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青岛主场与天津这场耗时3个小时的“马拉松”比赛终场哨声吹响,天津队的外籍助理教练、也是球队本赛季负责临场调度的指挥官盖瑞·卡斯帕德再也无法隐忍,这位留着一圈花白胡子的53岁美国老头儿,冲着执法本场比赛的三名裁判索讨起说法来。也许是没能得到满意的答复,卡斯帕德说到情绪激动处,竟然抓起身边的矿泉水瓶欲砸向对方,幸而被天津队的队员们及时劝阻,几乎是被强行推离了场地,一场闹剧这才没有扩大化。
青岛和天津双方历经2个加时赛才艰难地分出了胜负,付出的代价是全场出现了89次犯规、119次罚球,这两项数据均创造了CBA[微博]联赛18年以来的最高纪录,在双方违反体育道德犯规与投篮犯规横飞的这场比赛中,共有杨庚霖、陈开、麦克格雷迪(青岛)、张楠、哈马迪·恩迪亚耶[微博]和张骥[微博](天津)6名球员被罚出场外,直逼4年之前山西辽宁那场近乎粗野的比赛中7人被罚下的历史纪录。如果不是天津队最后一攻被青岛队成功防下,也许球迷们就将看见CBA联赛历史上的首个三加时,而犯规和被罚下球员的数量还将进一步被刷新——双方加起来,场上还有6名球员领到了5次犯规,已经随时有可能领取“毕业证书”。
然而所有这一切,都不及终场前4.5秒钟的那一次判罚来得抢眼:天津队的徐磊[微博][微博]在与青岛外援中锋丹尼尔斯争抢篮下位置的时候被吹了犯规,从慢镜头回放来看,倒更像是进攻方的丹尼尔斯用双手抱住了徐磊。然而裁判哨响,主队获得2次罚球,正是凭借着丹尼尔斯的这2分以及随后对哈维的致命封盖,青岛队在主场惊险力克天津,收获了5连胜。无论是比赛中还是赛后,天津队对于判罚都多次提出了抗议,认为裁判过于偏袒主队,这才有了赛后卡斯帕德情绪激动的那一幕。他说:“我不想将比赛的失利归咎于不相干的人,我只知道我的队员们都是好样的,他们像战士一样战斗了3个小时,没有一个人对我说‘我累了’,却有很多人都抽筋了。事实上是,决定了比赛结果的却不是场上的球员们。”
同一晚上的另一场比赛中,也出现了十分有意思的一个场景。在北京主场对新疆的比赛中,北京队主教练闵鹿蕾[微博]在一次暂停中对自己的球员们大喊道:“不行就奔篮去,裁判对咱们有利!”这一幕恰巧被电视转播给记录了下来,瞬间在网上疯传。尽管赛后闵鹿蕾解释自己只是想让球员们了解裁判的吹罚尺度,“从裁判前面的吹罚尺度可以看出来,当时对内线防守上的动作抓得很紧,这种情况下我们肯定要多利用突破杀伤对手,不光是我们,新疆队也想通过往里打来制造罚球,我的意思是想让大家明白吹罚尺度这一点。”不过前篮管中心主任李元伟[微博]在看到这段视频之后回复网友:“确实,闵也就是说了实话而已,这就是现状,大家都被潜规则,彼此心照不宣,更多的是无奈,如此下去,CBA的前景堪忧啊!”他还补充道:“那到不是北京独有的现象,也不是某个裁判的独特行为。试问,哪个主场不占点便宜?哪个客场不吃点亏?赛场正气不足,潜规则盛行,这才更令人担忧啊!”
作为前篮管中心的前任掌门人,李元伟的话也许是最有说服力的。虽然篮协每个赛季结束之后都会给出官方统计,然后给出类似于“客场胜率较上一个赛季有所提升”的说法,但那大多建立在诸如广东、新疆、北京这些超级强队横扫全联盟的基础上,在实力接近的球队之间,想要在客场收获一场胜利无疑是极其困难的。
坊间最直白的一个论调是“没有高出二三十分的实力就别想在客场赢球”,侥幸从客场全身而退之后,也经常能有诸如“今天裁判还算客气”、“这场比赛力度相对一般”或者“幸亏今天比赛是央视直播”这样的感叹,CBA的客场有多难打,可想而知。与此相通的是,在缺少电视转播确保透明度的女篮联赛赛场上,这种主场优势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放眼望去,如今每轮CBA比赛结束后,有多少报道是在抱怨裁判不公?有多少球员和教练在赛后新闻发布会上敢怒不敢言,只能通过一些隐晦的方式来表达对裁判的不满?然而正像李元伟所说的,哪个主场不占点便宜、哪个客场不吃点亏?既然贼有肉吃,那么贼也一定会有挨打的时候,不过是此一时彼一时的区别罢了。长此以往,CBA联赛只能越来越让球迷失望,中国篮球的水平也无法得到健康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