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节

　　时间飞快地流逝，第二个赛季又拉开了大幕。那年的联赛开始之前整顿了足球环境。十几个黑哨被揪了出来绳之以法，职业足球圈内部的几个打假球的教练跟球员也被终身禁赛了。

　　官方的足球彩票公开发行上市，足球赌局显然是难以为继了。白头阿三跟着他的老板离开了A市到沿海那边儿发展去了。

　　大哥因伤离队，去了青年队去当助理教练，他们那一批老队员退役了七、八个。从青年队补充了十个人上一队，都是天一当年的队友。新赛季里，天一成了甲壳队的绝对核心人物，NO.1。

　　那个赛季的开始阶段，新队员还没有完全适应，他们在联赛中打得并不好。最后的联赛排名仅仅位居中游。然而，当足总杯开赛以后，他们全队的磨合已经完成，开始渐入佳境。天一发挥得也特别的好。甲壳虫队成为了杯赛中的一匹大黑马，一路杀入了决赛，对手是小蜜蜂队，一支传统的强队。

　　甲壳虫队的11号赵天一已经成了名闻全国的足坛明星。据说他有入选国家队的可能性。

　　在足球场上，天一是快乐的。那个赛季里他欣慰地看到了，他所钟爱的足球运动重新又变得纯洁了起来。他按着M的指点，在心中把胜负放到了第二位，努力去追求足球的美。结果在心态轻松了以后球技反而发挥得更加出色。那个赛季他留下了许多的精彩镜头。所有的人都一致认为，他的水平又上了一个台阶。

　　白头阿三走后，天一私底下发了誓，以后再也不会因为恩怨而去违心的踢球了。他要踢干净的足球，真正的Fair play！

　　足球梦想在那一年里又重新地呈现在他面前，如此清晰，触手可及。

　　那一年他的收入也大幅增加，买了车子，买了手提电脑，买了手机。

　　他仿佛正在走向人生的顶点。

　　然而，雨虹却依然杳无音讯。他给雨虹发了很多封电子邮件，然而，却一直就没有回音。

　　每个周一的晚上，他都会上网去查一查自己的电子邮箱，希望能突然地发现雨虹发来的邮件。然而，每一次他的希望都落了空。有时，手机响了，他会发一下呆，希望是雨虹打来的，他在电子邮件里已经告诉了雨虹自己的手机号码。然而，电话接通之后，结果总是会让他失望。

　　直到那个月圆的夜晚，终于他们又重新地联络上了。

　　那天是总杯半决赛的第二回合。他们赢了球，杀入了决赛。A市陷入了一片欢腾。天一获得了当场最有价值球员奖。手捧奖杯站在球场中央临时搭起的那个领奖台上，看着万众沸腾的场面，听着千万人在为了他而欢呼，天一并没有了惯常的激动。

　　那一刻，他竟然感到了有一些寂寞，有一些孤独，有一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他忽然地想起了雨虹。

　　是的，明天自己的照片会登上各大报体育版的头条，自己在球场上的英雄形象会在各大电视台的体育节目中出现，自己会拥有越来越多的支持者，追星族。

　　可是，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自己的身边没有了雨虹，就好比鱼儿没有了水，好比人类生活在一个没有氧气的世界里。

　　是的，没有了雨虹，他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孤独地站在荣誉的顶峰，他清楚地看见了自己内心深处的真实，自己对雨虹竟然是如此地怀念，如此疯狂地渴慕着。

　　那晚A市市政府为甲壳虫队举办了一个庆功晚宴，M作为新闻界人士也参加了。天一的心情不好，胃口也就不怎么样。队友们言笑甚欢，而他却是一副心事重重，郁郁寡欢的样子。隔着几张桌子，M发现了他的异样，就到洗手间里去给他打了个电话，约他九点钟的时候到阳光酒吧坐坐。

　　九点钟，两人在阳光酒吧的门口碰头。M关切地问，怎么了，天一，心情不好吗？宴会上我看你没怎么吃东西，今天这么高兴的日子你也会心情不好，没道理啊！

　　天一淡淡地说，没什么。

　　M抬头望了望天上的那轮圆月，笑道，月上树梢头，人约黄昏后，走吧！天一，进去喝一杯酒，开始一个浪漫之夜吧！

　　天一勉强地笑笑，搂着M那纤细的腰肢，一起走进了酒吧，坐在角落里。

　　两人点了一瓶XO，一边喝着酒，一边静静地听着酒吧歌手的演唱。

　　M讲着笑话，逗天一开心，那时有一个西方国家的元首刚刚闹出了婚外情的绯闻。M给天一讲了个关于那位元首的笑话。

　　传说在天堂里有一个大房间，里边儿有许多的时钟。世上的每一个男人都对应着房间里的一座时钟。若这个男人是花心的好色之徒，那么，他的钟就要转得比别人快一点，越是花心的男人，他的钟就转得越快。元首的夫人跑到了那座房间里去，她看见的第一座钟的时针，分针，秒针几乎是一动不动，她问上帝，这座钟是谁的？上帝说这是一位得道的高僧。第二座钟转得比较快，是一个包养了两个情妇的大款，第三座钟转得更快了，是好莱坞一位号称花花公子的男影星。……找遍了整个房间也找不到属于她丈夫的那座钟。她问上帝是怎么回事儿？上帝想了很久说，哦，我忘了，天堂里没有空调，现在是夏天，挺热的，你丈夫那座钟转得太快，我把它拿到我的房间里当电风扇用了。

　　天一忍俊不禁，笑了。

　　M冲着天一举杯，说，这就对了，应该欢乐的时候就要尽情的欢乐，青春苦短啊！几年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一喝下一杯酒。但觉今夜的自己心潮澎湃，难以平息。也许，是因为那一轮圆月吧！据说月亮的阴晴圆缺与人类的心理活动是密切相关的，月圆之夜，人是很容易伤感的。

　　M说，天一，其实你应该感到很幸福了，你要比大多数的人幸运得多。少年得志，名扬天下，金钱和地位轻易就握在了手中。如此良辰美景，又有佳人相伴，在现实世界里，你实在是已经到了快乐的极点，不是吗？

　　天一又喝下了一杯酒，有一点醉，哈，他傻傻地笑笑，说，不错，我的确应该是很快乐，很幸福的了。

　　他拉着M去跳舞，紧紧地搂住了她，他尽力地想去感受她那温软的实实在在的躯体，感受她的温暖与性感。他想要让现实世界里的她帮他忘了那个心中、梦中的雨虹。

　　久久地，他们共舞着，缠绵着。

　　喧闹的酒吧突然地安静了下来，一个女歌手在台上唱起了一支歌，很美，很美。所有的人都被这歌声吸引了，大部分人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倾听，舞池里，还有几对共舞的情侣在音乐里极慢极温柔地舞动着，闭上了眼睛，极为陶醉地相拥漫步。

　　那是一曲王菲的《但愿人长久》，歌词是北宋才子苏东坡的不朽名篇《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那位女歌手的歌声也一如王菲那样，阴郁冷艳，飘飘然有出尘之感。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天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一曲既终，余音绕梁。

　　天一站在那儿，凝神静听，不觉早已痴了。歌中的句子让他感慨不已。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一种深深的悲伤涌上心头，今夜，雨虹在哪一片天空之下？她的天空中也有一轮皎洁的圆月吗？

　　雨虹！雨虹！想到这个名字，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痴痴地，他落泪了，在这个本该欢乐的夜晚里，为了雨虹而哭泣。

　　你，哭了！M无不惊讶地说。

　　天一握着她的手，带泪微笑。说，M，其实人有时候真的是很奇怪的，在现实里欢乐到了极致，往往就会想起生命中那些曾经的痛苦跟残缺。想起那些不能如愿的美梦，莫名地伤悲。

　　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总是想着那些遗憾，岂非自寻烦恼？

　　我也很想遗忘，可是有些事情是难以忘情的，有些遗憾留在心里面，我会一辈子不快乐的。其实这个夜晚，我一直在怀念着一个人。曾经我以为自己可以将她忘记，但是，在这样一个千里共婵娟的月圆之夜，在现实中的欢乐达到了极致以后的莫名的空虚里，在《但愿人长久》的凄美的歌声里，我终于明白了，我是无法不怀念她的！她是我生命中的永远。

　　天一泪如泉涌，这个铁一般的男人因为被对一位女孩子刻骨铭心的相思折磨得痛苦到了极点，竟然哭了。

　　M面色苍白。

　　对不起，天一说，其实我不该跟你讲这些的。但这毕竟是我心里面的真实，我又怎么能欺骗你？

　　M拉着他回到了座位上。伤感地看着天一。看了很久很久。

　　她说，天一，还记得我从前曾经说过的话吗？人生如旅程。我们彼此都只是对方在路上暂时停留的一个驿站罢了。看起来，现在到了你离开我这个驿站重新上路的时候了。对吗？

　　天一低头不敢看M，这一刻他实在是不忍去看她那伤心的样子。

　　M叹息一声道，是的，我该走了。就好像是电影里那样，当一个角色演完了她所有的戏份之后，就应该退场了。其实我早就明白，在你的生命中，我不可能是那个伟大的女主角。这一天是终究会来的。我早就说过了，不说永远。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放心走吧！天一，别留恋我。你我的下一段路上很快又都会有一个新的故事，一位新的主角的。

　　天一在那一刻心乱极了。对雨虹的怀念，对M的负疚之情，对不可测的命运的敬畏以及对男女之间那种微妙的缘份的困惑，这些复杂的情感统统地涌上了心头，化作了一种深深的感伤。

　　M站了起来，温柔地说，天一，我要走了，今晚我得一个人好好地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太乱了。

　　天一在那一刻有一种冲动，想要留住M。但转念一想，那样做反而是对她的一种侮辱。于是他打消了这个念头。他站起来，给了M一个拥抱，轻轻地在她耳边低语。

　　M，你是如此难以忘记。

　　泪水一下子就从美丽的M眼中流出，她给了天一一个亲吻，在他怀中凝望了他许久，微笑着说：你也是。

　　然后，猝然地转身而去。

　　天一呆站在原地，望着M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以外，心中怅然若失。

　　那夜，他一直坐到了凌晨一点，这时候，手机响了。

　　喂，他冲着电话那边打个招呼。

　　那边是很长很长的静默，然后，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女子的声音，天一，是你吗？

　　雨虹！竟然是雨虹！

　　天一的心，一阵巨烈的收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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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滩，阳光，清新的空气，美丽的别墅，一个人无拘无束自由的生活。这一切最初让雨虹感到很惬意。她每天的生活就是看书与写东西。天阳的别墅里有一间很大的书房。装了满满的6个书柜的书。除了一柜子是史书之外，其余的5柜全是文学作品。

　　雨虹被这些书深深地吸引了，她原本就是个书虫。

　　小说计划写20集，她每写好一集就给天阳发过去，同时跟他聊聊天。

　　天阳这个人在雨虹的心中很有神秘感。她惊讶于他的富有，一个文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如此富有的。在和天阳聊天的时候她曾经开玩笑地问他：哥，我搞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这么有钱，你不会表面上是一位作家，而暗地里却是个犯罪集团的头子吗？

　　天阳在那头说了一句话，也许吧！我不是告诉了你吗？我的背景挺复杂的。

　　雨虹：你是个大毒枭？

　　天阳：也许吧！

　　雨虹：你是地下赌场的老板？

　　天阳的回答还是那三个字：也许吧！

　　雨虹：哈，连我自己都有点佩服自己的想像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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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集的小说写完了19集，这时，一年的时间已经快过去了。

　　第20集，最后的大结局应该怎么去写呢？天一，秋枫，自己，这一段感情纠葛其实还没有最后的结局！一个没有结局的故事却叫她如何写下去？雨虹困惑了。

　　那几天，她常常呆坐在房间里，望着桌上那一大堆已经写好了的前十九集的稿纸发愁。难道，就这样前功尽弃？

　　生编硬造地去强行安排一个结局？不好，虎头蛇尾，可惜了这么一个美丽的故事，也是对天一、秋枫与自己三个人的一种不尊重。

　　终于，天阳打电话过来了。他们之间有一种默契，相互的交流尽量地通过网络，尽量少打电话。一年里，天阳只打了两个电话。

　　天阳问她，怎么了，大结局还没有写好吗？我一直就在期待着呢？不知道我聪明伶俐的小妹妹为这个动人的故事安排了一个怎样的精彩结局？小妹妹，这个悬念现在解开了吗？我这边等得已经有点儿着急了。最后一集的稿子一到，我马上就开始运作。要书号、校对，制版，印刷，然后在下个月的全国图书订货会上隆重推出，再在新闻媒体上好好地宣传一下，我们天阳文化公司推出的作品，肯定会是重量级的畅销书，我挺看好这本书的市场前景的。因为它所讲述的是一个与众不同的故事。雨虹，我相信，千千万万的人都会为了你而感动的。

　　雨虹在电话那头一下子就哭了。

　　天阳听到了她的哭泣，问，怎么了，怎么了？怎么哭了？

　　大哥，还没结局呢？我实在是不知道这个结局应该怎么去写？我想我们犯了一个错误，一开始就错了。我们怎么会去写一个没有结局的故事呢？

　　天阳沉默了许久，终于，他说：回来吧！雨虹，我想，现在已经到了你应该回来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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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月圆之夜，雨虹一个人漫步在海边。那一夜，她早早地就上了床，但却是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十二点多时候，她披上衣服起身，觉得心里有一种莫名的郁闷，于是就出了门到海边去散步。

　　漫步在海边，一阵海风吹来，她觉得冷。空旷的海边，整个世界一望无际，天地之大，但却是四顾茫茫。雨虹蓦然地一下就感受到了自己的孤独，不自禁地想到了那些难以忘怀的人与事。

　　一轮圆月高挂在天穹，望着月亮，月下的雨虹感慨万千。她想到了那句苏轼的著名的词：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那是一种何其浪漫的境界啊！

　　海浪涌动，潮声起伏，月下思人，那一刹那雨虹强烈思念着天一。那一刹那，天一的影子在她的脑海中分外清晰。

　　天一这一刻，也在思念她吗？

　　月光下，大海边，雨虹在那一刻心如明镜。自己这一生中真正的最爱的确是天一。时空的阻隔令这份思念愈加地浓烈，清晰地凸现了出来。

　　远远地传来了一阵口琴声，隐约地，雨虹听出，那是一曲王菲的歌《但愿人长久》，歌词用的正是苏轼的那一支《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

　　真巧，也许在月圆之夜，很多有心事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苏轼的千古佳句吧！

　　遁着口琴声，雨虹寻了过去，琴声在海潮声中隐隐约约。慢慢地变得清晰了起来。终于，雨虹看见了那个吹口琴的少年。

　　那是个极为俊朗的少年。二目有神，脸庞如岩石般棱角分明。月下，他痴痴地吹着琴，整个人看上去说不出的深沉忧郁。

　　他也许同样是为情所困吧！雨虹想。她静静地坐了下来，默默地倾听着。

　　那少年看了她一眼，没有任何的表情，依旧只是继续吹着他的口琴。这一刻，他显然是沉浸在了自己的回忆里，对别的人与事已然是完全地淡漠了。

　　雨虹静静地倾听，一边听，一边和着曲子在心中默想苏轼的句子。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天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一曲终了，两人不禁都痴了。

　　望着天上的那一轮圆月，雨虹感觉到了一种凄凉。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有了爱的人，他的生命才不会是孤独的，才能够千里共婵娟，如果失去了天一，自己今后的人生必将会是一片黑沉沉的可怕的孤独。雨虹终于明白了天一在自己的生命里的重要性。

　　这一刻，天一他也同样地在思念着自己吗？雨虹的心中，一下子就产生了一种极其强烈的冲动。她要马上去问一问天一，他是否也在思念着她，他的心是否还依然属于她？

　　在这种冲动的驱使下，她站了起来，向别墅的方向跑去，她要回到那里，马上回到那里，去给天一打个电话。

　　口琴少年漠然地看着他远去的身影。

　　……

　　天一：雨虹，真的是你吗？

　　雨虹：真的是我，天一！

　　天一：我在想你，雨虹。

　　雨虹：我也在想你。

　　天一：雨虹，一年了，你到哪儿去了？

　　雨虹：海边。

　　天一：过得好吗？

　　雨虹的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听得出来，他依然是关怀她的。爱她的，她说，不好，很不好。一开始还不觉得怎么样，可是后来就不行了，忍不住的要想起你。这种思念最初还只是淡淡的，但是后来就越来越强烈了。真的天一，今天晚上不知为什么，我告别特别的想你。看着今夜天空中的月亮很圆，很美，我一下子就想到了苏东坡的那首词，想到了"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句子。忍不住地伤感起来，就想打电话给你了。

　　在电话那头，天一一边听一边落泪。雨虹的倾诉让他感动。自己对她何尝又不是极度地渴慕与爱恋。只因为从前的一切太过于纷乱芜杂，折腾得人太累太累，让他们太过于疲倦与麻木。而如今，太长太久的分离令思念与爱恋一点一点地重新累积了起来，终于在这个月圆的相思之夜里，得到了一个契机，燃烧了，沸腾了。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多美的句子啊！对人生而言，这是一个多美妙的境界啊！而今天，他们终于在一起共享着这个境界了。

　　天一说，雨虹，我们一起欣赏一支歌吧！将服务生招呼了过来，掏出两百块钱递给他，吩咐了几句。

　　三分钟以后，那位女歌手再度登场。对着天一深深地鞠了个躬，说，在这个特别的月圆之夜里，再次献上这一支《但愿人长久》，送给27号桌的赵先生，以及他千里之外的情人。

　　美丽的旋律再次响起，女歌手吟唱着苏轼那传诵千古的佳句，声线依旧是那么阴郁冷艳，但在那阴郁冷艳背后，却分明地听得出一种深深的牵挂与关怀！

　　人性的关怀！爱的关怀！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电话那头，天一和雨虹，一对有情人在静静地诉听着，在歌声中，他们的心灵交汇了，那一刻真的是美极了。他们的灵魂在那一刻已融为一体。

　　一曲终了，女歌手谢幕离去。

　　两人在电话的两头静默了一分钟之久，深深地陶醉于那种意境之中。

　　天一说，雨虹，你明白了我的心吗？

　　嗯，雨虹答道。

　　那么，天一说，你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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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雨虹在训练场边出现的时候，天一一下子就呆住了，那时，他刚刚完成了一记下底传中，一转身就发现了雨虹。

　　她站在铁丝网外，冲着他甜甜地动人微笑。呼唤着他的名字：天一！

　　她是那么地明艳照人。

　　幸福在那一刻忽然地来临。天一忘情地冲出了训练场的栅栏门，与雨虹深深地相拥！

　　天一因为幸福与激动而颤栗了，两人相视一笑，无须过多的言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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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一跟雨虹在市内最好的五星级酒店开了个房间暂住。天一准备等打完了跟小蜜蜂队的足总杯决赛，结束了这个赛季之后的假期里，举行自己跟雨虹的婚礼。

　　看着吧！雨虹！天一说，我一定会为了我们的婚礼献上一座美丽的足总杯王冠的。

　　他对自己充满了信心。有了雨虹，还有什么困难不能战胜？天一相信，自己一定能夺取生命中的第一个冠军的。

　　雨虹陶醉在快乐里，跟天一在一起是无尽的甜蜜。天一去训练的时候，她就开始动笔写小说的最后一集。她没有去找天阳，她想等小说写完以后再给他一个惊喜。

　　天一想看她的小说她也不让，她把自己的稿子锁在了一个小箱子里。她说，天一，让我留下一点儿小秘密吧！书印出来以后，我会把第一本送给你，作为我们定情的信物。

　　天一想了想也就算了，不再坚持，天一对天阳这个雨虹的大哥很感兴趣，准备在打完比赛后与他见上一面，好好谈谈。

　　一切仿佛已经快要走向那个大圆满的结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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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足总杯决赛的第一回合在小蜜蜂队的主场进行。雨虹也去了现场观战。

　　天一的状态特别的出色。成为对方在场上最大的威胁。然而，那场比赛他的运气不好，全场共有5次有威胁的射门，却只进了1个球，另外的4次射门除了一次打高以外，其他3次都击中了对方的门柱跟横梁，但就是不进球。背透了，一场本应3比1甚至4比1大胜的比赛竟然1比1平局收场了。

　　当最后一分钟天一的一脚远射击中对方的门柱弹出之后，他彻底地整个人都呆在那儿了，心凉透了。

　　望着对方的门柱，他突然地觉得，那里面仿佛隐藏着一个极为玄妙与深奥的命运之谜。那根门柱，仿佛跟自己的命运有着某一种极为奇异的神秘联系似的。

　　那一刻，他眩惑了。

　　然而，他回头，望向了看台。雨虹在那儿呢！他想，她在为了我加油喝采，她在为了我而吹呼或是叹息着呢！

　　有了雨虹，我应该是无往而不胜的，怕什么？

　　回到主场再收拾他们！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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