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约记者冬意报道从会计制度核算、主场财务报表到联赛保证金,中国足协在重庆峰会以前所未有的重视程度提到了财务问题,这表明了财务工作将可能成为足协的下一步工作重点之一。而在中国足球目前扫黑的大前提下,足协的如此重视更具有特别的意义。
记者与一名在某俱乐部工作的财务人员聊天,他说出的一番话,让记者有了一种胆战心惊的感觉。
在渝沈疑案中,据说中国足协曾经查到海狮俱乐部有一笔巨款下落不明,但最后也是不了了之。对此,记者熟悉的某俱乐部财务人员笑着表示,那只能说明海狮俱乐部的工作没有到位,而对于足协的检查,该财务人员坦然自若:“从财务报表等账目上,中国足协根本不可能找到破绽。”在和该财务人员的攀谈中,他让记者猜一下他经手的假账数额,记者随意说了一个几百万的数字,他笑着连连摇头:“太少了,说实话,我经手做的俱乐部的假账至少是3000万元。”
看到记者惊讶的目光,他笑了:“你别吃惊,哪个俱乐部不做假账?假账比我们俱乐部多的俱乐部多得是,有的大俱乐部做到一个亿也说不定。这是一个大环境,其实这些假账并不一定都是做裁判、做对手打假球用的,俱乐部还有很多灰色的支出。有部分是为了提高员工收益,有的是为了各种各样的招待费用,这都需要造假账来填平。”
说起具体的做假账办法,该财务人员提出了一个“小金库”理论:“假账非常简单,根本没有你们想象的复杂,一个小金库就可以解决全部的问题,这个小金库的各项支出在俱乐部的财务报表上根本没有任何反映。”
“那这个小金库是怎么产生呢?”记者紧追不舍。“这也简单,俱乐部的支出是比较广泛的,小金库里的钱不够了,这时候俱乐部就可以通过购买装备如买草皮、或会议开支等各项支出,就可以把小金库给填满了,而这些费用在账目上的显示都有正规的发票作证。打个简单的比方你就明白了,小金库的这笔钱就好比吃的回扣,当然具体的数目就不只回扣这么简单了。”该人员举重若轻。
“其实也不一定非要这样,方法多的是,例如把给裁判的费用划到会议支出项上,甚至虚拟一个工资奖金支出表,方式多得很。”
“这笔支出知情的范围是多少?”“极少,具体说来,会计主管和出纳肯定要知道,此外就是俱乐部总经理了,每笔开支都需要他点头的。除此之外,就是负责对外联络的一两个人,不过他并不知道这笔钱的来源以及如何做账。”他接着说,“很多时候,我们提出钱之后就直接交给了俱乐部总经理,或者是俱乐部有人来取这笔钱,但老总会告诉这个人:到财务部去领钱送到谁谁的手中,别的你不用管!”
“足协真的查不出来吗?”记者提到了关键点。面对记者的这个提问,该财务人员就像是遇到了大猩猩一样,用看笑话的眼神看着记者:“足协要是能查出来的话,我们这帮财务人员就成了废物了。”
“打个比方来说,我们通过买草皮的账省出小金库,可正规的发票等一应俱全,足协怎么查?再说,即使他要追查具体的支出情况,他还能一点一点地丈量草皮去?即使他也去丈量了,那算我们买贵了还不行?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主动权永远在我们手中的。”
聊起这些事情,该财务人员颇为感慨:“这里面的故事很精彩,如果能够写本书出来,那一定会让球迷眼界大开,只是我们也有行规,这种事情很难说出来的。”
采访完这名财务人员,记者心中涌出了一种说不出的味道,酸酸的,涩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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