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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在伊朗拓荒的中国女人--周新凤述神秘足球之旅http://sports.sina.com.cn 2007年04月16日12:08 足球-劲体育
记者肖良志报道 2006年10月14日，周新凤踏上伊朗的土地，古奥的波斯语不断刺激着她耳朵。在对方“热情的拥抱”和“礼节性的亲吻”中，这位在中国土生土长的伊朗女足主教练有点“慌乱”地正式亮相了。伊朗室内女子五人足球联赛有着10年的历史，全国拥有800家俱乐部，却没有11人制联赛。而周新凤要做的，就是披荆斩棘般的“拓荒”。 “今年是伊朗历纪年的1386年，你现在看到的我是从古代来的。”2007年4月10日，在郑州一家休闲咖啡厅里，正在休假的周新凤向本报记者敞开心扉，倾诉了自己在伊朗半年来梦幻般的生活和经历，这也是她首次接受国内媒体的专访。当记者用“拓荒者”来形容她时，周新凤显得很自信，她说：“我所经历的，都将是我的资本。我对自己的选择从不后悔！” 饮食问题差点让她哭鼻子 她们冲我一阵拥抱和亲吻，我当时就被搞得晕头转向。而且当天吃到的食物把我吓了一跳。 尽管在上飞机之前，周新凤设想了诸多将要面对的不适和困难，但就在她空降德黑兰之后，极其陌生的环境还是给了她一个下马威。“她们冲我一阵拥抱和亲吻，我当时就被搞得晕头转向。而且当天吃到的食物把我吓了一跳。” “原以为语言沟通和足球理念的冲突是最大的困难，没有想到这两点适应得很快，饮食却成了最大的包袱。吃到20天的时候，我几乎无法忍受那里的饮食习惯了，每次一想国内的饭菜，几乎要哭出来。”周新凤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她说很多次自己幻想眼前会有丰盛的中国饭菜，然后自己在那里狼吞虎咽。“你知道吗？他们做的牛肉、羊肉、鸡等都是直接烤熟，里面不会渗透进去盐、味精、辣椒油等，和我们完全不是一个味道。当地的蔬菜其实很丰富，但是他们却几乎只会做沙拉。” 幸好，伊朗体育联合会主管女足的领导得知周新凤的饮食“窘境”之后，迅速处理了问题———破例让周新凤每周两次到德黑兰当地最好的“金龙中国餐馆”改善伙食。这家由福建人打理的中餐馆，虽然谈不上多地道，但已经足够成为周新凤生活中最大的幸福。 礼节的问题也颇让周新凤头疼了一阵。飞机抵达德黑兰之后，在机场迎接她的不仅有自己的翻译凯米丽，还有联合会主管足球的领导以及女子部的主任等，每个人给予她的都是拥抱和西方式亲吻。面对波斯人热情奔放的表达，周新凤简直有些手足无措。同样，第一次迎接她的队员也是这样的礼节。娜丽斯等队员开着玩笑说：“MISSZHOU，怎么光是我们亲你，你怎么不亲我们呢？”几次过后，周新凤才终于适应了这样的礼节，因为这个适应起来远比饮食容易得多。 联合会给周新凤安排的住所是当地的“奥林匹克酒店”，条件不错，但刚去的那段时间，周新凤的业余生活基本上就是逛街和看电视。电视节目全都是波斯语言，她也可以从早上8点一直看到晚上10点，不过都是和足球有关的节目或者比赛。除了和翻译，周新凤当初都没有可以聊天的伙伴。直到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大使馆的人和她聊到了一个同样来伊朗武术队任职的中国教练，而且都住在奥林匹克酒店，她才找到了可以顺利说中国话的朋友，至少避免了“面壁无语”的苦闷。 戴着头巾观看伊朗男足 我可以自由观看伊朗男足训练和比赛，了解很多他们的信息，不过国内还没人找我了解情况。 刚到伊朗的时候，看到自己的翻译凯米丽和队员只要在外面就戴着特制的头巾之时，周新凤总忍不住问：“不热吗？不觉得难受吗？”后来，她不问了，因为那是一个国家的规定，无可更改。伊朗女足中从主教练、领队、助理教练、管理到队员，清一色女性，不允许有男性。训练和比赛的时候，也不允许男性观看和靠近。在外面，所有伊朗女足的队员训练的时候必须穿上特殊款式的运动服，必须戴头巾，只有脸和手能裸露。不训练的时候，女队员的上衣必须是“制服”，而且制服的长度必须盖过屁股。 如果没有呢？“警察会马上把你带走。”这是翻译凯米丽告诉周新凤的，礼仪和风尚警察是不讲情面的。 别看周新凤的队员受到很多风俗的约束，但回到家里或者居住酒店的房间里她们就变得十分活泼，常常在房间里载歌载舞。“她们天生对音乐和舞蹈有着良好的感觉，只要听到音乐就会跳起来。”跳得高兴的时候，她们非要周新凤也参与进来，即使只跳几下就下去，她们也会很满意，感到很开心。周新凤感觉到伊朗妇女的自主权不高，但她与翻译的对话让她很吃惊：“凯米丽，你们家是不是爸爸当家啊。”凯米丽眨眨大眼睛：“相反，我们家是妈妈当家。” 伊朗女足和男足的训练基地离得很近，没事的时候，周新凤就会去看伊朗队的训练和比赛。伊朗女性是不能到现场去看伊朗男足训练和比赛的，伊朗女足国家队的队员要是去看训练和比赛，必须有联合会批的条子才行。周新凤是个例外，她是伊朗男足的“VIP”，除了参加公共场合的活动和接收采访她必须戴头巾之外，对伊朗女性的限制，对她都没有。 3月份，周新凤就在现场观看了伊朗男足国家队和澳大利亚的比赛，她对在汉堡踢球的马达维基亚和在拜仁踢球的卡里米记忆犹新，那场比赛伊朗1比1战平了澳大利亚。而且，她也观看了伊朗希望队(国奥队)0比1输给澳大利亚希望队的比赛。不久之后，她也通过视频观看了中国队0比2输给澳大利亚队的比赛。“伊朗队的实力的确很强，他们球迷的疯狂程度难以想象，不到现场是感受不到的。”伊朗的女性要是观看比赛，大多只能通过电视观看了。“你可以给中国队担任情报员。”记者开玩笑说。“也许可以噢，不过到现在还没有人联系或者找过我。” 成了国际政治爱好者 有报道说3月份美国要打伊朗，也有称4月6日发动战争。不过，大家没有慌乱，只是有点担心。 工作上，周新凤至今还没遇到什么麻烦，她对自己一个人在3个月的时间里获得认可，半年的时间里树立权威也比较自豪。到伊朗后唯一让周新凤担心过的就是“政治问题”。美国与伊朗的形势一度比较严峻，周新凤也有过担心，有段时间每次去中国驻伊大使馆的时候就问情况，大使馆工作人员每次都会给她宽心：放心，我们会照顾好你的，美国打伊朗不会那么简单，牵扯到的因素太多。 局势动荡，会给人的心理带来严重的影响，甚至会产生一种恐惧感，更何况一些媒体报道的字里行间总是充斥着“航空母舰”、“洲际导弹”这样让人惊怵的字眼。从这个角度看，周新凤作为一个女性选择这样的国家独自去执教，想必有着过人的胆识和承受能力。周新凤说：“当初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这样的问题，毕竟自己从事的足球工作和战争无关。”最初的几个月里，的确没有太多关注。不过，伊朗女足很多队员其实比较关心自己的国家是否发生战争，有时候也会问：“MISSZHOU，你在晚上发现有关美国和伊朗要打仗的新闻了吗？”周新凤开始在晚上留意，也逐渐了解了当前的局势。 酒店只能电话上网，不过这对浏览新闻已经足够。“有报道说今年3月份美国要打伊朗，然后报道又称4月6日发动战争。不过，大家没有慌乱，只是有点担心。”大使馆要求周新凤每周到使馆两次，出差的时候也必须和大使馆说明要去的城市、天数、什么时候返回等。对于大使馆这么细致周到的照顾，周新凤也觉得自己并不孤单：“看到使馆，就看到了我们的亲人，担心也就淡了，有时候甚至不去想了。” 周新凤曾经去过伊朗的边境城市霍拉姆沙赫尔，那里和伊拉克边境城市巴士拉只有一条河之隔，步行仅仅5分钟就能各自到达对方那里。“一点紧张的迹象也没有。你看到的是双方自由贸易，听说在某个地区双方还可以自由通婚。” 渴望与中国女足打比赛 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带队回国打比赛，国青队也行。我想如果能够成行的话，激动心情无法描述。 在外奔波，但永远关注和热爱中国女足。周新凤观看了阿尔加夫杯的比赛，也了解中国女足的情况。“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带队回国打比赛。我们国家队的水平太高，伊朗队肯定不是对手，即使和国青队比赛也行。我想如果能够成行的话，激动心情无法描述。”周新凤这样描述自己想回国打比赛的心情。 “我想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的女足都想和中国队进行比赛，我和伊朗女足也是如此。这是我的一个梦想，等合适的时候我会和联合会的领导说，让他们和中国足协沟通。”伊朗女足只有半职业的5人制联赛，11人制甚至没有联赛。因此技术水平和意识还不行，不过她们的身体和柔韧性却很好，有点像欧洲女足。周新凤观看了中国队在多哈亚运会上12比0狂胜约旦女足的比赛，相信伊朗女足也不会占到多少便宜，但她还是渴望着能与中国女足大比赛。 为了完成梦想，2007年年初，周新凤曾经向联合会提出，可以带队到中国参加女足的冬训，那样就可以和正在集训的女足俱乐部队打很多的比赛，让伊朗球员从中学到很多的东西。但是由于服装等问题，最后没有成行。 4个小时的访谈里，周新凤始终表现出对自己这份职业的热爱，“我觉得很值得，自己必须搞出点名堂来。”两种不同文化的碰撞，让周新凤在拓荒的同时思考良多。比如她思考最深的是“人才有用不好用，庸才无用但好用”这句话，在不同的环境里，有着截然不同的功效。比如伊朗女足国家队的球员如果本次集训落选，她们会直接给她打电话询问：“MISSZHOU，我怎么不行？为什么没有我呢？”在国内可能就不是这样，因此现在必须学会新的思维。就在记者采访期间，球员娜丽斯就打来电话，而且是用中文“你好”问候。周新凤用一声清脆的波斯语“撒拉”回问她。 或许等周新凤真正率队出现在中国的时候，我们会发现她更多的新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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