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周先铎

　　“输球……也许是好事，它至少可以让我的球员知道该如何用脑子踢球。”申花队输给深圳后，全队乘坐大巴回宾馆，主教练皮特第一个走下汽车，他倒背着双手，走得很快。说这句话时，他在等电梯，还一边用手敲着自己的脑袋。

　　申花与深圳科健队的这场比赛，确实艰难。

　　那天，大雨在比赛开始前2小时倾盆而下。雨声、风声仿佛宣泄似的，肆无忌惮地敲打着深圳体育场，密集的雨点让人睁不开眼。

　　深圳体育场的草皮是典型的大叶草，一眼看去，绿油油的，很整齐。走近，蹲下来仔细看，草根大而硬，而且稀疏，不少小水洼隐藏在看似平坦的草坪里。一脚踩上去，吓一跳！好像踩进稻田里。

　　穿鞋的脚都能感觉到大叶草的尖刺，想象球员铲球时，身着短裤的腿在草坑上滑行时……会是什么感觉呢？

　　比赛当天早上，不少申花队员都听到24楼宾馆的窗子被台风吹得隆隆作响，早早醒了。但是他们没有料到下午会有这样一场豪雨。“也许台风会吹走乌云”，有人心中这样嘀咕。这次，申花队下榻的新王朝酒店是瞿郁明周五晚才定下来的，但是看来号称四星级却散发着一股霉味的“新王朝”，并没有给他们带来多少好运气。

　　申花人没有想到会输球，绝对没有！“至少踢平吧！”这是队员们私底下说的话，尽管历来他们在上海人朱广沪执教的深圳队没有占到过什么便宜。

　　开赛前1小时左右，双方球员乘坐的大巴士开进了球场，下车后，深圳球员直接走进大雨里，有几个人甚至干脆直接穿过湿漉漉的赛场走进休息室。而申花队员们却都沿着遮雨看台下沿走。

　　中央电视台直播工作人员在讨论：大连与辽宁也是4点开赛，还是这场球好看，我听说今天朱老大要拼了……风再起时，大雨又下了起来。据说深圳市那天只有球场所在的福田一带在下雨。李毅说，太阳雨是他在深圳见过的最不可思议的东西。

　　比赛前一天晚上，申花人照例以喝咖啡的形式放松心情，地点是驻地酒店1楼的“名苑”。球员三五成群打牌、聊天。主教练皮特下楼比较迟，本来，他不会下来喝咖啡，因为他要看对手的比赛录像带，研究战术，可宾馆的放像机一再出故障。等待新录像机借来之前，他下楼来转转。皮特心情不错，在他脸上丝毫看不到两天前沈阳失利的阴影，申花球员和老板郁知非的神情里同样也没有。并不是说他们忘了那场失败，用皮特的话说，“失败？太正常了！一日三餐一样正常！”他用手抓着果盘里的西瓜，大口地吃着，在几桌队员们之间晃悠，仿佛在自家的客厅里一般随意、笑容可掬。

　　老板郁知非的笑声最响。他一边翻看一本摄影杂志，欣赏上面一幅希拉里的照片，还对一幅社会新闻题材照片赞不绝口。郁知非是性情中人。申花的“电影院周末”并没有因为刚从沈阳赶到上海而取消。从郁知非绘声绘色的描绘中，我们知道他们来深圳之前刚刚全体欣赏完大片《宠姬》。

　　不到一个小时，申思起身离座，说上楼找医生治疗受伤的脚踝，紧接着其他队员也三三两两上楼去了。张罗着为“咖啡”埋单的是瞿郁明。临走时，对《宠姬》回味未尽的郁知非忽然想起什么似地说了一句：不该让他们(队员)看这种太感性的电影，应该天天给他们放《角斗士》！

　　也许他说得没错，第二天，在倾盆大雨中踢球的申花队员们缺少的，的的确确就是角斗士的精神。一位距离赛场最近的摄影记者说：几个申花队员脸上连泥水都没有。他们看到深圳科健队几个后卫为了铲球，含了一嘴的泥水。

　　因为大雨，还因为简陋的教练席位漏雨，指挥比赛的皮特破例没穿西装。上半场开赛还不到10分钟，皮特就开始离开座位冲着场上的球员大喊大叫了，他甩掉防雨帽，脸涨得通红：“西风、西风(忻峰)！”中场休息时，申花人开始打听大连队与沈阳队的比分，获知是1：1时，大家都没有做声。

　　“老问题！还是老问题！”说到输球的原因，郁知非和领队秋明不约而同重复着这句话。

　　老问题？就是怕受伤，不敢逼抢！还指“没有像男人一样踢球”，这是皮特的话。

　　“他们踢得太狠，不少铲球根本就是冲人来的！”赛后，球员在房间里悄悄议论着裁判判罚不公一事。而被铲伤的曲圣卿被秋明搀扶着走进电梯，晚饭都没有吃。

　　晚饭过后，几乎没有球员离开宾馆，走廊里静悄悄地，偶尔听见兰科维奇喊队友拉萨，他说：深圳队员在球场上不够“绅士”，比赛确实很糟糕。

　　“大连队还是有霸气，落后申花6分，3场之内就追了回来，不简单！”这是申花一名助理教练的话。

　　皮特真的开始沉重了。他再一次不明白：大雨怎么就把队员都淋傻了呢？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自我安慰，赛后回到宾馆，在电梯里，他用中文咕哝着：“慢慢来，慢慢来……”

　　深圳队员李毅曾说，“也许申花今年真要夺冠了，看上去，他们有天时、地利、人和……”

　　也许，仅仅是看上去而已。事实上，申花夺冠的征途再次从零开始。文/本报记者 王娜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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