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从沈阳飞到上海,再坐大巴从沪宁高速上飞奔近四个小时,我到达南京的时候已经是深夜零点20分了。
我在五六年前来过南京,那时在南京开城运会,我们各地记者都住在古南都饭店。这
个饭店是名古屋的一个日本鬼子开的。从飞机上看,古南都饭店的形状如一个倒插在南京城里的武士刀,南京人最恨小日本了,当有人在飞机上发现这把武士刀后,许多民众曾对这个饭店的造型提出强烈的抗议,这种抗议屁事不顶,报纸炒做一阵饭店造型问题,饭店知名度骤生,小日本的生意格外兴旺。
那年来南京,古南都饭店和这个城市都给我留下深刻印象。我在采访城运会比赛之余,最喜欢做的就是坐着车,沿着满是梧桐树的大街,风驰电掣地到夫子庙吃牛肉粉丝。我喜欢牛肉粉丝热呼呼的味道,更喜欢的是坐在夫子庙那条深深的小里,把柔软的粉丝带着呼啸声吸允到嘴里。南京做为六朝古都,留下的不仅秦淮河两岸青瓦白墙的小楼,更多的还是沉淀在那一条条石板路上的优秀男人的精液与娇媚女人的胭脂,它们让这座古城有别于中国的任何一座城市。五六年前,我一次次跑到的夫子庙去吃牛肉粉丝,除了我嘴馋,更多的还是看在秦淮河的一汪臭水周围,以色咪咪的目光去追寻历史。
我在这个深夜里再次来到南京,追寻的是什么?是宁殊。
不论是在航班上,还是在大巴里,我一直琢磨着要在这座城市里发生的故事。我知道这个夜晚注定是没有办法见到宁殊的。可我会以最快的时间找到她。
大巴车稳稳地停在中央门车站,午夜里的车站依旧人头攒动,我背着自己的运动包去找出租车时,我分明觉得这个城市是座空城。这座空城里只有宁殊一个人,她不知道躲在哪个钢筋水泥的后面,忧郁地翻看着她的《徐悲鸿传》,或者毫无目的地徘徊在大街上。
我告诉出租车司机到夫子庙附近找一个好一点的酒店。司机说那里有个白鹭宾馆不错,我说就去那里吧。白鹭,哦,很诗意的一个名字。我要在南京度过一个不眠之夜,这是一个焦躁和压抑的夜晚,我应该让从夫子庙流过的河水舒缓一下自己的神经,也需要象白鹭这种美丽的大鸟扑棱扑棱翅膀,给我一点轻松。
20多分钟后,我到了白鹭宾馆。我特意告诉前台小姐给我开个紧挨着河水的房间。小姐告诉我这样的房间要加价的。我说,没关系,您随便加吧。
我到宾馆后先给欧阳打个电话。欧阳又在唐嘉那里。他说唐嘉晚上九点多又给宁殊的姨家打了电话,宁殊还没有去。我没有得到宁殊确切消息,心里有几分失落。我接下来给迟兵打个电话,我来南京时间太仓促,没来得及告诉他。我和迟兵通完话,又拨通谭菊手机。
"我到南京了。"我说。
"你什么时候去的呀?"谭菊先是吃惊,最后问我:"找到她了吗?"
"我刚到这里,从上海下的飞机,然后坐大巴过来的。"我说,"目前一点线索没有,宁殊根本没有到她姨家的。"
"那她去哪里了?你上哪里去找啊?"谭菊问。
"我会有办法的。这样吧,你手机别关,我随时再给你打电话。我现在还有点事情。"
我没有心情向谭菊解释了。我放下电话,从包里拽出笔记本电脑上网。我想看看谭菊有没有给我的回复信息。
我的Q登录后,见到小喇叭一闪一闪的,我看到有信息,心里很紧张。我打开信息一看,是TMD系统广播广告。我的小企鹅闪动了一下后,再也没有动静了。
我继续给谭菊留言,留完后我又到几个BBS里晃一圈儿,我没有发现宁殊的蛛丝马迹。我最后到自己的信箱里看看,也没有她的邮件。
白鹭宾馆的房间灯光设置的比较昏暗。我离开电脑站到窗前。我这个房间在三楼,从窗子里看到泛着清冷光芒的秦淮河水。河水的右侧是一坐小桥,桥下横七竖八地泊着十几艘鸭型旅游船。在夫子庙正门棂星门广场上,只能看到在河边的石栏上坐着两三个人,象是夜不归宿的恋人吧。广场上除了迷迷蒙蒙的灯光和牌楼,深夜里的夫子庙竟然如此沉静。
我浏览着眼前的夜景,脑子里也在不停地琢磨着这两天里如何启动着寻找宁殊的计划。我手里已经有了宁殊姨家的电话,我应该掌握的是她姨家的具体位置,能找到宁殊姨家大门朝哪个方向开着,我就等于成功了一半。
我拨通南京的114查询台。我想到查询宁殊姨家的一个办法。
我向查询台小姐说出宁殊姨家的电话号码,我说:"小姐,麻烦你能不能查查这个号码的确切地址?"没有想到,查询台小姐非常客气地告诉我:"对不起,我们是不能随意把用户的相关资料透露出来的,这是我们的纪律。"
碰了一个软钉子,我又一屁股坐在床上。
我目光呆滞地打量着房间。天下的宾馆和天下的乌鸦没有什么两样,两张床,一个写字台和摆在边上的电视,还有窗边的茶几与座椅。我在这样的标准间里导演了许多故事,可绝没有想到做为故事主角之一的宁殊,会把一张冰冷的床突然扔给我自己。从沈阳千里迢迢来到南京,我却还有种置身于沈阳的那个806房间里,我等着宁殊上街回来,推开门,怀里抱着一堆冰激凌或者苞米花。我等着在夜晚降临的时候,我先躺在床上,她的小手给我捶一捶后背之类的,然后两个人滚抱在一起。
宁殊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
她既然来了南京,是不可能不去她姨家的。我相信宁殊明天,不,应该是今天一定回到她姨家的。我怎么样才能找到她姨家的地址?让唐嘉去问宁殊的爸妈?这样不好,说不定她爸妈也正为宁殊的下落着急呢,这个时候再去问他们,会把事情闹大的。去问宁殊的姨姨?这样也不太得当。为什么要去问人家的地址?把人家问出疑心来,人家拨了110报警的话,更荒唐了。
我在房间里转悠一阵,我忽然想到我南京的一个哥们周川。
我是在南京采访城运会时认识他的。他那时也是记者,随后几年也常常到外地采访,我们相处得很好。后来他做了编辑,出不了门儿,天天蹲在家里编稿子,值夜班了。
在十强赛之前,我和周川还通过电话。周川的报社有一个记者正在沈阳采访。周川现在应该在上夜班。
我拨通周川的电话。
"周川啊,下班了吗?"
"靠,是你啊,这么闲着?马上快付印了,快完了。"
"有啥猛料没有?"
"都是滥东西,没啥好料。你忙完稿子了?"
"我早忙完了。"我说,"你还要多长时间?一会儿去喝酒?"
"那你派飞机来接我吧,我马上飞沈阳。"
"我在南京!刚到的!"
我不想再逗周川了。他听完我的话,笑了。
"搞笑啊?不可能吧!"
"真的,我住在白鹭宾馆,我把房间电话告诉你,不信的话你马上打过来。"
我把房间电话告诉周川。他让我先放下电话。我看周川要打过来,赶紧把让笔记本下网。不一会儿他的电话进来了。周川这次听到我的声音,他吃惊的问:"真的啊?你到南京干什么来了?"
"TMD!一言难尽啊。"
"好!好!好!这么着吧,你也先别说了,我赶快把版最后看一遍,然后我们见面再说吧。"周川说到这儿,嘴里嘟囔一句,"你小子!总是神出鬼没的。"
我和周川通完话,心情好了许多。我努力去想想周川这哥们,我在这个孤寂的房间里,需要转移一下注意力了。
周川性格比较急躁。周川尽管生长在长江之南,可我从他身上看到最多的还是北方人的性格。那年在上海我们一起采访比赛,我们都住在一个离八万人体育场比较近的二星级小酒店里。周川和南京另一家报社的小子住一个房间。南京报业竞争也很激烈,周川看那小子刚做记者,他最初到上海时,还拿出一副老前辈样子,挺关照他的。那时候他们发稿还用传真机,周川和那小子住一个房间,传真机是那小子带来的,本来周川用一下传真机是很正常的,可有天深夜,周川写完厚厚的10多页稿子,想发回报社时,他竟然找不到传真机的连线了。周川给那小子打电话,那小子说不知道也不知道连线哪去了。那时已经快到深夜12点了,酒店的商务中心早就下班了。周川没有办法,只好打车到不远处的华亭饭店把稿子发了回去。他回来后,吞下两袋方便面,然后悠闲地看着电视。其实他是在等同屋的那个小子。周川后来分析,认为传真机的电源线一定是那小子给藏起来了,就是不想让他发稿。凌晨一点多的时候,那小子喝得醉熏熏地回来了,他进屋后,一屁股坐在床上,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周川问他,电源线究竟哪里去了?那小子装疯卖傻,应付几句后,忽然从自己的腰包里把电源线掏出来,说是自己走时忙忘了,把电源线装出去了。周川听到这里,从另一个床边蹿过来,狠狠地骂了句:"你这个呆逼!"随即一拳打在那小子的脸上,鲜红的雪顿时从那小子鼻子里流了出来。
这就是周川。那一拳不但见了血,还动摇了那小子三颗门牙。
或许领会到江湖的险恶,周川后来告诉我,那小子结束那次采访后,不久就调到一个文化局当小秘书去了。
想到马上和周川端起酒杯豪饮一番,我终于能在南京的夜色里长长地出口气了。管明天怎样呢,今晚先喝醉再说!当然,我不能忘了,我要让周川找一个电信局的朋友,把宁殊姨姨家的地址给我弄出来。
56
我徘徊在南京草场门一带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
两点多的南京,尽管秋老虎已经离开了这座古城,阳光里还是隐隐地透着一股热气。我穿着一件浅灰色的休闲衫,短短的头发不时被垂在路边的梧桐树叶抚摩着。我走在人行道上四处张望,看来往的行人,也看一辆辆奔驰的车辆,我还看路边花草上飞来飞去的蝴蝶。我的这个样子也惹许多擦肩而过的人看我,以为我大概丢了钱包,迷乱的眼神四处寻找着。
一个苏北民工模样的人,走出老远还不停地回头看着我,最后竟然停下来,等我走到眼前时,低声问我:"大哥,要发票吗?正宗的增值税发票。"我恶狠狠地瞪着他大叫:"增你妈个腿儿啊!滚!"这家伙也许以为碰到便衣,嘴里说声"对不起",一溜烟似地跑了。
我还有点疲惫。周川我俩在避风塘喝到凌晨四点,我执意他和我回到酒店去住,他也许怕向老婆无法交差,硬是骑着那辆破旧的摩托晃晃悠悠地回家了。睡了六七个小时后,他准时用电话叫醒我,把宁殊姨家的地址准确地告诉了我。周川本想和我一起来找宁殊的姨家,我后来把他拦住了,一来他还需要继续睡觉,二来我也相信自己的能力。
我来到草场门前,给唐嘉打个电话。我一边顺着草场门广场向北走,一边等唐嘉回话。我给唐嘉打电话时,她也没有起床。我告诉我已经弄到宁殊姨家的确切地址,就等着去找了。我让唐嘉再给宁殊的姨家打个电话,看看宁殊到了没有。我嘱咐唐嘉,如果找到宁殊,千万不要说我到南京了,只让宁殊一定要给我打个电话就可以了。
我如果站到宁殊面前时,希望能真正吓她一跳。如果真能把她吓得象活人见到鬼一样,她的注意力会马上被转移许多的,至少不会再狠狠地恨我,谈起话来也许能容易许多。我想到了最坏的结果,宁殊知道我在南京,她干脆连见都不想见我,这是让我很没有面子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间要起面子。我经过仔细分析,发现自己也仅仅是要个面子而已。从这么多年和女孩子交往的历史里,我好象习惯了想方设法主动撕掉自己的面子,却容不得别人主动去撕。比如说宁殊,我可以找两百个理由让她离开我,她主动要离开时,我还处于剪不断的那丝缠绵之中,这对我来说更难以接受了。
这也许是我一定要来南京找她的原因?
我顺着虎踞路继续北走。走到古林宾馆附近时,我留心周川提供我的门牌号,宁殊的姨家就应该在这一带。我站在古林宾馆南侧的一个卖报亭前,我拿着纸上的地址问卖报的老大娘。她歪着脖子端详一番,然后对我说:"孩子,这里都是虎踞路154号啊,好大一片,这样找人可难找啊。"
我茫然地看了一眼老大娘,又茫然地看了眼前这么一大片住宅区。申请电话号码可以用不确切的地址?我弄不明白了。
唐嘉的电话终于来了。
"我找到宁殊了,刚通完的话啊!"唐嘉有点象找到了她失散多年的亲姐妹一样。
"他怎么才到,他说了吗?"我也很兴奋,宁殊总算没有出事情。
"欧阳猜得对,她说想自己呆一天,静静心,然后才到她姨家去。"唐嘉说。
"告诉她给我打电话了吗?"我有点迫不及待,"没说我在南京吧?"
"我没说你在哪里,但我告诉她一定要给你打电话了。"唐嘉接着说,"我还说不打个电话会出事的。"
"到现在我也没有接到电话。"我说。
"宁殊也许在考虑一下措辞吧。"唐嘉笑着说。
宁殊只要有了着落就好。我放下唐嘉的电话,琢磨着蹲在宁殊姨家的门口守株待兔也不是办法。我决定亲自给宁殊打电话。我只要把她骗出来见我一面,其他事情就好办了。
我在报刊亭前反复地踱着步,那个老大娘看到我满脸焦虑的样子,她提醒着我:"孩子,要找就进到小区里面吧,这样是找不到人的。"我只对她笑了笑,换了个地方继续踱步。
10几分钟后,我拨通宁殊姨家的电话。接电话的应该是她姨,我说了声找宁殊,我开始摒着呼吸,等宁殊的到来。
我听到了宁殊的打招呼声。
"是我,宁殊!你可以不说话的,但一定要听我把话说完。"
宁殊果然没有言语。
"我知道你一定很生气,我理解你的心情,但这样走了,我是放心不下的。你给你家里打电话了吗?你妈妈也知道你昨天没到你姨家的。我也不知道怎样对你说,我心情也不好受。昨天一晚上没有睡觉,现在找到你了,总算可以喘口气了。"
"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我什么事情都不会有的。"宁殊开口说话了。
"我也不想怎么样,但也没有必要象个仇人似的,你说对不?"我没有等宁殊答话,接着说,"只要你没有事情就好了。这样吧,你姨家是不是在草场门附近,我都问好了。我托南京的一个哥们给你捎点东西,他说20分钟后到那个古林饭店门口,他要把东西送给你。宁殊,你一定要去拿,人家在我给你打电话前就出来了,我给你打电话主要是通知你这事。"
"什么东西?"宁殊说,"送我什么?我什么也不要的。"
"不要你拿到后可以扔了的,但不能让人家白跑一趟吧,对不对。"
我没有给宁殊过多的考虑时间。放下电话后,我相信她出于好奇也会出来的。
我观察一下地形,觉得自己不能在古林饭店这边转悠,谁知道宁殊从哪个方向来?如果让她先发现我,我们见面的效果也许不是最佳的。我应该始终处于这次见面的主动位置上,这也符合我的个性。
爬过天桥,我来到古林饭店的对面。这里有好大一片林子,是个公园。我站在古林公园的门口,这里挤满了小学生,他们好象在里面搞什么活动吧。放着学不上,纯TMD是闲的,我想。
我争大眼睛留心着古林饭店周围。我不知道宁殊该出什么衣服,脸上是挂着什么样的表情来等人送东西的。怪了,我对宁殊从形式到内容都已经非常熟悉了,想到这样和她见面,我又有一种几个月前初次与她约会的情景。我算不上是紧张,可内心深处的那种新奇感觉就足以让我奇怪。生活的魅力也许就是这样,不要默守陈规,要不断地去改编生活,创造细节,这样的人才能活出激情,富有战斗力,我想。
我看到宁殊了!
她穿着一个花格子上衣,正从古林饭店的北侧想饭店门口走。这件上衣她刚到沈阳时穿过,后来随着天气越来越凉,格子上衣早就被她收到衣柜里去了。
我盯着宁殊的身影,她的长发随着走路的节奏,不时地飘扬着。
我迅速过了天桥,在离宁殊50多米的地方看着她,我不想迎面走过去,那样不会对她产生突如其来的感觉。
宁殊在古林饭店门口站了六七分钟,又开始慢慢地向北踱步。她偶尔也回头张望一下。我在她目光触及不到的地方,向着宁殊潜行。
在一个水果摊前,宁殊弯下腰用手捏着筐里的一个芒果,卖水果的满嘴南京话和她搭讪。我这个时候已经站在她的身后了,我忍着要从嗓子里喷出来的笑声,我轻轻拍了一下宁殊的肩,她一回头,"天呐!天呐!你怎么在这里?"
宁殊的脸涨得通红,她接着象是在喊:"你怎么在这里啊?"
我笑嘻嘻地拉着她胳膊说:"走,一边走一边说吧。"
我们继续向顺着虎踞路向北走。
"我来找你的,我是昨天晚上先坐飞机到上海,又乘大巴来的。找不到你,我不放心的。"我说。
宁殊刚才的震惊逐渐消失了,她轻轻甩开我那只拉着她胳臂的手,"谁让你来我啊,我可没有自杀的爱好。"
"是我有啊。我再找不到你,我真该自杀了。"我说。
"你们家有这个爱好,自杀我可管不着!"宁殊开始板起面孔敲打着我。
"好了,你就挖苦我吧。"我说,"我是在今天中午知道你已经来了你姨家的,本想不打扰你了,可这么远来一趟,见不到你心里很难受,只好这样把你骗出来了。"
"你骗人都习惯了!"宁殊不冷不热地说。
"你可以这样想,你就当我最后骗你一次吧。"我继续陈述着,"我定的是明天回沈阳的机票,我想单独在南京转转,这个城市很美,我也很累,如果不找你来,也难得有这样的机会。"
"那你去转吧,我该回去了。"宁殊说。
"就算是你给我半天机会吧,你不会忍心看着我一个人在大街上瞎走吧。"
"我不想。"
"我想。"
"你自己想去吧。"
宁殊依然嘴硬。我看到了我们已经走出足有三四百米的路了。如果她真不想见我,也许早就甩头走掉了。我的感觉不会错的。
"给你家打电话了吗?"
"打了,都是你闹的,家里以为我怎么样了呢!"
"我知道都是我错的,谁还不犯个错误啊,是不是?"
"哼!"宁殊从鼻孔里弄出这个动静,"你怎么飞到上海去了?"
"一天只有早晨那个航班到南京,那航班不是让你先坐了嘛,我只能绕道来了。"说到这里,我感到宁殊到了被我的行动感动的时候了。
我说:"我就是从东京绕到南京来,也弥补不了我的内疚!"
"我们下午一起去玩玩吧,南京有很多美丽的风景,我五六年前来多一次。听说过夫子庙吗?李香君住的地方就在那里。"我试探着说。
宁殊没有反应。
"那里还有许多小吃,牛肉粉丝,听说过没有?还有秦淮河边上的秦砖汉瓦,小桥流水,你到那里走走,才知道什么是江南风光的。"我逐渐想用自己的嘴说出一幅江南水彩画来,宁殊对这种东西会感兴趣的。
看到宁殊还没有反应,我拉着她向马路边上走了走,挥挥手打了一辆出租车。
宁殊站在车门口说:"我不去!"
我把车门来开,笑着说:"就算是给六朝古都一个面子吧,亲爱的,上车吧。"
我也坐到后边。我告诉司机直奔夫子庙。我得意地坐在后座上,尽管我不知道我和宁殊的故事会有一个什么样的结尾,我却在故事的情节里精彩地走出每一步,这也许是我最需要的。谁还会理解?包括周川,他昨晚醉眼朦胧地教训我:"你啊你!有你这样的北方人嘛,拿得起来就该放得下。这么远跑南京来找一个睡过的女孩子?这年头,别人想甩都愁着甩不掉呢,你可好,人家自己走了,你却风尘仆仆地来找人家!"
周川说的也许有道理,可我有我的真理。在与女孩子的心理游戏中,我也不求周川这个哥们理解我。
动感短信、闪烁图片,让您的手机个性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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