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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藤正夫传记连载之八:战争中沦落底层的职业棋手

http://sports.sina.com.cn 2006年05月07日19:07 新浪体育

  新浪体育讯 如何让加藤正夫投入木谷实门下到木谷道场学棋呢?1959年新年快要结束的时候,少年加藤还有三个月就要从小学毕业了。加藤正夫的父亲和支持者们都开始着急。在加藤家的梧桐棋院里,加藤的支持者们七嘴八舌地为少年加藤出主意,打探关系。

  木谷实其实与九州有着切不断的关系。战争结束之后不久,木谷实就曾屡次带领弟子访问九州,为了生活上的开支,木谷实与有钱有势的人下指导棋。

  那个时候,木谷实门下已经有了许多学棋少年。比如后来以出死活题闻名的加田克司,后来获得了名人、十段等头衔的大竹英雄等等。那个时候,他们已经在木谷门下朝着第一流职业棋手的目标奋进。

  家中既然已有弟子需要抚育,那么木谷为什么来到九州呢?这件事需要从太平洋战争中期到战争结束那段时间说起,当时的木谷与日本围棋界一起陷入困境之中。

  ○●○

  战争,让长期生活在棋盘边的棋手无所适从。

  成年的职业棋手们被派到了战场,而不满20岁的职业棋手则被驱赶到军需工厂做工人。1944年,35岁的木谷被征做陆军2等兵分配到驻朝鲜的部队中。幸运的是,木谷实仅仅只当了三个月兵。

  没有任何体力劳动经验的木谷根本就没有什么力气。退伍后,木谷实曾经和家人提到一些往事。新兵训练的时候两人一组扛着重型机枪快速转移,结果木谷因为是在不堪重负把机枪丢了。结果指导官怒吼:“多年来新兵训练中,只有木谷一个人把机枪给丢了。”当时木谷受到了严厉的体罚。

  当然,木谷不仅仅是这次受到了体罚。被全国的围棋爱好者关注的大职业棋手,承担着本因坊秀哉隐退后围棋重任的大职业棋手,受到了如此粗暴的对待。虽然可以勉强说是两个不同的世界价值观不同,但是不免让人觉得有些残酷。

  高川格也曾经接受过三次短期军训,不过都是几个月就退伍了,没有被派往中国大陆和东南亚等战场最前线。高川格在军训期间曾经被老兵殴打,也碰到过老兵命令新兵互相殴打的事。高川格后来在自传中提到,回头来看,军队“确实是很残酷”。

  战争的末期,空袭开始变得频繁。1945年5月,日本棋院在空袭中烧毁了。几天以后,高川格去了棋院附近,那里已经变成了野火烧过的原野。据说整个棋院原本漂亮的建筑已全部付之一炬,只留下了烧焦的保险箱残骸。

  再过了几天,出征的职业棋手战死沙场的通知陆续到达了,一部分人在空袭中丧生了,报纸上的围棋专栏也陆续的取消了。

  世间已经没有能放下一块安静棋盘的地方。

  ○●○

  由于木谷家住的平冢市有很多军需工厂,空袭日益激烈。木谷家的高空常常有美军飞机飞来飞去,飞机上常有机关枪扫射地面。

  木谷的长子、当时还是小学四年级学生的健一回忆说,枪弹扫过自家庭院的可怕景象至今栩栩如生。

  木谷夫妇当时一共有6个孩子。妻子美春带孩子们去庭院里的防空洞避难,不小心把2岁的小女儿一个人留在了走廊上。

  幸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但是健一始终不能忘记战斗机的轰鸣声和高射炮的射击声交错之中,妹妹哭喊的样子。

  因为这件事的缘故,1945年4月,木谷实的棋迷、日兴

证券社长远山元一好意把木谷一家搬到了山梨县山中湖畔的
别墅

  在那里生活的最大难题就是确保粮食。当时,粮食已经实行配给制。在山中湖畔分配的不是米而是玉米。把玉米磨成粉做成馒头和汤是整个家的主食。

  为了大家庭,从平冢市运送粮食到山中湖畔的别墅成了木谷的工作。他从农家买南瓜等粮食,然后放在帆布背包中,负重步行50公里到家。由于大多是山中土路,搬运一次粮食单程需要两天一夜。

  最初,孩子们在这个别墅的湖对岸的学校上学。但是由于木谷能运送的粮食实在有限,粮食情况不断恶化。渐渐地,孩子们的午饭也无法保证了,于是孩子们也不去学校了。

  有一天,很少表现出惊慌样子的木谷异常激动地回家了,看到全家的瞬间,木谷实粗暴地喊着:“今天,我差点死了。”

  当时,木谷实正带着山羊回山中湖畔的别墅,因为希望能让孩子们喝上羊奶,木谷特意去买了羊。突然,美军的战斗机出现了,俯冲过来并朝着木谷这边扫射机关枪。

  木谷大吃一惊,当时背上背着装满粮食的帆布背包,一只手牵着山羊,身体负重太多,一下子也没法逃跑。

  幸运的是这个时候木谷突然发现路边有防空洞,然后滚了进去。

  健一回忆:“描述这些的时候,父亲的脸色非常可怕。我从来都没见过那样的脸。可能真是吓得休克了吧。父亲后来再也没有说过这些。”

  这是战争结束1个月前的事。

  木谷夫妇,就这样在战争中被推到了最底层。

  注:本文翻译自日本读卖新闻之《精魂之谱》

  (罗小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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