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我们是怎么把佛度惹毛的

陈思陈思

  文、图/陈思

  这些年,从在英国求学到回国工作,每年我都与志愿者合作。说实话,我参与的志愿者工作大都是苦差事,印象最深的是两场比赛,一场是2004年的登喜路高球赛,那场比赛我给尼克·佛度当记分员;另一场是我给盲人球员当志愿者。

  给佛度当记分员是在老球场,他在球场的10号洞开球。这个洞离会所最远,球员需要坐巴士从练习场到发球台。

  我遇到佛度是在穿梭巴士上。当时我正在等车,车来之后由于时间快到了,我也没看车上有谁,就一下跳了上去。不料,车上只有佛度和他的球童。他的球童倒是很轻松,看看我,笑了笑。我也回笑一个,我们的对话就这样开始。球童问我:“你从哪里来?”“中国。”

  “哇,这么远来看比赛?”“我在这里读书,当了两年场地志愿者,今年有机会当记分员。”说完之后, 我看了看分组表:“哇,我正好是你们这组的记分员。”

  球童说:“恭喜你!”说完之后,球童见我反应不大,便问我:“你知道他吗?”“知道,1996年美国大师赛[微博]的冠军。”我当时脑海里只记得他这一个冠军。

  “开赛前都可以问球员要签名。”球童暗示我。

  我还是没反应,因为我压根儿没想要签名。不要签名也就算了,我接下去的话让佛度坐不住了。我跟球童说:“从1996年的美国大师赛开始,我就是诺曼的粉丝。那场比赛最后的结果太意外了,诺曼太可惜了。”

  听完我的话,之前一直没什么反应的佛度,突然用诡异的眼神瞄了我一眼。他也许在想,“这个中国人也太不给面子了,好歹这是在大不列颠,而且还是当着我的面儿。”没一会儿,我下车了,离开前我礼貌地跟他俩说:“祝你们好运。”

  这只是佛度郁闷一天的开始。

  下车后,我很快找到了同组的几位志愿者。记分员由3人组成,我负责记录一组内每位球员每一洞的杆数,另外一位负责使用GPS把成绩发送回总台,还有一位负责手举记分板。

  拿GPS的是位英国老奶奶,年过60,话痨一个,说起话来滔滔不绝。她说年轻时就看佛度比赛,他哪一年在老球场哪一洞打多少杆,她都记得一清二楚。另一位是圣安德鲁斯大学的学生,读的不是高尔夫[微博],因为好奇才来做志愿者。这是他第一次做高尔夫志愿者工作,所以被安排举着记分板。

  手举记分板要每洞及时更换成绩,但如果打标准杆就不用换。前几洞成绩变化不大,更换的次数少,这哥们无聊得要命,一直在那儿打哈欠。

  到了转场后,成绩开始逐洞发生变化,他的工作量也就越来越大。看到这种情况,这哥们开始兴奋起来,不管是越来越多的小鸟,还是越来越多的博基,他都第一时间把比分换好。但他作为新手的手忙脚乱也逐渐开始显现。当他走到第1洞果岭边上时,佛度的“厄运”来了。

  这一洞,佛度第二杆将球送到旗杆边。因为离旗杆最近,佛度最后一个推。先推的那位拿下小鸟,观众一片鼓掌后立即安静,他们等着看佛度短推抓鸟。在众人的注视下,佛度站位,瞄准,上杆,准备推击。就在这时,手举记分板的哥们“出场”了,他着急为刚才的那记小鸟更换成绩,“哗”地一声撕开了放成绩数字牌的小背包。全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噪音吓到了,佛度也停了下来。众人盯着他,这哥们觉得好像不妥,赶忙停下了手中的活。这时佛度再次瞄准,站位。见佛度又开始推杆,这哥们继续忙他的工作,他刚才有点着急,拿错了数字,于是“哗”地一声,又撕开了数字包……

  这次佛度没有停下来,他果断推进。推完后,我们都在旁边笑,老太太过去跟他说:“你不能这样,下次得注意。”这哥们也乖,站在1号洞果岭,看着佛度在2号洞开球。等他开完球,这哥们又是一声“哗”,拉开数字包。这次佛度没受影响,但在1号洞果岭推杆的下一组球员就倒霉了,短推没推进。这哥们丝毫不在意那位球员愤怒的眼神,昂首阔步紧随佛度而去。

  另一个难忘的经历是给盲人球员当志愿者。那场比赛在英格兰[微博]一家乡村俱乐部举办,球场没有水障碍,非常平坦,总共有80多位盲人高尔夫球爱好者参赛。跟一般比赛不同的是,志愿者不用控制观众。我们的工作是给球员提供合适的球杆,帮他们调整站位。志愿者要很清晰地告诉球员现在面对的状况,告诉他们要用什么杆,然后双手帮他摆正身体的角度。这样的志愿者需要有很好的耐心,还要有一定的高尔夫球技基础。

  比赛时气氛并不严肃,球场上充满欢声笑语。这些球员的挥杆有模有样,很有打球的架势。能够为这样的人群服务,至今想来我都非常开心。

  (陈思:朝向体育发展有限公司副总经理兼赛事总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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