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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节
一场训练比赛结束了。天一躺在草地上发呆。
雨虹，雨虹和秋枫现在怎么样了呢？
他回头，又看到了那个姑娘。她大概二十刚好的年龄，身着一件牛仔装。浅色的休闲鞋，一边晒着太阳，一边看他们练球。
队友们这时正在进行射门练习。
那是个长头发、大眼睛、瓜子脸、高挑身材的靓丽女孩。她隔三差五的就到这儿来看他们的训练。总是静静地坐在那儿，仿佛是以一种阅读小说的方式来看他们的足球。
天一觉得这个女孩满有意思的。
那个女孩几乎每次都是一个人走路来去。只是，有一天，天一发现在她离去的时候，有一架豪华的凌志车来接她。她与车中的人争论了很久也没有上车，最后依然是一个人走路回去。那辆车开走了。
那是一个堪称绝色的女子。依稀的，天一觉得她有点儿像雨虹。
天一从草地上爬了起来，也加入了射门练习。打了几脚好球后，他的一脚射门没压住，放了高射炮，球越过横梁向场外飞去，结果恰好是不偏不倚地滚到了那个女孩子的身畔。
天一跑了过去捡球，那女孩刚好抬起了头来，目光与他的相遇了。她拿起球扔给他，冲他微微地一笑。他接过球，细细地望着她，但觉她的确太像雨虹了，不禁有些疑惑。她被他直勾勾地看得有点儿不好意思，不自觉地低下了头去。
天一皱了皱眉头，转身跑去训练了。
结束了下午的训练，吃完饭洗了澡，就迎来了难得的休闲时光。大家或是看小说听音乐，或是打游戏机。而203寝室则是固定的牌局。那时候他们流行的赌博方式是"抓鸡"，每人发3张牌，3张同点的"豹子"最大，然后是"清一色顺子"，之后是"杂色顺子"，"对子"、"单牌"。为了怕陆指导跟高指导发现，赌局每天在各个寝室轮流举行。
天一那时正在看金庸的《鹿鼎记》。觉得韦小宝这小子蛮好玩的。那时他看书只是为了消遣，而不像后来，看书令他思索。当时他们爱看的是金、古、梁的流行武侠，也包括王朔的一些作品如《空中小姐》、《过把瘾就死》、《动物凶猛》等。那时李敖的书他只看了一本。后来，当天一22岁以后，慢慢地他开始喜欢看李敖、王小波、余杰的书了。对大行其道的网络文学也挺感兴趣。痞子蔡、今何在等人的名字也是耳熟能详。
室友阿义跑过来说，天一，快去看看，张鹏跟随李刚两个人碰钉子了，喊到了3百都不愿意开牌。
天一笑嘻嘻地把书往床上一扔跳下地来，去203了。
进屋一看，两个人脸色铁青，表情凝重。张鹏想了很久，终于说，3百5。
李强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嘴巴，嘴里念叨着，他妈的，真的是邪门了。肯定是豹子对豹子，我的清一色顺子都只有扔了。跟到1百3实在是不敢再上了。
张鹏喊出3百5之后，李刚想了很久，终于说，算了吧！3百7，我开牌。于是将自己的底牌打开，3个K。
张鹏面如死灰，他的牌是3个Q，输了。
李刚如释重负地说，妈的，真的以为你是3个A，自己把自己给吓死了。早知道再加你1百。
天一笑道，3个K能吃3个Q已经挺不错了。真遇上3个A，你小子连裤子都得输光。
……
观赏完赌局，天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推开窗子，只见一轮明月高挂在天穹，夜色深沉。
月下思人，他想起了雨虹。在这样的月夜里，她在干什么？像自己一样的在看小说，或是在上晚自习，再或者，正与秋枫在一起情话绵绵？
一想到雨虹，天一的心中涌起了一种烦燥。他想马上见到她，疯狂地想要与她在一起。这么些日子以来，他终于明白，原来自己是如此地深爱着她的。在他的生命里几乎已经不能没有她。
只因为，一生只有一次年少，一次最初。自己的最初的真，早已经在雨虹那儿了。在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当她走过他的窗前，一切便早已经注定。
天一暗下了决心，他将不再隐藏自己的情感，回到省城以后，他将明明白白地向雨虹表白自己的爱意。他将不再掩饰自己。他将和秋枫这个强大的对手展开一场竞争，激烈的竞争。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同样的，谁能说美人的心就一定应该属于那些捷足先登者？
天一决定去上网，这座城市里新开张了几家网吧。其中的一家离他们的驻地不远。他想去看看网上是如何评论这一届美洲杯足球赛的。
天一穿上一身牛仔装，踏上一双李宁牌的运动鞋出去了。
一路上，高大帅气的天一不时地引来一些少女热辣辣的、或是羞涩的注视的目光。
网吧里静静的，那时的网吧没有在电脑上安装音箱的。听音乐的人都用耳机。没有后来的那种喧嚣的音乐。
空位恰好只有一个了。那是一个小包厢里的两个连座右边的那一个。
天一坐下来，发现左边的那个位置恰好坐着那位常常到球场边上看他们踢球的女孩子。
嗨！他冲她打招呼。
真巧，又见到你了，她说。她的眼里闪烁着一种喜悦的光芒。
天一打开了新浪网，点击体育频道。再侧过头去一看，她的那台电脑上显示的竟然是同样的网页。
你喜欢体育？也喜欢足球？他问。
她微笑着点点头，说，是啊！不然的话我怎么会时不时的来看你们的训练？
为什么？天一问，喜欢足球的女孩子不多，尤其是在这样的小城里。
自由！那个女孩子说，我喜欢足球的自由！在球场上，没有太多的束缚与限制，只要你遵守了简单的规则，那么，如果你确实有一身绝技的话，就可以像鸟儿在天空中飞翔，像鱼儿在水中畅游，像一匹骏马在大草原上撒着欢儿奔驰那样，在球场上自由地拼杀，想多狂就有多狂。
就像老崔的那首歌《让我在这片雪地上撒点儿野》，天一说。
没错！那个女孩子快乐地应和着。
想不到你一个女孩子，文文静静的，脑袋里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真的是挺有意思，天一说，告诉我，what's your name?
F，我叫F，她说，一个不自由的女孩子。
不自由？天一问，我不明白。
F淡淡地笑笑，不再言语。天一打开了几个网页看评论。有很多评论都认为，本届美洲杯，风头最劲的一位球星是阿根廷的巴蒂斯图塔。
有一篇文章是一个叫做闯入城市的狼的网络写手写的，细细地分析了巴蒂斯图塔的优点，认为巴蒂是一位充满了动感，充满了力度，充满了阳刚之美的优秀球员，代表着阿根廷足球的一种风格。
天一取出随身带着的一张电脑软盘，将这篇文章下载了下来。天一有一个好习惯，就是把网上的好文章给下载下来。在省城他有个朋友是开打印铺子的，每隔一段时间就去朋友那儿把这些文章给打印出来。细细地欣赏。天一觉得，文章看多了，让他的见识，他的思想境界也上了一个档次。
静静地，那个女孩子也在他的身旁细细地看着他的这一边屏幕。神情极其地专注。
你也喜欢巴蒂？他问她。她点点头。说，难道你不觉得吗？
在球场上的巴蒂就像是一头美洲狮，每当他奔跑的时候，那一头长发在风中飞扬，那是一种很有气质的感觉！他的巴蒂GOOL，个个都是那么地势大力沉，像一枚炮弹，低空飞行，最后准确地命中目标，爆炸了。那种感觉真是帅呆了。进球之后，他会跑到角旗杆那儿，一手握着旗杆，一手叉着腰，傲然而立。那时候他是多么地狂野，多么地自由奔放啊！
F说着说着不觉出了神。
没错，他的确是一位挺有性格的球员。天一说，他进球以后还有一个标准的庆祝动作就是单膝跪地，双手作机关枪扫射状，也是一个挺帅挺狂的动作。可惜了，他冒出来的时候晚了一点儿，1990年的世界杯阿根廷队如果还有一个他的话，德国人就不会那么轻易地得逞了，马拉多纳也就不会在领奖台上哭泣了，历史也许会因此而改变。
天一陷入了对足坛往事的追忆之中。
那个女孩子出神地遥想着巴蒂的风采，陷入了一种沉迷的情绪当中。喃喃地，她说，如果人生的感觉也能像巴蒂在足球场上的那样，自由而狂放，不失真挚地去生活、去工作，去遭遇爱情，那该有多好啊！说着说着，她一脸的向往之色，眼中一片水雾蒙蒙，仿佛有凄然的泪水。
天一也想到了雨虹，想到了她被秋枫捷足先登，自己碍于朋友的情份对雨虹欲爱而不能，心中也是一片凄然。
两人不禁相顾无言了。
那女孩莞尔一笑说，咱们给那个闯入城市的狼发一个回贴，幽他一默，好吗？
天一笑着赞同。于是，那个女孩子开始在键盘上敲字了。
尊敬的闯入城市的狼，我谨代表诺贝尔文学奖颁奖委员会向你致以十二万分的歉意。我们今年工作中最大的失误就在于，把本年度的大奖给了那个日本人大江健三郎，而没有给你。从而给世界文学的发展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损失。对此，我们深表遗憾。
……
这么抬举他，那家伙肯定乐晕了。天一说。
F摇了摇头，说，不见得，这个闯入城市的狼应该是一个在思想上有深度的男人。他有些见解很独到，有的文章是引人深思的。知道他为什么叫闯入城市的狼吗？因为他有一篇经典的文章就叫做《闯入城市的狼》，用一匹受伤的老狼的眼光去看人类的爱情，从一些冷酷的现实里看出了人性的悲哀。让人看了长叹不已，对人性的自私，对爱情的虚伪充满了一种失望，深深的失望。
看来这小子还有两把刷子，今后有机会的话，跟他交个朋友。天一说。他问F，在哪儿能找到他的文章。
多着呢！F说。新浪、网易、搜狐、中华、Tom、白鹿书院、黄金书屋，大大小小好几十个网站都有他的专栏。你用搜索引擎去搜索"闯入城市的狼"，一下子能找出好几百个中文网页。
于是，天一找出了闯入城市的狼的文章，开始看了起来。这小子的文笔的确不错，从他的自我介绍上来看，他所喜欢的作家是一些比较另类的，李敖、王朔、苏童、余杰、古龙，受他们的影响颇深。因此，他的思想也同样的比较另类。喜爱的电影则是周星驰的《大话西游》。秋枫的知己，他想。
那篇《闯入城市的狼》写得的确是不错，文章讲的是一匹受伤的老狼在狼王争夺战中被一匹年轻力壮的公狼打败，从而逃离了狼群。一夜间，它失去了一切，权势、地位、荣耀、享受。而最令它失望的，是感情的背叛。他的王后，一匹漂亮的母狼并不肯与它共患难。只是冷冷地对它说，你走吧！我不会跟你一块儿去的。现在的你只不过是个失败者而已。
那么，你对我一点儿感情也没有了吗？老狼问。
没有，我们只是禽兽而已，禽兽只有苟合，从来就谈不上什么感情！禽兽的世界，本来就是无情的。
老狼的心受伤了，它不能忍受生命中的无情。于是，它闯入了人的城市，想要去见识一下人间的真情。
一对患难夫妻的故事令它感动，它求得了上帝的隐身灵符，潜入了他们的家。在他们结婚十周年的纪念夜里，一次烛光晚餐，夫妇二人海誓山盟，情意绵绵。男人与女人之间的真情令老狼深深地感动，并为之而哭泣了。然而，它忘记了上帝对它的警示，它不能流泪，否则，隐身灵符就会失效。于是，隐形的狼现形了。
然后，丑陋的一幕出现了。那般恩爱，那般地海誓山盟的夫妻俩在看到了狼的时候，在那一刹那意识到了危险，那一刹那他们下意识地各自逃命，出于丑陋的人自私的天性，他们在那一刹那并没有意识到对方的存在。
很不巧的，他们在卧室通向客厅的门那儿发生了一次碰撞：门太窄了，俩人挤在一块儿，谁也出不去。
于是，情急之下丧失了理智的丈夫重重地一把推倒了自己的妻子，冲入了客厅……
在危险面前，丑陋的人性被暴露了。这让狼很失望，归根到底，世上原来并无真爱。
……
狼死了，在天堂门前，上帝问它下辈子投胎作什么？人？还是禽兽？
狼苦笑摇头，说不知道。
上帝问，为什么？
老狼沉思了很久说，禽兽的世界虽然真实，但却太过于残酷。而人的世界，虽然寻找得到一些温情，但这温情却是虚幻的。在这真实与虚幻之间，它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去选择。也许这便是每一个生命都必须面对的一个永恒的矛盾吧！无论选择矛盾的任何一端，演绎下去，其结果都是一场悲剧。
难道这竟是造物主对生命的嘲讽？在创造生命的同时，也留下了一个永恒地关于生命的二难命题，让生命无所适从？
看完文章，天一深深地思索。是的，人世间的确有太多的虚情假意。生于世间而能拥有一份真情，应该是最为幸福的一件事情。只因，真情是如此难得。
天一这一生如果放弃了雨虹，他还会有生命中的真情吗？
雨虹是不能放弃，不应放弃的。
爱情是一种竞争，而不是谦让。
天一为了闯入城市的狼的思想与才华而折服。又认真地看了他的几篇文章，后来他发现，这小子竟然有一部球星点评的专集。对他比较欣赏的球星逐一地点评。语言极为精僻，视点也很独到。其中有些看法与他的看法是不谋而合。
天一觉得找到了知已了。
他给自己注册了一个邮箱，给闯入城市的狼发了封电邮。
时间差不多了，他再坐10分钟就该走了。一看F，那女孩正在一间叫做一网情深的聊天室里跟人聊得热火朝天。一个叫"忧郁王子"的男孩子问她：你认为最快乐的事情是什么？
F思索片刻，在屏幕上打下了这么几行字：我认为最快乐的事情，就是跟一个我喜欢的男孩子一起，在温馨的烛光下对坐，喝一杯咖啡，热腾腾的咖啡。最好是痞子蔡笔下的那种爱尔兰咖啡。我喜欢那个故事，喜欢那种浪漫的感觉。
打完这几行字，她仿佛忽然想到了什么，竟哭了，泪如泉涌。
那边那个忧郁王子回话道：我可以请你喝一杯爱尔兰咖啡吗？
她却早已经不再看屏幕了，忧郁王子的那句话很快就被刷掉了。
天一伸出手去握住她的手，微笑着说：你怎么可以不快乐呢？F，美丽的小女孩，告诉我，为什么？
F回过了头来，望着天一，她说，别问我，好吗？反正，我的确是找不到一个快乐的理由！我的烦心事儿挺多的。
天一说，这样吧！今天我得回队里，时间太晚了，明天我请你去城北大街那间"2048"酒廊去喝杯爱尔兰咖啡，好吗？
为什么？F问。
天一痴痴地望着电脑屏幕，情绪忽然间低落了下去。他说，从前，我还不是一个足球运动员的时候，有个女孩子也跟我一样，我们很喜欢足球，那时我们也常常在一起聊天，写文章，侃足球。那时的日子是多么快乐呀！
后来呢？F问。
后来，没有后来了！天一说。一脸的落寞。
F望着天一，目光中充满了理解与同情。她说，好吧！明天你请我喝咖啡，我去，晚上八点半在2048门口见。因为我们俩都是不快乐的人。
天一点点头，说，我走了，于是起身离去。
在门口靠右边的那个位置，天一看见了一个很古怪的人。那人一身很高档的西装，看上去只有三十岁左右，但竟然是满头的白发。天一觉得奇怪，不禁多打量了他两眼，他回过头来，与天一的目光对接了，那是一张颇具男人味的国字脸。天一对他淡淡地点了点头，他也对天一淡淡地点了点头，又回头去看他的网页去了。天一一瞥，发现也是那个同样的网页，新浪网体育频道。
这也是个体育迷？足球迷？
天一走出门去了。那个满头白发的人让他想起了金庸名著《神雕侠侣》中的杨过。因对小龙女刻骨铭心的思念而一夜白发。
那个壮年男子显然是并没有什么白化病之类的病态，他的面色与常人并无二致。那么，他为何会壮年白发？
难道也是因为某一种深刻的感情而如此的吗？
也许吧！
夜风中，城市的灯火更加的灿烂。天一心旷神怡，明年，明年是值得期待的。省城的夜，灯火应该是更加地灿烂。明年，他将入选一队，在轰轰烈烈的职业联赛中大展身手，成为一名城市英雄。他将在足球场上谱写一部英雄的传奇。在球场下，他将与美丽的雨虹一起开始一段美丽的恋情。
那将是人生的一种至高境界。在那样的时刻，所有的相思与痛苦，所有的孤独与寂寞，都将从生命中隐去。代之而来的，是无尽的幸福与快乐！天一决定要去创造这样的人生。
那一刻，豪情壮志溢满了他的胸怀。
三个黑衣男子迎面走了过来，是三个体形跟随天一差不多的大汉。杀气腾腾的样子。
黑社会？天一心里涌起了这个名词。
天一对黑社会的印象仅限于郑伊健和陈小春主演的电影《古惑仔》系列片中所见的场景。他觉得郑伊健扮演的陈浩南的确是挺帅挺酷的。对黑社会唯一的印象就是除了一小撮奸诈之徒外，全他妈的是一帮热血男儿。虽然从主流的观点看来，他们除了义气之外，最大的特点就是是非观不明。
但是，在这个很多事情本来就是是非颠倒的社会里，你又怎么能要求他们有完全正确的是非观？
那三条彪形大汉与他擦肩而过了。猝不及防的，他遭遇了袭击。背后中了一记踹腿。当头又是一棒。幸好他灵性，反应极快的向左一闪，那一棒正中右肩，火辣辣的痛。
三个大汉已经包围了他。
"干嘛！"天一问。他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
"揍你！"手执硬棒的男子凶巴巴的说。面目狰狞。他像武侠片中的那种标准的杀手，一点儿废话没有。
攻击开始了，拳脚棍棒冲着天一身上招呼。他们显然是练过的，从出手的力量与速度可以看出来，招法相当老练。天一吃了不小的亏。他躲闪，还击，且战且退。顺手从路边捡起几匹砖头向那个个子最大的黑衣人打过去，击中了他的小腹，他竟跟没事儿人一样，又扑了上来。
天一略一分神，被一记低鞭腿击中，腿一软，跪地不起。胸膛上又中了一记踹腿，被打得仰面朝天，他被完全地制服了。
挨了砖头的大汉一脚踩住了天一，从另一人手中抢过大棒，恶狠狠地说："老大的女人你也敢碰？老子废了你。"抡起了大棒，准备向天一的小腿骨砸下去。
完了，天一在心中哀号。这一棒下去，他的腿会彻底地完蛋了。所有的绿茵场上的梦想，所有的关于未来的憧憬将统统地化为灰烬。
雨虹！雨虹也必将淡出他的生命。
危难关头，有个男子的声音响起了。
"住手！"只见一个身着高档西装，满头白发的壮年男子出现了。他不知是何时来的，只是沉着脸站在那儿。
那三条大汉满脸的杀气不见了。他们僵在了原地。
"三哥！是你。"领头的大汉恭敬地招呼他。
那被称作三哥的男子略一点头，指着天一对那三个大汉说："放了他，他们回去吧！"
那三条大汉面有为难之色。
三哥面露不悦，说："怎么，怕你们老大怪罪？回去，就说是我的意思。你们怕他，我可不怕他。男子汉大丈夫，吃什么干醋？别说人家两个人真的好了不关他的事，人家还没怎么样呢，他倒好，就开始喊打喊杀了。还是一方霸主呢？怎么在女人的事情上这么小心眼？一点儿也没有男人的气慨。"
领头的大汉咬咬牙，说："成，三哥，就冲您的面子，放了这小子。"转身离去。
三哥说："转告你们老大，别再找人家的麻烦了。免得传了出去，道上的朋友笑话他小气。"
三个大汉消失了。
天一如同从一场恶梦中醒来。
那白发的男人走到了他跟前，他站了起来冲他道谢。
他冲他笑笑，说，没必要。我做事全凭自己的心意。我若不愿作一件事情的时候，你纵是求我千遍百遍，我也不会去做。但是，我若愿作一件事情的时候便一定会去做的，任谁也阻挡不了。
率性而为，这才是真正的男人。天一说，他不胜神往。
白发男人笑笑。
三哥，你为什么救我？天一问。
因为，我也喜欢足球，年青的时候，我也做过关于足球的梦。从你的身上我看到了自己年青时候的影子。而且，我看过你踢球，看得出来，你是个天才！
你看过我踢球？天一很惊讶！怎么我从没见过你。
这次我是从省城到这儿来办事的，就住在你们训练场边那座12层楼的酒店里。下午只要没事儿，就用一个望远镜看你们练球。小子，你踢得不错，明年应该能上一队打职业联赛吧？
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天一说。
我不会看错的，你会很有出息的，会成为一名大球星的。白发男人说。好了，今天跟你谈得也够多的了，我该走了，转身欲去。
三哥，我们做个朋友吧！天一说。
白发男人回头，沉吟片刻，展颜一笑，说，好吧！
那么，我怎么称呼你，今后又到哪儿找你去？
江湖上的人都叫我白头阿三。回到省城以后，你若要找我，去九大行星夜总会找我就行了。他说，抬腕看表，仿佛有什么急事。最后交待了天一一句话，说，小伙子，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别怕，遇上了什么事情就报我白头阿三的名字，知道吗？
说完，他转身离去。
"最后一个问题"天一冲着他的背影大喊，"三哥，你为什么会满头白发？"
夜色中传来了白头阿三的声音："你知不知道一个故事：伍子胥过昭关，一夜白发。我跟他差不多，满脑袋的白头发是给急出来的。"他说。
急出来的？什么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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