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期简介:赵刚化名“王福田”来到金球公司,发现这里像个售卖足球产品、进行足球游戏等集足球大全的俱乐部,而要进行“足球有奖竞猜”,则要成为该公司“金球会员俱乐部”的会员。为此,他通过客户服务部经理方小丽,找到一个入会推荐人于老师……
金球公司在下午的营业和办公时间是个“农忙季节”,这可能与足球比赛的作息规律有着牢固的联系。夹在人流中,由于老师陪着,赵刚顺畅地办妥了入会手续。
赵刚领到手的“金球会员卡”,同银行的信用卡别无二致,上面注明了“王福田”的身份证号码、有效年限和一长溜会员编号。卡的正中,印有一只突凸夺目的足球。
赵刚审视着会员卡,问于老师:“按会员编号的数字推测,金球会员应该有几千人吧?”
于老师说:“差不多吧。”赵刚:“嗬!咱们的队伍真庞大!”离开会员业务部,两人转入财务室。赵刚递上一本储蓄存折办理账号登记,就势询问一名会计模样的中年妇女:“我缴的入会费怎么没收据呀?”
会计说:“会员的会费是没有收据的,你手里的会员磁卡就是收费凭证。卡的背面有缴费识别码,还有推荐人的卡号,你在公司内部各个部门消费时,刷卡机会显示这些资料。”
赵刚“哦”了声,说:“敢情一卡多用,又是通行证,又是收据,又是消费卡。”
会计陪笑道:“对,一卡通。”于老师在咨询一些取款汇款的事。赵刚乘人不注意,整了整外衣上的无线录音话筒,还亮出打火相机在这些财务人员面前吧搭吧搭打着玩。
于老师谢过财务人员,引着赵刚穿过保安把守的栅栏门,进入竞猜营业厅。
金球公司安置“竞猜业务”的这个神秘大厅纵深很长,往里拐,分为好几个独立业务区,每个区都有厚实的大门和值守人员。大厅四周散布着咖啡吧、书报吧和一个小餐吧。
于老师叫了两杯果汁,向赵刚面授机宜:“这里的服务有三种类型,一种是观看比赛录象,可以根据目录挑选,在看片室点播……”
“像点唱卡拉OK一样?”赵刚问。“是。看一部90分钟的片子,会员价是10块钱。看片室里的画面和音响效果都是超一流的,和在家里看电视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于老师说,“第二种是查阅足球资料,主要是文字和图片资料,信息量很大,对会员是免费开放的。”
赵刚依着于老师手势打量了看片室和资料室。
“第三种就是在竞猜区参加博彩,种类挺多,有英国博彩公司转口提供的,有代理意大利、西班牙玩法的,也有香港方面联网过来的。这些进口项目要收手续费,收费办法在业务手册里都有……金球公司自己还有一套系统,软件程序由国外专家设计,采用欧洲模式,专门对国内甲A甲B的比赛设定赔率,玩的人最多。”
赵刚兴奋得两眼发光:“于老师,有没有经常赢钱的?”
“不知有多少人在这里成了百万富翁!有一些大户是以此为职业的,动不动几万几十万地放钱和收钱,稀松平常。”
“这活动搞了多久了?”“一年多了。”“您老人家赢了不少钱吧?”“我下注不大,”于老师谦逊地说,“输赢就在几千块一万块。”
“这还不大?”赵刚咋舌道,“您教书那点工资,还不够一场球赌的……您可得多教教我。”
于老师一笑,笑开了脸上的皱纹:“人生自古就爱赌。我这人对打麻将什么的不感兴趣,平生就爱看个球。后来听朋友说这里有足球博彩,跟过来看了几回,下注一试,不赔反赚,这就有了信心……也算丰富了业余生活吧。”
“多数人还是输钱的吧?”“那当然。不过赌足球和赌别的东西不一样,输就输了,只要是球迷,都很看得开。”
“如果赢钱赢多了,要不要上税?”“要上,超过一万元,公司会代扣税金,统一上缴税务局。”于老师很在意这一点,“在这一带,金球公司是数一数二的利税大户,是部队和香港人合资经营的企业,总经理姓陆,本地人,现役军官,人很能干。博彩业务的主要管理人员是香港人,管理水平很高,一是一,二是二,从不出错。”
赵刚频频点头。于老师:“陆总说了,等足球博彩过几年在国内放开了,金球公司要把业务扩展到全国,扩展到国际上。这对中国足球的发展是大有好处的。”
“嗯,真要放开了,赌球能帮助足协积累资金。”
“对呀,还能激活和巩固球市,还能增加就业机会,还能扩大球队和俱乐部收益嘛。”
赵刚眼球一转:“赌的人多了,涉及到很大金额的时候,会不会有人收买球员或教练打假球?”
于老师:“假球?你意思是为了赌球去打假球?……这事没听说过,应该不会吧。金球公司是很正规、很正派的公司,我从没听说过有这种事。”
午后。暑气滚滚逼人。赵刚在酷热的街肆徜徉,分泌了一身大汗。他溜进路边一间有冷气的酒吧,悬在高脚椅上,叫了一扎冰啤。室内光线浑浊,一只慵懒的女人小手夺了他的杯子,用她喷着烟气的嘴巴替他饮了几口。他被她贴住,这使她的浓妆艳抹让他察觉到了。她拨拉过来两只黑色不透明的塑胶杯子,让里面的骰子哗啦哗啦地响了几声。赵刚摇了摇头。这小姐就问他:“怎么这个时间来玩呀?”“外面太热。”“什么意思?想脱衣服凉快凉快?”她的手钻进他的恤衫,指法婉转地抚摩着他的肚皮,“我给你叫一个?”
“叫什么?”“鸡,母鸡。”赵刚眯起眼瞅她,捣了捣她的屁股:“你丫是养鸡的,还是做鸡的?”
“我丫不养也不做。”“那你是干吗的?”“卖酒。”“有时候顺便也卖卖别的?”“不,不卖。”她又叫了一扎冰啤。赵刚弹出一根指头勾住她丝裙的胸襟,探头查看:“也是,你丫瘦得跟个猴子似的,也没什么东西可卖。”
她拨掉赵刚的手,从扎啤罐里哗哗地倒了酒喝。
下午下班时间。赵刚站在金球公司大楼下,将电话打到阿方办公室。
阿方说:“我知道有个江边的酒店东西蛮好吃,环境也蛮好,价格也不贵,去那里尝尝本地菜吧。”
赵刚:“好啊。”阿方:“我换下工装就下楼……
不过,我的一个同伴也想去……”
赵刚婉拒道:“能不能下次再叫同伴?
……我给你买了礼物,怕别人看见不好。”
阿方:“那好吧,我一个人去。”一家典雅的服装专卖店里,行色匆忙的赵刚进门就咨询女老板:“大嫂,现在的女人喜欢什么样的礼物?”
女老板一怔:“什么?你说什么?”
赵刚满脸堆笑:“给女人送礼物,送什么好?”
大嫂反问他:“你给谁送?”赵刚:“女朋友,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将来什么关系都可能有的那种女朋友。”
大嫂:“这样子啊……你这人小眼睛小鼻子,又是小矮个,你就买一个大一点的私人用品给她,一出手很有面子。”
赵刚:“您说得没错,您帮我选吧。”大嫂挑出一只装着内衣底裤加睡裙的大盒子,盒子上一个半裸洋妞套着这些撩拨人的奇异内衣物,并罩着什么也遮挡不死的透明纱裙搔首弄姿,标价八百块。大嫂用彩纸将大盒子捆扎好,说:“这是法国最新款的情人时装,给她送这个,浪漫!她夜里很难忘记你。”
赵刚眉开了,眼却没笑:“八百块?!好好!就是它吧!”
夏日的黄昏,这座都市热闹到了离谱的地步,大街上人满为患,小巷里人头攒动。赵刚怀抱着大盒子碑立在街头,像根在台风里被折断的路灯杆子。阿方袅娜地走向他时,他摘下墨镜,看得眼睛都发直了——她卸去办公室刻板的制服,换成一身短打扮的休闲行头:吊带裙坦胸露背,把至少一半面积的肉身子丢在晚霞的余光中;两只蹬在凉鞋里赤裸裸的小脚丫,白皙而且光鲜,脚趾甲上涂着紫色甲油,比俗女人嘴唇上的口红还要滋润。她的乌黑短发、曲窕身段和那一片正在盛开的鲜嫩欲滴的凝脂皮肤,不能不让赵刚眼花心乱。同时,他觉得这种景象实在是很新鲜很意外:“我以为我认错人啦!”
“为什么呢?”她让开路,看着他将一辆出租车招过来。
“不为什么。”赵刚屁颠屁颠地替她拉开车门,“我跟你说过,我这人孤陋寡闻,没见过美女。”
她吃吃地笑。
在出租车后座上,赵刚张开鼻孔凑近阿方,像只宠物狗似的,短促而连续地嗅了嗅:“香气扑鼻、吹气如兰……哇!我快晕过去啦!”
不等她叫出来,赵刚卡位及时地将挺大的盒子麻利地塞进她挺小的手掌中,使她只好眷然又笑:“谢谢!是什么呀?”
“阴谋!这里面装着一个阴谋!”“好!我这人什么都不缺,就缺点阴谋!”
赵刚十分感慨的样子:“我特喜欢和胆大包天的女孩子来往,又漂亮又时尚,还没有那么多怪里怪气的小心眼,和里嗦的坏毛病。”
阿方笑声未绝:“你是说我缺心眼儿?”一条热闹的江边。华灯初上,人聚黄昏。
阿方与赵刚并肩走过了鹅卵石铺设的很难走的一条小道,赵刚的嘴巴叽叽喳喳没个消停。阿方的短裙短发以及很短的下巴处处透着深刻的机灵劲儿,小背心受到胸部重物的大力拉扯,像吊床的两根带子,非常吃力地牵挂在肩头。她听赵刚说话时总是习惯性地歪着头,睫毛微微上扬,又大又黑的眸子在赵刚无耻的觊觎中决不错乱躲藏。
走到酒楼门口,迎宾小姐刚一上来,阿方当头一句:“18号座,预订的。”
小姐不敢怠慢,领他俩进了一间可以从窗口观看江景的隔档。这里用竹席编织的座椅宽软肥大,阿方甩掉凉鞋,盘腿一坐,叫着说:“累了一天,腰酸腿疼!恨不得找地方躺一躺。”
赵刚照葫芦画瓢,也把两条粗腿蜷进竹椅里。
阿方掂量着用彩纸紧密包装起来的大盒子,问赵刚:“你给我送的是什么阴谋?”
赵刚:“睡觉用的。”阿方怪笑着,半信半疑说:“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想和我睡觉?你是不是把我当成……”
赵刚打断她的话,纠正道:“你别往黑处想,别那么色情。这东西是你一个人睡觉用的,跟我没关系。”
阿方拆开包装纸,看清是一套内衣,挺不好意思的,岔开话说:“没帮你什么忙,你又请客又送礼,真客气。”
“一点小意思,不足挂齿。”“听你口音,不是本地人吧?”
“当然不是啦,要不然早就成了你的会员啦。”
阿方笑出两个酒窝:“广告公司的生意好不好做?”
赵刚脸一歪:“搞广告就是替人吹牛,只要给钱,死马当作活马吹,吹活一个算一个。即便是走私、犯法、假冒、伪劣的主儿,广告吹多了,照样有人认……我告诉你,我的很多客户都是做非法生意的。”
阿方用热茶烫洗两人的餐具,头也不抬就说:“现在哪有做合法生意赚钱的?会钻空子的人才能赚很多钱。”
赵刚洗耳恭听。“我们金球刚开张的时候,发工资都困难,要不是老板会钻空子,工资都领不全。你也看到了,我们现在的生意好得不能再好,托足球的福,连你这种外地老板也成了我们的顾客。”
“在你们那儿赌球,”赵刚担心地问,“不会被人抓走吧?”
阿方说不会。她从自己包里取出薄荷烟,问赵刚借火,点完火,对赵刚的打火机发生了兴趣,瞧来瞧去,掂来掂去,说:“你的火机怎么这么重呀?真少见……在哪里买的?”
赵刚说:“朋友送的。”阿方愈发爱不释手,左玩玩右弄弄,难舍难分。赵刚心里开始发毛。领班的小姐这时过来招呼点菜,阿方不看菜单,顺口叫了几样菜,问赵刚:“喝不喝酒?”
赵刚点头。阿方又叫了一瓶红酒两只杯子,说:“我陪你干几杯。”
餐桌上。菜已上齐,山珍海味都不缺,一桌的佳肴美味。赵刚挂念着宝贝火机,不见阿方撒手,吃东西时就显得有口无心食之无味。阿方向他介绍这些当地菜的特色,他听得心不在焉。
喝酒时,阿方说:“陪你喝几杯。
为了发财,干杯!”
赵刚一口见底,不解渴,又加满一杯:“我喝两杯,你喝一杯,你是女人喝不过我。”阿方无可无不可,饮着酒,接听打到手机上的电话,操一口方言与什么人嘀嘀咕咕地谈天,绘声绘色,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电话,还不时摸出小本子记录。赵刚被晾在一边。他斜眼瞄了瞄她记在小本子上乱糟糟的文字,都是一些甲A球队的名号:黄河队、野马队、猛虎队、超人队、小龙队、红酒队、南海队……她在一些球队的头上打勾,在另一些球队的头上打叉,信笔涂鸦。
赵刚瞪大了眼睛,等她闲下来,问她:“你也赌球?”
“一些朋友不愿意交会员费,托我找人代他们下注。”阿方收起小本子,夹了几筷子菜放进嘴里咬,口不能言。
赵刚明知故问:“不是规定金球员工不参与竞猜吗?”
阿方吞咽间只是点头,把酒当水喝,许是渴坏了。
赵刚在嘴里插了支烟,问她要火机,她伸手替他点着,火机仍攥在手里,暴露出很充分的据为己有的意思。赵刚心中猴急,又毫无办法。
吃得差不多了,她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嘛。在金球上班,又忙又累,工资也不高,有时候拿点钱交给关系熟的客户帮我赌赌运气,挣点外块呗。”
赵刚往杯里加酒,别有用心地说:“你说赌球有没有窍门?我不相信赌场上有常胜将军,怎么可能百赌百中呢?”
阿方:“赌博要靠运气,也要靠脑子。”赵刚底气不足:“赌别的东西还好说,赌足球……风险太大,比赛结果谁也猜不透,我真怕赌起来输得没钱请你吃饭了。”
“人生就是一场赌博嘛。”“我要是孙悟空就好了,我赌哪一场,就让哪一场照我的意思踢,赢了钱给你分一半,咱俩天天有酒喝,多快活!”
阿方被这句话哄得花枝乱颤,开始对赵刚另眼相看:“你不要灰心,下注时不见兔子不撒鹰,赢钱是不难的。”
赵刚还是打不起精神:“我这人鼠目寸光,看不出谁强谁弱,我赌球全靠瞎蒙。”
“刚开始都这样,入门以后就有经验了。”
赵刚厚着脸皮求她:“我初入江湖,你难道不同情我吗?我干脆拜你为师,学两手绝招,不致于死无葬身之地。”
“我哪有本事做师父呀。”“你就收下我吧!”赵刚说,“你的朋友要找人帮忙下注,你可以找我呀,我不就有机会跟着沾光了吗?”
“我又不能保证别人赚不赚钱。”赵刚叹道:“我宁愿死在你的手上,也不愿死在自己手上。”
阿方笑:“好吧,以后有好球了我就找你合作。”
“什么叫好球?”“就是那种比较保险的比赛……
其实,我自己一开始下注也输得无影无踪,就觉得蛮奇怪的,有些人为什么老是赢钱?他们不是每一场都投钱,隔一段时间挑一场比赛,一赌就是冷门,赢得蛮神的!我就偷偷跟着他们的路子走,特别灵!……要是我本钱多的话,碰上一两次大盘,赢的钱这辈子都花不完。”·内文由本版编辑分节·(未完待续,下见本报周五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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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队很真实
《暴》连载本人一直在关注,因为本人是甲A长期观众。1995、1996年我在越秀山组织球迷拉拉队是有名的,他们有球员赌球被警察查后,我对原来心仪的那支球队绝望了……
杨杰的文章写得靓有公认,我就不赞扬了。从小顺子假打开始,聂飞儒我开始比较喜欢,他就是某名教练的影子,也许没可能打假球,现在中间人说他买个别球员,不也证明是假炒作吗?聂审查小顺子,没举报给公安我认为很真实。小顺子是广东某前国脚的影子,我怀疑就是。聂从前抓住他偷窃却不送公安,所以导致小顺子发展到更大胆去做坏事,这是聂自己的报应。故事越来越好看了,黄河队越来越像广州的某支队。这支球队打过甲A亚军的,有华南虎称号,杨杰把北方某支球队和广州某支球队结合一起来写,我看他们还是很像现实球队中的事。我感动是足球现在的新闻在《暴殄》里都有,《球报》现在用50万元买线索,杨杰故事里已经有了,神不神?
不知道后面还有多长?能不能再登多点?聂飞儒我真的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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