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了,这是我为足球掉下的第一滴泪。”申花俱乐部董事长郁知非的声音有些哽咽。在申花队2比0击败辽宁队,终于以亚军身份结束这个大喜大悲的赛季之后,在休息室里,这位中国足球职业化以来在位时间最长的俱乐部老板,向球员们挥泪告别。在这样的时刻,佩特和几个大牌外援的告别演出反而没有什么感染力。
尽管新的俱乐部仍然保留了“申花”的品牌,但郁知非认为,新的俱乐部是以一种不
同的思路和做法来运作,因此这场俱乐部易帜前的最后一战,应该算是申花八年的一个句号。“八年了,申花到此结束。”说这话时,郁知非泪水盈眶,而兰科维奇等外援则齐声痛哭。
这场比赛被认为是今年申花队打得最漂亮的一场球,郁知非说,以这样的表演为申花八年历史收尾,对得起任何人。比赛后,不过是夺得了亚军的申花队球员,像是夺冠那样绕场一周,向球迷致意,主教练佩特科维奇和教练班子成员更是兴奋异常地拥抱雀跃,但笼罩在快乐上面的是伤感的天空。
在寒风和细雨中,球迷们在看台上点亮赤红的焰火,而兰科维奇则脱去两层战衣,激动地扔给球迷,赤裸着上身环绕球场奔跑。比赛前,申花俱乐部全体成员就在体育场内搞了一个小型的告别仪式,他们和全体球员以及虹口足球场的员工合影留念,祁宏作为球员代表,向郁知非献花并拥抱。尽管因为天寒阴雨,到场观战的球迷可能只有几千人,但看台上球迷们先后打出的标语横幅,类似“申花,让我再看你一眼”、“永远的申花”,还是为这样一场具有特殊意义的比赛,制造了一种悲凉和绝战的氛围。
在看台上的郁知非,一直没能安稳地坐下。尽管有一个摄像记者坚韧不拔地守在他的侧前方不足一米处,随时根据他的表情和动作举起摄像机,但他还是没有任何遏制自己烦躁和渴望的想法,积压了八年的情绪,似乎到了一个宣泄的时候。
“以这样的表演,来为申花画上句号,让我感到很欣慰。”赛后在休息室里,郁知非用哽咽得有些变调的声音,对球员们说:“赢球是次要的,主要是我们的队伍,在比赛里打出了我所有期望的东西,从技术上、意志品质上、足球的内涵上,都体现了我为球队设计的方向,以这样一种淋漓尽致的表演,来全方位展现申花足球八年的成果,没有比这更好的谢幕演出了。”
为了给自己的后任留下一个最为稳定的工作基础,郁知非特地向申花队球员们提出两点忠告:“一是要对得起球迷,二是要对得起家庭。你们都是职业球员,靠足球养家,靠足球赢得人们的尊重,今后遇到任何事情,不能冲动,不要因为我的离去而影响到自己的情绪。”
而他同时也要求球员们不要忘记,“你们的血管里,流淌着申花的血液”。“尽管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有惆怅、有悲伤,但八年时间里,欢乐还是居多,以后大家为了自己的前程而奋斗的时候,不要忘记自己曾经是个申花人”。他说。
球员们则一片唏嘘,本土球员不像外援那样感情外露,抱着郁知非大哭失声,但包括俱乐部司机和其他工作人员在内,每个人都红着眼圈走出休息室。接下来他们做的一件事情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虹口足球场为了制造申花主场氛围,在走道和休息室墙上张贴了每个球员的肖像照,不知是谁先动手,球员们纷纷从墙上拆下自己的那一张照片,带回家去留作纪念。“以后就没有申花了。”一位球员说,“留在这里也会被人摘走,不如自己保存”。连佩特科维奇也不顾身份,拆下了自己的那张。
“别人离开足坛,往往是怀着愤懑的心情,而我此刻有的只是眷恋。”郁知非赛后说,“别人在说足球怎么黑,怎么坑钱,但我刚刚认识到足球是项产业,是种文化,正想大干一番,却不得不离开这个岗位。”
今天一早,郁知非将前往北京,到中国足协向阎世铎等高官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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