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柏林墙轰然倒塌,十年间东欧足球逐渐走上市场
东欧足球:从死亡到新生
十年前的11月8日, 横隔在联邦德国和民主德国之间的一堵历史大墙被推倒了。这面柏林墙标志性的倒掉,给历
史掀开了新的一页,也使东西欧足球进入了新的局面。
昔日风光不再
以这面墙为界,不同的理念在不同的地域中产生作用,表现在足球运动上就是完全不同的模式。在商业支配足球的时
代,经济的发展也必然和这项活动紧密相连。在1989年赛季结束的时候,在罗马尼亚,甲级联赛的平均上座率为1.7万
人。 这个数字在十年后已经只剩下不到四分之一了。以前的罗马尼亚,有一支叫布加勒斯特星队的,曾经一举捧回欧洲冠军
杯,并代表欧洲参加丰田杯决赛。还有一些与之齐名的劲旅,像基辅迪纳莫、贝尔格莱德红星等,经常在三大杯冲杀。有谁想
到,现在的这些球队为了争取参加冠军联赛和联盟杯,苦苦挣扎。
这一切都发生在墙倒之后。在墙倒之前,计划经济模式下主导、行政手段干预下的东欧各国足球,还可以依靠优秀球
员的奉献支撑着,柏林墙挡住了东欧球员西进学艺的机会,也封锁了西欧大牌球会的贪婪目光。
在匈牙利著名俱乐部乌佩斯特,一名叫卡洛里的球迷在看电视。“我坐在电视机前,为柏林赫塔队呐喊助威,”卡洛
里说,“因为赫塔队里有两名匈牙利球员。可是,如果匈牙利球队能够打进欧洲联盟杯,我又何必寄情于此呢?”他很深情地
回忆起十多年前的往事:那时的乌佩斯特队纵横驰骋欧洲足坛,抽签幸运了,第一、第二轮就会碰上大牌球队;一旦在布达佩
斯主场比赛,人山人海盛况空前。现在,乌佩斯特队在联盟杯第一圈就被淘汰了。
在布加勒斯特,星队的前任主教练杜米特里尤述说着还像发生在昨天的往事:1986年是该队全盛时期,成为第一
支染指欧洲冠军杯的东欧球队。此外,星队曾夺过一次亚军和两次打进半决赛。弹指十年间,“星”光渐渐暗淡了。“我每一
次建立起一支新球队,都会造成新的散架。主力队员没玩多久就跑了,而且一个比一个跑得快。一个主力阵容能保持几个月不
变,已经很了不起了。”杜米特里尤回忆。
金钱决定意识
一切都是金钱在推动。就以星队为例,1986年夺冠时,平均每个队员的奖金是区区200美元。而当时的西欧球
会,随便就能拿出逾百倍的奖金。这一年共有约20名罗马尼亚球员幸运地获得了在西欧踢球的机会。之所以这样讲,是罗马
尼亚相对开放的缘故。在其他东欧国家,球员出国绝对禁止,被视同叛国。今天,在外谋生的罗马尼亚球员已经超过了400
人。其他东欧的球员就更如过江之鲫、 鱼游大海了。
墙倒之前,星队是军队系统的球队,有丰厚的供给和森严的体制。随着经济体系的衰落,卢布的大幅贬值,严格核定
的工资数额事实上也在剧减,寻找“硬通货”保障生活,成了球员们离开的最直接理由。那些有良好票房、电视转播、广告赞
助收益的西欧俱乐部,成了成名球员心目中的圣地。后来,即使是技术未精的学徒,也急急打点行装了。年轻队员培训体系迅
速垮台,罗马尼亚足球一蹶不振。
“都是在计划经济模式下生存惯了的,对市场化、自我生存毫无认识,东欧俱乐部是随着墙倒,在一夜之间垮下去的
。”匈牙利国家队主教练比克斯基评论道。
“面对急剧恶化的经济环境,俱乐部很快就入不敷出,出现财政赤字,为了保住整支球队,不得不打破禁令,允许球
员转会。卖队员的钱没两下就花光了,就卖新的,一个两个卖没意思,就一批一批地卖,从零售到批发,俱乐部成了人口市场
。”
俱乐部老板已经不是为了搞好球队而花心思了,贪污转会费中饱私囊成了风潮。最突出的是罗马尼亚布加勒斯特迪纳
莫队的前主席瓦西里-伊阿努尔,从俱乐部转会所得中贪污240万美元,东窗事发后被判监禁12年, 至今仍受牢狱之苦
。贝尔格莱德、布达佩斯的监牢里,这种经济罪犯大有人在。
十年再造新生
墙倒后的十年,是旧式俱乐部死亡、新式俱乐部重生的十年。最早展开职业化改造的,是俄罗斯和前南斯拉夫的一些
俱乐部。十年间,一些俱乐部已经学会了如何生存了。东欧永远是优秀球员诞生的摇篮,卖掉了一批,总会又出现一批。新人
当中最杰出的代表,是目前在意大利甲级联赛上独步射手榜的谢甫琴科。谢是乌克兰足球“五年计划”中的优秀产物,他加盟
意甲在当今的意义,可以媲美第一个加盟意甲的苏联人——扎瓦罗夫在当年的影响。
东欧足球走向新生的标志, 莫过于克罗地亚队夺得1998年世界杯季军了;还有捷克队在1996年欧洲杯上一
举挺进决赛,夺得亚军;再远一点,1994年的保加利亚队,竟然杀进美国世界杯半决赛。三个比较早完成职业化改造的国
家,很快尝到了甜头。
十年一个轮回。十年前柏林墙倒下的那一刻,东欧足球开始走向死亡;十年后回首当日,越来越多的东欧球队正在崛
起。十年间东欧足球走过的路,就像重病的患者经历九死一生后,找到了活命的秘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