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座白色的8层小楼中，2层和3层是最大的焦点。每天，这里都会有旧的故事重复，也有新的故事发生。京友摄 点击此处查看其它图片

　　我们不想去讲去挖所谓的“内幕”，更不会去编造莫须有的东西。在这里，我们只是讲一讲真实的、星星点点的的故事。

　　一栋被忽略的小楼

　　在附近居民的眼中，这座白色的小楼甚至是可以被忽略不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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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崇文区龙潭路和体育馆路的交界处，有一栋很不起眼的8层小楼，在附近居民的眼中，这座白色的小楼是可以被忽略不计的。距这栋楼南边不到400米的地方有个龙潭公园，这个公园是这片区域内的标志性景点，每年庙会的时候，都会有数以万计的市民从八角城浩浩荡荡地赶来。

　　由于与南北两栋楼的楼距太窄，所以这栋楼看上去让人颇感局促，如果以一个普通购房者的眼光来看，这座楼的采光权是否受到了侵犯的问题，的确是可以拿来商榷一番的。距楼的北面不到4米处圈起了一面矮墙，于是这栋楼就有了自己的“院子”。由于院子太过“形式化”，所以再精准的测算师恐怕也难在其间划出一个标准的泊车位。

　　别当我有多大“板眼”

　　这位工作人员苦笑一声说：“我贴了单子还不知道该找谁，你，你当我们都有多大的‘板眼’。”

　　2003年的时候，这栋楼西侧的便道也被交通队划为了“非停车区”，于是泊车就真正成为了一个问题。这栋楼内的某工作人员曾经这样半抱怨半无奈地讲述了这么一个故事———有人过来办事，出来时就看到车玻璃上贴了一张罚单。这哥们儿一看，心里根本没当回事，扭头就上了楼，然后理直气壮地说：“怎么停你们这儿还有人贴单子，赶快打电话‘铲’了这事。”这位工作人员苦笑一声说：“我贴了单子还不知道找谁去呢！你，你当我们都有多大的‘板眼’。”

　　楼的西侧有一个同样不起眼的饭店，由于足球这个载体，这个饭店近些年也变得名头响亮起来，如果你是球迷，哪怕远未达到资深的程度，那么，“大宝饭店”这四个字至少在近些年来不止一次或轻或重地撞击过你的耳膜。尽管在饭店的入口住立有显著的写有“非内部车辆严禁停放”的标牌，但通常情况下，到这座8层小楼里来办“球事”的人，都会把车停到大宝饭店的停车场内。时间久了，饭店保安便默认了这种非内部行为。从某种程度上讲，8层小楼内分管“球事”的部门已经与饭店达成了一种“准双赢”状态的默契。

　　打卡

　　8点“开右”赶到这里的工作人员，行色中便多了几分匆匆。一边刷卡，一边自言自语似的与相熟的人做着无用的解释，之后便是摇一摇头，把叹息闷在支气管以下的部位里……

　　这栋小楼的全名是“国家体育总局综合办公楼”，中国足协以及这个协会内的45名工作人员就在这栋楼里。尽管楼很不起眼，但依然不完全是足协的地盘，这栋楼的其他楼层中还分布着彩管中心、乒羽中心、排管中心等部门。早上8点钟左右，这里的工作人员会陆陆续续地进入到这栋楼里，然后打卡，之后分别爬到2楼或者是3楼。楼道里铺着浅绿色的瓷砖，在任何一个建材市场内随处可见的那种，批量购买的话，不用费太多口舌，便可以以不到1元的价格买到一片。瓷砖一直顺铺至每个不足10平方米的办公室内，只是颜色有了些许变化。于是，视觉上就达到了“和谐与统一”。

　　大概是2003年的时候，阎世铎让人买来了打卡机，继而实施了“刷卡制”———一个很企业化的标志性“表面工程”。据了解，在国家体育总局所下辖的各中心及单位中，至今还鲜有刷卡者。

　　8点“开右”赶到这里的工作人员，行色中便多了几分匆匆，“昨天开会到小半夜，今天老婆休息，早上刚把孩子送到学校……”一边刷卡，一边自言自语似的与相熟的人这样解释，之后便是摇一摇头，把叹息闷在支气管以下的部位里。说是解释，听上去更像是一种无助且幽怨的申诉。

　　有段时间，足协的某些部门设在体育馆路上的“福特宝”办公楼里，偶尔，阎世铎早上会去那里“转转”，转得多了，便发现了一些“问题”。之后，在听取了相关当事人的意见后，最终，阎世铎对这种不刷卡的行为予以了默许。

　　关于“阎政治”

　　通常情况下，周一到周四，阎世铎会着一身质感很好的欧版藏蓝色西装，领带很周正地扎在脖颈上。

　　可以肯定，阎世铎是一个很注重仪表的人。

　　除去夏天，印象中，在中国足协的办公楼内，很少见阎世铎穿过西装以外的衣服。通常情况下，周一到周四，阎世铎会着一身质感很好的欧版藏蓝色西装，领带很周正地扎在脖颈上。与着装“相互呼应”的则是阎世铎的发型，于头的左半部1/5处辟出一条缝，以缝为界，然后将头发左右分开，辅以定型水或发胶，也就是我们常说的那种“二八开发型”。

　　按照中国相术的说法，阎世铎有一张很“官相”的脸，经过西装和发型的包装，不经意间就流露出了几分机关干部的模样。于是，阎世铎上任后不久，媒体就送了他一个“阎政治”的称谓。而足协内部分工作人员的说法则是：刚来的时候，的确感觉有点“政治”，但后来处的久了，发现也不完全是。老阎这人什么事都抓得细，有时挺严肃，但并不爱摆什么架子。

　　有一个工作中的细节，或许可以为这种“非政治”论断提供一个注解。除非是一定需要单独谈话时，阎世铎才会拨通自己桌子上的电话，把相关工作人员叫到办公室内。其余的时候，他都会自己跑过去，和相关工作人员交代或者沟通一些问题。

　　格子西装

　　首先，可以很好地保持仪态；其次，无须系上领带，可以让自己好好喘一口气；最后，可以让面相很“机关”的阎世铎凭添几分随和。

　　周末的时候，若没有很重要的公务或会议，阎世铎偶尔会穿一件格子西装，米黄底色，用蓝红相间的细线条勾勒出细密正方型格子的那种，只是款式仍趋近于正装。

　　这时候，阎世铎的发型也会很合时宜地“放松”一下，没有喷洒定型水的头发会不经意地划落到额头的右上部。穿这种西服的好处至少有三点：首先，可以很好地保持仪态；其次，无须系上领带，可以让自己好好喘一口气；最后，可以让面相很“机关”的阎世铎凭添几分随和。

　　阎世铎入主足协之前，相对而言，这里的工作人员着装是较随意的，有一个例子可以从侧面反映当时的“着装意识”。

　　某年酷夏，一名记者推开了一个巨头级人物的办公室，却看到巨头光着膀子，正伏案疾书，俨然一个“大哥”。看到记者进来，巨头并不介意，很随意地招呼记者落座，然后兀自忙自己的事情。几年过去了，这个巨头已经成为了国内足坛响当当的外交大腕，在其斡旋下，中国足球的外交已经由原来的劣势转为了“准优势”。

　　关于着装问题，足协内部确也曾有过“非正式”的沟通与交流，之后的一段时间里，这个部门的西装便明显地多了起来。有一阵子，在足协的办公室或者楼道内，还能看到在西装上佩戴足协标志的工作人员，“形象工程”看上去很是到位。当然，也有些确不习惯穿西装的人，但碍于群众压力，也就换上了类似于阎世铎“周末版”的格子西装，但大都是休闲款式的，既省去了含胸收腹的客观需要，又免去了打领带的烦恼。

　　跑足协

　　但现在不同了，“跑”这个字已经变得非常宽泛，于是，专业的、非专业的、日报的、晚报的、本土的、外地的……便开始有记者“专职”去跑足协了。

　　早些年间，听到“跑”这个字，往往脑子里会闪现出两种场景，一种是很江湖的场景，好比说上海滩上那个跑码头的许文强；另一个场景就是大败而逃，正如我们打小就会唱的“帝国主义夹着尾巴逃跑了”。现在不同了，“跑”这个字已经变得非常宽泛，于是，专业的、非专业的、日报的、晚报的、本土的、外地的……便开始有记者“专职”去跑足协了。

　　其实，中国足协的门槛一点也不高。和其他传统意义上的机关单位不同的是，当你走进这座楼的时候，基本不会遇到楼口小屋内保安的盘查，更没有登记之类的烦琐手续。

　　与其他楼层相比，中国足协所在的2层和3层的入口处多了一扇门，就是那种铁质、可以通过按门牌号进行对讲的防盗门。2000年4月，阎世铎刚从国家体育总局政策法规司调到中国足协时，对楼道内大摇大摆走动的记者数量之多，步伐之从容感到很不理解，甚至是有点诧异。于是，有段日子，去足协的记者或者是办事的人便多了一项登记手续，但收效甚微。后来，2楼和3楼的入口处便多了这么一道门，但新的问题也随之而来了。一些跑足协的老江湖显然没把这道门放在眼里，遇到要找的人恰巧不在房间时，便会抬手就是一通猛按，一时间，各房间的铃声便跟着此起彼伏，很是热闹。再到后来，这扇可按铃对讲的门便彻底失去了它存在的意义，整日里呈虚掩状态，一推即开，成了一扇不设防的门。

　　门容易进了，来的人便不免多了起来，其中不乏记者。既然是来跑新闻的，那么按照工作程序，和董华打交道是必不可少的。新闻官董华是一个很有职业素养的人，桌头上总是摆着厚厚一摞报纸，桌子上的电脑也基本上全天候锁定某专业体育网站，如此一来，记者们的“风吹草动”便基本上“尽在掌握”了。

　　假新闻

　　日子久了，假新闻便不可避免地产生了。

　　董华还是一个很严谨的人，即使脸再熟的记者，也很难从他嘴里打听到东西，问得急了，董华便会回复到准新闻官状态，用稍缓的语速说一句：“中国足协目前尚未授权我就此事发表任何看法。”

　　遇到相熟的记者，董华会微笑着开一句玩笑：“呦！来了，有什么指示。”这时候记者往往会回一句：“来找董老师学习，听听有什么指示。”一边说着一边兀自在凳子上一屁股坐下，然后装作很“随意”的样子在桌子上扫视一圈，拿起一张写有或者打印有文字的纸看一眼，幻想着能从中发现猛料或者是可以用来“揣测”的蛛丝马迹。有时候，实在找不到什么可以拿来变成文字的东西，于是便摊了底牌，“我这两天跑足协什么也没跑到，反正明天出报……”

　　日子久了，“据悉，中国足协……”、“据某足协内部人士称……”等等之类的报道便多了几来，于是，假新闻便不可避免地产生了。

　　并不务虚的会

　　中国足协的会开得并不多，没有特别需要专项讨论的事情时，每周只是一次例会而已。当有事情需要处理和讨论时，这个会议室的灯有时会亮到深夜。

　　在中国足协于2004年1月份颁布的“新闻委员会工作规范(草案)”第三章工作职责之第十二条中，有一句话很值得寻味，“团结广大足球新闻工作者，坚持正确舆论导向。”

　　应该说，在2002年之前，中国足协对媒体和记者们还是很“团结”的。在中国足协所在的2楼办公区的最东头的南侧，是一间大概有40多平方米的会议室，中国足协的内部会议通常都会在这里召开。因此，这里的一切风吹草动都吸引着媒体的关注。实事求是地讲，中国足协的会开得并不多，没有特别需要专项讨论的事情时，每周只是一次例会而已。当有事情需要处理和讨论时，这个会议室的灯有时会亮到深夜。因为会不多，所以会议通常开得都很务实，会上基本上是就一个或多个主题听取相关分管领导的意见，然后展开讨论。这其中，联赛部主任朗效农是公认的敬业且专业的一个，“老郎确实敬业，遇到联赛中的问题需要讨论时，老郎开会时总会准备厚厚一摞材料。”中国足协的很多工作人员提到老郎时都会这样说。

　　早些年间，中国足协定期都会和一些媒体的记者们在这里进行交流，或者是发布一些消息公告。后来，随着媒体竞争的加剧，真实得让人可怕的“真新闻”，以及编造得绘声绘色的假新闻开始越来越多地冒了出来。当时，流传最广的说法就是，为了避免消息被“截获”，中国足协开会的地址有时都会改变，自己的会议室在“敏感”时期也会被弃之不用。后来，和中国足协某官员聊及此事时，他不置可否地笑了一笑。

　　老阎真急了

　　阎世铎听到了国际足联某位官员对中国记者的评价后，震惊之余，老阎感觉很郁闷，也很窝火。于是，在阎世铎调到足协工作后的第20个月后，他终于开口讲出对部分媒体的看法了……

　　聊起假新闻的事情，董华曾经这样说：有些记者和媒体确实很不像话，如果你写的偏差不大，那也还算说得过去，但你要是天天写“演义”，那么就确实让人难以接受了。

　　说到与媒体的关系，就不得不说一说2002年初时阎世铎的那次愤怒，不说表情，单从言辞之激烈就不难看出，老阎那次是真急了。

　　●人家国际足联的官员说了什么？我是不想再重复了，因为我是一个很看重国格和人格的人。

　　●我是一个幸运的人，媒体给了我很大的关注与支持，这是我的幸运。我曾亲眼看到媒体对我们的足球和国家队的关心。从情报上、信息上、甚至是生活上……

　　●当初，记者们有谁没骂过米卢？还有些媒体在为米卢架好了通往天堂的旋梯的同时，也为他挖好了通向地狱的通道。当有些人向我发出“为什么花那么多钱请一个大流氓”的质疑时，我也从未曾动摇过对他的信任。所以，这是中国足协的胜利。

　　●我们的某些记者，在采访足球以后，现在房子、车子什么的都有了。通过足球，你们是吃亏了，还是受惠了，你们应该清楚。

　　●某些记者曾经亲口说，盼中国队输还是赢，他也挺矛盾的，赢了就怕没东西可写了。这，这是什么逻辑！？

　　●有些同志，来办个什么事、什么证的时候，小脸笑得挺好，可为什么一出门就翻脸不认人呢？

　　故事仍将在龙潭路丙3号继续上演，到了明天，谁知道又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呢？

　　□王丁

　　中国足协简介

　　中国足球协会，简称中国足协。英文名称为：Chinese Football Association，英文缩写为：CFA。中国足球协会是惟一的、全国性足球专项体育社会团体法人。是由各省、自治区、直辖市足球协会、各行业足球协会及解放军相应的运动组织为团体会员组成的。全国性，非营利性的联合组织，是中华全国体育总会的团体会员，是中国奥林匹克委员会承认的奥运会项目组织，是代表中国参加国际足球联合会和亚洲足球联合会的惟一合法组织。根据国家的体育方针和政策、并依据国际足球联合会的章程和有关规定，统一组织、指导全国足球运动的发展，推动项目普及和提高，并通过开展必要的经营活动，为足球的发展筹集或积累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