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付晓海昆明报道

　　9月18日这天上午10点，昆明城内响起了空袭警报，其实在这天凌晨的时候，很多人听到了轰隆的雷声，但是第二天有人说那不是雷声，是炮声，在很长时间没有下雨之后，有关部门在人工降雨。不管怎么样，9月18日这天昆明下了雨，4个全身涂满红色颜料的人在街上用行为艺术纪念75年前的国耻日轰动全城。就在这场菲菲的细雨中，记者找到了一位至今

仍在红塔集团工作的人，在三年前红塔退出足坛的时候，他曾经跟记者长谈过很长时间。我们见面的寒暄是从前一晚的动静是雷声还是炮声开始的，而在三年之后，对于红塔闪电退出足坛这桩公案，我们的讨论仍然像“雷声还是炮声？”的争论一样莫衷一是，留下了很多细节上的悬疑。最后，他说：“不管怎么样，从中国足球现在的发展状况看，很多人后来都说红塔当时的退出是有高人指点。”

　　9月22日俱乐部物是人非

　　9月22日又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上午10点，红塔一些球员陆续从红塔基地的宿舍里走出来到最外面的六号场训练，这一幕看上去与三年前几乎一模一样，唯一不同在于，这些小球员身上穿着韩国足球学校的

　　原红塔俱乐部所在地的三层办公楼门头上的字已经换成了“红塔集团营销中心”，走进办公楼的大厅，迎面就是红塔营销中心的服务台，这里的格局与原来球队存在时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一楼大门左侧曾经是红塔的健身房和医务室，这里一流的健身器材现在已经搬到红塔体育中心那边去了，那些曾经为国家队训练提供过康复设备的医疗器材也已经在2004年年初搬回了红塔集团。在2003年

　　从这里的工作人员到门口的保安，记者居然一个也不认识，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他们都是2004年以后搬进来的。基地的场地还跟从前一样，今年三块场地翻新过之后条件甚至比原来更好，4号场曾经是米卢带领国家队体验快乐足球的场地，也曾经是皇马到红塔训练时使用过的场地，4号场外2002年曾经立着一块国家队参加世界杯比赛的倒计时牌，而现在这里已经变成了“南洋巴西足球学校”的学校简介。3号场外的小房间曾经是米卢每次训练结束后召开新闻发布会的地方，现在不仅里面的服务员都换了，而且这里也被改成了一个小杂货店，专门为足球学校的孩子提供一些零食、饮料什么的。3号场外的别墅区曾经是红塔队的大本营，球队住的小楼现在已经住进了足校的韩国孩子，球队的洗衣房还在，洗衣的服务员曾经为红塔队洗过衣服，她们说现在比以前还要忙，因为红塔队走了之后，足校的孩子更多了。韩国足校的孩子们是这里踢球的唯一人群，只是他们口中的韩语让人徒增伤感和尴尬。

　　9月22日秦绍高空着的别墅

　　记者与红塔俱乐部总经理秦绍高的最后一次见面是在2003年年底，当时他对记者说："你不要再写红塔退出的事了，是不是红塔不搞足球之后你担心自己的饭碗？"三年过去了，记者还在吃足球这碗饭，但他已经随着红塔足球离开。

　　在红塔退出足坛之后，由于秦绍高还没有达到退休年龄，因此红塔体育中心聘请他担任顾问过渡了一年的时间，一位工作人员说：“其实老秦在2004年的时候已经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了，球队不搞了，他也就闲了下来，虽然体育中心给他留了间办公桌，但是他根本没有什么事情做，每天就是看看报纸，喝喝茶。我最深的印象是他那段时间好像是在带小孩，可能是他的孙子吧，每天下午他都会带着孙子在红塔中心里面玩，在保龄球馆的自动扶梯那里玩，带着孙子坐扶梯上到上面，又把孙子抱下去，再坐一遍。看上去他的情绪不错，并没有因为球队退出之后显得郁闷。”

　　据知情人介绍，在红塔队2000年成功保级之后，球队曾经分到了一笔保级奖金，当时教练组考虑到秦绍高也鞍前马后忙了一年，于是教练组从球队的奖金当中拿了一份给老秦，也就是一两万元。结果秦绍高拿了这笔钱转手就上交了集团公司，老秦的廉洁曾经让红塔教练组气结，一个教练曾经说：“要早知道老秦这样，还不如把这钱分给队员呢。”老秦的廉洁和谨慎不是没有道理，在平稳退休之前，秦绍高在红塔基地紧临静海源的地方分到了一栋四层楼的别墅，别墅的位置正好对着静海源里贝克汉姆曾经住过的那栋楼，而且只有不到20米的距离。记者来到这里试图寻找秦绍高，但是大门紧闭。门口的保安说：“秦绍高他们老两口已经回罗平老家去了，已经去了一段时间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从罗平这个小县城出来的老秦曾经是北大的高材生，他平平稳稳地渡过了大半辈子之后，在个人事业的晚年才接手了红塔俱乐部总经理的位子，从此他的名字开始以史无前例的频率见诸报端，并毁誉参半。现在，一切都好了，他又回到了那个开满了油菜花的地方，安享余生。

　　9月23日拓东

　　在2003年,由于当年赛事密集，拓东体育场破坏很大，所以体育场决定借联赛间歇期对草坪和塑胶场地都进行一次翻修。但是由于红塔是在2003年12月份闪电退出的，所以当红塔彻底完成退出的时候，拓东还在热火朝天地施工。

　　三年之后，记者再次走进了拓东，三年来这里没有举办过任何像样的赛事，只搞过香港明星赛和中小学生运动会，三年前彻底翻修过的场地已经又开始出现了杂草。场地上从北至南摆着三个标牌，上面分别写着50米，100米，150米，标牌的起点，也就是体育场的北侧竖起了一排高尔夫发球台。据悉，从2004年开始，拓东就在体育场内建了高尔夫练习场，练习场是晚上开放，白天这里仍然可以踢球。记者找到了一位拓东体育场的工作人员，他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现在这里没有比赛了，但是还有那么多的工作人员要发工资，体育场不得不通过多种经营解决问题。不过场地还在继续维护，就算国家队现在要来这里打世界杯预选赛也一样没有什么问题。”

　　7号门曾经是主席台的入口，然而这里现在已经成为了一家公司的办公室，旁边的侧面曾经是国家队打世界杯外围赛时多次出入的通道，但是现在这里成为了“藏御火疗宫”。顺着拓东走一圈，会发现三年来这里的变化非天翻地覆不足以形容，每个门几乎都成为了各种公司、商店的根据地。2001年国家队在这里为世界杯预选赛备战期间，由于场地封闭，很多记者不得不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为四处寻找一个可以偷窥到训练的看台窗口而费神，而以现在这里的形势来看却要简单得多了，走进一家公司就可以透过玻璃望进去。据悉，3年来拓东的商铺租金一直没有降过，体育场外的铁皮棚租金都在30至40元每平方米，虽然红塔退出之初这里的生意一度受到了一些冲击，但是商铺行情很快就随着昆明拆临拆违之后商铺紧张的大形势变得紧俏起来，拓东地处市中心，通过出租商铺养活自己没有问题。

　　要想在拓东寻觅到红塔曾经存在过的证据已经很难，唯一能够见证这里曾经打过甲A联赛的是几个散放在南门入口出的裁判席，上面还贴着西门子的字样，但那上面厚厚的灰尘给人以恍如隔世的感觉。

　　没有了足球，但是生活还在继续。昆明的球迷协会早已不再有任何活动了，他们曾经把红塔队称为“高原雄鹰”；3年来，昆明的天空没有留下鸟的痕迹，但高原雄鹰曾经从那上面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