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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坦长篇足球小说《狗仔》独家连载(第四章)

http://sports.sina.com.cn 2002年05月11日18:00 新浪体育

  8

  高颖从哈尔滨回来这天晚上,五里河体育场正搞一场演唱会。

  高颖是在沈阳北站下的火车,我和宁殊陪着迟兵去接她。迟兵这个晚上忽然象个绅士,他竟然穿上一件浅灰色的西服,发型牛舔的似的湿辘辘地发亮。他手里拿着一束火红的玫
瑰,花瓣上的水珠在站前广场的灯光里闪动着光芒。

  刚看到迟兵手里的鲜花时,宁殊眼神飞扬。这种光芒让我有些内疚,和宁殊相识以来,我没有给她买过花。

  高颖有1米72,略瘦,面孔有种娇媚的味道。高颖和我见面时,怀里抱着玫瑰,笑着对我说:"听迟兵经常讲你,还是老乡吧?"我点头,但眼睛还在打量着这个模特。

  高颖听到宁殊是我朋友后,两人开始热情攀谈。高颖的出现也许是好事,至少在不该有宁殊出现的场合,宁殊不至于孤单地在房间里闷着,她可以和高颖玩,我想。

  我们从北站出来时,离演唱会开始还有一个多小时。这场演唱会也曾经引起过争议。十强赛马上就开始了,从香港请来的这帮歌星在草坪上一蹦达,草皮要被践踏坏的。踢球的人很讲究草皮质量的,比如草的长短,硬度以及生长趋向等,因为这些直接影响着皮球的运行轨迹和速度,在某种程度上说左右一场比赛的胜负。

  国内的几家媒体为草皮担心时,陈超的晚报做过一个这方面的稿子,后来陈超说,组委会打了电话,不让再登了。我觉得陈超这个哥们,当上一个处级干部后,真的越来越有一副孙子模样了。他上次和组委会斗争获得胜利,不喜欢继续斗争,而是被组委会招安了,发什么稿子,他不请示主管他的副总编辑,而是直接把稿子传给组委会先进行审阅。

  从车站都五里河的路上,迟兵兴致颇高。他在出租车的后座搂着高颖,满嘴是甜言蜜语。迟兵认识高颖的前提在于高颖首先是个球迷。迟兵和我讲过这段经历。好象是前年,上海申花年底有个什么庆祝活动,正在上海演出的高颖通过朋友介绍,到这个活动上去赶场子,高颖演出之余不停地找申花球员签名合影,这个细节被已经盯上高颖的迟兵看到了,他很自然地在活动结束后找到高颖,说是自己报纸的副刊有《美妹看球》这个栏目,想约定找个时间聊聊。高颖虽然也走南闯北,毕竟没有混出太大名堂,被记者采访也是第一次,她爽快地答应了。迟兵趁热打铁,第二天晚上就约高颖出来,为了使这个圈套更美丽,他还拉上申花队两个球员哥们。几个人在酒吧里泡到午夜,第二天迟兵的《一个名模的足球情结》就登出来了。以后的事情很简单,迟兵经常找机会出差来沈阳,两个人最后睡在一起了。

  我们四个人走进五里河体育场时,几万多歌迷已经在昏暗的灯光下忙着如痴如醉了。演唱会还有十几分钟开始,演员的台子搭在球场边上,只占了一小部分草坪。在原来的计划里,舞台在球场中间,移动看台围着舞台来搭建,后来组委会也考虑到草坪维护问题,不得不有限度地保护一下草坪。

  我们有四个场地证件,不用说,我和迟兵是两个真的,宁殊和高颖的证是去北站之前现在复印社做的假的。也不是所有复印社都把钱当爹,我们下午先找一个复印社,那个复印社老板不怀好意地看着我们,非要身份证不可,说是公安局有规定,什么刻印章做证件要有身份证明。我真想对着他的脑门给他一拳,任凭我从50元加到100元,他的脑袋摇得象拨浪鼓似的,最后他干脆不理我们,抓起电话要打,可能是给公安局打电话报案吧。东北人见识多了,大智若愚,满脑袋坏水儿,大概只有这个东北人才是TMD活雷锋啊!

  在演出前,我看到我弟弟也挎着相机在球场里转悠。这样的演唱会少不了他。弟弟见到我,只是轻轻瞥了我身边的宁殊和高颖,然后对我说:"你也不回家,爸妈总在叨念你,哪天回去看看啊。"也怪我,回沈阳这么多天了,电话每天都给老爸老妈打,就是腿懒。想到这,我觉得自己有点残酷,也有点寡情,后来一想,我也只是有点好色而已,因为我牺牲回家时间,是为了和漂亮的宁殊泡在一起。

  我和弟弟闲聊,弟弟聊一两句看宁殊和高颖一眼,脸上时而挂着怪怪的笑。迟兵正在另一边和一个熟人聊天。弟弟只知道我身边有一个人,怎么钻出来两个?他后来悄悄问我:"你怎么敢带两个女孩子招摇过市啊?小心点儿为好。"

  其实,我和弟弟关系也是十足的朋友关系,什么话都不回避,他临走时还告诉我:"我公司过两天又来新人了,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弟弟说的新人是他公司要包装的那些没有出名的歌手。

  "他是你亲弟弟吗?"弟弟走时,宁殊问我。我说当然了,难道你看不象吗?高颖接着话说:"有点象,可我看他非常面熟的。"我说了弟弟的工作单位,高颖一拍大腿,"我说呢!我跟他公司出去演出过好几次呢"那我弟弟应该认识你啊,我问高颖。她笑着说:"我哪有那么多见到老板的机会啊,我们都是跟着老板的小马崽走台的。"

  世界真小,如果弟弟认识高颖,恐怕早被弟弟挂上了。如果这样,弟弟和迟兵在体育场相见后也许会抱头痛哭:缘份啊--我们俩怎么能碰到一个女孩子!这是八百年的修行啊!

  迟兵从另一边回来时兴冲冲的,他对我说:"我可以去西亚了,头刚才给我打来电话,国家队的客场让我也跟着。"我笑他,"到处是沙漠,去西亚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我是怀着一种近于仇恨的心态说这话的。

  我到过三十多个国家采访,就是没有去过西亚和非洲。我本想国家队比赛主客场一起跑,我那该死的领导一定要我跟主场,把客场采访的任务给了那个连消息都不会写的唐嘉。她怎么能留在报社?我一直怀疑她曾经被我那该死的领导给猥亵了。

  我那该死的领导在十强赛时非常慷慨,他告诉我,你去沈阳吧,国家队打客场你也不用回来了,做为国家队主场,每时每刻都会有新闻的,我们不怕花钱,你在沈阳住两个月,也可以常回家看看父母。我当时嘴上表示感谢,这是看老爸老妈的面子。但我心里却用最恶毒的语言骂他。我知道我在沈阳任重道远,我才动员宁殊和我一起来。我把西亚忘得也差不多了,迟兵又TMD提到西亚,这不等于在我伤口上撒把胡椒面嘛!

  演唱会开始了。没有宁殊或者高颖,我是不会看这狗屁演唱会的,哪个歌星我都不喜欢。我在舞台下搂着宁殊,眼睛不时地在任贤齐身后那些伴舞的小姑娘身上扫描。迟兵不一样,他张着大嘴,竟然和任贤齐一起吼春天花会开,鸟儿自由自在。我讨厌这些歌星除了我喜欢美术不喜欢音乐外,还在于这帮狗男女那种故做天真,卖弄风姿的样子让我恶心,恶心得象谁把一堆狗屎猛然糊在我嘴上一样。你看那个任贤齐,扭着屁股,抛着媚眼,握着麦克的手翘着兰花指,硬拿出一副二八少年的神态。

  任贤齐已经满脸是汗,我碰一下身边的宁殊,"你看,她们要冲上去了。"我是说几个女孩子摇着手里的荧光棒,拉着架子要往舞台上冲,几个值勤的民警按住她们。何止是这几个小姑娘,我回头看看身后,迷离的灯光下,到处是挥舞的手臂,到处是涨红的脸,那哪是什么脸啊,分明是一块块烧糊了的红烧肉!

  9

  宁殊的确是怀孕了。

  欧阳开着车拉着我和宁殊去医院,那个戴着眼镜的妇科主任很和善的,总是微笑。欧阳说是这个妇科主任是他的一个老相好的,也就二十七八岁吧。这么年轻混上妇科主任,我想,她相好的应该还有她的院长或者别的什么人吧。

  宁殊检查了尿样,也做了B超,眉眼还看得过去的妇科主任说:"还没有到一个月,做下去不是难事的,时间长了就要受罪的。"她说这话时看着宁殊,我没有抢在宁殊前说话,我想听宁殊的态度。

  "吃药能做下去吗?"宁殊问。

  "现在可以,再过段时间就晚了。"

  "那你还给我开药吧。"宁殊要药了,这就好。可一想到要用药药死我儿子,又有点不忍。我问宁殊:"真想吃?"宁殊瞪我一眼,她对主任说:"给我开吧。"

  把药拎在手时快到中午了。

  欧阳把我拉出医院,他握着方向盘问我们想吃什么?我说到西塔吃烤串吧。我也不回酒店了,迟兵上午联系好了有场比赛,是南方记者队与北方记者队的友谊赛,两点开踢,吃完饭正好去踢球。我的装备都拿出来了,球衣球鞋还有臭袜子,都在车里。

  西塔是沈阳朝鲜族聚居的地方,那里烤肉和烤串很有特色。宁殊平时也爱吃烤串,可这次她拎着药,满腹心事地倚在我怀里,嘴里嘟囔着一点不饿。

  欧阳从医院出来嘴就没有停下来,他一点不避讳宁殊的存在,"你看没看啊,那丫头怎样啊?"他问我。

  "你说医院门口那个卖茶蛋的?老了点,快50了吧。"我说。

  我知道他在说那个妇科主任。人嘛,还真不错,一笑俩酒窝,大眼睛水汪汪的,穿上一身白大褂,天使似的。我对她有点感觉,只是一想到妇科大夫,两个手整天在下边乱摸,我觉得有点倒胃口。

  我没有心思搭讪欧阳。宁殊在身边,我也无法用嘴扒下妇科主任的白大褂,再扒下内衣短裤之类的……和欧阳一起逗趣。欧阳说了半天,后来又谈到什么组委会,说是鲁天很满意,全国20多家报纸发了他专访让他高兴三四天,说哪天要请天南海北的朋友。鲁天满意顶个屁用,他舒服了,我却有种帮坏人办坏事的感觉。

  我脑海里挥散不尽的还是那个妇科主任,自从见到她,我就有种她偷了我们什么东西的感觉。

  在一种特定的环境里,我可以杜绝做爱的想法。比如,妇科主任也很妩媚,我几次看到她那被白大挂兜着的两个乳房颤微微的,我却没有急迫的睡她的感觉。我留意的是,她把一口袋的药从容地递给了宁殊,我看到一个微型的我,晶莹剔透的我,或者说纯粹是液体的我在闻到这种药的味道后,见不得人地从满是鲜花和青草的缝隙间溜走了。

  坐在串店里,我不停地把孜盐、精盐和芝麻放在羊肉串上。串们被碳火烤地呲呲乱响,还有轻柔的烟袅袅升起来。我看肉串儿的颜色,想到那些倒霉的羊们,它们一定都很年轻,应该是十六七岁的黄花少羊吧,可却被烤着吃了,生命难道都该被如此轻视?

  我的手和肉串在碳火上翻滚着,我的眼睛还是不时地盯着宁殊边上那包药。在药面前,肉的味道象白开水一样了,欧阳却全然不顾这些,他眉飞色舞地吃着,一些屁嗑儿不时从嘴里蹦出来,反正我没有听到他都在说什么。他好象把那个妇科主任当成肉串了,没完没了的品味着。我甚至怀疑,他究竟和那个主任发生过妇科关系没有?因为我偶尔邂逅一个曾睡过觉的女孩子后,就象见到自己袜子一样司空见惯,绝不会激动这么长时间。

  从西塔串店出来,到踢球的沈阳体育学院已经下午一点多了。

  球场上来了好多人,都是熟头八脑的。踢球定在这个时间很科学,替完球四点多钟,收拾收拾去训练场,国家队的训练都是五点。

  广州的老洪看到我兴奋地与我拥抱。老洪也是多年前相识的,我却和他没有过深交往,我看不惯他那种吝啬的样子。据圈里人统计,老洪当了这么多年记者,四处乱跑,可没有任何人见过他掏钱请哥们吃饭。

  我也礼节性地和他拥抱,我闻到一股大葱味道。他每顿饭都要吃葱,谁都知道。

  拥抱完我,老洪不仅没走,还把他那肉囔囔的嘴唇贴到我耳朵上:"哥们,有好事儿喊我一声,别忘了我啊,骗到钱了哥们好请你喝酒啊。"靠,他大概听说上次张罗人给鲁天发稿的事情了。在他印象里,那样的集会应该是新闻发布会,应该有红包的。

  我换衣服穿球鞋,又换上球袜,我闻到自己脚的臭味,象老洪刚才的话一样臭。

  记者来得不少,带来的人也不少。两个球队三十来人,女孩子就有十几个。

  有的是隔夜的野鸡,睡完一宿带来看球,有的是固定女友,象迟兵身边的高颖。

  宁殊当然找高颖了。高颖见到宁殊拎着药,她问:"怎么了,病了?"

  宁殊笑着摸摸肚子,她没有说话,高颖明白了,她悄声说:"多吃点好的,也别受凉,不然会做病的。"

  "有我在能做病嘛。"我说。高颖瞥了我一眼,"你们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平时小心点,能让她现在受罪吗?"高颖还是很直爽,她好象把我和宁殊新婚夫妇了。

  南北记者是以长江为界线划分的。我虽然是沈阳人,还是被纳为南方记者联队,由于我球技不很出色,我主动申请做头号替补。

  比赛也很正规,裁判是沈阳当地记者不知道从哪里请来的,是著名的国家级裁判。这家伙竟然开着一台宝马来到体育场,从这台锃亮的车就能看到他绝对是一个黑哨。前几年他还拎着旗跑边裁,去年竟然吹起甲A,好几场比赛曾引起非议,我估计他的车就是那几场球后弄钱买的。

  这老兄好象知道在报纸上骂他的几乎都在这里踢球,开场前,他满脸堆笑,不停地和各地老记套着近乎。

  他是公正的,他也不敢不公正。球踢到下半场时,北方联队已经4:0领先。南方联队没有半句话埋怨裁判。

  北方联队有个家伙我烦他好多年了。别人喊他老清,年龄不是很大。这家伙是足球圈里著名的小偷,以偷同事的稿费单和手机闻名,为此,他不得不换许多单位。奇怪的是,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他手不老实,竟然没有一个单位拒绝他。也许他人长得还算帅气,没有人相信他会是个小偷,所以接收他是为了验证自己的判断力?

  我一来到球场就看到老清了。赛前,别人踢着球热身,老清却在球场一角先压腿,再做变速跑,最后练弹跳。他最装逼的是,大热天的,你戴TMD什么手套啊!你怎么不再戴个乳罩呢?我想。

  老清的感觉一直都不错,甚至别人敲打他,他也不以为耻。记得在一次采访中,包括老清在内,10几个人在一起闲聊,有人提到一段往事,说的是国家队一个球员,他当年偷了另外一个球员的项链和钱物,最后闹得沸沸扬扬的。大伙谈论这事纯粹是埋汰老清,没想到的是,老清听完竟然笑着评点这个球员说:"他当年做小偷时,就预示着一定会成为一个优秀球员了。从心理学上讲,小偷和球员都是靠机会生存的,小偷看重的是下手的机会,球员看重的是出击的机会,如果他不做小偷,现在恐怕进不了国家队的。"

  老清当时的一习话,说得大伙面面相觑。

  老清喜欢踢球,每当记者碰到一起,组织个队要踢球时,他自己总是吹着牛逼,讲自己小时候和曹限东是队友之类的。他说的话,了解他的人全当放屁了。

  老清在球场上有时候很认真,北方联队下半时已经4:0领先了。第70多分钟时,南京的一个记者铲球动作过大,把老清铲倒了,他爬起来上去就是一拳。裁判一看架势着急了,他跑过去推开对方,然后是好言好语的劝说,可就是不肯掏张红牌。

  老清还是不饶人。南京那个哥们出道不到两年,他看到老清怒气冲天,自己害怕得一直赔礼道歉,老清仍然拨拉开裁判,对南京哥们推推搡搡。

  我知道不能不打架了。

  我也知道这个机会对我太关键了。球场上许多人在拉架,我几步冲过去,我指着老清的鼻子问:"你TMD装什么逼啊,有完没完啊!"老清看到我发怒,回敬一句:"关你嘛事!你丫边儿去!"不听到丫还好一点,我一听到你丫你丫的就想到皇城根里的太监们。

  我不需要再考虑什么,一记勾拳打在他下巴上。老清捂着脸大叫:"好啊,你敢打我,你敢打我!"他蹲下来,继续喊着:"你丫敢打人!"我抬起脚想揣他的时候,他一轱辘爬起来往场外跑,我知道北京人要打仗时都是这个德行。

  迟兵看到我要追老清,他和宁殊拽住我,宁殊说:"你疯了?怎么动手打人!"迟兵向她叨咕一句:"他活该,这叫为民除害。你没看,他挨打没有任何人拉架嘛!"

  我郁闷一上午的心情忽然开朗起来,我看到场边的老清一手收拾东西,另一个手依旧捂着下巴。他不停地回着头向外边走,有个女的竟然跟他走了。靠,这年头真是鸡不择食,老清这样睾丸象被割去的人,竟然也有本领打野鸡。

  我搂着宁殊说:"没事儿!就算我替我儿子出口气吧!"

  说这话时,南京这哥们正在我身边,我对他一笑:"你别介意,没骂你。"

  宁殊知道这个哥们是南京的,也笑着和他搭话。宁殊的一个小姨在南京。她从成都来沈阳前,曾说如果国家队前两三场球下来,一点出线希望都没有了,她很想到南京的小姨家看看。她说自己看唐诗宋词看多了,非常喜欢江南。宁殊说自己五六岁时去过一次,以后再也没有找到机会去小姨家。

  10

  这天我起得很早,实际上是被国际长途弄醒的。

  电话是老林从卡塔尔首都多哈打来的,他拿出十万火急的语气命令我:"一定要给我弄50张套票啊,千万不能泡汤啊!过两天我到沈阳你交给我就行了。"

  老林是深圳的一个哥们,他几天前就去多哈采访卡塔尔与阿曼队的比赛了。这场比赛也是十强赛国家队这组的第一场球,国家队首轮轮空,许多家媒体都派记者去西亚盯国家队对手去了,包括我们报社的那个唐嘉。

  老林是给一个旅行社要票,老林说旅行社的老总是他们报社总编辑的儿子。老林说这个旅行社原来说是能弄到门票,后来让人给耍了。老林很急,说是许多球迷都把钱交了,旅行社要拿不到票要被告上法庭的。

  这也怪我年初的牛逼吹得太大了,就差没胡说穆绥新是我二舅了。年初,十强赛定在沈阳时,和天南海北的哥们闲聊,我曾说过弄球票对我来说易如反掌。老林这回真找到我了,我只能挖门盗洞想办法。

  我第一个想到的是陈超,十强赛组委会不是给他们5000张门票的销售权嘛!

  我给陈超打电话,这家伙正在晚报开会。他说:"你早说!太晚了吧?靠,我的5000张票有8000人排队呢!"

  "你能不能想想办法?"

  陈超说:"办法我可以想,可你别在我一棵树上吊死啊。"

  他说的也对,我又给欧阳打电话,欧阳却满嘴轻松:"这事好办!我给你办了!你别看报纸上组委会瞎几吧吹牛比,说什么票早就没了!全是炒作,有老鼻子票在那里压着呢!"

  欧阳告诉我下午就为我办票的事情。他说,这回可以找鲁天了。

  我心里有了底数,我开始把耳朵贴在宁殊的肚子上,认真地听着我的儿子用小脚揣她肚皮的声音。

  宁殊也被老林的电话吵醒了,她只是靠在床头上,看着我马不停蹄地打着电话。她看到我撂下电话后开始琢磨她的肚子,露出一丝怪笑。

  "你是不是想儿子做病了?"她笑着说,"肚子里什么都没有了,你儿子早被药排下去了,还听什么啊?"

  在床上缠绵几分种,迟兵忽然把电话打进来,他说老清四处找我。

  迟兵说,老清的牛逼吹大了,老清在记者群里四处散布,说那个打了我的成都小子吓跑了,不敢住这个酒店了,酒店前台查遍客人名单也没有查到这个人了。

  我觉得可笑。老清找不到我很正常,我住的房间是欧阳安排的。我觉得不正常的是老清还敢找我?

  我问了迟兵老清房间号码,我决定马上给老清打电话。

  宁殊听我的谈话里又有火药味道,她劝我不要找事儿了。我说:"这家伙直到把他彻底干服了,他才会老实的。"

  "你找我?!我在806房间!"我拨通老清房间的电话。

  老清最初好象没有听出来是我,过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丫的听着,咱俩的事情还没有完,你丫等着我们。"

  我在电话里一阵大笑:"你丫你妈个逼啊?傻逼你听着,半个小时后我在房间等你,大爷我在外边吃午饭呢。听着,半个小时啊。"

  我给自己留半个小时的时间有道理的。老清在电话里说--你等我们--而不是让我等他一个人。我至少能对付他们两个,但来三四个我就要吃亏的。我要是被一群北京太监暴打一顿,那该多倒霉!

  放下电话,我马上找欧阳。"有点麻烦,你快早几个人来。"

  欧阳笑了,"真的假的啊?"

  "真的。"

  他继续问:"是社会上的人,还是记者?"

  我说是记者。欧阳"哦"了一声,他说20多分钟就到酒店。

  半个小时后,我在房间里特意换上运动鞋,系紧鞋带儿,为的是踢人时能用上力气。迟兵也来到我的房间,他坐在茶几上翘着腿喝水。我让宁殊先出去呆一会儿,宁殊不肯。

  欧阳找了三个人,我让他们先别上来,在一楼酒吧等我电话。欧阳告诉我,最好准备一个空啤酒瓶子,放在显眼的地方。我说,先吓唬他们,动手的话也不能打出外伤。啤酒瓶子很容易让我想到头破血流。欧阳听到我的话笑了,他让我放心,最后还问到底有没有啊,我说有,屋里有七八个酒瓶子呢!

  老清准时敲门了。

  他来了五个人,其中一个我也认识,也是北京的记者。另三个没有见过面。

  老清面无表情地说:"躲起来我就找不到你啊,你丫打完人就没事儿了。"

  我看到他下巴还在肿着。

  "你以为你是谁?我来沈阳就没有换过地方!你想怎么?文斗还是武斗?"我说。

  老清身边的另一个北京记者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笑说:"都是圈儿里人,有嘛事儿说理呀,也不能动手啊。"

  另外一个瘦高个子的家伙张狂一点,"少TMD跟他扯了。"他说着往前凑。

  我用手指着他说:"你别后悔,我告诉你。"

  我回头看迟兵一眼,他开始拨欧阳的手机。这是我们事先约定好的。

  人多了,老清觉得腰板儿硬了,"告诉你丫的,要在北京,我找让你满地找牙了。"

  我笑着说:"你的牙一会儿会全没的,不要着急。"

  "让开!让开!怎么回事!"斗了几句嘴,欧阳他们进来了。两个人从老清他们中间挤过来,站到窗口附近,面对着老清他们。欧阳在最后,他把房门关紧,然后和他带来的另一个人站在门口,这叫前后夹击。

  站在前面的一个哥们抬高嗓门,"我告诉你们,"他用手把老清他们指了一遍,"这是沈阳,不是北京!如果要找事儿,我明天就让你们消失!"

  他说完,四处张望一下,看到写字台前的啤酒瓶子,顺手抄起来,"你们谁敢上,先冲我来!"他说完,举起酒瓶子冲着自己的脑袋砸下去,啪的一声脆响,碎瓶儿片象花一样绽飞!

  这一举动把老清吓得哇地叫了一声。

  这哥们举起瓶子时,我想,群架在所难免了,我握紧拳头准备出击,迟兵也在茶几旁站起来,只有宁殊本能地向后退了两步。那一瞬间,我看了房门旁的欧阳,他的脸上竟然是莫名其妙的笑。直到啤酒瓶子砸在那人自己脑袋上,我才明白在关键时刻他为什么要笑了。

  后来的事情很简单。老清看到酒瓶子砸下去后,那个哥们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老清面无血色:"不要这样啊,我们也没有想怎么样啊!朋友不打不相识嘛,哥们,今天咱就算认识了!"老清没皮没脸地伸出手,那那哥们没理他。

  "那我们先走了,改日再聊,改日再聊!"欧阳让开道,老清使个眼色,几个人连屁也没有敢再放就溜出去了。

  老清他们走后,欧阳带头哈哈哈大笑。宁殊吓得脸都有些白了,她走到那人跟前,用手摸摸他的脑袋:"没事儿吧!吓死我了!"欧阳接着话说:"靠,这是他家常便饭!我朋友,常青!"欧阳指着这个人象我介绍。

  欧阳说,常青是他铁哥们,也在他公司里。欧阳说想在社会上混,身边什么人都要有。我听他讲常青时满脸自豪,常青可不是欧阳养着的打手。他也是学广告的,业余时间喜欢气功,练了几年,练出了砸个砖头撞个瓶子的工夫。常青和欧阳在社会上混久了,觉得工夫只健身没有太大意思,工夫还应该创造价值,于是他们在生意场上遇到麻烦,往往是常青的一个酒瓶子就起作用。

  我有种感觉,那就是要学会拿起瓶子砸自己脑袋。在箭拨弩张的两伙人面前,我怒目圆睁,扬起手,让一个啤酒瓶子在空中划个美丽的弧线后,在自己的脑袋上开花结果,这是一种很不人道,但很讲究策略的斗争方式。

  屋子里一阵大笑,笑得差不多了,我四处找自己的手机,"手机呢?手机呢!"

  除了常青那几个陌生人外,迟兵和欧阳也下意识地摸自己的衣带,看看手机是否让老清顺手牵羊给拿走了?好在所有手机安然无恙,屋子里又是一阵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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