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技风暴

赌球凶杀案续:死者心脏被砍烂 弟弟不敢考大学


http://sports.sina.com.cn 2004年12月08日09:50 《足球》报

  背景资料1:法庭上牛兴杰对自己杀人供认不讳 为赌球杀害好友

  背景资料2:学生质疑有关部门为何不打击赌球 没人敢住813室了

  □ 记者白国华报道

  12月7日下午,在几经周折以后,记者终于采访到了潘志明的父母。潘浩新开着他的三菱吉普车,带着记者在清远市清城区的马路上漫无目的地游走着。

  可能是这件不幸事情过去有一段时间了,作为一名建筑商的潘浩新以比较平静的语气向记者讲述了他们一家以前的幸福时光,但是,生意丢荒、死儿惨案未结、小儿子不敢考大学的境况更令人唏嘘。

  潘父记不清 儿子墓地的具体位置

  [潘志明是2004年4月20日遇害的,离现在已经将近八个月。他的父亲潘浩新甚至不清楚儿子墓地的具体地址了,因为下葬前前后后的大小事务都交给他哥哥一手操办的,他当时实在没法承受这样的打击,确切地说,他不愿意看着儿子在自己面前下葬。他打算明年清明节再到儿子的墓地上去看看,“可能那时候,草也有些长了。”潘浩新说。]

  浩新是在他的三菱吉普车里接受记者采访的,上他的车时,他本来已经说好带记者到他的家里去看看的,但是一番思前想后后,他还是拒绝了。他说,家里还有80多岁的父亲母亲,潘志明的外公、外婆也都是80多岁的老人了,他实在不想让记者再去刺激他那年迈的双亲。“阿明出事以后,我们都尽量在他们面前不提他的事情,一说到阿明就要哭,老人家身体很差,所以还是不带你去了。”

  实际上,记者即使能到他家,可能也见不到潘志明的任何遗物,因为潘家早已经把他的遗物清理干净。潘家的一个邻居说,那天晚上他们把潘志明的遗物付诸一炬,青烟袅袅,不要说潘家人,甚至他都泪水涟涟:“阿明真是个好孩子,我们从小看着他长大,他很乖,也是他爷爷奶奶最疼爱的一个孙子。我们以前都很佩服老潘,怎么能把孩子教得这么听话。但现在,唉!”

  潘志明的弟弟今年高中毕业,但是他并没有报考大学,而是留在了父母身边,原因很简单,哥哥是在上大学期间遇害的,他不想遭遇同样的悲剧。原因听起来好像很可笑,有点因噎废食的意思,不过如果你能理解一个家庭突然失去一个亲人的痛楚,想必会笑不出来。

  实际上作为一家之主的潘浩新,自从儿子出事以后就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心思再进行他的生意了。他原本在清远的建筑生意颇为红火,算是一个在当地相当成功的商人。不过现在看起来已经不太像了。脸晒得很黑,身材矮矮胖胖,衣服穿得很随便,如果不是那辆看起来已经有七八年历史的三菱吉普在提醒人们,你会把他和潦倒一词联系起来。他的妻子看起来更像农村妇女,一口清远土话让记者听起来颇为吃力,但是为人朴实厚道。这两个人中年丧子,每天都在痛苦中煎熬。现在潘浩新再也没有到自己的地盘上走动过,每天开着车,悠悠荡荡,也不清楚自己想去什么地方,看见熟人也不想打招呼,“因为碰到熟人后,他们一般都会问:‘你儿子的案子,法院判得怎么样了?’虽然我知道他们也是关心,但我不想听到这样的问题,听一次就像揭掉自己身上一层皮啊。”

  潘浩新有点悔恨,是不是自己让儿子在学校里过得生活太好了,所以让牛兴杰觉得“他很有钱”,所以才伸出了罪恶之手?“我们当父母的很简单,就是想儿子过得好一点,所以让他一个人住单间,给他配了两部手机,一张广州卡,一张清远卡,还配了电脑,每天早中晚都给他打电话,所以他一个月的电话费都在六七百。没想到这反而害了他!”

  他认为是自己可能有点钱而害了儿子,而记者坚持认为是赌球害了潘志明,也害了牛兴杰。不过赌球这个词对于潘浩新来说是太复杂了。“我们家的家规是‘麻将、扑克、烟酒’三不沾,所以潘志明从来不赌博。对于体育运动,我们也不感兴趣,从来没看过一场足球比赛。当我们听说赌球这个玩意的时候,还不知道这是什么。”

  就是这个他们不知道为何物的玩意,让他们本来幸福的家庭发生了一场悲剧,一场难以挽回的悲剧。

  殡仪馆里 见儿子最后一面

  [尸体实在是惨不忍睹,嘴唇乌黑,脖子被砍得只剩薄薄的一层皮,而胸部被砍得只剩三条肋骨,内脏都已经露出来了,心脏也被砍烂了。而这三个人用的凶器不是斧子,而只是一把薄薄的裁纸刀!可见他们的凶残啊。]

  间回到2004年4月20日,那天晚上发生了很多事情。十一点左右,潘浩新如往常一样给儿子挂电话,儿子告诉他说,刚考完试,没有别的事情,自己晚上也不打算出去,就乖乖地在寝室里睡觉。

  其实,潘志明撒了一个小小的谎,他晚上打算要出去,陪他最好的朋友牛兴杰去喝酒。他的父亲和牛兴杰的父亲的确认识,因为牛父曾经在清远工作过一段时间,因为这层关系,当牛兴杰入学的时候,潘志明相当帮忙,甚至带着他去注册,后来,两个人成为最好的朋友。而潘浩新也知道儿子有这么一个朋友,不过他只知道对方叫“牛仔”,不知道他的全名。

  潘志明在出去喝酒以前给他的女朋友小威打了个电话,小威劝他:“这么晚了,你就不要出去了。”潘志明说:“杰仔心情很差,我是他最好的朋友,试也考完了,我应该去陪陪他的。”小威后来很后悔,她说她当晚要坚持一下就好了。实际上,牛兴杰爱赌球已经众所周知,但是大家都没有想到他陷得如此之深,小威也曾经劝过他:“你自己是个学生,你如果输了拿什么去偿还?”而潘志明则更是经常借钱给输了钱的牛兴杰,小威说:“没有办法,他就是这样一个人,觉得牛兴杰是他的好朋友,有什么困难就应该帮助他。”

  后来就是凶杀案的发生。一个细节是,据后来牛兴杰在法庭上的供认,他自己在凌晨两点左右进入潘志明的寝室,他和另外两人陈伟松和林子斌约定,如果潘志明还没睡觉,他就干脆进去玩电脑;如果潘志明已经睡着,他就把电灯熄灭,看到这个暗号,陈、林二人就过来一起作案。说到这里细节的时候,潘的母亲气愤得发抖:“整个事情的主谋就是他牛兴杰,他的良心简直被狗吃了,可怜明仔平时对他这么好。”

  第二天中午十一点左右,潘浩新又给儿子打电话,没人听;接着不停地给儿子的两个电话和寝室打电话,还是没人听;等到十二点,心急如焚的潘浩新给他一个亲戚的儿子(也在该校就读)打电话:“你们无论如何也想办法把他寝室的门打开,看看发生什么事情了?”

  房门打开,尸体被发现了。潘志明的班主任给潘浩新打电话,潘浩新问:“发生什么事情了?”班主任不断地说:“你们快过来吧。”他不敢把这样的凶讯直接告诉潘浩新。潘浩新心里已经明白得七七八八,如果儿子还没有死,老师大不了叫自己到医院,但是现在只是叫自己过来,只怕自己的儿子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到了广州,他们被直接叫到殡仪馆去认领尸体。潘志明的母亲一看到尸体就晕了过去,而潘浩新说:“如果我当时看到他们(凶手),我肯定会拿起刀来为我儿子报仇的,即使搭上我一条命又如何!”

  不知道牛兴杰是如何变成一个狠心的屠夫。不过据小威后来的回忆,牛兴杰在作案之前,心神老是不宁,变得暴躁而常发脾气。后来说为了调整情绪而回惠州老家,但谁也没想到,他居然从惠州带回了一套完整的作案工具和两个帮手。而在法庭上,潘志明的母亲也看到了牛兴杰的父母,也看到了被捕以后的牛兴杰,当牛的父母叫了一声“杰仔”的时候,她才知道,这个人的全名叫牛兴杰。而潘浩新则说自己想起他曾经到儿子住的科教大厦附近的大排档请儿子的同学吃饭,那个叫“牛仔”的人看起来普普通通,一点也没有凶残之相。而最伤心的是小威,整个开庭期间,她一直在哭。她和潘志明谈恋爱两年,经常跟着潘志明到他家去玩,潘浩新开着车带着全家人去附近旅游,那时候大家好不开心。

  潘浩新离开广州的时候,匆忙得来不及把儿子的遗物收拾干净,儿子的电脑和一个存折都没有带走,现在他们也不想回去再去取回这些东西,“只怕现在都不知道哪里去了吧?”他们说。而小威现在已经在东莞工作,实际上她还没有毕业,本来应该读三年的,不过潘伟明遇害以后,她再也不能静下心来在原来的地方上学。“换个环境,换个心情吧。”小威对记者这样说。

  我们只想 为儿子讨回个公道

  [对于审判的进程,潘浩新对记者说,可能还要等到明年才会有结果。他希望听到一声枪响,以告慰自己的儿子。“也许我会在儿子的坟前放上一杯酒,虽然明仔平时并不喝酒。”说这话的时候,潘浩新显得有点苍凉,让记者感到最为悲哀的是,赌球,一个圈内人听起来耳熟能详但和他们却八竿子也打不着的字眼,居然会成为潘家一生中都挥之不去的梦魇。]

  情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所以,昨天下午,潘浩新两夫妻的情绪已经算是平静,但是,对于“牛兴杰是翻版马加爵”的说法,潘浩新并不同意,因为潘浩新觉得如果承认牛兴杰是“马加爵”,那么自己的儿子起码和牛兴杰有过节,但是,潘浩新觉得自己儿子和牛兴杰没有任何过节,他的遇害完全是无妄之灾和学校的管理失职所致。

  对于中山大学,潘浩新仍然有怨言。中山大学不承认潘志明是中大的学生,同时,对待潘浩新也极为冷淡。潘浩新说:“事情发生了这么长时间,中山大学方面从来没有一句安慰我们的话,有几次我发火了,说我要见你们的校长,他们的一个副校长才出来跟我们见面,但是还是没有一点愧疚的意思!”在潘浩新看来,中大做的都是表面功夫,他们给他报销了差旅费和在中大的生活费用,“但是,这些永远比不上一句让人暖心的话,一句承认错误的话。”

  而管理方面,让潘浩新不能理解的是,陈伟松和林子斌两个校外人员居然是深夜两点以后进入江怡路嘉怡街科教大厦的。据陈伟松在法庭上的交代,他们没有经过任何盘问就进入了牛兴杰的寝室,当时,大门一个值班人员都没有。潘浩新说到这里的时候,气不打一处来,“我们刚送孩子来的时候,大厦的管理人员给我们看了一张管理规章,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晚上十一点关门,这不是挂羊头卖狗肉吗?我们以前来的时候还让我们做父母的登记身份证才能进去,这分明是做给我们家长看的嘛!”而据小威的解释是,自从潘志明出事以后,科教大厦的管理突然严了起来,而以前一直是松散到可以让人忽略不计。

  实际上,潘志明在遇害之前就已经出过事,他的钱包被人偷了,里面的钱、身份证和学生证被一扫而空。这件事情也没有引起他足够的重视,他告诉家里人的时候,他的妈妈很担心地说:“不会是你身边的同学偷的吧?”担心,潘家就有点担心学校的治安环境,但是,事情坏到如此程度,远远地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之外。

  所以,潘浩新把中大也告上了法庭,他说:“如果一个工人在单位出了事,难道单位不用承担责任吗?我儿子如果在校外自己打架什么的死了,我不会对学校有一句怨言,但是他是在学校的寝室睡觉的时候被人杀死的,学校能置身事外吗?我们就想为儿子讨回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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