的成耀东到了这会儿才是真正的一脸苦相。

　　一说起这些，成耀东自己也觉得愧对家人，尤其是才2岁半的儿子。用他的话讲，别说带着儿子逛城隍庙、动物园，连回家抱抱亲亲都挤不出时间。“以前没回来的时候只能看着照片偷偷想，现在回来了吧，又没时间陪他们。唉。没办法，没办法。”成耀东摇头时透着无奈，“不过我一直把我儿子放在心里！”说这话时，成耀东的手指着心窝，坚定的语气让人感受到一个父亲对儿子的疼爱。问他有没有想到什么补救措施，成耀东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没工夫想啊，你看，现在我跟老婆孩子在一起吃饭的时间都少得可怜。可惜，我不会做饭，我们家的厨房从来都没有用过。早知道真应该学学做饭，也就可以给他们做一桌菜，表达表达我的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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