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本报记者 葛小倩/多哈

　　在多哈的这段日子里，我们几乎调动了一切感官来感受这个城市。例如，开幕式前年轻人的“飙车嘉年华”，是视觉上的；晚上我们都要伴着海上刮来的大风入睡，是听觉上的；每天都会有人热情地向你伸出手say hello，是触觉上的。

　　但是，给人感受最深的还是多哈的气味：香水、香料、咖喱、咖啡、水烟……所有这些错落有致地混杂在一起，给你讲述一个传统和现代完美融合的多哈。阿尔帕西诺有一部电影叫《闻香识女人》，我们呢，就来一回“闻香识多哈”吧。

　　传统之香

　　传统的香料和欧洲的香水

　　阿拉伯地区向来都以香料为荣，人们会用薰香熏衣服，在家里有访客的时候点燃香片，或者把香枝当做表示欢迎的礼物。在多哈，香料同样是人们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把自己“打扮”得香香的和一日三餐同样重要。而他们“扮香”时所使用的，不仅有传统的乳香，还有高档的欧洲香水。

　　“闻闻这个味道，好极了！”在多哈的传统阿拉伯市场里转悠，有香料店的店员大声招呼着我们。他推荐的是一种叫做“桑托鲁”的薰香，看起来就是些褐色的小碎木屑，但是他说可别小看了这些，它们是这个市场里最好的香料，每克要五个里亚尔呢！

　　在这些香料店里，我们还看到了一袋袋的白色小颗粒，这就是传说中的乳香。很多阿拉伯家庭都有香炉，炉里点燃两小块木炭，然后把几粒乳香扔进去，不一会儿，氤氲的香气就会从炉中冉冉升起。根据店员的介绍，“桑托鲁”和乳香都不是卡塔尔的特产，前者来自新加坡和马来西亚，后者则是源自阿曼。阿曼是“乳香之国”，每年4月到6月，人们用工具割开低矮的、枝干扭曲的乳香树树皮，然后会有白色的汁液渗出。几星期后，汁液凝结成的半透明状颗粒就是乳香。古时候，阿曼的乳香主要通过海路或者骆驼商队运往

　　城市中心和Landmark是多哈两个最大型、最顶级的购物和休闲中心，那里有世界知名的服装品牌，有各国风味的餐厅，有溜冰场和电影院，然而给我印象最深的则是里面大大小小的香水专卖店。你会看到身着传统服装的男男女女在这些店铺里寻找着最适合自己的味道，Chanel、Gucci、Hugo Boss、Givenchy……

　　“我有什么能为你服务的吗？”在城市中心的Debenhams化妆品专卖店，菲律宾女店员微笑着走过来打招呼，并介绍那一排新上市的Gucci，“这种是女士的，试试吧！”还没等我回答，她就拿起一瓶试用装“噗噗”地喷到了我的手腕上。天啊，原来在阿拉伯香水是这样喷的，浓重的香味儿让我顿时失去了嗅觉，她却有备而来地递过来一瓶咖啡豆。

　　穿着白色长袍戴着头巾的男人们络绎不绝地来买香水，有时候是一个人，有时候是带着两个或者三个眼妆化得很好看的妻子。女店员说，“实际上，现在的多哈人并不保守，他们每个人都很有个性，希望找到属于自己的味道。”或许，我们所看到的传统，只是一种民族文化的外在形式？

　　特色之香

　　英国式下午茶和小豆蔻咖啡

　　《古兰经》禁酒，所以在阿拉伯国家咖啡(Kahwa)和红茶(Shai)是主要的饮品。在多哈，咖啡店到处可见，大大的招牌上写着：免费上网、特色甜点、可以外带……现磨的、速溶的，咖啡的香气萦绕在城市内外。

　　有学者认为，尽管咖啡发现于非洲，但世界上第一杯咖啡却是由阿拉伯人于14世纪调制出来的。

　　后来，随着东西方文化的交流，阿拉伯人的咖啡在全世界范围内蔓延，1654年威尼斯出现了欧洲第一家咖啡馆，随后巴黎、维也纳等地的咖啡馆如雨后春笋，喝咖啡开始成为欧洲人的生活时尚。

　　咖啡从阿拉伯走出去，现在又重新回到推崇西方式生活的卡塔尔人中间。在多哈的大街小巷，咖啡店比比皆是，像英国人一样去星巴克或者Costa喝下午茶成了他们的习惯，或者是在路边的阳光下，或者是在商场的长椅上，喝一杯卡普奇诺或者焦糖的玛琪雅朵，再配上地道的阿拉伯甜品，现代多哈人的生活真是优哉游哉。

　　也有人坚守着传统的阿拉伯式或者贝都因式咖啡，在自己研磨的咖啡中加上小豆蔻进行调味，然后撒上一小撮藏红花和几滴玫瑰水，最后倒进一个很小的、没有柄的杯子里递给客人。

　　在哈马德大街上，我们就喝到了这种传统的阿拉伯式咖啡，小豆蔻让咖啡的香味变得浓郁得近乎辛辣。“免费的？”“是的，我们只是想让更多的人了解我们自己的咖啡。”老人说。

　　另类之香

　　气味芬芳的水烟

　　“十多年前，咖啡馆和水烟馆是阿拉伯人最重要的两个社交场所，走到哪里你都能闻到黑烟草和水果烟草的味道。”Esharej水烟馆的老板吉万·潘迪说。

　　在阿拉伯语里，水烟叫做“Sisha”。来自尼泊尔的潘迪说他的这家“Sisha”店开了有两年的时间了，虽然现在更多的人不再把时间花在水烟馆里，但来这里的都是他的老主顾，所以生意还不错。

　　潘迪的水烟馆有三进：最里面的是“炉火间”，有一个服务生在里面烧炭；中间是他的柜台，两侧摆满了大大小小的水烟，看得人眼花缭乱；最外面是一个亭子，里面有四五个长的卧榻，抽水烟的人在这里或坐或躺。我们去的那天就有一个人在靠近门口的位置抽烟，“我才不去别的地方呢。”他猛吸一口，然后将浓浓的烟雾从鼻子里喷出。

　　水烟壶由壶身、烟碗、烟管和烟嘴四个部分组成。壶身有玻璃的、钢的或者陶瓷的，底部用来装水以便过滤烟灰。烟碗位于壶身上，里面装上烟草，很多人喜欢用橡木炭来烧烟草，因为它燃烧得最持久而且也不呛人。烟管连着壶身，烟嘴连着烟管，抽一锅烟至少要用半个多小时。潘迪说以前人们喜欢抽黑烟草，但是现在水果烟草更受欢迎，这些加入了

　　“水烟迷醉中，那段最美好的时光仿佛倒流，我们回到了遥远的过去。” 这是潘迪店里的“名言”。

　　瓦奇夫 最古老的传统市场

　　“这个市场已经有100多年的历史了，它原来是多哈的市中心，现在是城里最有名、最古老的阿拉伯传统市场。”一家杂货铺的老板向我们介绍位于多哈市中部的“瓦奇夫市场”，“不管是多哈人还是外国人，这里都是很有吸引力的地方。”

　　他说的没错。这一片低矮白色的传统建筑让住在使馆区见惯了高楼大厦的我们雀跃，走进去更是发现里面别有洞天。卖香料的店铺、卖布匹的店铺、卖传统服饰的店铺、卖调料的店铺……密密麻麻地聚集在“瓦奇夫市场”里：上好的香料五个里亚尔才能买一克，绣着“QATAR”的围巾最多只能从50个里亚尔降到45个，传统的男子头巾要35个里亚尔。

　　在好像迷宫般的市场里转悠，一种现做现卖的、叫做“霍普泽黎加”的脆饼让我们停住了脚步。一个年轻人正在把手中的面团摊到面前的铁锅中，左一抹右一抹，锅里立刻摊出一个薄薄的圆面片，然后在出锅之前再抹上黄油或者酱料。香味儿四溢，好多人都在排队等着买这种脆饼，出于好奇，我们也加入了等待的人群中。“加酱料的一个里亚尔，加黄油的两个！”老板说道。给了他三个里亚尔，几分钟后两个不同口味的脆饼就到了我们手中。好吃好吃，唯一的遗憾是酱料太咸，我们不得不庆幸自己带了水。

　　走出瓦奇夫，一个半开放式的大帐篷吸引了我们。帐篷里铺着红色的地毯，上面是红色的靠垫，可以供游人坐卧；帐篷外面是十几只隼，被蒙着眼睛的它们一个个都乖乖地站在木桩上。“晚上它们会被放飞，它们自己出去捕食，然后还会再自己飞回来。”负责饲养它们的尼泊尔人介绍说。

　　在瓦奇夫附近还有很多传统市场，但没有任何一家能够和它相比。通过其悠久的历史、独特的建筑风格、慢悠悠的售卖方式、香甜的食物，瓦奇夫向人们展示了多哈的另外一个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