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星期六的比赛,天一没有来。他们队在上、下午各胜一场,打入了第二天的冠亚军决战。对手是实力最为强劲的市一中。
下午的比赛结束之后,队友们在欢呼胜利。而秋枫却眉头深锁。
雨虹明白他的心事,于是走到了他的跟前。
秋枫坐在了场边的草坪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显然,他是为了天一而发愁。看见雨虹过来,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没有天一,明天的比赛很难打。看来,我们的冠军梦很难实现了,就更别说打到市里、省里去了。"
雨虹明白秋枫说的是实情。他们是去看过了一中的比赛的。对方的能力极其出众。要战胜他们,只有依靠天一那犀利的突破和精确的组织,才有可能将对方严密的防守体系撕开缺口。对这场比赛而言,天一的确是举足重轻的。可以说,他将是决定胜负的关键人物。
"再去找他吗?"忍不住的,雨虹说。
秋枫想了想,摇了摇头,说:"他若要来的话,一定会来的。他若不来,我们去找他也没有用。"
雨虹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双手合什,极为虔诚地念轻轻念了一句:"老天爷保佑!"
……
奇迹会发生吗?星期天下午4点钟,决赛开始了。
两校的球迷几乎是倾巢而出,各自占领了县体育场的一边看台。
赛况空前的惨烈。双方快速的攻防节奏与凶狠的拼抢让人几乎忘记了这只是一场中学生的比赛。20分钟的拉锯之后,县一中逐渐占据了上风,他们的整体实力要高出一筹,压住了以秋枫为队长的县七中队。
七中唯一的进攻手段就是依靠宋明的突破。但宋明又没有天一那种超强的实力能一突到底。他只能制造对方的犯规从而获取前场定位球,让头球出众的秋枫上去冲一冲。
但对方对秋枫实施了重点的盯防,加上宋明罚球的脚法又不是特别地好,秋枫好几个球都没有冲上点,这令他极其的烦燥,在一次防守中一记飞铲放翻了对方的前锋,领到了一张黄牌。
30分钟的时候,对方进球了!在一系列漂亮的传切配合之后,对方倒出了一个空当,5号队长在禁区的前沿一记劲射,球贴着草皮飞入了大门。
这个球太漂亮了,以至于七中的守门员只能够望球兴叹。
看台上,一中那边一片沸腾而七中这边却是一片死寂。
雨虹在心中焦急地责骂天一:臭小子,为什么还不来,你知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已经是十万火急!再不来,就彻底地来不及了!
她下意识的望向体育场的门口,然而,那里并没有天一的身影,她心中不禁有几分失望。
进了球以后的一中士气大振,他们向七中的门前发动了一浪高过一浪的潮水般的攻击,又制造了几次险情。包括击中一次门柱。
雨虹急得在下面大叫:"秋枫,你们要顶住啊!"别的人也是焦急万分。场上的秋枫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如一头愤怒的野兽。
只有刘老师依旧是平平静静地坐在了场边,一副不惊不诧、气定神闲的样子。
终于,上半场结束了,可以暂时地松一口气了。
……
中场休息的时候,大伙儿围坐在草地上,气氛极为沉闷,没有人说话,大部分的人都埋着头。
刘老师站在一旁,看着大家。他轻轻地拍了拍秋枫的头,说:"尽力拼就行了。能打成这样儿已经很不错了。"
梦想,冠军的梦想离他们仅仅只有一步之遥。难道,真的就如此的错过?秋枫很委屈地想。他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很快的,裁判员鸣哨了,催促大家快上场。刘老师轻轻地说了声:"去吧!"便不再多说什么。
从地上爬起来之后,大部分的人是无精打采的。
宋明甚至是摇着头向场上走去的。
目送着11个男孩子的背影,雨虹心中涌起了一种悲壮的感觉。
知其不可而为之,是不是一种悲哀?是不是有些壮烈?
雨虹觉得自己的鼻子酸酸的。
……
忽听有一声大呼:天一来了!那个声音是如此的兴奋与激动。那个声音里透着一种久旱逢甘霖的快乐。
雨虹回头,于是,她看见了天一那个熟悉的身影跑了过来。
她动人而灿烂的微笑了。
秋枫回头,看见天一,他兴奋地握了握拳头。心里蓦然地升腾起了一种力量。他觉得自己如同是一个地震之后被压在虚墟下太久太久的挣扎得已经几近绝望的人,终于,被挖了出来。重见了天日。
所有的人都发出了一声快乐的大叫!天一,你终于来了!
天一跑到了刘老师的面前。刘老师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轻轻地说了句:"快,给你10分钟时间作准备活动!"
天一转过了身去,与雨虹目光相对,目光中,交汇了太多的惊喜。然而,话到了嘴边,却仅仅只是一句淡淡的:"我来了!"
雨虹尽力地压抑自己心中的喜悦,平静的说了句:"我知道,你是一定会来的。"
两人在那一刹那心中都涌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觉得两个人的心在这一刹那竟然是相通的。
10分钟的时间飞快的过去了。在秋枫的率领下,七中的队员们众志成城,居然死死地守住了。于是,天一上场了,穿着他的11号球衣上场了。
时间还剩下35分钟。已经足够了。
雨虹冲着天一大叫了一声:"天一!"他回头,看见了那张极美的脸。那么动情地望着他,眼神中充满了鼓励。她对他喊着:"演出开始了!好吗?"
天一回应她一笑,坚定地大声地说:"是的,演出开始了!"
天一刚一上场就给了对方一个下马威。他从左路中场控球一路向前,直杀到禁区前沿才被放倒,搏得了一个任意球。一脚直接打门,略高了一些,将对方的守门员惊出了一身冷汗。
天一跑到了秋枫面前,对他说:"下一个任意球,我发前点的平快球,你去冲一冲!"
……
七中明显地占据了上风,下半场25分钟时,天一在中场得球,吸引了对方3名防守队员。一记巧妙的外脚背弧线,把球从人缝里传了出去,分给了候在右路的宋明。那边已经拉空了。
宋明长驱直入。最后被对方的边后卫铲倒了。
又是一个定位球。天一把宋明叫了过来,两人商量了一下。同时站在了球前。
精彩的一幕出现了。天一先跑了上去,作了一个射门的假动作,将对方的人墙诱得动了一下,但他却并未起脚,而是停在了球前。宋明冲了上去,又是一记假踢,却从球上跨了过去。对方的防守队员已经被彻底地分散了注意力。这时候,天一忽然地原地摆腿起脚,传出了一记又平又快的急球,直窜前点。而禁区里的秋枫已经猝然地起动,猛地插向了前点。球到人到,秋枫巧妙地在球上一蹭,皮球直蹿入了大门死角!
太漂亮了!一个完美的定位球战术!
"爽!","帅!"……七中的啦啦队员们尽情地欢呼。
雨虹动人的微笑,在这样的时刻,她只需要动人的微笑。这一刻雨虹是如此的美丽,而场上两个男孩子的目光都在那一个刹那痴痴地向她回望。
演出真的开始了!几分钟以后,天一在中场与宋明做了个二过二的配合,闪过对方的拦截。又晃过了对方的中后卫,形成单刀。面对守门员,他一记冷静地推射!球进了。
下一个进球是天一在突破之后一记巧妙的回敲。跟上的秋枫大脚远射,直窜死角。
最后,任意球战术再次上演,秋枫又进一球。
4比1,七中大获全胜!
所有的人都不能掩饰自己的快乐了!大伙儿疯狂地叫着,跳着,相互地拥抱着。几个力气大的大个子队员将刘老师抬了起来抛向空中。这个中年人居然也兴奋得像一个孩子。
秋枫冲着天一的胸口擂了一拳,说:"想不到,你小子居然成了一件最有杀伤力的秘密武器。"
……
那一夜,几个好朋友是喝了酒的。夜里九点半,所有的人都有了七、八分酒意,或是闭目养神,或是干脆到床上去蒙头大睡,秋枫的家里一片狼籍。
清醒的,只有不喝酒的天一跟雨虹。
雨虹问天一,你是怎么说服你妈妈的。
一身休闲装的帅气的天一跟雨虹一人一个座垫对坐在地厅的地板上,天一抱膝埋头苦思了很久,竟然苦笑了。他抬起头来问雨虹:"你要听真话吗?"语气里竟显得很沧桑的样子。
当然了,雨虹认真的说。
天一说,那天我回去以后,我妈妈只是淡淡的说了一下你来了。然后我们就谁也不说什么了。那种沉默一直持续了两天。到了最后,首先打破沉默的还是她。今天下午我们在午饭后一直在客厅里对坐了很久。电视开着,节目挺精彩,但是我知道其实我们谁也没有看进去。我妈妈一直在观察着我,而我也是越来越焦急不安,越来越烦燥。终于,下午4点钟的时候,我妈妈开口了。她轻轻地说,去吧!天一,你去吧!我看她时,发现那时候她已经是满面的泪痕!
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哭泣着说,去吧!你去吧!我知道你跟你爸爸一样,是逃不开足球的纠缠的!这是命!而且,停顿了一下她又说,即使是为了那个女孩子,你也应该去的。
为了那个女孩子,你也应该去的。这句话显然地让雨虹震撼了。
呆呆地,她与天一对望着。两个人竟好像在这一刹那间被这句话给吓傻了。好像一下子就撕去了所有的欺骗与伪装,蓦然地发现了那个血淋淋的真实。
难道,有一种情感在他们之间萌生了?雨虹想。但她随即就将这个念头抛开了。她已经有了秋枫,怎么可以再与天一产生如此的情感呢?那是一种罪恶。
天一苦笑着摇头,然后,双眼直视雨虹。他说,我知道的,她错了。真的,她误会了。
然后,是一声叹息。两个人便不再言语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天一的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在那个灯光昏暗的客厅里那暗色调的空间中闪闪地发着光!
冷光!
……
那一年,他们一帆风顺。在从一中招入了两名后卫队员充实后防之后,实力大增。他们在市里边的比赛中获得了冠军,暑假里参加省里的比赛,竟然杀入了决赛。
在新队友加盟之后,秋枫从后防线上被解放了出来,担任中场后腰。他在中场的阻截形成了一道坚强的屏障。令对方的进攻在未能杀入本方危险地带之前就被瓦解了。
天一的技术更加地出神入化。他担任中场前腰。通常情况下两、三个对手根本就抢不下他的球。他可以自如地控球、组织、突破、远射。
他太厉害了,所有的专家都认为他是个小马拉多纳。比所有的人都高出一个档次。
决赛前的一晚,雨虹跟小孔雀她们,加上文学社的几个男生都赶到省城来了。几大美女是文学社的骨干分子,而同为文学社骨干的几大才子却不幸得很,其貌不扬。因此,文学社跟足球队之间形成了一种很奇怪的关系。文学社的美女们喜欢足球队的帅哥,才子们私底下很不服气。但他们又确实是足球队的拥蹩,到了球场上,他们又变成了最为积极的啦啦队。在球场上大家是同志,是战友。而到了情场上,却又变成了对手。
这次,文学社由一位语文老师带队而来,目的是要现场采访本校足球队杀入全省决赛这一重大的历史事件。在下期开学之后的头一期校刊上做一个专辑。
晚上七点半,教练员刘老师召集大家开了半个小时的会。然后,给了两个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九点半归队。
他们住的宾馆位于省城的江边,于是,大伙儿相约一起去江边散步。
青春,爱情、足球、冠军的梦想,陌生的城市,新鲜的环境,浪漫的夜晚。这一群少男少女是这个仲夏夜最快乐的一群人。
双双对对,对对双双。秋枫跟雨虹手挽着手,并肩走在江风里。雨虹的长发被风吹起,乱了。秋枫伸出手去,温柔地为她将乱发抚平。
远远地,一个人走在后面的天一看着这一幕,禁不住心潮澎湃。感慨万千。
秋枫跟随雨虹,他们这一生算是幸运地遇上了。可是自己呢?自己今后的幸福却又在哪里?自己的这一生难道注定了是孤独无依的?
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儿涌上心头。
美丽的雨虹在秋枫的身畔,伴着他温柔地漫步。看上去是极度幸福的。然而,不知为何,在那一刹那,她仿佛与天一心有灵犀似的,回头望了他一眼。看着天一那落寞的样子,她的眼神里掠过了一丝幽怨。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涌上心头。
……
决赛将于下午3点钟开始,1点半,在宾馆开完了准备会。1点50分正式出发去赛场。队员们开始换球衣了。
秋枫跟天一一个房间,天一已经穿好了他的那件11号球衣。秋枫也已经穿好了那件5号球衣。但他却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又猛地一下子把它给脱了下来。
他打开房门,把头探到了走廊上。大叫:"雨虹!雨虹!"
雨虹穿着拖鞋从她的房间那边略带些慵懒地走了过来。显然是刚才的午觉还没有睡透。
什么事儿啊?站在秋枫他们房间的中央,雨虹问。
秋枫笑嘻嘻地说,求你一件事儿!
雨虹睁大了眼睛,作询问状。
秋枫指着自己的胸膛,说,雨虹,你忘了吗?请你再给我来一次一箭穿心吧!今天是最后的决战。有了你给我画上的这幅画,我会充满了战斗的力量的。
雨虹的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耳根,想到了从前的那一幕。如今,秋枫居然会要求她重演一次,而且是在天一的面前,这怎么会不令她觉得羞涩,略略地感到一丝尴尬呢?
喃喃地,雨虹说,可是,我并没有带水彩笔来。
秋枫依旧是笑嘻嘻地,他说,我早就准备好了。从房头柜的抽屉里取出一支水彩笔,红色的。
幸好,小孔雀带了一幅水彩笔,我借用了她的。秋枫说,他贼贼地笑了。
于是,那一幕,那命里早就安排好了的一幕终于不可避免地上演了。上演了。有些东西是命定的,躲也躲不开。
雨虹在那幅一箭穿心图作到了一大半的时候停止了下来,那时候那个红色的心形早已经画好了。只有那支金箭还没有来得及画上去。
雨虹略略地侧过了头,躲开了秋枫的身体的遮拦,她调皮地冲着天一作了一个鬼脸,似乎是想要略略地把这种尴尬的气氛调和一下。
然而,在那一刹那她发现,天一并没有以惯常的笑脸来回应她,在那一刹那,她看见了天一那铁青的脸色。那种脸色竟仿佛是反射着冷光的,竟然带着几分狰狞。
雨虹有点儿受惊吓了,她从来见过天一的脸色是如此的可怖。那一刹那她蓦然地感觉到了什么。她连忙把头缩了回去,继续作画。
在那一个小小的,短短的瞬间里,两人之间交换了太多太多的感情。
天一觉得自己的心里很闷,很涩。整个人竟仿佛要爆炸了。他觉得自己正在被一种强烈的情感冲击着,冲击着。有一种欲大叫,欲发泄的冲动。
他在那一刻终于明白,这种情感叫做妒忌。
他在那一刻终于明白,其实对于雨虹,他一直是有着一份深深的爱恋的。
当她从他的窗前走过的那一刻开始,她的影子就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中,再也挥之不去了。
然而,一切早已经注定了。在他的心中,她将永远是一个难以舍弃,纠缠不已,但却是遥不可及的美梦。
整个儿过程之中,秋枫一直笑嘻嘻的。而雨虹则一直有点儿心不在焉。整个儿的过程完全失去了第一次作画时的那种庄重与肃穆。仿佛是两个喜剧演员在用喜剧的表现手法去曲解了一部大片。使它变成了一出经典不是经典,搞笑不是搞笑的四不像的舞台剧。
最认真,最庄重的反而是天一。在整个儿的过程之中,秋枫是背对着他的。而雨虹虽然是面对着他,但是她的面孔早已经被秋枫那宽大的后背给彻底遮挡住了。看不见她在作画时是一种怎样的面部表情,因此也无法去揣摩她的心理。
天一只是定定地望着他们。在那一刻,他仿佛是已经不能够思想了。他只是觉得有一股热血从心底彻底地燃烧了起来。
怎么了?发生在自己眼前的是怎么的一幕?它真实吗?雨虹?秋枫?她在为他作画。细细地为他作画。
这一切,本来理应是自然而然的。然而,为什么,天一的心里却总是觉得这一幕有一些不合谐。就仿佛一支曲子里有了那么一个不谐调的音符,仿佛一幅画里忽然地有那么一处的色调与整幅画的色调明显地对立了起来。反正,他就是有这么一种感觉。
那么,这种不合谐是如何产生的呢?难道是自己?难道自己就是这个不合谐的元素?自己就是那个不合谐的音符,是那片错误的色彩?
应该是吧!
不错!是的。一念至此,天一面如死灰。
天一在心里暗自地叹息了一声。一种绝望的色彩笼罩了他眼中所见的那片空间。
雨虹再也没有了当初的那份心情了,那幅画,只能够算作是她草草而就的。作完了那幅画,她埋下了头,心乱不已。
而秋枫显然是快乐的。他捧起了雨虹的脸,大胆而放肆地当着天一在她的脸上一吻。
他激动地说:"谢谢你,雨虹!"
雨虹黯然不语。
而那一吻,早已经吻碎了天一的心。
……
足球场上,天一和秋枫爆发出了一种可以称之为恐怖的战斗力。在那片绿茵场上,他们俩几乎就是不可阻挡的。
秋枫是潇洒自如,游刃有余的。他在球场上快乐地奔跑、拦截、传递、抢头球、插上助攻、远射……甚至,年仅15岁的秋枫竟然作出了两个标准而漂亮的,只有成年队的优秀选手才可以作出的铲断动作,搏得了一片喝采。
在秋枫的心里,觉得足球是如此的充满了欢乐。在夏日的阳光下,青春的少年快乐地在球场上向自己最爱的女孩展示着男性那无坚不摧的力量与意志,是一件何其浪漫的事情啊!
足球在秋枫的心里,便如同是一曲美妙的《欢乐颂》。
而天一则是愤怒的、狂野的。他如同是一位被彻底地激发出了全部的潜能的战士。拥有着一种压倒了一切的力量。
他带球疾进,如一道旋风刮过,几乎是无可阻挡的。今天的天一在突破时很少用假动作。他总是强行地起动,以自己无可匹敌的爆发力所产生的无与伦比的速度向前冲刺。
他所需要的,是一种赤裸裸的真实,他需要刺刀见红。
对方似乎是被他的这种气势压倒了,彻底压倒了。天一几乎是一个人就把对方打垮了。
愤怒出诗人,天一此刻就仿佛是一位足球场上愤怒的激情澎湃的诗人,在尽情地挥洒着自己的灵感与天才。
足球场上的他,是那么地傲然不群,仿佛是一位王子。
进球如探囊取物,接踵而至。
首开纪录的,是秋枫的一脚远射,狠狠地砸在了横梁下沿,弹入网内。
天一也毫不示弱。在与宋明作了一个巧妙的配合之后,他得到了一个挑传。天一一记惊世赅俗的半转身凌空抽射。帅极了。
天一的那个美丽的姿式如同鹰击长空,充满了视觉上的美感与震憾。终于,他将自己所有的愤怒都发泄了出来,他冗奋极了,如同是一只杀红了眼的公牛。狠狠地,他挥动着自己的拳头。
士为知已死,女为悦已者容。秋枫与天一在为了自己心中的女神而战斗着。他们已经奉献出了自己的生命中最为闪亮的一面。他们在这一场伟大的比赛中变成了真正的、伟大的男人。
观众在为了他们的精彩表演而欢呼着。一个巨大的疑问升腾在每一个人的心头:这两个人究竟谁才是N0.1,最优秀的球员?
雨虹的心中一阵狂乱。她的心被两种截然相反的想法所控制着。一会儿觉得刚劲威武的秋枫那种气宇轩昂的样子帅呆了。一会儿又觉得天一那轻灵飘逸的潇洒才真正是一种最迷人的男人气质。
面对着天一与秋枫这两个在气质上截然不同的男孩子,青春期的那个审美观尚未完全定型的雨虹真的是心乱不已。
关于天一,关于秋枫,雨虹实在有着太多太多的欲说还休的东西。唉,一言难尽啊!
关于天一与秋枫两人谁更出色的争论由天一的一记伟大的进球而划上句号。那是一个马拉多纳式的进球。只不过,天一开始拿球的地方是自己的左中场偏后,与球王老马攻入的那个世纪金球开始的位置刚好相反。
那是一系列极为经典的闪躲与腾挪。天一就如同是一位马戏团中最伟大的小丑王子,在尽情地戏弄着一群大笨象。
当最后的那一刹那,球进了。所有的人都在为天一而欢呼!
所有的人都明白了,天一是这次中学生比赛中的球王。
雨虹又想起了自己与天一之间关于马拉多纳普拉蒂尼的争论。天一那时的神情像是个预言家。他说,我相信我的马拉多纳是会创造一个足球史上最伟大的经典时刻的,真的,我有这种预感,一定会灵验的。
……
果真不出天一的所料,在这场关于马拉多纳与普拉蒂尼的争论之中,天一成为了最后的胜利者。他的眼光的确是这么准。在1986年的墨西哥世界杯上,马拉多纳已经成为一个活着的传奇。
足球上是如此的,那么在爱情上呢?天一心中所隐藏着的想法又是否比自己现在的选择更为正确,同时也更为美丽呢?
雨虹仿佛听见了天一在说:相信我,雨虹。如果我们相爱的话,我会给你一段真正的幸福。……
雨虹眩惑了,她在一种自制的茫然中迷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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