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与悲剧

　　足球流氓依附英国足球的发展已有一个世纪了。这一事实却鲜为人知。从19世纪末开始，英国足球就已经染上了这种不治之症，并走向健体强身、娱乐大众的反面。在本世纪20年代，阿森纳队和热刺队的球迷每周都要在伦敦街头斗一交他们以小刀、铁棍为武器，当时的裁判竟需要警察的护卫。可是英国政府和媒介直到60年代才开始把足球暴力当作一个严重问题看待。当时足球流氓经常在比赛中挑衅另一方球队的球迷，而且时常以石头攻击裁判和这些球迷，更有甚者，有时竟对裁判和球迷穷追猛打，以将他们赶出他们居的城市为快。这时的足球流氓已经从零星的个体和涣散、自发行动中脱胎换骨，成为有凝聚力的、有组织的团伙。组织起来的足球流氓从那时起，不断在本土闹事，尔后又把战场扩展到欧洲大陆，矛头直指外国球迷。

　　英国足球流氓大规模在国外闹事是1975年在巴黎举行的欧洲冠军杯决赛，人事件导致利兹队被欧足联禁赛4个赛季。从此，英国足球流氓在国际舞台上“大展拳脚”，一发不可收拾，闹得最出名也是最凶的一次是1985年5月29日，在此利时首都布鲁赛尔海赛尔体育场举行的欧洲冠军杯利物浦队对尤对图斯队的决赛，英国足球流氓大打出手，看台一段水泥墙倒塌，造成39人丧生，其中31人是意大利人。英国所有俱乐部被欧足联不定期禁赛。

　　丑行

　　就在海赛尔惨案发生15年后，本届欧洲杯赛场之一的布鲁塞尔再次遭受足球流氓的蹂躏。这回足球流氓还惯用手法：先聚众，到酒吧喝啤酒、唱歌、骂人，然后借酒兴壮胆挑起事端。他们的仇敌是德国人和土耳其人。6月16日下午，一群英国足球流氓在布鲁赛尔街头边游荡边唱着反土耳其的歌，一位穿着传统服装的妇女经过他们身边时，其中一人上去就这位妇女一巴掌。一位目睹此事路过的土耳其籍司机说，英国人可能认为这位妇女是土耳其人。但当时没有土耳其人在场，英国人还很得意。然而，产没有想到此事却被摩洛哥人看到了。摩洛哥人尾随英中国人到一家商店，然后在里面开战，从而引发了大规模的骚乱。不少想借杯赛大做球迷生意的商家铺位被砸得一塌糊涂，损失惨重。暴乱危害到了当地的商业活动。

　　随后，在英德大战的比赛地点比利时沙勒罗瓦市体育场附近，数百名英格兰足球流氓聚众闹事。结果，一名英格兰球迷被严重刺伤。逼得欧洲足联讨论由此聚消英格兰队的参赛资格。虽然，英格兰队提早铩羽出局后，英国球迷竟安静地走开了，但英国足球流氓的臭名仍再一次在世界远扬，英国的国家形象也由此大受损害。而更为严重的是，神憎鬼厌的足球流氓行为已在欧洲各国家传播，土耳其人、意大利人、德国人都加入了大打出手的行列，足球流氓行为尽管发生在场外，但它却是对足球极具破坏力的幽灵。

　　英国足球流氓在国外闹事已有20多年历史，但是在本届欧洲杯，他们才算真正遇到了强敌，当地的摩洛哥和土耳其移民联合起来对付他们。这些人都带有强烈的民族主义色彩，手法也与他们不同。一位被打的英国人说，最可怕的是这些袭击者不喝酒，头脑清醒，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他们不围攻，不聚众，不砸窗子，但他们用刀子。今年4月5日，土耳其加拉塔萨莱队和英格兰利兹联队之间的欧洲联盟杯半决赛首回事比赛前夕，两队球迷在伊斯坦布尔市中心发生冲突，两名利兹联队球迷被土耳其球迷捅死。相对于土耳其球迷，英国球迷算还是比较“斯文”了，但是，他们爱惹事生非，总是先动手动脚却是出了名的。人在欧锦赛上闹事的英国球迷共有758人被捕，一名球迷被比利时法院判一年徒刑。正如《卫报》一位记者所说的那样：每次闹事后，少数人成了替罪羊，喝得烂醉如泥的人被送回家。几天后，人们在问，这些人是谁？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政府有何对策？等等。但再过一段日子，所有的事都被忘得一干二净，然后，又有足球流氓出来闹事，接着又提出问题，如此循环反复。

　　难解的死结

　　有人认为，足球流氓日益嚣张是因为有媒体为他们造势张威。媒体热衷于报道足球流氓在国外的暴行，无论危害的程度大小，都非常关照地给予头版显著位置。本届欧洲杯赛事期间就爆出了媒体贿赂足球流氓闹事，以供他们拍摄，制造新闻的丑闻。

　　足球流氓希望媒体报道，以提高知名度，但他们每个人都不想被曝光。因此，记者采访球迷闹事是非常危险的，在6月16日的骚乱中，有一名摄影记者被打断胳膊，一名摄像记者嘴巴被打裂，缝了10针。媒体以暴力吸引读者的同时，自身也付出代价。

　　足球流氓是些什么人？他们为何要在足球比赛时闹事？

　　英国诺曼足球研究中心的一份研究报告认为，足球流氓的年龄大多在17至27岁，他们是低收入的体力劳动者和一些失业者，而且大都出生于低收入阶层。大部分的足球流氓的行为以非暴力为主，他们只是辱骂、嘲笑和威胁对手。只有少数强硬分子才喜好打架，挑起事端。对他们来说，打架、闹事可令他们感到刺激、愉快。他们以为打架可以显示男子气概，而足球的进攻性、对抗性正好与他们的好斗特性吻合。因此，足球不幸成了他们暴力发泄的牺牲品。此外，在国外球场打困，则让他们觉得他们在捍卫国家的荣誉。爱国主义的幌子更让他们自鸣得意，成了他们在国外闹事的主要动机之一。

　　还有人认为，足球流氓的出现，是一种反社会、反文化的现象。然而，与足球流氓交往并对其研究了8年的美国作家比尔一布福德却反驳这种传统的解释。他认为，英国的低薪阶层时常闹事这是事实，但是足球流氓并不是经济和社会地位的不平等创造出来的怪物，足球流氓是空虚、颓废和无聊的一代青年。这一代人要克服他们弱点，“只能靠暴力唤醒自己，靠鞭挞自己的肉体，以便有嗅觉。但这种经历是痛苦的，如果沉湎于此，将失去控制。”这大概就是为什么足球流氓每周都要闹事，不闹事不痛快的原因之一了。

　　另一种观点则来自“危险转换论”，认为人体的某些化学元素要求人要不断马自己推进危险境地，如吃甲壳类动物、开快车、野营、玩蹦极跳等，当然，大多数冒险受苦的人是自己在“受罪”，但足球流氓却要别人陪他们“受罪”。这又涉及道德方面的问题。

　　英国足球流氓闹事的另一个原因来自他们的仇外情绪。他们的老对手是德国球迷，如今又多了新对手土耳尔其球迷。一些由于历史、民族、宗教和文化的原因，使他们在赛地相遇便会擦出“火花”。土耳其球迷认为，闹事的足球流氓污辱了他们的宗教、文化和妇女。为了捍卫尊严，土耳其人只好反抗。但他们的行为也使他成为了足球流氓的一部分。一位英国球迷在网上“聊天室”里露骨地表白：“让我们在荷兰和比利时杀土耳其人吧，我恨死他们了。”这种足球流氓的心态和动机显然又渗入了民族、宗教、历史文化等复杂因素，越发成为一个难以解开的死结。

　　足球流氓行为目前已成为世界足球界继假球、赌球后的又一种公害，它的破坏力绝不亚于前者。在这方面，中国足球应引以为戒。特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