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技风暴
阎世铎自传《忠诚无悔》(7):跟女足一起病倒

http://sports.sina.com.cn 2006年07月25日17:47 新浪体育

  新浪体育讯 在我从事足球工作的四年多时间里,我接触了许多足球圈内的人,并与其中的许多人成为了朋友。尽管所从事的具体工作不同,每个人的性格也各不相同,但在我的眼里,他们都是些非常可爱的朋友。他们与我一道分享胜利的喜悦,也在遇到难题、挫折或者情绪低落的时候,坚定地伸出双手,互相帮助、支持,让彼此充分感觉到来自友情的一份温暖。我把与他们的友谊,称为“特殊的友谊”,因为,我们之间的友谊,都跟足球有关,是在足球这样一个特殊的背景中产生的。

  王幸又在旁边接了一句:“主席,你忘了去年的非典吗?”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但他这句话却提醒了我。

  9月是北京的金秋季节。2004年9月,北京秋高气爽,在希腊的雅典,

中国女足却遭遇了“滑铁卢”,阴云密布在每个足球人的心上。

  中国女足在雅典奥运会首场比赛中,以0比8的悬殊比分惨败给德国,居然连小组赛都没有出线。这对中国女足是个灾难性的打击,对已经十分困难的中国足球是雪上加霜,对我来说又是一个更为沉重的压力。也让我平添了一种“屋漏偏遭连天雨,船破又遇顶头风”的感觉。

  中国奥运军团的攻坚战还没有打响,中国女足就已经踏上了回国的路程。尽管如此,我还要安慰在家的足协同志:“胜败是兵家常事。这次女足没有打好,我们仍然要好好地接她们回来。”为此,足协专门组织了一个由赵金福、张健强牵头的工作小组。在女足回国前一天上午,我召集工作小组专门开会研究女足回国接机和安排问题。

  在会议期间,我不时感到身体热一阵、冷一阵,头也有些昏沉起来。我以为是空调温度太低的缘故,就让金福把空调关掉。根据行程,队伍第二天上午九点钟落地首都机场,之后从机场直接开到香河基地进行总结。我从家里自己开车到机场,然后随队伍到香河。

  晚上,我回家后,感到浑身疼痛、无力,饭也没吃就睡了。我并不知道,重度感冒已经向我袭来。到了半夜,夫人起来,发现我浑身发烫,还出了很多的汗。一量体温,已经到了三十九度八!夫人说:“你烧得这么厉害,去医院看一下吧。”我觉得没那么严重,说再吃点药,睡一觉就会好的。到了早上七点多钟,我勉强起床,感到头很晕、腿很重,但仍想坚持去机场接女足。

  我正在昏昏沉沉地换衣服的时候,金福打来电话说:女足乘坐的飞机晚点,原定上午九点抵达首都机场,可能要到下午三四点才能落地。这时,我感到身体有点支撑不住了,便对金福说:“我好像有点感冒,既然队伍下午才到,你让王幸到我家来,送我到医院去看一看。”

  很快,王幸把我送到了同仁医院。大夫一量体温,已经到了四十一度。大夫很吃惊地问我:“你怎么才来医院?”我勉强地苦笑了一下,没有作声。接着我去验血,半个小时后,验血结果出来了,白血球已经上升到了两万二。大夫提出要我马上住院检查。我说:“下午我还有事,能不能给我打打针,让我挺过去?等我办完事后再来住院。”

  大夫态度坚决地说:“不行。现在你不是单纯的感冒问题,可能肺部已经有了比较严重的炎症。人在这种状况下是很容易昏倒的。既然你已经到了医院,我们就要对你负责。否则,我们是有责任的。”王幸也在一旁说:“主席,听大夫的没错,要不然你就成大夫了。你一定得住院治疗,好好检查一下。大夫不同意,我是不会拉你走的。”

  王幸是个司机,已经在足协工作了十几年。他在工作中像头牛,对事从不摇头;对同事像团火,谁有事都乐于帮忙。我到足协工作后,与他有一些接触,感到他原则性挺强,什么事都是一板一眼的。就这样,我住院了。

  我躺在病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下午两点多钟,护士叫醒我去拍片子。我问一直在医院陪我的王幸:“现在几点?”他说:“主席,你甭管几点,拍完片子等结果出来以后再说吧。”拍完片子没过多久,进来一大群医生、护士。一位大夫举着大片子对我说:“你是由感冒引起肺炎,可能还有结核。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哪也不能去了,就在这里安心住院吧。我们不仅考虑你的健康问题,还要考虑社会安全问题。”我没有听懂这句话,仍有些不以为然地说自己没问题。

  王幸又在旁边接了一句:“主席,你忘了去年的非典吗?”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但他这句话却提醒了我。我让王幸拨通了金福的电话,便把我的病情说了一下,要求他不要把我得病住院的消息传出去,谁也不要来医院看我,否则又要弄得满城风雨。下午,请吉龙代表班子去机场接女足。大约一个小时后,金福走进了我的病房,看着我这副样子,金福说:“主席,足球的事情确实太累人了,你刚到足协来的时候,既显得年轻、身体也很好。短短两年时间,这已经是第二次住院了。”

  第二天晚上,吉龙来了。一向开朗、乐观,爱说笑话的吉龙,这次沉闷了很多。他只是把从首都机场接女足到香河的情况简单地说了一下,然后语重心长地说:“老弟,提高中国足球水平的时间长着呢,足球的事也没完没了。如果你没有一张厚脸皮,没有一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好心态,你会把自己折腾死的。”

  第三天晚上,薛立和张海涛来看我。薛立一进门就说:“老阎,对不起,这次没有完成任务,害得你连雅典也没有去成,还住了医院。”张海涛站在薛立身后,我看到他清瘦的脸上有些倦容,眼睛里含着一种失意和愧疚的心情。

  过了几天,女足教练组的高荣明也来到医院看我。高指导身材很瘦、皮肤很黑,但一副很精干的样子。进屋后,他站了好半天才说话:“主席,我们这次没有完成任务,确实害了你。”他接着说:“我搞了几十年足球,带队也打过不少比赛,有胜有败。但这次感受很不同。回国后,我拿出你在香河基地讲话的记录,反复看了几遍。你当时那些不讲情面的批评和严厉的警告,我们听完后很不舒服,甚至是有抵触情绪的。但在雅典输球之后,我就在想:如果当初多听一点你的劝告;如果我们赛前不进行这样的安排;如果我们这次备战,能够像备战日本

预选赛那样,或许,不会是今天这个结局。”

  这次女足失利后,我感到有一种以前从不曾有过的自责和悔恨。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再坚持一下对有些问题的看法。这对我来说,是一个很大的责任和失误。历史的经验值得注意,但历史是不能假设和重演的,这次女足也给我上了很好的一课。

  我刚出院,就接到了老主席年潍泗给我写来的一封亲笔信,他在信中给我以莫大的鼓励。并建议我:“你现在需要做的,一是要认真总结,尽可能弄明白每个环节以及细节,弄明白问题究竟在哪;二要能忍辱负重,在足球改革中出现了许多难以预料的问题和困难,我们必须勇于面对和承担责任,不怕委屈自己;三要招贤纳士,请一些一线工作又富有思想的人,听取他们实在的意见,找出问题的主要方面,并拿出确实解决问题的办法。对于外面的说三道四,可以听但不必烦恼,关键的是要把自己的内部的工作搞好,大家齐心,多尽其职,就会逐渐改变,变被动为主动,扭转低落的局面”。

  看着这封信,我非常感动。年老在足球界德高望重,他对我一直非常关心,每当一些重要的或关键时刻,特别是在足球面临压力的时候,他就会到我的办公室,或者写信来安慰我。我也是经常在遇到问题的时候,向年老请教,年老虽然已经离开足球界很长一段时间了,但他一直是我非常尊重的老人,我的前辈和朋友。


发表评论 _COUNT_条 

爱问(iAsk.com) 相关网页共约684,000

评论】【体育沙龙】【收藏此页】【 】【多种方式看新闻】【下载点点通】【打印】【关闭
 
 
 

新浪简介 | About Sina | 广告服务 | 联系我们 | 招聘信息 | 网站律师 | SINA English | 会员注册 | 产品答疑

Copyright © 1996 - 2006 SINA Corporation, All Rights Reserved

新浪公司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