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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世芳品人录之祁宏:花落知多少 天价为何难留人http://sports.sina.com.cn 2007年02月26日10:42 足球-劲体育
2001年冬天,那是我刚入主申花的日子,也是十强赛的英雄祁宏在中国足球界如日中天的时候。假如当时来自圈外的我,对这些有所了解的话,那么随后所发生的许多故事,大概就要按照另外的线索展开了。 一 "哪个是祁宏?" "哪个是祁宏?"我又问了一遍。电视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助攻队员的镜头,他自信地扬了扬头,转身往自己半场奔去---"这就是祁宏。"他们告诉我。这天,离申花重组正式挂牌还有3天时间。坊间已经风传他要离开申花,将转会去中远。 “哪个是祁宏?”我坐在家里的沙发上,对着两个来访的朋友发问。这两个人里面,其中有一个是上海交响乐团办公室主任,后来出任申花足球队领队的周京华。这是2001年12月16日,星期天,外面正雨夹雪,沙沙地扑打着窗户。当天下午,申花主场迎战辽宁,电视里正转播比赛实况,申花外援兰柯非常漂亮地接过传球,几乎面对空门,用脚弓顺势一推,球进了。“又是祁宏传球助攻,”朋友评论道,“这小子现在的球越踢越好了。” “哪个是祁宏?”我又问了一遍。电视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助攻队员的镜头,他自信地扬了扬头,转身往自己半场奔去———“这就是祁宏。”他们告诉我。这天,离申花重组正式挂牌还有3天时间。坊间已经风传他要离开申花,将转会去中远。 17日上午,董事会和俱乐部新的领导班子到球队开会,一是互相见面,大家彼此认识一下,二是宣布有关俱乐部重组以及转会等相关事宜。会后,我还打算找祁宏单独聊聊。会议开始以后,队员们都平静地坐在下面,我的目光扫视着会场,眼前一个个队员的形象怎么也无法和我印象中的祁宏对上号。散会以后,我问,祁宏今天来了么?教练组的人回答我,没来,他去香港了,休假。我心里一愣,为什么其他队员都到了,祁宏却跑到香港去了呢?但转念一想,新俱乐部还没有挂牌,俱乐部班子也没有正式宣布,这事儿轮不到我们管。这样一想,也就不太在意了。 祁宏回到上海,已经是12月下旬。那天我们从中国足协回到上海,我接到了祁宏的电话,他说,想找我好好聊聊。我爽快地答应了。 二 挽留 我也请祁宏谈谈他对于自己待遇的要求。结果,祁宏开出的条件比其他主力队员要高出两倍左右。这在当时,让刚刚涉足中国足球的我着实吃了一惊。我对祁宏说,作为俱乐部的总经理,这已经超出了我的职权范围,需要请示董事会才行。作为足球运动员来说,吃的固然是青春饭,但我们都是国企,与社会其它行业相比,运动员的档次也不能拉到有天壤之别。 我和祁宏约定的见面地点,是在上海外滩的和平饭店咖啡吧。那儿离我在文广集团的办公室只有两三分钟的路程。 那天,我到咖啡吧的时候,祁宏已经先我而到,身边还坐着一位漂亮的女性,见到我以后,祁宏站起身来,彬彬有礼地微笑着和我握手问候,并向我介绍了身旁的女朋友,这就是后来成为祁宏太太的沈谦倩。祁宏身材适中,但比我想象的要高一些。虽说是第一次见面,但一开始就给我留下了较好的印象。 坐下以后,我开门见山地问他:听说你要离开申花?他笑了笑,未置可否。但又委婉地表示,运动员在一个地方呆的时间长了,容易产生惰性。所以换个环境,也许会好一些。我问他想去哪里,他说还没想好。我简略地向他介绍了重组后的申花俱乐部以及上海广电和文广集团两大股东单位的大致情况,并转达了董事会的意见,作为申花足球队的主力和徐根宝的爱将,希望他能留在申花,继续为上海足球效力。同时,我也转达了徐根宝对祁宏的问候。对于我们的挽留,祁宏没有进一步表态。只是对将来的待遇表示关切。我又简要地介绍了将来俱乐部球队的队伍构成,以及不同队员的不同待遇。我也请祁宏谈谈他对于自己待遇的要求。结果,祁宏开出的条件比其他主力队员要高出两倍左右。这在当时,让刚刚涉足中国足球的我着实吃了一惊。我对祁宏说,作为俱乐部的总经理,这已经超出了我的职权范围,需要请示董事会才行。作为足球运动员来说,吃的固然是青春饭,但我们都是国企,与社会其它行业相比,运动员的档次也不能拉到有天壤之别。尤其是目前企业中还有许多下岗工人,他们一个月才拿多少钱?(这就是那次交谈的核心内容。不料数月以后,这些内容被某些媒体记者转述,并当作楼世芳不懂足球的佐证,引为谈资)。当时,祁宏也没再说什么,他表示要再考虑一下,同时,也希望俱乐部考虑一下他的要求,如可能的话再谈一次,或者,在电话里交谈也行。 那次谈话以后,我向董事会领导作了汇报。同时,也找了徐根宝,请根宝再和祁宏谈一次,做做祁宏的工作,希望通过根宝这个恩师的面子,把祁宏留下来。但对于祁宏的开价,董事会表示无法兑现。但尽管如此,还是开出了远高于其他主力队员的条件,希望祁宏能够留下来。 几天以后,徐根宝告诉我,他已经找过祁宏,在去留之间,祁宏还没有最后决断,但祁宏还是希望俱乐部能接受他的条件。我也和祁宏通了一个电话,再一次说服他留下来,祁宏没有明确答复我,只是要求俱乐部同意他的条件,并把最后期限定在12月24日圣诞夜。 几经磋商,我们俱乐部还是坚持原来的条件。24日晚,我和徐根宝分别给祁宏打电话,但手机一直无法接通。 三 "鸡不叫" 我对他们说:"鸡叫天亮,鸡不叫天也亮,中国足球不是离开谁就不行了……留人要留心,如果人心不在了,就算留下,那也没有太大意思"。这些话一经媒体炒作,马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12月26日下午,我忽然接到了祁宏的电话。他简短地告诉我,已经向中国足协递交了转会申请。我问他,打算去哪里,是去中远吗?他给了我肯定的答复。 根据中国足协当时的有关规定,队员年满26周岁就可以自由转会,转会队员无须通过俱乐部,自己就可以用传真或直接向足协递交转会申请。但转会申请上又必须由俱乐部盖章。这样一来,俱乐部的公章就成了队员转会申请表上的一个修饰的图案,你同意,盖章;不同意,也得盖章。在电话里,祁宏自然希望申花俱乐部尽快履行转会手续,包括转会费计算。 我马上向董事会领导报告了这一情况,同时也通知了徐根宝,大家再次统一了思想———既然留不住,那就由他去。我们努力做好其他队员的工作,立足于培养自己的年轻队员,争取用三到五年时间,打造一支新的申花球队。 媒体记者很快就知道了这一消息。他们纷纷来电采访,打探我们俱乐部的态度。 我对他们说:“鸡叫天亮,鸡不叫天也亮,中国足球不是离开谁就不行了……留人要留心,如果人心不在了,就算留下,那也没有太大意思”。这些话一经媒体炒作,马上引起了轩然大波。几天以后,市里一位领导来文广集团慰问节日加班的工作人员时,还婉转地批评了这一说法:祁宏是十强赛的英雄,对于他的转会,我们可以有不同意见,但对外表态,不妨大度一些为好。我认为这一批评很有道理。 按照中国足协的计算公式,我们根据祁宏自己签收的年收入和自身条件,向足协报出了他的转会费。足协开始并无异议,直到摘牌前不久,足协才认为转会费高了,一定要压到千万元以下。于是,几经协商,最终确定祁宏的转会身价为960万元人民币,成为当年转会的标王。但祁宏被中远摘牌以后,中国足协再次出面协调,其转会费又被压到了750万元以下。 四 参加婚礼 新郎新娘在贵宾室门口,笑容可掬地迎候着来自全国各地的宾客。新娘沈谦倩一下子就认出了我,小夫妻两个人热情地和我一起合影留念---两年以前因祁宏转会而引起的某些不快,早已烟消云散。 祁宏虽然转会去了中远足球俱乐部,但我还是一直关注他的消息。在2002年联赛开幕式上,祁宏作为运动员代表开球,一脚把球踢上了四层楼高的主席台,引来满场彩声。此后,他又披着中远的战袍,在联赛和中超的赛场上南北转战,立下了汗马功劳。我也时常在电视转播中看到他腿上绑着绷带,在球场上纵横驰骋。到2003年赛季结束时,上海申花和上海国际分别获得了甲A最后一年联赛的冠亚军。 12月10日,我们在上海东方明珠国际新闻中心举办上海申花十周年暨答谢社会各界庆祝会,这是申花盛况空前的一次聚会。为了消除历史上的俱乐部、主教练和队员的恩恩怨怨,我们特地邀请了所有曾经加盟申花的上海籍球员一起参加盛会,并把已经身在崇明的徐根宝也请到了现场。那次见面的时候,祁宏也真诚地邀请我,参加他将在年底举行的婚礼,我愉快地接受了邀请。 祁宏的婚礼在上海黄浦江畔的香格里拉大酒店举行。新郎新娘在贵宾室门口,笑容可掬地迎候着来自全国各地的宾客。新娘沈谦倩一下子就认出了我,小夫妻两个人热情地和我一起合影留念———两年以前因祁宏转会而引起的某些不快,早已烟消云散。 五 "鼓槌事件" 就在比赛即将结束,祁宏回到自己的球门区防守一次直接任意球时,忽然从蓝魔球迷的看台上飞下来一根木制鼓槌,不偏不倚正砸中了他的头部,祁宏的脑袋顿时破了一条口子,鲜血直流。 2004年,似乎注定是中国足球的多事之秋。上海两支球队的德比,也早早地拉开了序幕。2月下旬,A3联赛在上海举行。申花和中远双双参加了比赛。有关那次比赛的许多故事,今天已逐渐被人们淡忘,但有一个细节,却令人记忆犹新。 那场德比被安排在A3联赛的最后一场。就在比赛即将结束,祁宏回到自己的球门区防守一次直接任意球时,忽然从蓝魔球迷的看台上飞下来一根木制鼓槌,不偏不倚正砸中了他的头部,祁宏的脑袋顿时破了一条口子,鲜血直流。队医马上进场治疗,幸好没有砸开大口子,祁宏起来活动活动后,感觉能够坚持比赛,所以就又回到了场上。用绷带包着头,打完了比赛。经历了两年4场德比以后,赛场上终于开始了流血!媒体惊呼:闻到了一丝“上海滩江湖仇杀”的气味。 球迷的活动开始受到限制,蓝魔首先谴责这一行为,并矢口否认是自己会员所为。其他球迷组织也纷纷表态,呼吁制止球场暴力。在足协召集的一次球迷会议上,我公开建议伤害者像男人一样地站出来,主动承担责任,并向祁宏赔礼道歉。而不要让其他球迷组织无端地“背黑锅”,同时,也引以为戒,避免类似事件的再次发生。 会议消息报道以后,马上就有人站出来承认错误,我没想到这竟是一个不满十八岁的中学生,为了避免形成新的伤害,我马上又到这个学生的家里和学校去走访,鼓励他改正错误,不要形成新的压力和包袱。 就这样,祁宏的“鼓槌事件”终于有了一个了断。 (楼世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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