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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德命案当事人追踪:狱中团圆饭 期待新加坡联赛


http://sports.sina.com.cn 2005年04月07日10:09 《足球》报

  两个多月的预约时间

  记者第一次应约来到韩龙家,还是2005年1月15日的事情,韩龙父亲不在,正是冬季,在供暖公司开大铲车的他非常忙。韩龙的母亲刘惠敏女士把记者让进了屋里。

  “这么破的屋子让你们见笑了,为了韩龙的事家里可以说是倾家荡产了,我们本来
就都是工人,没有多少积蓄,现在又赔了几万元钱给受害者家属,家里的那点积蓄因为这个案子都花光了,还了不少外债,现在能有个地方住就不错了。”一直受心脏病困扰的韩龙母亲脸色很是憔悴,家里条件的窘迫更让她的笑容看上去非常勉强。记者仔细审视了一下这个非常普通的双阳房,总面积40平方米左右的房子里,只有一张双人床、一个衣柜和一台电视,条件十分简陋。由于只有一个房间,韩龙回来也就只能在外面狭窄的小客厅里住。

  韩龙的母亲身体有病,下岗有些日子了,家庭的重担完全都压在了韩龙父亲身上,只是韩父的月收入只有几百元钱,日常开销还不够呢,再加上家里有个病人,还要时不时去看看在监狱里的儿子,日子过得实在很紧。

  房间里有两样东西很特别,吸引了记者的注意。一个是立在墙角的大氧气瓶,仔细一问才知道,韩母的心脏病已经非常严重,经常需要吸氧。“韩龙出事之后,我当时就病倒了,心脏后来做了搭桥手术,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好……”那次的案件给这个家庭带来的改变远远不止牢狱之灾,严重的心脏病让她根本不能做剧烈运动,平时稍微动作大一点,胸前区都会发闷,心绞痛就会随之而来,严重的时候甚至吃饭穿衣等轻微活动也会受到限制。“他单位的工作一直都很忙,我现在下岗一个人在家,心脏一犯病,就只能靠这个氧气瓶救命了。”韩母一边说一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另一个特别的东西就是摆在电视机上方的一个相框,那是韩龙与队友当年一起获得耐克杯青年足球锦标赛亚洲区冠军时的照片,里面的韩龙显得瘦瘦小小的。里面还有金雷,金德命案的另一个主角,以及目前金德五虎风波的主角之一张烈。

  韩母说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她经常会盯着照片里的儿子发愣,时常会在恍惚之间回到没出事之前,那个时候她还健康,整天和丈夫一起忙碌,只为了能让韩龙好好踢球。她自认儿子是有天赋的,“2000年涅波就把韩龙选进了一队,还打过比赛;2001年亨利来以后看他长得瘦瘦小小的就让他去二队了,后来在一队和二队对抗的时候又发现他的速度和意识实在是不错,就又想把他调进一队,但由于手续和注册的问题耽搁了几天,没想到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她的自言自语总会在这个时候戛然而止,一心盼望着儿子打上一队改善一下家庭条件,却没想到一夜之间,美梦变成了噩梦——命案发生之后的许多细节和过程,她已经不敢再去回忆,很多隐痛会让她的心脏承受不住、狂跳不止。

  金德命案的四个主角中,除了王子之外,金雷、韩龙和马欧都是从小在一起踢球、一起长大的,这个事实更让韩母心痛,“其实当年事发后,最恨金雷的就是马欧家了,事情是金雷惹起来的,最后也是他带着公安局的人来抓韩龙和马欧。当时我们没在家,算是逃过去了,最后主动找到公安局,也算是自首,而马欧就当场被抓住了,没算自首,最后实际马欧和金雷的性质也差不多,但马欧就因为不是自首而被多判了几年,现在还在盘锦监狱关着,要在2007年才能出来吧,而金雷却由于有立功表现,少判了几年。”

  韩龙会在今年的5月30日出狱,只剩下几个月的时间母子就能团聚了,但韩母还是无法等在家里,在孩子出狱前,她还要让天天开着大铲车忙碌得没有休息日的丈夫带着她去看看孩子,这是出狱前的最后一次了,去一趟要花很多钱,家里负担不起,而且她的心脏也经不起这样折腾。

  因为记者要求陪两位老人一起去看看韩龙,韩母告诉了记者最后一次探监的日期,预计定在3月下旬。

  3月20日,初春的沈阳早晨,还是非常寒冷,而且风特别大。早上6时30分,在韩龙家的楼下,韩龙的父母还有他的两位朋友已经准时等在那里。记者注意到,韩龙的母亲手里拿着一个保温的热水杯,这是为了路上吃药准备的,因为路途遥远,心脏随时有可能出问题的韩母必须得有保温的热水才行。

  车子是韩龙的父亲韩长久特意借来的,一行五人上车后先是来到了沈阳老字号鸳鸯包子铺,简单吃了点早餐后,韩父又多买了三十个包子。“拿到那里包子不会凉了吗?”记者很诧异。韩长久的回答让人听起来有点无奈:“什么凉的热的,在那里面能有一口带肉的东西吃就已经不错了。”

  韩龙被关押的康平某监狱在沈阳市康平县的郊区,那也是沈阳最穷的一个县,距离内蒙古不远,原来属于铁岭市,后来才划给沈阳,在沈阳西北方向200多公里处。由于过了法库(沈阳的另一个县城)之后很多地方都是土路,非常不好走,因此去一趟非常费劲。以往去看韩龙的时候,韩龙的父母都是自己坐车去,要先到离家10公里左右的客运站坐上200公里左右的长途客车到康平县,到了那里之后,还要再往郊区没有人烟的地方走上几十公里,这一段路程因为不通车,只能在康平县里包一个车。里里外外,折腾一趟下来大约要五个多小时,比去一次大连还要费劲。路费加上探视时给孩子带东西,要花不少钱,花钱还是次要的,关键是一天中的大部分时间都在路上过了,见到孩子的时间又是那样短促,实在是一种煎熬。“上次见韩龙是在去年12月了……”在韩母一句伤感的感叹中,车子驶出了沈阳城。

  坐着借来的桑塔纳,韩父嘱咐妻子闭目养养神,路程实在长了点,全速行驶的话在路上也差不多要用将近四个小时。“这一趟来回就是将近500公里,现在油钱很贵,这一趟油钱就得要一百五六十元钱,我核计了,反正韩龙出狱之前也就看这一次了,就破费一下吧!”除了盘算油钱,韩父还惦记着怎么还借车给他的朋友的人情,虽然生活出现了他预计之外的艰难,但他仍然好强。

  车在过了法库以后因为路况不好开始颠簸,有病在身的韩母也开始越来越痛苦,一个手拿着热水杯,另外一个手捂着心口的位置,尽管司机已经尽量把车速放慢,但她还是非常痛苦,记者后来都不忍心再说话,生怕打扰她。

  车到康平县里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了。韩父让司机把车停下来,说要给韩龙再买点东西。一下车才发现,这里的风比沈阳的要大得多,几乎站不住脚。韩父个子不高,而且只穿了一个单薄的蓝色休闲西服,迎风走出去的时候显得相当瘦小。差不多半个小时左右,他才提着一大包东西回来了,一看,也无非就是两条烟,还有饮料和几大包方便面。原来在狱中闲得无聊的韩龙学会了吸烟,用吸烟来排解孤独。“这两条烟够他抽到出狱了吧。”韩父掂量着买到的东西说。

  车子继续前行,从康平县里到监狱的这一段路是最为难走的,路两边已经没有人烟,由于当时还是初春,两边的菜地还荒着,车窗稍微拉下一点,旷野中的寒风就会肆无忌惮地吹进来。这一段几十公里的土路,足足走了快一个小时才走出来。

  10点半的时候,终于来到了康平县某监狱。呈现在记者眼前的是茫茫旷野中一座孤零零的房子,监狱的高墙是黑色的大理石堆砌成的,中间是暗绿色的大铁门。监狱的外面都是灰茫茫的菜地,刚刚立春不久,菜地与菜地之间的残水沟中还有许多清晰可见的大冰渣。

  记者借着去厕所的机会,把监狱外面的情况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在一望无际的大菜地远端,影影绰绰地有一些人影,那是一些服刑的犯人在菜地里干活。后来记者了解到,这些菜地都是监狱作为三产承包的,犯人也基本是在这块菜地上完成了劳动改造。当时还是初春,地层根本就没有化开,非常坚硬,记者走到硬硬的土路上都感觉到有些硌脚,想来春耕铲土的时候一定要费不少力气。所谓的厕所也就是几块红砖堆积起来的一个简易建筑物,没有正式的门,只是与外界简单隔开而已,这么荒凉的地方,条件只能如此了。

  回到接待室,记者看到墙上挂着的很多条文规则,大多数都是一些监狱的管理办法,以及服刑期间需要注意的问题,但几张有关接待餐的价格表单还是吸引了记者。接待餐分两种,一种是50元的套餐,另外一种则是110元的套餐,前者是4个菜,而后者则有6个菜,前面的都是素菜,而后面是有一些荤菜。除了两种套餐之外,还有几种单点的菜,主要是为单个来探监的人准备的。看了一下菜的价格,一般都要比沈阳市里的高出许多。简单的尖椒干豆腐,市里面的小饭店要3元左右,好一些的饭店也就是5元钱,在这里却要12元,高出不止一倍。

  在漫长的等待时间里,韩龙的父母非常着急,但也只有用言语打发着无聊的时光,而且即使管教没在这里,见到别的工作人员也是小心翼翼、低声下气的,见到穿制服的就过去给点支烟,那种无奈而彷徨的感觉让人非常压抑。

  由于来得比较早,韩龙的父母排在来探监的人中的第一位,之后陆续等来了两三家来探监的,韩龙却还没有出现。快到十一点半的时候,一群犯人穿着厚厚的狱服扛着锄头,向监狱这边走了过来,韩龙的父母和他们的朋友都凑到了窗前,被韩父称为大哥的那个朋友指着窗外,高声说道:“那不是小龙吗?快看。”韩龙的父母也仔细辨认着,但由于距离相当远,而且犯人又有几十个,也看不太清楚。“不是吧?我看着不太像。”韩父问妻子,“太远了,也看不太清楚啊!”韩母有点怅然。还没等他们看清楚,那几十个犯人就直接走到高墙里,消失不见了。这时后来的一个探监的家属已经见到了自己的亲人,一个看样子也就是20岁的年轻罪犯,入狱也是因为误伤人命。他的母亲和他未过门的媳妇与他隔着厚厚的玻璃墙,小声地交谈着。

  直到十二点多的时候,韩龙的管教才来到接待室。在韩母的提议下,决定包一顿接待餐,同韩龙共进午餐。“多花点钱就多花点吧,要不然隔着玻璃看儿子实在是太难受了,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反正也费这么大劲来到这里了,也就不在乎那点钱了。”韩母边说边看着旁边那对隔窗相望的母子。

  在接待餐安排之后,韩龙的父母让记者帮忙拿一下给韩龙捎来的东西。这时记者才知道给韩龙拿来的东西并不仅仅是在康平县里买的那些,桑塔纳的后背箱里,竟然满满的都是东西,主要是吃的,大包小裹,方便面,还有一些饮料和水果,除此之外,各色的生活用品也是一应俱全。记者在监狱接待室旁边也看到了一个小卖部,但韩母解释说:“那里的东西种类非常少,而且都非常贵,来一次也不容易,就给他多带一些东西了。”记者跟着跑前跑后,足足拿了两趟才将所有的东西都拿到接待室的餐厅里。打开包之后,几大瓶子的新炸肉酱、咸鸭蛋、香肠,能想到的食物差不多都有了。“这肉酱和咸鸭蛋在监狱里面买不到,我就给韩龙多带了一些,他们干活那么累,不吃些肉的话营养哪能跟得上啊!”做母亲的还觉得带少了。

  一行的五个人先坐在了餐桌旁边,六个菜已经摆上桌了,三个肉菜分别是肘子、酱牛肉和熏鸡肉,剩下的都是素菜,在外面吃的话最多也不会超过50元,在这里就是110元的套餐。菜上来之后,管教就去安排监区那边让韩龙出来。餐厅侧角的地方有一个小门,那里直通监区。小门再次被打开的时候,穿着灰色狱服、几乎是光头而且佝偻着身子像个小老头似的韩龙终于出现了。看到韩龙这副样子,韩母最先控制不住了,泪水已经含在眼圈里,“现在天气还这么冷,风又这么大,你怎么就穿着这么少的衣服?在外面干活时不冷吗?”看出母亲的担心,韩龙赶紧解释:“没事的,你上次给我拿的大厚棉袄,我干活时一直穿着它,虽然不太好看,但的确是暖和,我这是过来吃饭才脱掉的。”韩母赶紧拉过儿子坐在夫妇两人中间。“这一段活累吧?还有不到两月就出来了,想家了吧?”韩母一句接一句地问着,韩龙只好安慰母亲:“还不算太累,但确实是想家了,而且好像剩下的时间越短就越是想回去。”接着他转过身来央求父亲,“我出狱的时候是5月30日,你们30日零点就来接我吧,好不好?我是一分钟都不想在这里待了。”韩父摇着头安抚儿子:“那哪行啊,我们就是那时候来了,管教也不能给我们办手续啊?他们还不得睡觉吗?你放心,30日早上我们很早就过来的。”见父亲这样说,韩龙只好同意了。 “妈,其实我在里边都吃过饭了,我吃完饭以后管教才告诉我你们来的。”韩龙说,但尽管如此,他还是吃了不少,尤其是肉菜。韩父有点兴奋地要了几瓶啤酒,几个月没看到儿子了,他非常高兴。监狱服刑的犯人是不能喝酒的,韩龙只得陪着父亲喝了点可乐。啤酒虽然也叫雪花啤酒,但瓶子都同沈阳市里的不一样,沈阳市里的啤酒瓶都已经改成了统一的标准瓶,而且上面写着“华润啤酒”的字样。酒瓶是早已经淘汰了一年多的老瓶子,而且启开瓶盖之后,瓶口摸起来竟然有沙沙的感觉,显然好像已经放了很长时间了,上面落了不少灰。这样的啤酒,喝了几口就上头了。

  吃了一会儿,韩龙也放松了点,开始与记者聊起了狱中生活。“监狱里面的伙食实在是太差了,一天只有一顿正餐,中午的时候给的,说是正餐,其它也就是白菜、土豆子做的汤,里面还没有油水。早上和晚上的就是窝窝头就着点小咸菜了,一天到晚肚子里都觉得是空的,尤其是像我这样的运动员出身,还比较能吃,没有油水也真是难受。想改善一下的时候,就得在监狱里面订餐,但也不能总是订啊,毕竟要花好多钱。”不知不觉中,话题就又扯到了足球上面,算得上是三句话不离本行。记者告诉韩龙现在有许多原来沈阳队和辽宁队的球员,都已经到新加坡的新麒队踢球了,主教练就是曾经带过韩龙的丁哲,领队是范广鸣。韩龙听了以后眼睛一亮:“真的吗?那太好了,中国足协虽然对我禁赛了,但我出去以后也可以联系去新加坡踢球啊。我虽然在监狱里待了几年,但体重并没有怎么长,要长也就是长三四斤吧,要恢复一下体能不会用太长时间的,我的速度和技术一直都是不错的。”说到此韩龙有些黯然,“其实我们这里的管教也是很喜欢足球的,平时他们还能踢上两场。刚进来的时候,我也是真的放不下足球,有时走路的时候就会做两个踢球的动作,做梦的时候都在踢球。但现在我是一名囚犯,就算刑满释放也很难再重返绿茵场了。好在也快了,还有两个多月我就出去了,我第一选择还是尽量能继续踢球。”韩龙说话的时候,母亲始终仔细地审视着孩子的脸,下一次见面要两个月之后了,她不知道还要忍受多少煎熬。

  不知不觉间,半个小时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已经是下午快一点了,管教一直在后面提醒时间快到了,韩父过去边点烟边拜托管教能在监狱里面好好照顾一下韩龙。这边韩母先把700元钱给了管教,让他给韩龙存到监狱的账户上,之后把拿来的那些东西都一件件给了韩龙,而桌上所有吃剩下的东西也打了几个大包。韩龙把所有的这些东西都拿了起来,背上背的,手上拿的,肩上扛的,只要能用到的地方都用上了,看上去就像是逃荒的民工一般。看得出来,韩龙的心情也是非常不好受,在拿起东西道完别的时候,走过小门的他都没敢回一次头。此刻韩母再一次泪流满面。

  由于之前一直在监狱里,迫于环境和条件,气氛非常压抑,也无法好好聊一聊,所以在车到韩龙家的楼下的时候,记者提出请他们去我那儿楼下吃点烧烤。在几番推托之后,韩龙的父母没有拒绝记者,和记者一同来到了他们家附近的烧烤店,这时已经是晚上快五点了。

  中午在监狱里吃得都很少,所以大家都饿了。在与记者喝了几杯啤酒之后,韩父开始感慨起孩子的命运。“其实韩龙的命很苦啊,我们也为他遭了不少罪。就说这陪小话吧,在韩龙踢球的时候,我们就是低三下四,见到教练、领队,哪个都高我们一头,我们不时还得塞点东西,而一般东西人家还看不上眼,有时候请人吃饭到太差的地方人家都不爱来。好不容易到了一队,没想到又回了二队,眼瞅着又要上一队了,就出了这事儿,韩龙他钱一点没挣着,可我们全家能付出的都付出了,现在见到管教什么的都得点头哈腰,这些年活得也确实是太累了,我们也真的是命不好啊。”

  不知不觉间,韩父的话多了起来,他是个非常耿直的东北汉子,谈起这些年的事情来也是越来越感慨,该说的都说了,但孩子出事后他为这个家操劳而受的苦却是一句未提。最后记者要求给他们夫妻俩拍张照片时,韩母一再推托,“这样不好,我们一直都很低调的,从来没有接受过别人的采访,最好不要发表。”韩父亲却很豁达:“无所谓的,小高你就报一下,把我们这些年受的苦也说一说。”最后记者终于拍下了他们的合影,而韩父也爽快地说:“你是个爽快人,我就叫你小老弟吧,感谢你陪了我们一天,韩龙5月30日就出来了,那天你一定要去,我们还要喝酒再好好庆祝一下呢,毕竟已经是四年时间了,我们能熬过来也真的很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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