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期简介
2002年3月4日星期一聂飞儒英雄气短,央求小顺子和小孙赢一场比赛,他们二人果然拿出本事打了一场漂亮仗。因为英超曼联队要来与黄河队打一场商业比赛,孟义让赵刚采访球队和英国足球名宿拉尔顿,结果被小顺子和小孙发现了赵刚的真实身份……
1
黄河体育场。赵刚巴结住几位体育场工作人员,热情地给人递烟,神态谄媚。不久,赵刚又提了袋水果溜进体育场一间办公室,和里面两个中年大姐套近乎,一会儿工夫就打成了一片。
一大姐吃着赵刚孝敬的葡萄,走出门爽快地为他指路。赵刚连声致谢。
体育场一间健身房内。一队艳丽的女孩子随着音乐节拍排练健美操,口中念念有词。赵刚抱着一箱饮料蹭进去,操着奉承口吻对香汗淋漓的领舞教师说:“嗨嗨,辛苦辛苦!我来犒劳犒劳你们。”
女教师是一位二十多岁的姑娘,未搞懂赵刚的身份和用意,迎过来好奇地问:“你找谁呀?”
赵刚拿出记者证,熟人似的说:“我听说明天的足球比赛,叫你们舞蹈队负责在主席台服务,这不是大材小用吗?”
女教师示意女孩们继续练舞,给赵刚让了座:“那有什么,友情客串嘛,无非就是倒倒水、换换烟缸什么的……你找我们有什么事呀?”
赵刚:“你们为主席台上的贵宾服务,等于是为足球比赛服务,我是足球记者,当然得采访你们的事迹。”
女教师笑笑,推辞道:“我们有什么好采访的!摊上这种差事,你以为很光荣么?”
赵刚:“我觉得也是!这么一帮美女,干什么不好?偏要给人当丫环,简直是乱点鸳鸯谱嘛!”
女教师:“就是!我们谁都不想去。”赵刚:“叫你们派几个人去呀?”
女教师两根指头交叉成十字:“十个。”
赵刚替她拉开一罐饮料的封口,递过去:“你呢?你去不去?”
“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我还得负责带头……”女教师饮了口饮料,“哎,你说明天黄河队和英国人打,能打赢人家吗?……这又不是打乒乓球!”
赵刚一撇嘴:“咱们中国足球就那臭水平!我们做足球记者的,成天跟他们混在一起,也沾了一身臭味!……你觉得我臭吗?”
女教师扑哧乐了。在体育场一条僻静的甬道里,赵刚堵住已换了装的女教师,见没人,迅速把一只信封袋子塞进她手里:“这里面是一千块钱,我的一点心意……”
女教师疑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赵刚又将一张叠好的纸条塞进她手里:“这是我用英文写的几个采访问题,你明天一定要帮我一个忙,把纸条瞅机会放在那个名叫拉尔顿的英国老头桌上,让他回答我的这几个问题!”
女教师怔了怔,顽皮地笑了:“我为什么要帮你?”
赵刚抱拳作揖:“求求你了!我的姑奶奶!你忍心看着我被处分吗?如果采访不到这个老不死的拉尔顿,我就完了!”
女教师把信封退给赵刚:“我帮你,但你的臭钱我不要,拿回去!”
赵刚不仅不接,还上去抓住她的手,连手带钱一起揉进她的手袋:“你是不是嫌钱少?你以为你是雷锋的妹妹吗?你以为钱这个东西什么用处都没有吗?这钱就算是……你结婚时我送的红包吧……”
“谁要结婚了?你乱讲话!”女教师说。
赵刚迫使她收好钱,加了句:“你等拉尔顿写完了,别忘记再把他写的东西替我取回来……你要知道,全国球迷都指望着你。”
女教师走着说:“你到时候在主席台下边的出口等我。”
赵刚跟在她身边:“你这种助人为乐的美女,以后肯定能嫁个好人家。”
女教师停下脚睨了赵刚一眼:“怪不得别人把你们足球记者叫做……”
说到这,她打住话又往前走。赵刚这回没追她,只是问:“叫做什么?”
女教师远远扔了句话过来:“狗仔队!”
2
赵刚大摇大摆回到记者们守候的酒店大堂,坐进去喝啤酒侃大山。酒店方对这批记者防备甚严,七八个保安徘徊于四周,警惕性很高,那阵势像看押犯人。
入夜,赵刚与一伙记者叫骂着在酒桌上猜拳行令。闹得正欢,阿方的电话打了过来。赵刚捂着一只耳朵接电话:“阿方?你现在要见我?……现在不行啊,我正在跟几个朋友吃饭,一时半会儿离不开……哎哎哎,你怎么了?……”赵刚跑离酒桌,“……阿方!你哭什么呀?到底怎么了?”
阿方在电话那头淅淅沥沥的哭声来得很突然很剧烈。赵刚耐不住了,返身向同桌的酒友请假告退,在嘘声中撒腿跑出酒馆伸手拦车。
夜。出租车上。
赵刚听阿方在电话中抽泣着说:“我在郊区一条公路的半道上,没有路灯,也没有过路的人,你再不来接我就……就……”
赵刚边催司机快开边追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呜咽道:“你来了就知道了……”
出租车出了城,路上灯光稀少。
赵刚再拨阿方电话,传出“用户已关机”的回声。他皱皱眉,拨打“”向警察报了案:“吗?我的一个朋友可能出了什么事儿,我现在向你们报案……”
出租车又走了段路,四下里已黑漆漆的没了灯火。赵刚嘱咐司机:“你要有心理准备,到了地方等着我,有什么事别丢下我不管。”
司机听他这样讲,吓得刹住车不肯再走了:“那条路又偏僻又难走,碰上坏人打劫怎么办?……你还是另找一辆车吧。”
赵刚说:“你别怕!我已经报了警,警察也会去的,也许什么事都没有。”
司机就是不肯。赵刚心急,蒙他说:“我是散打高手,你跟我在一起,谁敢欺负你?”
司机壮了壮胆:“那你加点钱吧。”
赵刚抽出元,司机不接,赵刚又加了元,司机还是踌躇。赵刚抽出第三张元,发火说:“你到底去不去?!”
司机收好钱,锁好四扇车门,推档给油,车轮子这才重新跑了起来。赵刚又打了阿方手机,仍旧是“对不起,您拨的用户已关机或超出服务区”……赵刚望着车窗外茫茫夜色,如坠雾中。
出租车驶进一段坑坑洼洼的窄路,司机小心翼翼地减速巡逻。
赵刚问司机:“到了?”司机:“到了,就是这儿。”在车灯照射下,赵刚没费劲就看见了孤零零蹲在路边的阿方。他叫司机停在她身边,跳下车将她拉起来急问:“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阿方吸着鼻子不说话。赵刚就着车灯的偏光,见阿方嘴角挂着风干的血迹,有一边脸颊乌青乌青的,嗓子已经哭哑了。他摇着她的身子猛问:“谁打你了?!究竟出什么事了?干吗跑这儿来啊?!”
阿方瘦削的肩头抖得很动荡,任他怎么说怎么问就是不吱声不回应。赵刚揽紧阿方扶她上车,忽然察觉从树后面闪出一个高挑黑影,不声不响地向他摸了过来。他惊跳开连退了几步,那人的速度却比他快了一倍。说时迟那时快,赵刚尚未站稳,黑影当即一脚将他蹬翻在地。
赵刚倒地后胡乱喊了句“我操你大爷!”一股血性奔流到四肢,抓了两块石头一骨碌爬起来,对准黑影猛掷过去。有一块好像击中了黑影头部发出“嘭”的响声,黑影打了个摆子,抱住头“哎呦”叫了一声。赵刚想再砸,身旁又窜出一个黑影,连续两记黑拳击中他的脑门,当下就辨不清东南西北了。他弯下腰呻吟着,背部和腹部惨遭踢打。有几脚踢得太狠使他无法承受,痛叫着向大路退逃,没跑几步又被人从背后勾倒,重重地摔在柏油路上。
3
他放弃了抵抗。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他看不清对方有几个人,始终也没有谁说过哪怕一句话。落在身上的拳脚像暴风骤雨,想象中的自己一定与一只断了脊梁的动物无异。攻击结束后他趴着一动也动不了,半边脸骨枕着坚硬的路面,眼瞅着出租车踩响油门一溜烟逃之夭夭。他想呸一口,却从口中吐出了一团粘稠的血浆,并听见有另一辆汽车打火发动的声音,轰鸣着,由近而远,扬长而去。
四周万籁俱寂,黑乎乎的夜空中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赵刚又吐出几口污血,以便张开嘴巴帮助堵塞的鼻孔吸气。从口中呼出的热气激起了路面尘土,呛进他眼睛里同那里面的液体混合,像胶水一样粘住上下眼皮死也睁不开。他挣扎着跪起身,把眼睛蹭在衣袖上反复擦拭,擦到重新睁开了,看见阿方哑巴似地蹲在面前,手里捏着一条手绢。
“有烟吗?给我一支……”他说。阿方给他点了烟。刚吸了几口,远处有蚊子叫一般的警笛声飘过来,抬头一望,警车沿着这条伸手不见五指的公路正在驶近,车灯发出的两束光芒越来越亮。
“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就报了警……”他吃力地对阿方说,“你记住,刚才打我的人也打你的人,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你也不知道他们是谁……咱俩为什么挨打,是因为……是因为你碰上小流氓拦路抢劫,我赶来英勇搏斗,于是身负重伤,最终赶跑了歹徒……警察问起来就这么说,你记住了吗?”
阿方低声说:“记住了。”夜。派出所。赵刚蹒跚着,依靠阿方的扶持坐进警员办公室。
做笔录的警员很同情地问阿方:“你的姓名和单位?”
阿方:“方小丽,金球公司。”警员又同情地问赵刚:“你的姓名和单位?”
赵刚停了一会儿,说:“王福田……我没单位……”
言毕,赵刚手机有电话进来,他看了来电显示的号码,面色一懔,拖着双腿走到一边,情急中打开电话对着话筒就说:“老爸!我正在处理一件急事,晚一点我给你打过去!”
孟义在电话里愣怔着说:“你搞什么鬼?……你叫谁老爸呢?”
赵刚又说:“我等一会儿给你打过去!”
不等孟义再答话,他关了机,把电源也关了。他脸上的伤口剧痛着,而且粘泥带土,模样惨兮兮的。做笔录的警员看不下去,倒了盆水让他洗洗手擦擦脸。
警员接着问阿方:“你们俩什么关系?”
阿方扬着脸说:“他是我男朋友。”
警员做着记录,又问:“你男朋友是干嘛的?”
“他是记者。”阿方说,说得干脆利索。
听到这,赵刚吃惊地停止擦脸,望了阿方一眼。
阿方无动于衷。
4
从警局的派出所里出来已是午夜。
阿方搀着赵刚在街口寻找出租车,赵刚指着脸说:“我这里没有皮开肉绽吧?”
阿方说:“没有。”“需要缝针吗?”“不用缝针,上些药包一下就行了。”
“我觉得很疼。”赵刚说,“你认为真不用缝针吗?”
“随便你。”阿方不咸不淡地说,“脸上缝针以后会有疤的。”
“我又不是女人,又不是小白脸,无所谓。”赵刚说。
阿方始终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上了出租车后眼睛望着窗外,指挥司机穿街走巷。路过一家药店时她下车买了一大包东西。
赵刚旁观着她的举动,她不说,他也不问。到了一个住宅小区的门口,阿方打发走司机,扶着他往大院深处走。小区人家皆已入梦,院里静悄悄的。赵刚走不快,阿方便也走得很慢,高跟鞋敲在石板路上发出钟摆似的有节奏的哒哒声。走到一扇宽大的单元楼防盗门前,阿方掏出一大串钥匙。
赵刚忍不住问她:“你要把我带进你家吗?深更半夜的,你家里人……乐意吗?”
“那去哪儿?去你那儿?”阿方反将他一军,“你从来不请我去做客,是担心暴露你的身份吧?”
赵刚把眼睛移开。阿方打开门,扶他进了电梯,径自盯着电梯门楣上不断变化的阿拉伯数字,再不说话了,直至到站。赵刚识趣地跟了她走,进屋后被发配到一张沙发椅中坐着,那滋味却比站着还要窘迫。
阿方家是一套不很大也不很小的住宅,大理石地板一尘不染。屋里摆设不多,可是清雅秀丽。阿方在自己房间换了件家居服,拎一双男式拖鞋出来,俯身帮赵刚解开鞋带。
赵刚傻坐着,浑身很不自在:“我自己来吧……你这么客气,搞得我很紧张。”她打掉他的手,坚持帮他换好了鞋。
“你爸妈……”
“睡了。”她让赵刚横躺在长沙发上,把台灯拉到近处,仔细诊察他眼角的伤口。她半路上从药店买的一大包东西派上了用场,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基本上各有所用。她十分麻利地用酒精棉球清洗赵刚的伤口,在他脸上身上张罗着上药。
赵刚疼在身上,暖在心里,望着她的脸逗趣:“我相信,你当年在卫生部队里接受的训练,确实有能力确保我军将士轻伤不下火线。”
她不理他,将活干完了,取出几听饮料,问:“口渴了吧?”
赵刚:“有没有酒?喝几杯压压惊。”
阿方:“刚上了药,最好不要喝酒。”
赵刚没话找话:“你爸妈是干什么的?”
“反正不是搞特务活动的。”她话里藏话地说。
赵刚没词了,想笑也笑不出来。阿方丢给他一只枕头一条薄毯,起身将台灯关了:“你就在这儿睡吧,凑合一晚上。”
话音还在响着,她已走进自己房间,把房门带上了。
熄了灯,客厅欧式天花板的石膏图案影影绰绰。赵刚很压抑地仰望着陌生的吊顶琢磨心事,盯累了就闭上眼睛开始打盹。不一会儿,他在沙发中扯响了呼噜,把笑容满面的英国老球星拉尔顿扯进梦中……
5
赵刚梦中。黄河体育场飘扬着中英两国国旗,全场观众爆满……曼联队主力阵容参战,明星璀璨……聂飞儒西装革履挺立于场边,风度一点不逊色于几米开外一脸杀气的曼联大帅弗格森……眼角青肿的赵刚坐在记者席上,他的下方就是主席台,他看见了健美队的女教师……她穿着旗袍,与几个同样打扮的女伴花蝴蝶似的穿梭于主席台各个贵宾席,为之伺候茶水。
场内,小顺子脑门上缠着白色绷带,活像阿拉伯朝圣者,为此他不敢用头去争球和顶球。赵刚看在眼里,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头发谢顶的拉尔顿迟到了几分钟,终于赫赫然于主席台上原形毕露。赵刚盯牢他,用长焦镜头以不同的焦距为这位精神矍烁的足球老英雄拍照。整个主席台由武警把守着不允许闲杂人员包括记者靠近。有理由不受限制地在那几排要人面前走来走去的人,正是那几位为贵宾们红袖添茶或者更换烟盅的充当女服务员的健美操队员。
赵刚戴上墨镜遮住眼角的伤口。他通过长焦镜头,目睹着肩负使命的女教师扭到老球星身旁为其换水,顺手把他交给她的纸条搁在拉尔顿的台面上。他看到她为了向拉尔顿施加作业的压力,以娇滴滴的笑靥比画着向其说明和央求。拉尔顿不以为忤,乐哈哈戴上老花镜,饶有兴趣地阅读赵刚用英文书写的采访题目。
赵刚旁白:“尊敬的拉尔顿先生,我们是中国发行量最大的足球报纸,代表中国几百万球迷读者向您———足球历史的缔造者和足球精神的传播者———致以诚挚的敬意和问候!……阁下以足球使者身份光临中国,我们盼望您能对我们的读者说几句话,我们相信,这些话对中国足球以及中国球迷的今天和未来非常重要。”
拉尔顿面露微笑,摇头晃脑地往下看。
赵刚旁白:“我向阁下请教的三个问题是:您对中国足球有什么印象?您认为获得足球进步的不可缺少的条件和方法是什么?中国的职业联赛和足球市场对欧洲有吸引力吗?”
拉尔顿鼻梁上架着老花镜,一笔一划书面答题的情景被赵刚手中的相机卡嚓卡嚓地定格。老头沉浸在赵刚的独家专访里,对球赛浑然不觉。
赵刚旁白:“我给阁下留下了我的手提电话和电子邮箱,无论何时何地,如果您需要一位中国朋友为您效劳,请打电话联络他,他的名字叫赵刚。”
场内黄河队进了球,观众喜出望外。主席台上的人鼓起了掌,只有拉尔顿置若罔闻,继续伏案疾书。女教师为老人送了条毛巾,再次将茶水添满。
场上,失了球的曼联门将舒梅切尔并不懊恼,反倒举手向观众致意。贝克汉姆、基恩、吉格斯、谢林汉姆等曼联球员也有说有笑,没把比赛当回事。
黄河队几名队员抱在一起欢庆进球。聂飞儒和老贺在教练席外志得意满。观众在看台上掀起人浪。场边中外记者蜂屯蚁聚,密集的相机镜头像密集的枪口。
比赛在进行中……小顺子与贝克汉姆面对面争抢……小孙与内维尔身挨身厮斗……大李鱼跃扑住了斯科尔斯的一记远射。
赵刚让拉尔顿光亮的秃顶占据了自己的相机镜头。老头终于写完了,以绅士风度将纸条交给了侍立于身边的女教师。女教师对老头微微鞠躬,笑得温柔灿烂。
赵刚眼见女教师大功告成,起身移下看台。他几乎是飞跑着冲到了约定的出口拐角,兴奋得拦腰抱起了等在那里的女教师,原地转了几圈直至她的丰满胸乳塞满自己的脖子使喉咙受到挤压喘不过气来,才把她放下……
《新足球》编辑部。老温拿着一卷传真纸跑进孟义办公室。孟义接过来一看,竟是一片密密麻麻的英文手迹,不禁大喜过望:“赵刚这小子真是神了,搞到了拉尔顿的亲笔信!……这小子,我真想咬他一口!”
夜色中的霓虹灯下。赵刚坐在市区某个喷泉广场的雕塑旁,嘴里嚼着热狗,手中端着可乐,看几个快乐的小男孩在不远处踢着足球玩闹。
他眼角的纱布显得有些脏了,脸颊的伤痕依然清晰。
砰地一声,一只足球打在他身上,吓了他一跳。
几个小男孩稚嫩的笑声在画外啾啾响起。
(第七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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