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技风暴
刘广迎《混沌足球》后记: 请给足球安一个精神家园

http://sports.sina.com.cn 2006年11月13日13:55 新浪体育

  新浪体育讯 金秋时节,是辛勤耕耘者收获金灿灿稻谷的季节,也是勤奋探索者手执光芒奉献精神食粮的时刻。在这个鲁能足球充满丰收喜悦的美好季节里,刘广迎先生的最新著作《混沌足球》由中国经济出版社出版了。这是他足球问题研究的最新结晶和最新成果,也是他奉献给我们的一笔难得的精神财富。

  (刘广迎:《混沌足球》序一: 拿什么拯救你中国足球)

  (读刘广迎两大足球著作 李存葆:征服人生的大艺术)

  

  过去的,混沌茫然;未来的,仍旧是茫然混沌。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足球懵懵懂懂地闯进了中国大众的生活。然而,人们还没有真正品尝到足球的滋味,它却像过了正午的太阳,一溜烟似的,落到了一天的末尾。曾经,足球是那么“炫”,那么“酷”,大小城市的大街小巷充满了自觉或不自觉的痴迷者。不幸的是,时光刚刚走近21世纪,中国足球就从正午一下子堕入了黄昏。“狂热”走了,“痴迷”走了,连“理智”也难得一见了。天空飞来飞去的是一群乌鸦,地上飘来飘去的是“一地鸡毛”。“神六”上天了,中国足球却依然在给人们向下滑落的感觉。

  谁也说不清是否因为有了大混沌,我们才拥有了足球;谁也说不准是否混沌中孕育着即将蓬勃而出的新的生命。仿佛足球才踏上中国的时候,“我们眼前便障上了幕。我们看不清眼前的东西;只是摸索着走上去。随了白天的消失,黑夜的消失,这幕渐渐地、一点一点地撤下去。但我们不觉得。我们觉得的时候,往往是踏上了界石回头看的一刹那。一觉得,我们又慌了:‘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到我身上吗?’其实,当这事情正发生的时候,我们还在热烈地参加着,或表演着。现在一觉得,便大惊小怪起来。人们又肯定地信,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到我们身上的。我们想:自己以前仿佛没曾打算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实在,打算又有什么用呢?事情早已给我们安排在幕后。只是幕不撤,我们看不到而已。而且又真没曾打算过。以后我们又证明给自己:的确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了,于是,因为这惊、这怪,我们也似乎变得比以前聪明些。‘以后我要这样了’我们想。真地,以后我们要这样了。然而,又走到一个界石,回头一看,我们又惊疑:‘怎么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呢?’是的,真有过。‘以后我要这样了,’我们又想。——虽然一点一点要撤开,我们眼前仍然是幕。于是,一个界石,一个界石,就在这随时发现的新奇中过下去。一直到现在,我们眼前仍然是幕。这幕什么时候才撤净呢?我们苦恼着。”(季羡林先生散文《年》)

  我们说不清足球于我们是快乐的,或是苦恼的;说不清我们是在玩足球呢,或是足球在玩我们;我们不认识走过的路,也看不清未来的路。真的!四年一个轮回,四年一个界石,每一次回首前,我们都感觉不会再如从前的,可踏上界石回头看的一刹那,仍然是惊,是慌!我们有懊恼,有委屈,就是没有收获的喜悦。我们没少付出真诚,没少付出汗水,就是仍然逃不脱重复,丢不掉茫然。

  

  2003年初,我懵懵懂懂地走近了足球。由于工作岗位的变动,组织安排我分管鲁能足球俱乐部和鲁能乒乓球俱乐部。于是,我于球迷之外,又多了一份责任。说实在的,我经常看球,打中国有职业联赛起,我就跟着凑热闹。一旦周末没有球看,心里不免没着没落的,这日子也变得无精打采,百无聊赖的。我又只是一个球迷,只管去看热闹,没想过“门道”之类的劳什子。我带着一种感恩之情,走进了足球这一熟悉而又陌生的领域。要尽到自己的责任,以对得起领导的信任和组织的培养。我这样想。

  有人说:“让一个人上天堂,让他干足球;让一个人下地狱,也让他干足球。”我的同事们告诉我:每周球迷要检查一次工作,领导要检查一次工作。每一场比赛就是对身心的一次煎熬。是的,我真切地体会到,胜利的喜悦总是来得那么艰难,好不容易把她盼到了,只一支烟的功夫,她便悄然而去了。胜利的喜悦是属于球迷的。对足球人来说,胜利的喜悦只是心灵的小憩,他们没有时间去品尝和回味,他们需要迅速调整自己的状态,为下一个可能或不可能的胜利付出百分之百的努力!

  我走进这个圈子,也真正体会到什么叫“胜者王侯败者寇”。你刚从报章上看完对足球人“急功近利”的批评,马上又会在赛场上听到“下课”的呐喊!赢了,你放个屁都是香的;输了,你烧香都会引出鬼来。功利主义、实用主义渗透进足球机体的每一个细胞。可这又该怨谁呢?球迷吗?媒体吗?是,又感觉不是!足球就是这个样子的吗?职业足球就是这个玩法吗?问题的答案在哪里呢?尽管“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可我和我的同事们还是止不住要去思考,为了生存及生存的价值,也为了尽一分该尽的责任。过去从不吸烟的我,如今常常会点上一支烟,让缭绕的烟雾带着我的思绪缠绕升腾。

  2004年,中国足坛爆发了“G7”革命。正是这场革命激发了我“写”足球的欲望。从那个时候起,我开始把平时断断续续的所思所想,记录成了长短不等的粗粗浅浅的文字,先后在《齐鲁晚报》刊载。以后又在《齐鲁晚报》领导和编辑朋友们的建议和帮助下结集出版。于是,就有了《黑白足球》和《文化足球》的相继问世。如果说,《黑白足球》是一时兴起之作,《文化足球》则是对鲁能人足球实践的简单总结和鲁能足球今后发展的一些想法及愿望,那么,这本《混沌足球》则更多地表达了我对中国足球的热爱和对中国足球未来的期盼!在书稿的形成过程中,得到了我的领导和同事们鼓励和支持,也得到了中国足协领导的指点和帮助,我的感激和感谢之情,难以在这里一一表述。我知道,我的眼前障着幕,况且自己的“视力”也非常有限。一切都在幕后,现在的看不清,未来的更看不明白。我只是记录我心灵的现实感受和对未来的祝福与期盼。我想,无论对错,真诚无过。

  

  我期盼什么呢?是期盼中国足球早日“出线”吗?不,不是的!我期盼人们给足球安一个精神的家园。

  人是物质的生命体,又不仅是物质的生命体。人是有精神的,这是人成为人的根本,也是人有更多痛苦和快乐体验的根源。足球是一种游戏,又不仅仅是一种游戏。足球可以改变人们的生活方式,可以改造人们的精神世界。在市场经济高度发达的今天,没有什么运动能比足球更能够体现公正、竞争、法制的精神和健康、向上、诗意的生活相统一的时代精神,这正是西方发达国家普遍重视职业足球发展的一个重要原因。

  关于足球起源于中国的传说和记载中,足球是上流社会的时尚活动,足球也带有很强的宗教色彩。而西方关于足球起源的种种传说,则更多地反映了人的原始本性宣泄的需要。尽管两者之间有着一定的区别,但有一点是共同的,那就是为了满足人们的精神享受。

  构建和谐社会,固然离不开雄厚的物质基础,但人们幸福和快乐的感觉并不会和物质财富的增长划等号,有时甚至会走向反面。社会的和谐更需要人们精神世界的充实和心理的满足。人类需要有高尚的精神追求,人类也需要有简单而富有刺激的健康向上的精神生活,足球恰恰具有这样的天然属性。足球具有了这样的天然属性,并不等于人们一定会自然地喜欢足球,就像金银具有充当一般等价物的天然属性,但货币并不必然就是金银一样。对于刚刚富裕起来的社会大众来说,其精神需求的增长方向、精神消费习惯的形成是需要有意识引导和培养的。人们对足球的兴趣和爱好,人们怎样看待和欣赏足球也是需要培养和引导的。

  人需要足球,社会也需要足球。足球是一种体育运动,也是一种休闲娱乐方式,又是人的精神世界的一种尖峰体验。人们通过参与足球运动或者观赏足球竞技,可以放松身心,宣泄郁闷或兴奋的情感,可以塑造健康的体魄、健全的心智和高尚的人格,等等。不管中国足球能否笑傲江湖,这些效用都是自然存在的。有些国家的足球队可能永远也不能够冲出亚洲或某洲,这并影响他们有自己的足球世界。竞技足球当然要求胜利,但胜利并不是足球精神的本质。一个球队,打出了自己的特点,充分挖掘了自身的潜能,就是无愧的;展示了自身的素质和团队合作的精神,就是美的;体现了求胜的强烈欲望和顽强拚搏的精神,就是可贵的。鲁迅先生认为,虽然失败仍坚持到最后的竞技者与看到这个竞技者不笑的看客,都是中国人的脊梁。“赢固大佳,败亦无愧。”中国足球需要这样的胜负观。中国足球需要这样的看客。把比赛看作展示体魄之美、智慧之美、心灵之美的舞台,胜利自然会多起来,快乐自然会多起来!

  单单为胜负而生存的足球是没有价值的。足球需要一些诗意,需要一点神圣,需要有精神的家园。

  “神若不在,一切皆无”!

  混沌初开。

  我虔诚地祈祷中国足球的这一刻早日显现!

  (烟圈里的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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