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4日下午,谢晖乘坐中国民航法兰克福到上海的班机回国,代表中国队参加世界杯外围赛。中国队小组赛对手都是鱼腩,谢晖心里并不情愿在他有可能夺得德乙最佳射手的形势下回国,他并不特别看重最佳射手这一称号,关键是他觉得,夺得这一称号将有助于他转会德甲,为他进军更高水平的欧洲联赛创造条件。不过,中国足协强硬的征召令,让他不得不踏上归国的行程。
就在谢晖走的前一天下午,他刚刚参加了亚琛队客场对奥伯豪森队的比赛,德国体育台在转播这场比赛时对谢晖进行了特别介绍,其中提到,这场比赛可能是谢晖本赛季的最后一场德乙比赛,也可能是谢晖的德乙告别赛,因为下赛季他极有可能转会德甲。
从谢晖上赛季中期来到德国并加盟德乙亚琛队,不到两个赛季就在德乙创出了名头。去年初,体育图片刊登了谢晖和亚琛队主教练哈赫的合影,并引用了哈赫的话作为文章的标题:“有了晖,亚琛队有望进军德甲。”文章中盛赞谢晖是中国的克林斯曼,并透露,当初谢晖来德国试训时被很多球队看上,亚琛队主教练哈赫借助和谢晖经纪人施拉普纳的私人关系才最后得到了谢晖。
施拉普纳在德国足坛最成功的是作为主教练带领曼海姆队成功晋升德甲,哈赫则是当年施拉普纳手下的爱将和绝对主力。哈赫退役后曾留在曼海姆队当助理教练,和施拉普纳一家一直保持着密切的联系。亚琛队上赛季刚从丙级队升级到乙级队,哈赫也是首次担当主帅,他上任后四处收罗人才。当他在施拉普纳家中见到谢晖时便如获至宝,马上请谢晖去试训,谢晖在训练中表现出来的突出的头球功夫让哈赫异常欣喜,试训后哈赫更是不愿放手了。
谢晖进入亚琛队后,为充分利用他的头球优势,哈赫特意改变训练计划,加强任意球专项训练。哈赫这一手挺管用,谢晖后来确实为亚琛队进了不少头球,以致于被德国体育台的解说员称作“头球巨人”。
谢晖首先是从上海申花队租借来亚琛队的,虽然刚到异国他乡,但他几乎一开始就融入到了球队。除了“足球语言”外,谢晖一口流利的英语无疑帮了很大的忙。亚琛地处德国和荷兰的交界处,当地的居民大都会说英语。没有语言障碍进一步增强了谢晖的自信心,当时的德国足协主席布劳恩的家乡也是亚琛,布劳恩本人也是亚琛队的球迷。有一次比赛后布劳恩特地去更衣室看望谢晖,在和谢晖用英语交谈后,布劳恩说:“没想到这个中国小伙子英语这么好,他给我的感觉是他无所不能,他言辞中透露出他非常自信。”
谢晖出身于一个有英国血统的家庭,他的祖父是英国人,自小和祖父说英语给了谢晖一个英语环境,但他的英语能力却不完全得益于祖父。谢晖的母亲说:“谢晖小时候又要上学,还要训练,时间很紧,吃饭时我们都用录音机放英语磁带,从小到大少说也听坏了四五部录音机了。”当然谢晖本人也具有很好的语言天份,本赛季开始前,谢晖利用夏休期和当时在德国的父亲一起去上了十堂德语课,就凭着这十堂科的功底,他居然在赛后接受德国电视台的现场采访,分析球队的比赛和前景,讲得头头是道。德语属于一种比较难学的语言,复杂的变格变位对初学者尤其头痛,看到谢晖在电视上用德语款款而谈,谁会相信他是只上了十堂德语课的中国人?
除了用英语和德语,谢晖还有自己的足球“语言”。他一到队中就显示出了实力。在开始正式参加亚琛队的比赛后,谢晖最初几乎是场场进球。可惜的是,这样踢了几场后,谢晖在一次训练时与队友猛烈冲撞后,导致了右臂扭伤。谢晖受伤的消息震惊了亚琛队球迷,在他受伤后的最初几天在家养伤期间,亚琛队球迷们甚至把鲜花送到了他家里。当时谢晖的女友也在德国,两人因此享受了来德国以后难得的悠闲。
这种悠闲的日子没让谢晖享受多久。由于亚琛队在没有谢晖上场的情况下连连败退,谢晖受不了主教练哈赫求助的眼神,右臂打着绷带打了封闭针后带伤上场。在带伤的情况下谢晖也有进球,但比赛加重了他的伤情,一直到本赛季初仍未明显好转。
尽管谢晖带着伤,但亚琛队上下早已经看到了他的价值,上赛季没有结束,亚琛队就派人去上海申花队办妥了转会手续,亚琛队出了亚琛俱乐部历史上的最高价一百万马克,和谢晖签订了到2003年的合同。
上赛季结束后,谢晖只回国两周就又回到了亚琛,这次是和他父亲、母亲一起返德的。谢晖的父母到德国后,为谢晖的伤尽快恢复进行了分工。父亲谢若水带来了中国的偏方,除了让谢晖坚持西医治疗以外,还在家用偏方,另外还在球队休息期间给谢晖安排了体能训练。母亲则负责后勤,保证谢晖吃得舒服吃得有营养。一次,谢晖的母亲得意地说:“我在这里保证谢晖的营养。每天他一回家首先就是酸奶。吃完主餐,他们坐下来看球,我就在旁边一样一样地供应,葡萄、哈密瓜……就像接力棒一样。”
谢晖是独生子,他母亲说:“一个孩子谁不心疼?但我从来没有娇惯过他。”谢晖显然明白父母的良苦用心。不久前,他在参加《亚琛日报》特地为他办的球迷热线节目时,有球迷问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时,他的回答是:“我家人的健康。”
除了父母以外,对谢晖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足球了。有记者问及他的私生活,他总是说:“多谈点足球更有意思。”不过,谢晖的父母透露说:“谢晖从来就只有一个女朋友。”谢晖的母亲对这一点颇为骄傲:“这一点像他爸。”
父母回国后,谢晖又到了在德国单枪匹马的时候,那时也是他最艰难的时期。臂伤未愈,训练不正常,状态差,加上是新赛季刚开始,亚琛队换了一批人,全队配合不佳,谢晖总得不到自己需要的传球。连续数场不进球,谢晖开始听到了队内队外的批评,总有人在他面前有意无意地说:“你是我们亚琛队最昂贵的球星。”这些人中甚至包括哈赫。
逆境中的谢晖这时受中国队主教练米卢的召唤回到了国家队参加亚洲杯。在亚洲杯,谢晖没能踢上主力,甚至作为前锋的机会都很少,但作为中场被派上场比赛却让谢晖大受启发。谢晖后来回忆说:“在国家队打中场对我很有帮助,踢中场能增加视野。”亚洲杯期间,谢晖没怎么上场,暂时换换环境也使他心理非常放松,而且潜移默化地从米卢那儿学到不少东西,同时又养好了臂伤。
亚洲杯后,谢晖信心百倍回到了亚琛队。回队后的第一场比赛就有进球,其后更是一发不可收。谢晖已打进14球,居德乙射手榜次席。实际上他在上轮过后已过了一天射手榜第一的瘾。
谢晖早就引起了德甲的注意。前一阵子曾有传言说,包括勒沃库森队、汉堡队及科隆队在内的一些德甲球队已经看上了他。但谢晖自己说:“这些消息我自己并不清楚。我和我的经纪人现在达成了这样一个默契,他不告诉我这些,我也不问他。甚至有时候谈话沾着点边时,我或他都会有意把话题岔开。我觉得,不管现在有什么消息,都只是过程,说多了会影响比赛时的平常心,转会的事我一切交给经纪人。我自己只管踢球,只要场上表现好,能进球,别的就会跟着来。”其实,即使有德甲球队对谢晖兴趣很大,亚琛队恐怕也不会轻易出手。亚琛俱乐部的财务经理克林根近日说:“我现在不想报价,多少钱可以让我们转让谢晖。不管怎样他和我们都有到2003年的合同,而且他是我们队现在最珍贵的球员。”德国媒体估计说,如果要引进谢晖,可能至少得付给亚琛俱乐部八百万马克的转会费。哈赫也对谢晖想离开亚琛队表示恼火,他强调说:“谢晖和亚琛队的合同是到2003年,而且合同中没有提到允许谢晖可以提前终止合同。”
看来谢晖下赛季去何处效力现在还是个谜,不过,有一点很清楚,即使谢晖下赛季转会德甲,这也不是他的最终目标。谢晖曾在多种场合说过:“德甲在欧洲的五大联赛中只能排第4,前面还有意大利、英国和西班牙。我不可能马上就能踢英超,必须得一步一个脚印地走路。在德国的生活让我很满意,但我还有更高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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