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行千里父母担忧 杜威留洋杜妈妈临别洒泪寄予厚望

　　本版撰稿记者陈敏

　　“舅舅再见，早点回来！”昨天中午11时50分，杜威的小外甥女朝着正在入关的杜威招手作着最后的告别，后者背着一个LV的包，腋下还夹着一个球迷赠送的公仔大狗。

　　“不，应该是多留些时间，越长越好！”说这话的是申花俱乐部的副总戴春华。昨

天中午的浦东机场，M号签票岛，杜威在时隔11小时之后再次出现在那里，只是陪同的人多了很多：父母、俱乐部领导、好友、球迷还有记者。当他最终凭借自己临时办理的候补机票在签票口拿到自己的座位号“30”时，杜威终于可以安心成行，一场小型的欢送会就在机场大厅现场开始了，话语并不多，笑声、哭声穿插其间，但是都不那么激烈，现场的平静中夹杂着复杂的情绪———毕竟能够得到这样的一个场面，背后是从前夜到昨天凌晨的一系列跌宕起伏。

　　“飞机上应该可以睡一觉了。”杜威非常疲劳，其实参加到这个小型欢送会里来的大多数人都是如此，成行前的12小时内关于合同的反复以及和时间的赛跑———所以体力上累，精神上更累。 　

　　凌晨2点签约，没赶上飞机

　　昨天凌晨两点，签了。

　　但是在这个钟点上，签了仅仅表示双方俱乐部关于球员租借以及转会的合同开始生效，此外已经无法保证杜威能否真正留洋成功，因为在理论上，距离欧洲转会市场于格林尼治时间下午5点半的大门只有21.5个小时，在当时已经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可以按时抵达英国北部城市格拉斯哥的班机了。

　　在知道签字成功的消息后，杜威终究还是露出了笑容，但是笑容的背后则是心乱如麻。毕竟———能够赶进当地31日下午5点半报到要求的班机已经在前夜晚上11:55离去，为了能够赶上这班预定前往巴黎的航班，杜威和经纪人已经在前夜11点抵达浦东机场，尽管得知“凯尔特人俱乐部已经完全答应

　　其实“答应所有要求”并不意味着全部，前夜昨晨的谈判并不顺利，双方俱乐部围绕着“先租后买”的原则进行越洋连线，申花俱乐部总经理吴冀南已经连续第二夜熬在办公室。在前天傍晚六点，苏格兰方面已经单方面表示“中止谈判”，但是在一两小时后，谈判再次恢复，由于对方决策层的分歧，不同时间的反馈总是有所起伏。同时，经纪公司也在作最后的努力，甚至表示愿意垫付4个月20万美元租金中的一半———即10万美元。此时是30日的晚上九点，从大体而言，凯尔特人的确已经“答应了申花的条件”，但是在细节方面譬如

　　50天努力下来起起落落，杜威的留洋合同终于生效。但是在当时，最后的最合适的飞机已经飞到中国的大西北了。怎么走？杜威和相关人的心再次提起来……

　　前方斡旋，门缝露曙光

　　“按照欧足联的规定，转会球员必须在8月31日的下午五点半之前和合同一起抵达新的俱乐部。虽然还有21个小时，但是到那里最起码要15个小时，现在已经没有飞机了……”尽管合同已经到手，但是就在昨天凌晨两点，经纪人并不显得乐观，“我们前方在英国的人员正在积极和凯尔特人方面联系，希望他们和有关部门能够协商一下。到了这个关头，谁都要搏一搏，但是真的凯尔特人要是回复说‘不行’，那么就真的走不成了。”话说白了，当时就是寻求凯尔特人能够让苏格兰足总“法外开恩”。

　　与此同时，经纪人正在寻找31日奔赴英伦乃至欧洲的最早班机，最终发现了早上10点和12点左右的两个航班。“两个航班都差不多，到伦敦后转机到格拉斯哥，差不多就是那边晚上八点左右，超过了三个小时。”这个时候，谁都没有放弃。三四点钟的时候，杜威已经在家里开始整理行李，杜妈妈甚至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实在不行，你背个包就走吧！”整个黑夜，杜威不过睡了两个小时，他甚至没有来得及换已经穿了一夜的T恤。

　　昨天早上八点，记者如约致电经纪人。“能不能走……对不起，我先接个别的电话。”就在记者的电话接通的同时，英国方面正巧联系到他，记者清晰地听到———“能走么？好，能走！”随即，他帮杜威定了中午12点维珍航空直飞伦敦的VS251航班，九点钟取到了飞机票，但只是一个候补机票，有没有座位并不确定。上午十点三刻，杜威和父母出现在浦东机场，在办理签票后终于获得了登机牌领到了座位号。而随后在伦敦换机BD014航班到格拉斯哥时还是同样不确定的候补机票。

　　“既然他们让我过去了，那么我想总归有办法的。我相信凯尔特人在苏格兰乃至英国的影响力，之前在英国大使馆下班后办签证，因为凯尔特人的名头，居然很顺利地就办了下来。”关于“迟到”，杜威在谈到解决方案时还是颇有信心，“到那边先住在那边安排的酒店，然后去俱乐部报到。”因为杜威目前所持的是旅游签证，他还将在一周内回到上海改签劳工签证，并且将更多的行李带到苏格兰。

　　踏上班机，西去无坦途

　　千辛万苦迎来了现在的场面，在场的人都可以长出一口气。昨天上午，申花队负责该项事务的副总戴春华和另一位副总吴金贵也赶到了浦东机场，为杜威送行。“能够谈下来确实不容易，对方太老练了，好在我们的吴(冀南)总也是企业家，也是个谈判高手。杜威现在能够出去看看，终究是一件好事！”

　　根据目前的合同，杜威目前已经和申花俱乐部终止工作合同，现在租借到凯尔特人俱乐部。在2005年12月31日前，杜威的薪水和保险将由对方支付，具体待遇杜威本人已经和凯尔特人谈妥。凯尔特人在这段时间内获得杜威的期权，这意味着从2006年1月1日开始，对方俱乐部可以购买杜威，并且以此前的租金20万美元为首付，在2006年年底之前将剩下的110万美元按期付清。如果凯尔特人在租期满后不愿购买杜威，那么杜威将重归申花俱乐部，并且所有权归于申花。而一旦杜威在凯尔特人受伤导致年底的转会夭折，那么凯尔特人需要支付医疗费用直到他可以再次代表申花队参加比赛———这个条款也是谈判中一个重点。另一方面，因为中途离开球队，杜威在申花的收入也会受到影响，只能领到部分工资和赢球奖金，不过杜威认为“非常值得”。

　　航班延迟了半个小时，在场的一些女球迷开始啜泣的时候，申花俱乐部的两位领导只是简单地叮嘱：“注意安全，注意身体，好好干！”只是在男人之间，这些简单的言语已经包括一切深意。最后挥一挥手，杜威进了候机大厅，准备迈出自己新的历程。

　　戴春华感慨：这些天忙得血压高

　　“在飞机上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不仅仅是杜威，在跌宕起伏了50天之后，所有相关人士———从杜威本人到家人再到俱乐部领导还有记者，当留洋最终得到一个不错的结果后，终于可以得到一丝喘息———但不是休息。

　　“他们现在看训练都不用给我打电话，他们都是内行，看得懂的，一问就是杜威的事情。”在机场，申花副总戴春华终于也开始跟身边的人“发泄”了，作为新闻官的他，需要在俱乐部和记者之间建立一条不断的纽带。“最后几天确实有点吃不消，一个晚上接几十个电话，说到后来血压升高了，手臂都有点发麻。”而辛苦的不仅仅是老戴，作为总经理的吴冀南，在上任的第一年就参与了上海足球五年来的第一次“走出去”的谈判，到了关键的时候更是连夜扑在汉口路的办公室，和对方保持沟通。而作为带过杜威的教练，熟知国际转会事务的吴金贵也在谈判的最后关头托了杜威一把。对于50天来俱乐部对自己留洋的帮助，杜威表达了自己的谢意：“虽然中间历经了跌宕起伏，但是最终可以谈下来，我需要感谢俱乐部对我的支持。毕竟在联赛期间，谈判确实也包括在办理劳工证的时候，第一时间的证明让我直接过了听证会。”

　　“休息？谁能休息？”“涅波和队友们都要赛前开会，他们托我送来祝福，祝你一路顺风而且能够在那边站稳脚跟。”在机场一见到杜威，老戴就向杜威转达球队的祝福。对于申花俱乐部而言，杜威的离开是一大损失，紧接着就是和中邦的德比大战以及后面的三线作战，申花队需要重新安排阵容。而对于杜威而言，前往苏格兰则是最新的挑战，他必须集中起更多的精神来迎接训练和比赛。“我在国外也会关注申花的比赛，希望我们可以获得好的成绩，毕竟我是申花出来的，我对申花的感情始终在的。”

　　儿行千里父母担忧 临别洒泪寄予厚望

　　“杜威，一到那边的酒店就把电话给我们；还有到了那边转机的时候不要走错了路；还有要注意身体……”在机场大厅，只要面对儿子，杜妈妈就不停地叮嘱，尽管送儿子出国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是这次杜威要去苏格兰长期踢球，作为父母的感觉终究不一样———即使和上次评估相比也是不同的。

　　机场国际航班的M签票口有着那么一个小型的欢送会，尽管一方面庆祝杜威的进步，但同时也蔓延着“舍不得”的情绪。几个女球迷最先哭出来，随后一边的杜妈妈也擦起了眼睛。“这次就像杜威第一次来有线02踢球的场景，那时候我们很早就到了江湾报到，虽然再舍不得也要离开。说起来，杜威到上海已经整整十年了，那次到江湾报到是1995年的7月5日。”杜妈妈对于儿子一切细节总是记忆犹新。折腾了一个晚上，按照北方人的习俗，外出前要吃顿饺子，“求个彩头，就是———侥(饺)幸。”每次申花比赛的时候，杜威的家人都会吃顿饺子，然后开始看比赛，现在儿子出征，当然也免不了。“饺子最好是亲手包，因地制宜，只好买速冻的了。”说着说着，杜妈妈又开始难过了，杜威赶忙上前，安慰母亲，还把球迷送给他的鲜花塞到了妈妈的手上：“我都不敢看她，一看她，她的眼睛就红红的。”相比较母亲，父亲老杜则总是在一圈人之外，他远远地看着儿子，若有所思。“也没什么好说了，晚上都说了，就是希望他平安，好好加油。终究和上次不一样啊，要那么久不能回来……以后有机会，我们也能过去探亲。”

　　亲戚中最活泼的是杜威的小外甥女儿，小姑娘不懂离别之愁，她的存在也减轻了现场颇有些沉闷的气氛。

　　“再见！多保重。”时间不多了，杜威终于在父母的关注下过了关，挥手迈进候机大厅以及自己崭新的职业之旅。杜妈妈终于流下泪来，但是脸上分明是笑容：“这条路是对的，希望他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