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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尔夫实战心法觉醒篇 第一章喜马拉雅的启示(4)


http://sports.sina.com.cn 2005年12月30日16:34 新浪体育

  入山关卡前的小镇有三、五户人家,居然也有一间“杂货铺”。货架上有几包方便面、几包火柴、两个生了锈不知道装的是什么的罐头。直觉告诉我,这是吃热食的最后机会。坐在灶烟呛人小铺里的土床上,在全村人的围观注视之下,我吃下了两碗半生不熟但却是今生所尝到最美味的泡面。(西藏地势太高,水在摄氏70度就会沸腾,东西永远煮不熟。)

  出了村子左转,车行大约半小时就被边防哨兵拦了下来,营房里烤着火的七、八个
汉人解放军一拥而出,神情古怪地一边传阅我的证件,一边对我上下仔仔细细地打量。这些人用了几分钟的时间把车上的东西全搬下来,热切地翻了一遍又一遍,一个像是头头模样的人扣下了我的入山通行证。在寒风中这些人依依不舍地目送我们远去。在拉萨申请入山证的时候缴了224元的“养路费”,边防哨把入山证扣下大约是要在回程时核对,看看有几个人死在山上。过了关卡就进入无人的不毛之地,超过2300米标高的植物就不能生长。登山车一路吃力的往上爬,放眼望去全是连绵不断的秃山,群山似乎全在我们脚下。原先还依稀可以看出路的痕迹,不知道什么时候“路”已经不存在了,车子在大石头、小石头的冰雪之间一巅一跛地前进,全靠打娃儿的直觉和判断。好多次车子在冰面上斜着溜开,卡在冰缘的乱石之间动弹不得,我们只好下车想法子将车子脱困,退出去再重新冲一遍。从边防关卡到荣布寺大约只有五十几公里,我们却走了两天。

  荣布寺是世界最高的寺庙,圣母峰在这儿已经清晰的进入眼帘,她神圣而不可侵犯,孤傲地耸立于世界的尽头。当天在荣布寺借宿,当夜气温是零下摄氏35度。第二天一早,天还不亮,我背起了装备,好像要赴什么重要约会似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圣母峰上的白雪,毫不犹豫地就朝她奔去。

  两岸登山队早已到达,搭起了3个巨大的帐篷,队员们正忙碌地清点堆成像山一样的补给和装备。经过他们的营地,几个看到我的人张口结舌好像见了鬼一样。

  喜马拉雅山的天是这么的蓝,像宝石一样晶莹却带着一点儿绿。它是如此的明亮眩目,没有一丝杂质,甚至不带一丝云彩。一生之中我到过许许多多奇怪的地方,在高空中滑翔或在深渊中潜泳,都是奇幻的经验。高空与海底虽然不是人类的世界,但是总能察觉到生命的存在,“人间”并不遥远。这里不同,这是一个真空世界,好像这个世界里一切全是由消过毒的无机物所组成。这里看不见生物的踪迹,像地表密密实实地被一片片有棱有角的灰蓝色的石块覆盖着,石块上又是一堆堆大大小小的石头,大的像一座小山,小的像一辆汽车,光溜溜地发亮,不带一点儿灰尘。这里静极了,静到耳朵里发出尖锐令人发狂的鸣声。

  已经是下午两点钟了,太阳的光芒像千万条利剑,透过滑雪镜的镜片刺进来,使人眼花缭乱,无招架之力。奇怪的是这样逼人的烈阳却没有给人一丝暖意。我穿着防寒内衣,连身的鹅绒雪衣,再加上一件跟解放军以皮大衣换来的军用大衣,两层手套,为什么仍然觉得寒气刺骨?为什么手指和脚趾如锥心般地刺痛,冻得不能弯曲?现在是零下摄氏30度?冰冷的太阳!

  这样的地方似乎只应该存在于外星球、外太空或是很深很深很深的梦境之中。露出地面的石头逐渐减少,不知不觉间,我已置身于白茫茫的冰海里。仰着面,对着珠峰,我一步步地朝峰顶前进。每登高一步,空气就稀薄一分,“人间”也更遥远一些。

  你有憋气的经验吗?捏着鼻子,闭住气在深水里,拼命地往上挣扎,要冲出水面换气。水太深了,踢啊踢啊,游啊游啊,还是到不了水面,心脏急速地在撞击,砰砰砰砰地跳动声已经连接成一气,像汽车的引擎转到最高速,气缸已经烧红开始冒烟,随时都要爆炸一样,你的眼睛已经充血向外暴出,憋不住了,憋不住了,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这就是在极端缺氧状态下登山的感觉。

  早晨出发之后,为了节省体力,一路上尽可能的避开挡路的大石头,找平坦一些的路面向上攀登,最初每15分钟或20分钟就要停下来喘喘气,让心跳慢下来,后来不到10分钟就昏眩起来,似乎要闭过气去,不得不停下来休息。到了下午4点钟,每爬上几步就要停下来大口大口的喘气,心脏需要更久的时间才能慢得下来。我的头像是被一个无形的塑胶袋子包扎住一样,尽管我张大鼻孔,张大了嘴,贪婪地用力往里吸气,但是口鼻都早已被闷住,吸不进空气。

  我已经开始后悔,不该这么草率地就独自深入绝境。我凭什么呢?从 放弃了努力。我不知道什么人会愚蠢到如此地步,已经身在死地,为什么执意地仍然要往上爬?是不是下意识里已经知道了死亡的不可避免,所以要看看残存的体力还能将身体往峰顶再推升几尺?下意识中是要找一个更干净的葬身之地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逼着我像飞蛾扑火一般地往上攀登,摔下来又要再挣扎着爬上去。我凭什么?登山的专业技能吗?氧气筒和先进的登山装备吗?千锤百炼的当地向导作

保镖吗?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只是在一个巨大的时空里,我正好被卡在这样的一个定点上,去做在这个定点上该做的事。无论它是如何的不可思议。

  有好多次,我看见我的魂像一缕淡淡透明的烟,缠绕在我的身上,似乎随时都要离开我,飘逝而去。在强光中,我看到自己的生命,像一个七彩的泡泡,里头充满了流动的气体,像是随时都要爆裂开来。在生与死一线之间游走之际,身旁的一切变得遥远而模糊,肢体的动作成了一种无意识的机械反射,像干涸池中的鱼,在烈阳下奋力跳动,不带任何实质的意义。体内残存的能源这时全都汇集在脑际,燃烧出绚烂烟火般的图片。这些影像不知怎样地投射到了天际,蓝天变成了巨大的银幕。自出生以来一切对我有意义的人与事,好的坏的,喜的悲的,全都连续着一幕幕地以慢动作出现在眼前。一张张早已遗忘的脸孔,好多好多当时以为微不足道的陈年旧事……。几十年的寿命和经历,浓缩提炼出来的竟然只有这些!

  原来我们活在世上过惯了庸人自扰,作茧自缚的日子。原本最无意义的小事,我们却死命地将它抓住,将它扩大,扩大成一个好大好大的石头来把自己压在下面,一直到死都承负着它的重量。到临终,我们才发觉哪家银行的什么户头里有多少钱,哪张

股票要抛出去,哪块地、哪幢房子该怎么办,情妇销魂的乳波臀浪,喋喋不休的泼妇老婆,逃学的儿子……这些耗尽我们心神与精力的东西居然是如此的无关紧要!如此的无聊!

  “坚强与执着给我们带来成功,也引导我们走向灭亡。”如果没有冰崖的险阻,如果不是装备太简陋,好胜心一定将我害成万年冰尸。我之所以能捡回一条小命写这篇文章,实在该归功于我在冰崖下的“放弃努力”与 “看破”。

  

高尔夫进步到了某种境界一定会遇上冰崖阻路(瓶颈),突围的不二法门就是——看破。

  生命, 地球乃至于宇宙都是由一个一个的圆圈圈所组成。小圈圈外边套着大圈圈,大圈圈外头还有更大的圆圈圈。还记得不?在前面我提到,人 生是由数不清的矛盾所组合而成,矛盾与圆圈圈其实是一体的两面。从这个极端走到尽头折转回来,到达另一个极端就形成了一个圆圈。

  给予比接受更幸福,因为绕了一圈之后给予的人往往反而是受惠的人。我在旅途中携带糖果沿路与众人分享,无意中剩下一些在身边,反而在绝地里给予我热量,使我得以活存。四五十年代,人类发明了 D.D.T在全球各处喷洒,原先以为虫杀完了就算了事,不料 D.D.T从蔬果上、土里、水里转到禽兽身上、鱼身上,绕了个大圈子再被人吃进肚子里,到头来害惨了人类自己。

  画家的技法老练纯熟,如果不求进取,就会变得流气、俗气,最后丧失了感人的生命力。为了突破与进步,艺术家要有舍的勇气,打破僵化了的风格,再从粉碎的废墟之中重建新的王国。毕加索画了一辈子,绕了个大圈子,最后画得如小童一般就是这个道理。富到极点的人不再戴“螺雷” 满天星手表,名牌服饰的标识也绝不缝在衣服的外边,他们早已超越了炫耀的阶段。武术练到极限的人再也不肌肉贲张,横目纠髯的模样,这些人神蕴内敛,返朴归真。

  初习武的人勤习拳脚兵器,一招一式仔细揣摩,不敢苟且,学到精奥处,师父将招式分解开来以慢动作示范,徒弟依样画葫芦地比划。一套拳法熟稔了,抡起拳头从起手势一招接一招地练到收手势,虎虎生风地煞是好看。但是看官,在上阵克敌刀光血影,瞬息间生死立判之际,如果我们仍然食古不化,一招一式按顺序施展,恐怕立刻就要血溅当场。武学练到化境飞花摘叶都可伤人,哪里还会被招式所局限!

  “学招”之后必须要懂得“忘招”,学会了忘掉,学会了再忘掉。每次这样一来一回之间,虽然仍然在画圈圈,但是这个圈圈比上次的圈圈要大得多。打高尔夫也是一样,把基本功练得扎实纯熟之后,在球场上要把挥杆的动作忘掉。高尔夫重要的是要将球打到预定的落点,心神全部要集中于目标之上。手怎么捏,腰怎么转,在挥杆击球的一刹那,它们根本不该存在于我们的意念之间。

  我们的吴总完全忘了高尔夫原本是快乐的运动,它的最大乐趣在于人与大自然的融合——小白球在一挥之下卸命腾空而起,无畏地越过浪涛澎湃、怪石狰狞的海湾,藉着海风之力,在空中滴溜溜地转个弯,轻柔曼妙地降落在果岭的细草上。或者,看着小白球机灵地从浓荫中窜出,闪过杂枝巨树,落在绿油油的球道上,跳出几个美丽的音符,然后在果岭上拉出长长地一条白线,消失在旗竿下的杯子中……。小白球是我们力量的延伸,它是我们与宇宙交换讯息的触角。打高尔夫的时候,目光不集中在远处的目标,却把注意力集中在挥杆上,把心神捆绑在手脚动作这样的的细枝末节上,自然球技只会越练越糟糕。就像我在冰崖前,爬上了摔回来,爬上了摔回来,执迷不悟地去追求一个虚幻的目标,差一点成了第二百五十几名冰尸一样。放弃盲目的追求才是生路。

  吴兄完全忘了,高尔夫原来是一种游戏,它带给我们的应该是快乐而不是痛苦。

  打娃儿小心翼翼地驾着车,载着奄奄一息不能动弹的我,从荣布寺一路盘旋而下,急急地要尽快把我送到尼泊尔边境的樟木市。车子从早晨开到黄昏,一刻也不停留。白茫茫的冰雪之中,远处的山谷里,突然闪烁出一丝绿意。树!树!是树!是松树!热泪顿时泉源而出,淹没了双眼,汩汩地流下两腮。

  我见到了树,我又见到了生命,我又回到了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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