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二天中午,梅昕给我打电话,她说自己晚上做梦还梦到在绿岛大门外边蹲坑了,她说自己好长时间没有做梦了,这好象与自己一天什么也不干,闷在家里有关。
我和梅昕并没有多少共同感兴趣的话题,闲扯几句,我问她结婚的事情操办得如何了
,梅昕说十月份要办的,很简单地办一办,请亲戚朋友们聚聚就行了。梅昕说自己男朋友以前也没正经工作,前些日子她拿出六七万元钱,兑了一个小饭店,梅昕说既然要成家了,就应该找点事情做的。
我知道人的任何东西都是不能闲下来的。比如眼睛闲下来,会闲得变成青光眼或者色盲,手脚闲下来,会闲成小儿麻痹。毛主席说的流水不腐,户枢不蠹,好象也是这个道理。人身上器官不仅是手啊脚啊鼻子或者耳朵啊,性器官不是器官吗?性器官就能闲下来吗?从这一点说,我能理解梅昕的寂寞。过去花天酒地,到处是歌声和一张张面孔,现在她面对只是一个男朋友,只是一个刚兑下来的小饭店,要克服这种寂寥,梅昕要需要好长时间的。
"我正和一个哥们搞一个很大活动,你哪天过来帮忙吧,办公地点就在我们酒店。"
我在电话里对梅昕说。
我好多事情都喜欢即兴发挥,比如刚和梅昕通话时,我并没有想让她来酒店帮忙,后来她说到没有事情做有点闹心,我便顺嘴溜达出这句话。
"好啊,大哥!"梅昕听到我的话后很兴奋,"能看到人来人往的,我就高兴。"
其实,我完全可以让她私下与迟兵,或者别的哥们接触,我冒出这个想法的一瞬间,我也想到了,自己身边越热闹越好。她出入谭菊的房间,她和谭菊说说笑笑,我在走廊里听着这几个和我有关的女孩子的喧闹声,这是一种享受,也会让我有一种成就感!就象一个农民看着自己家的院子里猪肥马壮,鸡飞狗跳时一样。
"我很愿意和你们在一起的。"梅昕补充了一句,她大概对迟兵的感觉也不错。
我在电话里笑了,"只要你开心就行。"我说,"你下午就过来吧,这边事情也挺多的。"
我和梅昕通完话,宁殊问我和谁说话啊,我说是我姨的的孩子,正好在家里没事,我让她到谭菊这里来帮帮忙。
下午两点多,梅昕穿着牛崽裤和一个宽松的体恤衫来了,她这身休闲服装是我告诉她穿的。我怕她养成职业习惯,穿着一身黑衣服来到酒店。我在电话里还偷偷告诉她,我的老婆在我的房间里,我把宁殊说成我的老婆了,我只能这样说。
梅昕敲开我的门后,见到宁殊笑呵呵地叫声:"你好嫂子!"宁殊也没有去纠正什么,她也把梅昕当成我的表妹了,她拉着梅昕的手说:"咱俩谁大啊?哦,估计差不多吧。"梅昕其实比宁殊小两岁。
谭菊被我叫过来了,她听说梅昕是我姨家孩子,眼光里充满怀疑。她笑嘻嘻地看着梅昕说:"哦,有这么大的表妹啊,好有福气。"宁殊在旁边插话说:"这下我们姐妹三个有伴儿了,免得我天天跟着他,让他烦。我看了宁殊一眼说:"告诉你啊,我可没烦过你啊。不要乱扣帽子。"
梅昕问我:"每天都做什么?分配点任务吧。"
我看着谭菊,"每天都做什么?该做的你就跟她说。"
"现在不是很忙,取取材料,送送文件,剩下时间就是看电视了。"谭菊说,"有时候闲得有点闹心。"她说到这,瞥了我一眼。
闲得有点闹心--这句话谭菊曾当成短信息发在我手机上。当时我给她回给她的信息是--坚持就是胜利!
"坚持就是胜利嘛!"我笑着说,"哪有那么容易骗人厂家钱的。过两天忙起来,恐怕你想去厕所都没有时间了。"
谭菊斜了我一眼,笑了笑没有说话。
"嫂子,你在这儿也没什么事情吧?"梅昕问了宁殊一句。
"我除了睡觉就是上网,比谭菊闲得多了。"宁殊说。
谭菊听到梅昕叫宁殊嫂子,她忍不住笑了,因为她知道宁殊在我身边是什么角色。谭菊笑完后,看了我一眼,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的神色。
我知道梅昕的一声"嫂子"让谭菊听出马脚,如果梅昕真是我表妹,她应该知道她的嫂子眼下应该在成都,而不会把宁殊当成嫂子。
我的目光避开谭菊,反正谎言说多了难免会有漏洞,这几个女孩子彼此愿意怎样想就怎样想吧,过个把月都要作鸟兽散了,更何况撒谎也没有死罪,被识破了顶多难堪一点,象我这样脸皮厚的,难堪能算什么?
梅昕在房间里溜达一会儿,服务生敲门来送晚报,也就是陈超他们的晚报。
我拿起晚报看体育版,我看了一眼竟然吓了一跳。他弄了一块版球员教练对美国遭袭击事件的反应,陈超在这个专版上冒充国际时事评论家,配发了一篇《天堂里的爆炸》的评论。
"真是瞎弄,非出事不可。"我指着报纸对身边的谭菊说。宁殊和梅昕也凑过来,在我身边象报纸上张望。
"这不很好吗?怎么会出事呢?"宁殊问我。
"谁让他装TMD很敏感的样子,这种东西都是要以新华社通稿为准的。"我说,"记者写错稿子就象党员上错床一样,是原则问题的。"
"上纲上线儿!有那么严重嘛。"宁殊白了我一眼。
"这个晚报就是靠胆子大才受欢迎的,沈阳人都知道的。"谭菊说。她说话的时候,手在我的腿上掐了一下。她很会寻找抒情的机会,她掐我的时候,宁殊和梅昕还盯着报纸呢。
"掐得好啊!掐得好!"我放大嗓门,笑着说。
"什么掐得好啊?"宁殊觉得我的话好象莫名其妙。
"我说陈超掐的好啊,你们看他这个《天堂里的爆炸》,角度很刁,很准,也够狠的,掐的就是老美的脖子。"我说,"只是他有点幸灾乐祸,应该先谴责恐怖份子,先同情美国人民,然后才去掐脖子啊。"
迟兵来电话问梅昕在哪儿,身边的三个女孩子让我无法开口。
我对宁殊说:"要看训练去了,你们找点事情做吧。"宁殊说:"我不去了吗?我也要去。"我看着宁殊,"谁不让你去了,看你急的。"
我让宁殊先收拾下东西什么的,我到楼上找迟兵,我怕迟兵突然闯到我房间来。
迟兵的房间几个哥们在电视里津津有味地看着一个三级片。我把迟兵叫到肃静处说:"他们一会儿去看训练吗?让他们都走,呆会儿我让梅昕上来。"
"我跟他们说一声就行的。"迟兵说,"她在楼下干什么呢?"
"我把梅昕弄到谭菊那里帮忙了,至少白天都在酒店的。"我说。
"好啊,好啊。造福人民啊。"迟兵搓着手,他的手好象有点刺挠了,就等着解梅昕的腰带了。
我在走廊里又拨通谭菊房间的电话,我告诉谭菊,"你别疑神疑鬼的,梅昕是我过去一个朋友,在宁殊面前我只能说是我表妹的。梅昕见过迟兵一面后,喜欢上他了,我把她安排到酒店帮忙,是让他们离得近点。"
"迟兵不是有朋友吗,不是那个模特吗?"谭菊只见过高颖一面,她问我。
"他不能有两个朋友嘛,这么笨!"我笑着说。
"也是啊,你在八楼还有两个女朋友呢!"她说。
"好聪明!"我说,"你就装做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别问梅昕,免得她尴尬。"
"我知道。放心吧。都这么乱啊。"谭菊说。
我撒谎常常撒得筋疲力尽。有时候自己张冠李戴,分不清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下午四点多钟时,我和宁殊去体育场看球队训练。临走时,我趁宁殊不在,给谭菊房间打个电话。
我告诉谭菊:"我看球去了,争取晚上我找个机会,咱们见面。"
谭菊说:"你能抽出时间吗?上哪里啊?"
我说我能找到地方的,"梅昕呢?迟兵在找她,你把电话给她,我和她说。"
梅昕接过电话时,我告诉她迟兵房间的号码,我让她马上上去,我说:"迟兵人不错的。有什么事你随时给我打电话。我告诉他给你钱了。"
梅昕说:"只要看到你我就高兴了,看到你朋友我也高兴,我不要钱!再说我现在也不缺钱。"
她说到这里吓我一跳:"说话注意!身边有人啊"
我是指她身边的谭菊。梅昕在电话里笑了,小声说:"她上卫生间了。"
40
国家队和乌兹别克斯坦队比赛当天下午,本溪的李总来沈阳看球。
他到沈阳的时候,欧阳给我打电话,问酒店有没有闲的房间。他说要给李总安排一下。他想给李总安排一下是很正常的,可他竟然想到让梅昕去陪李总。欧阳前两天听说我找到多年前的梅昕,他还耻笑我,说什么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怎么还去翻陈芝麻乱谷子。李总这个长着硕大酒糟鼻子的老头子来沈阳了,欧阳却闻到陈芝麻乱谷子的香味儿了。
我是不可能把一个娇滴滴的梅昕推到酒糟鼻子的怀里的,梅昕不缺他的钱,我也不会愿意看到一个老头子象肥猪一样在梅昕的身上吭哧吭哧地运动。我告诉欧阳,房间一个都没有了。我的房间借给一个哥们用了,谭菊的房间我下午要用,其他房间都有人。我说,梅昕也要被迟兵用,不可能去陪李总。我后来也给他出主意,我说你可以用唐嘉的房间,也可以让唐嘉陪李总嘛,我说这样就不用找人,也不用找房间了。
欧阳骂骂咧咧地说,这和放屁没什么区别,他说自己想别的办法去了。
下午的时间表我早就定好了。我的手头上还有球票要卖。我和欧阳的那50张套票第一个主场拆开卖了50来张,对乌兹别克的比赛,只有30来张要卖,许多球票都送人了。给梅昕两张,她说要和男朋友看球。谭菊有四个同学也要看。我特意给老爸打个电话,我还想着李叔,结果李叔拿走三张。
两点多的时候,在外地演出回来的高颖来到酒店。我把一叠票交给迟兵,我让迟兵领着高颖和宁殊先去五里河去卖票。我告诉宁殊:"我得回家看看了,老爸跟我要票,再说总不回去他们会生气的。"宁殊很懂事地说,你去吧,别耽误看球就行。
欧阳也知道我要和谭菊幽会。他和我说,李总来沈阳后,两次提到去本溪的那个女孩子,欧阳编个借口把他蒙骗过去了。
我想,人老了有时候就有点可怜,哪怕你有再多的钱也可怜。尤其象李总这样有钱又好色的老头子,想泄泄体内欲火本没有错,但打死我也不相信,他们见到如化似玉的小姑娘,他们的小弟弟,不,应该是老弟弟会象我的一样骄傲地昂着头?老头子们肉体不行了,对女孩子精神上的摧残也许更大,你把人家撩拨兴奋了,然后你竟然不好使,躺在下面的女孩子如果没有钞票做精神支柱,她们说不定会推开身上重物,依然用自己的手自慰。
我和谭菊在她的房间里翻江倒海,一个多小时后,我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谭菊穿着短裤给我倒一杯水,我喝了一口,突然笑出声来了。谭菊坐在我身边,用手摸着拍拍我的肚子说:"怎么了?笑什么呢?"
我说我想到李总,"他到沈阳还惦记着想见你呢。"
"想也白想。"谭菊看了一眼窗外,"他绝想不到现在我俩这个样子。"
"也得感谢李总啊。"谭菊接着说,"如果没有他这个活动,我们也不可能认识。"
"和他也没有关系,这是命运安排的。"我说得酸溜溜的。
"哼!命运安排你天生就是情种啊。"谭菊掐了我一下。看来她喜欢掐人。
"这不是错吧?"我问。
"当然。"谭菊笑了笑,"只是你累出个什么病来,那就是错了。"
谭菊说到这里,指着我的眼睛说:"你看,你都有黑眼圈儿了,明显疲劳过度的。"
"那是写稿写的。"
"少来!哎?宁殊天天都要吗?"谭菊看着我,等我回答。
"我也不是铁人,她天天想要我可受不了啊。"
"反正我挺羡慕她的,至少天天能光明正大在一起!"谭菊叹口气,眼睛有看了看窗外。
"光明正大?能叫光明正大的只能是我老婆的。"我差开话题。这个时候提提我老婆,也许会转移一下谭菊对宁殊的注意力。
"她怎样了,你俩还有联系吗?"谭菊问起我老婆。
"没了!还联系什么,就等回成都办手续了。"
谭菊张开嘴刚想说话,我手机响了。电话是欧阳打来的,电话里一片嘈杂的声音。
"还没完事啊?我到体育场了,你快过来啊。"他在电话里嚷着。
"你看到迟兵他们了吗?他们在卖票啊。"我问他。
"人比蚂蚁还多,上哪里去找他们!我和李总在一起,赶快过来吧。"欧阳说。
我放下电话,谭菊问我:"他不会知道我俩在一起吧?"
"他上哪里知道啊!放心吧。"
我想,他什么不知道啊,也许正是知道我俩在一起,他才TMD打电话来骚扰。幸亏我和谭菊运动完了,如果这在床上翻滚的时候接到欧阳电话,多倒霉!
我应该去五里河体育场了。我和谭菊穿好衣服后,谭菊说自己单独走,她那几个要看球的同学在体育场等她。
半个小时后,我在五里河体育场广场雕像下找到欧阳。
李总看到我,一双敦厚的大手紧紧地握住我:"辛苦!辛苦啊!"我想我当然辛苦了,刚挥洒完精血能不辛苦嘛。
李总的大鼻子一点没有好转的迹象。几个新的脓包拥挤在鼻头上。他情致很高,握完我的手,又不停地拍着我的肩说:"我可不是球迷,根本也看不懂球,跟你这个大记者没法比的。我今天来是看看球场的氛围,大侄儿给我弄了张贵宾票,我也来凑凑热闹。"
欧阳对我说:"刚才李总说了,东区这边对着青年大街这个大门,大多数球迷都应该从这里进来,在这块地方要多设几个台子。"他用手指了指我们站的这片地方。
欧阳单独看我的时候,我先看李总一眼,手对着欧阳上下忽悠两下,做个拍屁股的动作,我是问他李总刚才是否找到房间玩上了。欧阳向我点点头。
怪不得这老头子神采熠熠的,但我还是不相信他会博起。
李总这时说:"你们看到没有啊,离比赛还有三四个小时就人山人海了,我们展台在中午之前就应该搭起来。"
"一些外地球迷上午就会来到这里凑热闹的,我们争取上午10多就搭好展台。"我说。
我说到这里的时候,一群湖北的球迷敲锣打鼓从我们身边经过,李总看着他们说:"我没想到啊,足球这玩儿意真会让人中魔。"他又指着这伙球迷远去的身影说:"看到没有,他们又喊又叫的,手里拿的那些喝的,没有一个是我们辽宁的饮料,什么时候谁手里都拿着我们场的饮料,大侄儿啊,你叔我就知足了。"
李总说到这里,把脚下一个芬达盒子踢开,"看到没有,都是这些东西。"
我们在雕像前站了一会儿,开始顺着围着体育场转圈儿。我留心身边那些卖票的人,他们掐着厚厚的票,遇到人就拦着兜售。迟兵他们哪里去了?
李总毕竟是生意人,他看到在一个台阶下面摆着一溜饮料机,许多球迷围在那里,端着杯子牛饮。李总问欧阳:"大侄儿,那些饮料是卖的还是白喝的?"欧阳说:"应该是卖的吧!不会白喝的。"
李总好象想到了什么,"球队出线你们算计在十月上旬,是不是?"
"从球队积分来看,应该是那时候。"我说。
"那时候天气冷了,球迷还会拥着挤着喝饮料吗?"李总问。
"李总,白喝的饮料,放在雪地里也有人抢的。"我笑着说,"再说了,我们要的是宣传效果,决定活动成功与否的是媒体。"
"球迷只是一个道具,李叔。"欧阳补充着。
体育场西儿区入口处,许多记者在那里端着照相机或扛着摄象机转悠。西二区是记者看球的通道。在西儿区对面的广场上,聚集着许多各地球迷。广场的西南一角,一伙大连的球迷和北京的球迷拔弓张弩,他们先是用自己的旗杆敲打着对方的旗杆,后来几个光着膀子的家伙干脆凑到一起就要动手。几个警察见状,迅速平息了事态。
李总大惑不解,"都是看球的,打什么仗啊?"
"这里记者多,许多球迷想摄像和摄影记者面前出风头,所以干起来了。"我说。这种事情,我在任何一个重大比赛的球场外,都看到过。
"各出各的风头,井水不犯河水不就行了。"李总自言自语。
"可没这么简单。"我说,"比如这伙正在镜头前表演呢,另一伙忽然挤进来抢镜头,这就要打起来了。"
"长知识,长见识啊!"李总笑着。
我们到西二区这个位置时,几乎围着体育场转了一圈儿。我还是没看到迟兵他们。我给迟兵打电话,迟兵气喘吁吁地说:"快了,快了,就剩几张了。"我问他在哪里卖票,迟兵说在歌仙大饭店一带。我说:"你怎么跑那么远啊,宁殊呢?"迟兵说:"我们都在这里啊,这里比较安全,警察少嘛。"我问:"每张加多少钱啊?"迟兵说:"刚来的时候加200,现在降到加80了。"我告诉迟兵:"不行就原价卖了吧,我们不缺那点钱。让宁殊和高颖他们早点进场吧,我在西二区等你。"
有这么大的财神爷在我们身边,球票卖不卖都无所谓了。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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