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洁：生活条件太好后精神凋零 我伺候不了烟酒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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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 /徐灿 摄影 /IC

　　有些人常常酩酊大醉，第二天比赛摔倒在场上有队员在泡吧时，居然和别人打到脑袋“开瓢”踢球条件好了，为什么不能全心全意拼个好成绩？

　　　2005年，中国足坛“奇谈”不断，深圳队主帅迟尚斌刚被“四大佬”逼走，八一 女足主教练白洁又因队伍管理问题，愤而提出辞职，并向媒体揭露：女足运动员中也有人抽烟、酗酒、泡吧、打架……

　　这是真的么？我们心目那些灿烂多情的“铿锵玫瑰”，朴实的女足姑娘，居然变成“烟酒玫瑰”了么？昔日老女足队员吃苦耐劳、拼搏向上的精神，就这样在物欲的侵蚀下，渐渐消失了么？

　　采访过程中，在国家队素有“刘爱玲接班人”之称的上海女足姑娘潘丽娜告诉记者。“白洁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最令人震惊的，是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女足队员悄悄说道：“我可以百分之一百肯定地告诉你，女足也有“黑球”……

　　“我一个人怎么撑？”

　　接通本报电话时，白洁人已在北京。“现在好了，终于可以静下心来好好养伤了。”作为中国女足辉煌的创造者之一，白洁在为国家队出战118场比赛，打进68球的过程中，碎掉了髌骨，拉断了两副踝关节的韧带，撕裂了两条膝盖的韧带，这其中还不包括3年前查出的那个卵巢肿瘤。“哈哈，我真是‘废人’一个呢……”

　　语气轻松，依然没能掩盖住她内心的悲凉———谁会想到，昔日“铿锵玫瑰”的代表，为中国女足付出了自己的全部之后，最终得到的下场是———“主动辞职”。

　　“喝酒不能酗酒”

　　和白洁聊，一开始就和“酒”这个如今被炒得最热的关键字联系在一起。

　　出人意料的是，白洁没有对女球员“喝酒”表现出多么反感，她所痛恨的，是超过限度的买醉。从前在国家队时，白洁晚上偶尔也会在高兴时和孙雯等好朋友喝喝小酒，但那是有前提的。“我们都明白明天要做什么，保持一个良好的身体状态投入训练是我们这行的职业道德，决不能‘喝’得影响第二天的训练质量。”

　　正因为如此，白洁在发现队员们有喝酒嗜好之初，没有马上就严加斥责，而是耐心地进行输导，告诉队员们什么事都要讲一个“度”，不要因为这种小事影响了全局。“在接手球队时，我把这些队员看成是昔日的自己，将心比心，谁没有年轻过呀？”但渐渐地，白洁发现，在如今的球队中，“喝酒”已经不仅仅是调节情绪的“小事”了。“我真的没想到，有些人竟然能喝成那样……”

　　无论是平日的备战训练，还是客场作战，有些人常常喝得酩酊大醉，不但影响了训练质量，就连第二天上场比赛时，因为酒没有醒而摔倒在场地上。“喝酒喝到这份上，难道还不是酗酒么？我认为这是对职业道德的亵渎！”还有更令白洁感到不可思议的事，竟然也发生在被称为“铿锵玫瑰”的女队员身上，“有队员在泡吧时，和别人打到脑袋‘开瓢’……”

　　生活条件太好后“精神凋零”

　　在雅典遭遇0:8重创之后，当时的女足主帅张海涛写下整整十几页的总结报告。其中，让总局领导震惊的不是技战术的失败，而是老女足精神的缺失。那份报告中提到：晚上不准时熄灯就寝；第二天训练不准时到场；吃的、住的不好了，甚至是大热天训练，都会有人立刻叫苦连天；在训练中，对教练的做法一有不满，就公然叫板、挑衅……“男足都没有到这种地步！”白洁很同情张海涛的处境。

　　宿舍装了空调，洗澡24小时热水，训练场上有舒适的草皮……这些在老女足一代中几近奢侈的生活待遇，“新玫瑰”们认为是“理所应当”的训练条件。她们哪里体验过：四面透风的土坯房，经常停水停电，没有地方洗澡……在白洁的记忆中，位于广东英德那片山坡梯田下的女足基地，是“老玫瑰”们走向世界的起点。“几块土场地，一个由废弃的大仓库改造成的宿舍，一幢能容纳五六十人的小楼，便是基地的全部家当了。”没有电视，没有热水，更没有空调和互联网，与外界保持联络的，是一部手摇电话。除了夜晚山区的清冷，住在仓库里的球员们，还要经常和老鼠、蟑螂们打交道。无论是冬天还是夏天，队员们都只能在水龙头下冲洗一身的泥土与汗水……

　　“运动员餐厅比较拥挤，大多数队员都是蹲在地上，捧着碗吃饭。当时最受我们欢迎的是炒土豆丝。”女孩子们也有嘴馋的时候，于是基地门外小摊上一毛钱一粒的糖豆，成了最受欢迎的零食。

　　那时的女足队员，还不知“灯红酒绿”为何物。“打毛衣、写日记是我们在业余时间最好的消遣方式……特单纯是吧，那时我们就没有别的想法，大伙儿都盘算着怎么踢好球为国争光……”白洁的语气中，充满了对过去的留恋。

　　她困惑的是，踢球的条件好了，为什么不能更全心全意想着拼个好成绩呢？

　　“那是诋毁，我接受不了”

　　白洁最终选择“辞职”，据说是她的做法没得到主管领导的支持。

　　“各行各业都有顽固势力存在，八一女足也一样……”白洁很无奈，“就像在一个家庭中，父亲和母亲对于管教孩子的态度截然不同，母亲对孩子很严格，父亲却要一味惯着孩子，这样的家庭教育怎么搞得好！”

　　“有些队员不向教练请假就擅自不来参加；个别队员比赛前酗酒、泡吧影响比赛……”当白洁将这些情况向领导汇报时，得到的回答居然是：白洁你太认真了……这种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就行了吗？“在这样的环境中，我怎么干事业……”

　　在白洁提出辞职后，八一体工队的主管领导把原因归结为“白洁执教成绩不理想，而且与教练组及队员在团结问题上出现重大分歧”。“这完全是在掩盖上层领导的决策失误！”白洁愤怒地说，“这样的说法是在人格上诋毁我白洁，我接受不了！”

　　在主管领导这样的纵容之下，八一队的个别球员越发觉得自己是“大牌”———觉得领导宠着自己是由于自己的技术在队里数一数二。“她们的技术在队里的确不错，队里也需要这些人上场去踢球，但是她冠军是宠出来的么？

　　白洁最后还是希望队员们能将眼光放长远些。“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在八一队踢得好算不了什么，把自己的竞争目标放到全世界范围内，看看自己到底还有几斤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