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 李华筠：海豹传奇(10)

　　★本报记者 姜明潮 张嘉树练

　　受伤成为被中伤的借口

　　1985年，李华筠不能悲伤地坐在你身边。

　　那好，时间就进入1986年吧。这年，时间并不悲伤，悲伤的是李华筠。1986年的大年三十前后，李华筠跟随国家队去巴西，和弗朗林戈俱乐部打比赛。由于场地太软，李华筠从右路衔枚疾进，正当他骤然内切时，弗朗林戈的一名队员飞身上来封堵，他的膝盖不偏不倚，正撞在李华筠的膝盖上，“我听叭一声，完了，我心里唰啦一下子！”李华筠知道自己伤得不轻了。

　　果然，他的膝盖内侧、外侧和半月板都严重损伤，韧带也断了。如果李华筠受伤后就能回国及时治疗，那么，他的足球生涯可能将是另一种过程。然而，一个星期过去了，李华筠错过了疗养效果最佳时间。他的韧带开始萎缩……李华筠万万想不到，这次受伤，会成为滚在别人嘴上的借口。

　　曾雪麟时代结束以后，中国足球进入了先是在年维泗的教鞭下过渡了一年，随即进入高丰文时代。让我们关注一下高丰文。作为年维泗的高徒，高丰文和老师有着深厚情谊。而李华筠和高丰文同样早为师徒，两人关系也甚笃。1983年，李华筠仗剑驰骋在墨西哥世青赛的赛场上时，带队的教练就是高丰文。高丰文最成功的一件事，就是把

　　什么样的先河呢？

　　“马谡”如此被斩

　　1988年，汉城奥运会的足球赛场上，李华筠缺席了。他为什么缺席？寻解答案，就必须回溯到高丰文带队打奥运会预选赛的经历上。

　　1987年，国家队打完一场国际比赛刚回广州后，李辉、秦国荣、杨宁突然向高丰文递交离队的申请报告。大赛在即，一下子有三名队员齐唰唰做出同一举动，这在中国足球史和世界足球史上都是罕见的。随后，三名球员拒绝训练。对正在积极备战5月20日在广州主场同香港队的奥运会外围赛的国家队来说，大战前军心浮动显然是兵家大忌。

　　还好，问题总算解决了。东边日出了，可西边马上要下雨了，李华筠就在西边。

　　在高丰文那届国家队中，李华筠和李辉是关系很好的队友。那时他们住一个宿舍，训练完了吃饭完了，还经常打扮去逛逛街。李辉要离队，李华筠怎么会不知道呢？高丰文这么想也算正常，可他忽略，或者是完全忘记了海豹李华筠是个非常憨厚诚实的人，他不会说谎。高丰文认定了李华筠知情不报！“李辉直到那天晚上交完了离队申请报告后，才对我说了他们的事，他怕连累到我。”高丰文从此对李华筠种下了误会(或者是偏见)的种子，而对李辉、秦国荣、杨宁为何集体要求离队，高丰文不知是否从自身找过原因。

　　几年后，李华筠心情闲逸地看着《足球报》连载的《我这四年》，作者他再熟悉不过，这个人几乎要和他无关了，可蓦然间，一个叫《挥泪斩马谡》的醒目标题下的文字再次将他卷进非议。“马谡”是谁？李华筠！

　　“这件事对我影响特别大，说杀一个人可以扼杀，抹杀，还有笑杀，高导就是把我笑杀了！”高丰文是怎么把李华筠给笑杀的呢？　　

　　高丰文在《挥泪斩马谡》中说，李华筠后来离开国家队，是因为违反球队纪律，也没有参加训练，自己就离开了国家队。“其实我就是受伤了。”李华筠被中伤了。其实他是被玩了。1987年，国家队赴日本打最后一场奥运会外围赛前的两三天的一个晚上，国家队教练组全体成员找到李华筠，高丰文对他说，由于国家队需要，受伤的李华筠就不要随国家队去日本了。“我说行，为了整体利益，我服从安排。”做出决定的李华筠当晚就想离开国家队。有人劝他，“不和年导(年维泗)打声招呼就走哇？”是啊，李华筠一想，自己怎么能不去和德高望重的年导打声招呼就匆匆离开呢？“年导对我说，回去后好好养伤，争取再回到国家队。”他的话让心情灰暗的李华筠觉得心里暖和了许多。

　　和解？没有必要！

　　李华筠心灰意冷地离开了高丰文执教的国家队。他心里别扭呀，“1983年墨西哥世青赛上，当地大批记者采访我，高导叫我对他们说‘我现在还不想出国踢球，国家需要我’这样的话，因为那时候很多国外球队想让我出国踢球。我照高导的话说了。不是有句话叫‘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吗？可最后他们是怎么对待我的呢？”李华筠很受伤，很委屈，“等到奥运会上遭遇“黑色三分钟‘之后，高导在《我这四年》中说，我离开国家队时又是擦眼，又是抹泪的，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高丰文走下国家队教练一职后，他在《我的四年》里犯了一个天大的大忌——很少把着重点放在总结经验教训，为后人留下些财富上，毕竟，带领国家队四年，不是谁都能轻易获得的资格。相反，高丰文倒是在推卸责任上倾注了太多精力。国家队主教练喜欢推卸责任的先河，正是始于高丰文。当然，后人也不能否定高丰文对中国足球的贡献，中国队首次进入奥运会这样的大赛，至少当时的主教练是高丰文。

　　正当李华筠因为“挥泪斩马谡”中的一些歪曲说法感到气愤和外界非议时，高丰文来信了。信里，高丰文和李华筠谈感情，从辽青队时谈到国少国青。而此时，李华筠已经坚定了想法：国家队重大失利后，高导反而将责任推到年维泗那儿。海豹对高丰文对待德高望重的老师的态度，有些不屑了。李华筠不是不愿和高丰文和解，而是他觉得没有必要和解。

　　对于被人中伤带来的心理伤害，李华筠无可奈何。“那时，有个宣传口径站在高导立场的记者姓张，多年后，我们还真碰上过，他从对面向我走来，我真想扇他，后来他跟我说‘对不起’。我跟他说，你们以后千万不能再这么伤人、害人了，因为这样对一个人的伤害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