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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平等与自由相悖--评奥古斯塔性别歧视

http://sports.sina.com.cn 2003年05月16日08:59 竞赛画报

  千年以来,人类追求平等、自由的脚步久从未停止。

  但是,平等与自由并不对等,甚至会出现对立。奥古斯塔的性别战争就是这样的一个事件,其间的每一个人都在发出自己独立的声音,每一个声音都希望左右事件发展的方向。

  -记者王星

  尘土与废气席卷而过,电视转播车,警车,顶级轿车等等各色车辆正在陆续驶过华盛顿路,离开奥古斯塔,告别2003年美国大师赛。迈克尔也开始拆掉摊子,嘴里还在嘟嘟囔囊的跟记者讲:“今年的生意不比往年,有一半的货没卖出去,都怪那帮吃饱了撑的女权主义者。”——迈克尔是当地的居民,从4月7号他就开始在奥古斯塔俱乐部的门口摆摊,售卖大师赛纪念品,包括一些以吵闹了大半年的“性别战争”为主题的小玩艺,而这些现在可以退货给那个叫马恩斯的外地人了。

  41岁的托德·马恩斯曾是佛罗里达西岸港口坦帕市9000失业者中的一员。7个月前,失业的马恩斯孤注一掷开办了TheBurkStopsHere.com和ItTakesBalls.com两个网站,旗帜鲜明地反对NCWO(美国妇女组织联合会)主席玛莎·布克,大做电子商务,“反布克高尔夫球”19.75美元一打,“反布克T恤”14.75美元一件。“大家一起来打布克!”——网站宣传词非常有煽动力,让你觉得买他的商品就是对奥古斯塔俱乐部、就是对自由的支持。页面上的模特身材也够火辣,高挺的胸部印着反布克的口号。

  他是第一个把性别战争与商业机会联系起来的聪明人,但聪明人的生意却并不理想,电子商务花去了马恩斯2.5万美元,然而他大半年里只拿到了大约250张订单,收入是5000美元——损失2万美元。一直关注奥古斯塔性别战争的《今日美国》3月中旬饶有兴趣地报道了马恩斯和他网站的故事,这份发行量高达220万份的报纸让更多的人知道了这家有趣的网站,他的生意逐渐好了起来。大师赛前,马恩斯把一批存货带到了奥古斯塔,并成功打入了当地小商小贩的商业网络。虽然最后有一些退货,4月15日马恩斯还是开心的笑了——这趟可赚了不少。

  那根碍眼的绳子在那里已经很久了,但直到有人切实地想把它利用起来,它才真的成为了真正的导火索。

  2003年3月8日,国际妇女节。凌晨4时,布克的手机响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撕破了暗夜的宁静,“嗨,老女人!你为什么不过来帮我刷刷碗?”显然,这不是一个善意的三八节问候。

  布克是NCWO主席,正是她成功地将一向与世无争的奥古斯塔国家高尔夫俱乐部拉向了性别平等与自由选择决战的舞台。奥古斯塔俱乐部因为主办大师赛而闻名世界,这家私人俱乐部从不邀请女性会员加入,虽然在奥古斯塔的各项规章中并没有具体条文规定不接受女性会员,但是这家创建于1932年的俱乐部至今所有会员全是男性,而且都是成功人士,比如昔日的通用电气总裁韦尔奇,今天的世界首富比尔·盖茨。在那里,任何一个向你迎面走来的人往往不是某大集团的CEO,就是某跨国公司的董事长。奥古斯塔的入会要求极其严格,多年来一直保持在300名会员的规模。会员名单对外保密。只有经过会员推荐,才有资格申请成为会员。只有现有会员退出或去世,申请者才能“转正”。

  以前,也有舆论批评奥古斯塔歧视女性,不过直到布克的介入才使这个早已存在的问题演变成了战争。去年7月,玛莎·布克在《纽约时报》上发表了致奥古斯塔俱乐部主席约翰逊的公开信,信中强烈谴责奥古斯塔歧视妇女的做法,之后更在各种场合不断强调奥古斯塔要顺应时代潮流和人类公理,平等地看待男人和女人,主动邀请女性加入。约翰逊很快在《华尔街日报》上作出回应表示,奥古斯塔是家私人俱乐部,只邀请男性入会是70年来的传统,女性如果想打高尔夫有太多球场和俱乐部可以选择,完全没有必要非加入一家不接受女性会员的私人俱乐部。布克以NCWO700万会员的名义威胁奥古斯塔的赞助商,约翰逊马上主动放弃赞助商,并针锋相对的宣布——2003年大师赛电视转播全过程将没有一条广告。双方你来我往,战事越演越烈。

  2002年11月,《纽约时报》从带有倾向性的报道事件升级为站在一方立场对另一方发动“攻击”,旗帜鲜明地开始批评乃至批判奥古斯塔俱乐部,甚至在社论中要求“老虎”伍兹退出大师赛以抗议奥古斯塔的性别歧视行为。正在此时,有新闻内幕爆出,包括普里策新闻奖得主安德森在内的两位专栏作家的专栏文章都因在性别战争中站错了立场而破天荒的被《纽约时报》毙掉了。《华盛顿邮报》、《新闻周刊》等其他主流媒体马上对《纽约时报》提出了批评,认为传媒对此事应该仅仅局限于客观报道,而不该引导公众判断,更不应该把伍兹扯进来,利用伍兹的黑皮肤大做文章。而毙掉不同观点的专栏文章简直就是“丑闻”。高尔夫领域的一次口水战演化成了硝烟弥漫的新闻战,而且是新闻观的斗争。12月9日,重压之下的《纽约时报》被迫发表了此前被毙掉的那两篇专栏,表示伍兹不该被牵扯进来,他是个职业球员,参加比赛才是他该做的事。此后,公众传媒逐渐退回到幕后,新闻战结束,舞台的聚光灯又回到了布克和她想攻击的人们身上。

  支持A反对B的抗议者,支持B反对A的抗议者,谁都不支持、反对所有抗议者的抗议者……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每一个人都在尽力表达。有人说布克搞抗议是为了让自己出名,布克自己说:“即便是3K党,他们也是为了自己的信仰。”

  不过,奥古斯塔还是逐渐被孤立了,大师赛的许多赞助商为了撇清自己——即便不谈舆论压力,单单NCWO的700万会员的口碑就足以让赞助商掂量一下——纷纷公开表示自己并不支持奥古斯塔的全男性政策,他们只是赞助大师赛而已。花旗集团等主要赞助商甚至退出了赞助名单。性别问题在美国从来都极度敏感,这条高压线轻易没人敢碰,许多人建议奥古斯塔象征性地接受一个女性会员。1990年PGA锦标赛的举办地Shoal Creek俱乐部当时没有黑人会员,在巨大舆论压力之下,Shoal Creek最终妥协,象征性邀请了一位在某公司担任高级总裁的黑人加入。

  但是奥古斯塔拒绝屈服,他们表示能够理解并支持赞助商的决定,但是俱乐部不会因此让步,选择会员标准是一家私人俱乐部的权利。约翰逊声称,虽然坚持会带来很大的经济损失,甚至名誉损害,但“作为一家私人俱乐部,我们选择的自由是神圣的”。不过约翰逊还是留下余地,“我们并不是说永远不接受女性会员,只是在4月份的大师赛前不会考虑这个问题。”

  越来越多的人参与到了这场战争之中,传奇女子球手南希,第一个参加大师赛的黑人选手埃尔德,乃至美国前总统卡特。普遍而言,无论性别,打高尔夫的人大都表示尊重奥古斯塔的选择自由,而不打高尔夫的人们则更倾向布克反性别歧视的立场。

  大师赛临近,布克把战争引向了新的阶段,她代表NCWO第一个向奥古斯塔地方当局递交了抗议申请,声称在4月13日大师赛第三轮的时候将带200多人到现场示威。官方还没有批复,就有一群组织跳了出来,纷纷报名要求游行,有的支持布克,有的支持奥古斯塔。黑人领袖杰西·杰克逊领导的“彩虹联合会”表示将全力支持玛莎·布克反性别歧视的斗争,而与杰克森一向不合的另一个黑人权益组织“新命运兄弟会”主席皮特森则要“坚决捍卫奥古斯塔的选择自由”。纷乱中,忽然3K党也冒了出来,让局势更加不可收拾。3K党旗下重要组织“美国骑士团”领袖约瑟普·哈帕扬言将率领25个团员出现在奥古斯塔,“我们将在那里发表演讲,一家私人俱乐部完全有自由选择的权利,不管根据性别、种族或是其他任何标准。”

  拥有20万人口的奥古斯塔市的市长克拉克被各种示威申请搞得焦头烂额,“报纸漫画上讲我坐在办公桌旁,焦急地等待着集邮协会打电话过来表示也想参加抗议,虽然画的不太象我,不过真是这样,最近我都快疯了,大家好像把去奥古斯塔抗议当成了一次时髦的春游,谁都不甘人后,怎么都要插上一腿。”大师赛官方网站赛前也开玩笑似地建议“球迷不妨带上相机,虽然比赛时不可以拍照,但拍拍那些像马戏团一样的抗议组织也挺好玩的。”

  几乎所有的抗议申请都得到了批准,也就是说同样支持奥古斯塔的3K党和黑人权益组织“新命运兄弟会”将并肩作战。当地拒绝了布克希望在华盛顿路和奥古斯塔门口聚集人马的请求,而是在俱乐部半英里外专门划定了一个5.1英亩大的区域,供示威人群使用。不过第一个使用这块场地的却不是那些外来的抗议组织,而是当地的居民。

  迈克·维尔很快乐,“老虎”伍兹很悲伤,警察们很无聊,记者们很失望,玛莎?布克坚定的看着远方。

  正是奥古斯塔和大师赛的严谨,也因为他们给社区所带来的就业机会、商业利益和名声,在当地人眼里,奥古斯塔和大师赛是神圣而不可侵犯的。虽然很多在这里住了几十年的人都从来没机会去看大师赛,但他们依然坚定地支持奥古斯塔。28岁的咖啡馆老板格瑞恩和一些朋友组建了“反布克妇女联合会”,坚决支持奥古斯塔俱乐部。格瑞恩的咖啡馆离俱乐部的大门约5英里,经常到这里来喝咖啡的当地官员们第一个批准的就是她的抗议申请。于是她们4月9日开始就在那片示威场地上安营扎寨了。

  4月13日,大师赛第三轮,比赛渐进高潮之际,半英里外的抗议场地也终于热闹了起来,130多个警察、120多辆警车是其中最醒目的存在。警方用那120多辆警车把场地分割为不同的区域,准备把计划中的900多名抗议者分而治之。可是最后来了的抗议者总共不到100人!

  布克专门租了一辆大客车,从里面只走出来了17个人——这位拥有700万会员的NCWO的主席此前一直宣称会有200多人前来。其实原来车上是37人,但是有一大半人半路上变了卦,死活都不肯来了,布克只好放她们下车了事。后来幸亏彩虹联合会的同志们够朋友,20个人加入了支持布克的队伍,否则场面就更难看了。不过,一直信誓旦旦力挺布克的彩虹联合会领袖杰克森本人却根本没有露面,这让千里迢迢跑来准备破口大骂杰克森的“新命运兄弟会”主席皮特森十分不爽,只好把矛头直接对准了玛莎·布克,“布克把黑人的痛苦回忆当成自己谋求利益的工具,无耻之极。”他还表示,“非洲裔美国人坚决支持奥古斯塔俱乐部和支持俱乐部的所有美国公司”。

  当地居民非常反感女权主义者的到来,不仅仅是平静生活受到打扰(其实大师赛期间也的确难得平静),更重要的是那些抗议和随之而来的巨大舆论压力极大的影响了当地的经济发展——大师赛一向都是一块丰厚的蛋糕,去年的衍生总收益近亿美元!一些当地的年轻人在布克支持者的对面大声喊着“玛莎,滚回去!”直到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走出来爆喝一声“闭嘴!”年轻人们才嘟囔着“要不是警察在,你丫死定了”之类的话走开。

  一个男人突然跳将出来,双手各持一块纸板,上面分别写着“洗洗衣服”和“做做饭”,嘴里非常粗俗的不断“问候”着正在演讲的布克,警方随即把他带到几十米外,然后恭敬的请他继续。

  黑人权益组织“新命运兄弟会”和3K党“美国骑士团”的抗议地点相距不过几十米,竟也相安无事,他们拥有共同的敌人——杰西·杰克逊和玛莎·布克,他们都支持奥古斯塔的自由选择权,他们为了这一共同的目标并肩作战,这也算是3K党与黑人组织对立一百多年来的一个奇迹了。

  不过有一点需要说明,3K党只来了哈帕一个人,摆了一个比卖菜的大不了多少的摊子,手持喇叭大声演讲,100米外的玛莎·布克恐怕是听不到的。而且这位传说中的3k党核心人物并没有白袍加身,而只是很普通的短袖衫、牛仔裤和军帽。这让大家多少有些失望。这个以种族歧视和种族迫害闻名的组织的头目在那里大谈对老虎伍兹的热爱,说一想到偶像就在半英里之外就激动万分,让人怀疑这哥们是不是3K党的。

  现场有一个人临时加入了反对奥古斯塔、支持布克的抗议中,原因很简单,一向帮助她畅通无阻地出入所有比赛的LPGA官员证件今年第一次被大师赛据之门外,工作人员告诉她今年他们只认PGA的证件,拿着无处报销的飞机票,来自希腊的她只好大骂约翰逊以泄心中愤懑。还有一个人险些加入布克的阵营,他煞有其事的跟记者说“你说如果我肯亲玛莎·布克一下,她会不会送我一张大师赛的票?”那个记者也十分严肃的回答:“显然,布克自己都没有票,所以你怎么亲都不会有用的。”

  当地居民史密斯一大早就搬把椅子坐在了附近,等着看“马戏表演”。“我很失望。本来周末没什么事,咱也没票看不了大师赛,就想着看看这帮抗议的,没想到一点都不好看。不过到是头一会看到这么多警察和警车,那帮偷东西的、抢银行的一定乐坏了,到哪儿都没警察,这可真是不赖。”

  一个警察也私下表示了自己的不满,“太无聊了,我还当多大的事哪!把休假的全部调回来,把局里所有警车都搁到这儿,结果就这么几十号人晃来晃去。一整天光站岗了,一个都没抓。”

  不过玛莎·布克这个出色的社会活动家、心理学博士还是成功的吸引了最多的媒体关注。她带来了一头硕大无朋的充气塑料红猪,上面写着“奥古斯塔国家肥猪公司俱乐部”,以及IBM等大公司的标志,那代表了布克下一个阶段的斗争对象——PGA巡回赛委员会和PGA顶级合作伙伴——有37家公司和组织被列入了布克的黑名单。其中不但包括微软、可口可乐、IBM等大公司,也包括《高尔夫文摘》、《高尔夫杂志》、Yahoo等传媒。这些公司和组织的领导人大都是奥古斯塔俱乐部的会员。“约翰逊说他那些高贵的会员们在这个全男性的俱乐部里十分舒适,我们就想知道被他们坚决拒绝的女性们如果紧握自己的钱包,坚决拒绝购买微软、通用电气、摩托罗拉这些公司的任何产品,他们是不是依然会那么舒适。”

  显然,在61岁的布克看来,在敌人投降之前,只会有新战役的开始,而不会有整个战争的结束。

  附录1:

  大师赛的门票

  大师赛门票是这个世界上最难搞到的一种票。每年1月,俱乐部会按照“贵宾名单”给嘉宾、多年资助奥古斯塔的赞助人寄去一张大师赛贵宾卡(大师赛4天正式比赛的入场凭证),无论多尊贵的持有者如果自行把票卖掉或者转让一经发现都会从“贵宾名单”中被剔除。这份“贵宾名单”于1972年建立,同时建立的还有一份“候补贵宾名单”。候补名单自1978年不再接受新的申请加入,直到2000年才再次开放了两个月。下一次开放可能又是十几年后了。而且这份非常难上的候补名单上的大人物们唯一能够做的事情就是等着“贵宾名单”上有人去世。如果你不在名单上,一般就意味着无论你有多少钱都无法去大师赛现场。

  当然,偶尔也有贵宾卡外流,但这张100美元左右的卡片往往被炒到4000到20000美元之间!从90年代初开始,大师赛练习赛开始面向公众开放,其售票程序也极为严谨。以2003年大师赛的练习赛门票为例,你需要在2001年9月到2002年7月15日之间递交申请,然后奥古斯塔会完全随机地确定谁可以买到门票,并于2002年9月份电话通知幸运儿,票价在21美元到26美元之间,而黄牛党会把它炒到500美元!

  附录2:战场回声玛莎·布克大家都知道,我们都进入21世纪了。如果约翰逊先生和他的俱乐部也能进来该多好啊!

  霍迪·约翰逊宪法赋予我们自由选择的权利。我们可以选择改变,但决不是在迫于别人的压力之下。

  《纽约时报》

  宪法赋予的自由选择权当然毋庸置疑,但它显然不只是说给约翰逊先生和他的全男性会员听的。如果它们可以以自由之名无所顾忌的歧视女性,那么其他人当然也可以选择不支持这家俱乐部。比如这家俱乐部里的一些开明的人,转播大师赛的CBS,还有那些参赛的高尔夫球手——特别是“老虎”伍兹。

  《洛杉矶每日新闻》

  一个私人高尔夫俱乐部不想破坏传统接受女性会员,某些人就可以强迫它非得接受吗?如果我开了一个同性恋酒吧,声明只接受同性恋顾客,是不是说也一定要以平等这个词为理由逼着我接待异性恋顾客?如果每一个小的群体的自由都会被认为的平等所碾碎,那么实际上将不会有人真正享受到平等与自由。

  3K党美国骑士团领袖哈帕

  我想做的事情只是提醒大家:我们不应该漠视私人——当然也包括私人俱乐部——的自由受到侵害,不管这种侵害是打着怎样的名目,以及如何冠冕堂皇。

  附录3:

  女性会员比例:0%

  非洲裔会员比例:2%

  在300名会员中,一共有5位黑人。美国奥委会CEO劳埃德·沃德,美国运通CEO肯尼斯·奇诺特,AT&T高级经理雷·鲁宾逊,咨询公司高管隆·汤彬德,米勒酿酒公司经理沃吉斯·考伯特

  职业球手会员比例:1%

  阿诺德·帕玛,杰克·尼克劳斯,约翰·哈里斯

  会员平均年龄:78岁

  富豪会员:

  《福布斯》富豪排行榜中奥古斯塔会员9人上榜。包括排行榜首的世界首富比尔·盖茨,排行第二的沃伦·巴菲特,还有花旗集团的CEO,通用电气前总裁杰克·韦尔奇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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