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健自辩发薪与政府压力无关 欠薪问题初步解决

　　科健自辩

　　□特约记者戛剑文报道

　　这个冬天对于深圳科健队的绝大多数球员来说注定是一个寒冬，虽然科健俱乐部已经以“确认书”的形式保证将在12月31日之前清偿拖欠球员的所有工资、奖金，但是由于俱 乐部已经确定在完成这一“任务”后将正式从中国足坛撤退，球队明年已经肯定不复存在，相当一部分球员将不可避免地遭遇“下岗”的危机。

　　值得一提的是，尽管按照深圳市劳动和社会保障局的要求科健必须在12月31日之前清偿拖欠的工资、奖金，但实际上12月2日的时候，俱乐部便已经下发了200万元，使得目前需要补充支付的工资、奖金只剩下150万元。对此，深圳科健俱乐部一位官员透露：“其实早在球员上访之前，俱乐部就一直在想方设法支付球员的工资，我们在9月份的时候便公开宣布转让球队，也正是基于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的考虑。现在伴随着球员转会工作的开展以及资金的到位，我们支付球员的工资本来就是计划之中的事情，并不存在在政府的压力之下才作此选择的问题。”

　　对于为何球员上访时要求的是500万元，最终落实的却只有350万元，俱乐部方面的回应是：我们这个管理班子是去年8月才接手的，据说我们的前任曾经对球员作出了一些承诺，但我们在财务那里并没有见到任何的凭证或者单据，因为没有办法认定，自然也就不可能兑现了。值得一提的是，在过去的一年时间内，深圳科健队看上去只是将主场由广州迁到了深圳，队名也只是由广东雄鹰变成了深圳科健，但俱乐部的股份由先前郝建学与广东省足协共同持有，变成了大股东为深圳博力能科技有限公司，小股东为顾凯。从这个意义上讲，俱乐部不认前任的口头承诺看起来也是有其道理的。

　　其实从这支队伍2002年征战乙级联赛时叫作广东博力能这一点上便可以看得出来，博力能与科健之间必然存在非同一般的关系。可以肯定的是，尽管俱乐部看上去在股份上发生了变化，但球队的实际控制权还是在郝建学的手中，这也是为什么郝建学在12月4日从自己的账户中拿出200万元救急的一个重要原因。

　　由于吴伟安的转会手续在12月17日的时候便已经完成，200万元的转会额也已到账，因此，对于深圳科健来说，按照“约定”在年底清偿所有欠款显然也不会再存在任何的借口或障碍。只是，面对这笔迟到的甚至是缩水的收入，他们真的能高兴起来吗？

　　12333，民工能打，球员也可以

　　12月23日，深圳市劳动保障局对外界公布了深圳科健俱乐部球员、教练投诉该俱乐部拖欠工资、奖金事件的调查进展，科健足球俱乐部共欠薪350万元，现已发放200万元，剩下的150万元将于本月31日前发放。年关将至，在今年中超、中甲各级俱乐部普遍存在欠薪问题的背景下，科健欠薪问题的初步解决尤其引人关注。

　　□本报记者方舟报道

　　首接俱乐部欠薪投诉

　　“我们的劳动信访部门每天都会接到各种有关劳动保障方面的投诉，其中关于劳资纠纷的案例又占了很大比例。不过接到足球俱乐部欠薪的投诉还是第一次。”12月25日，参与调查此事的深圳市劳动保障局劳动监察处史挺处长在接受记者采访时介绍说：“我们的劳动信访部门是一个公开受理投诉的部门，凡是接到属于劳动法管理范畴的投诉，我们都会按照有关条例规定去进行调查。”史挺处长表示他们在接到科健球员教练的投诉后认为，虽然足球俱乐部与普通企业相比有其特殊性，但那只表现在工作性质、工时制度等问题上，俱乐部与球员、教练之间也是一种劳资关系，他们的欠薪问题与其他企业欠薪属同一类型，所以对他们的欠薪投诉也应该按照《劳动保障监察条例》和《深圳员工工资支付条例》进行调查。

　　根据有关条例规定，11月26日、12月9日劳动监察大队的工作人员两次造访了位于深南路华丰大厦的深圳科健俱乐部。科健俱乐部负责人承认了欠薪的事实，12月2日，科健俱乐部老板郝建学拨款200万元给球队先解决球员和教练组的部分欠薪。俱乐部还与每位球员签订了清欠确认书，在确认书上明确了具体的欠薪金额，并承诺在12月31日发放剩余的工资。

　　对于当初球员、教练员投诉的欠薪500万元与俱乐部确认的欠薪350万元之间的巨大出入，俱乐部负责人解释说，差额部分是俱乐部的前身(雄鹰俱乐部)向队员承诺的一些奖金等，与科健俱乐部并无直接关系。对此，劳动监察人员又向部分球员、教练员进行询问，他们对欠薪补发情况并无疑义，所以劳动监察人员就将相关明细表和清欠确认书进行复印作为证据带回存档。

　　除了投诉还可以起诉

　　史处长表示，由于科健俱乐部进行了积极的整改，已经补发了部分欠薪，所以根据《劳动保障监察条例》，劳动监察部门决定暂不处罚。对于欠薪剩余部分的清偿，他们也会继续予以关注。一旦科健俱乐部不能按照他们承诺的期限发放剩余的工资，劳动监察部门还会根据有关条例结合具体情况对俱乐部实施行政处罚。而劳动部门统计的350万元与球员要求的500万元之间的差额问题，史处长解释说，这属于劳动争议问题。如果有球员存在疑义可以通过劳动仲裁等法律程序来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

　　对于欠薪这个当前普遍存在于各类企业的问题，史处长介绍说，如果欠薪企业不配合调查或者拒不承认欠薪事实，劳动监察部门会根据《劳动保障监察条例》发出调查询问书并采取强制措施核实欠薪情况，并责令其限期整改；对于拒不整改的欠薪企业，他们将会按有关规定进行处罚。

　　其实，中国足协在面对越来越多的欠薪事件时，也曾建议球员通过当地劳动仲裁部门去申诉解决。不过，很多球员不愿意到劳动部门又有自己的苦衷，因为很多队员和俱乐部都签订了两份合同，而那份真正薪水的合同并不能得到劳动仲裁部门的认可，所以无法享受《劳动法》的保护。从今年开始，联赛部曾给各俱乐部下发了标准的合同范本，但这也没能有效地阻止“一个球员两份合同”现象的发生。对于这种情况，史处长表示他在工作中还没接触到不便多说，不过他认为球员如果和俱乐部签订了两份合同，本身就等于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一旦出现纠纷，想维护自己的权益就很难了。

　　“12333，这是我们的劳动信访部门全国统一的服务电话。对于有关劳动保障方面的问题，我们是有投诉必接，接投诉必查。民工可以打，球员也可以。”不过对于日渐增多的足球领域的欠薪问题，史处长认为向劳动信访部门投诉只是解决问题的途径之一，球员和教练员还可以向人民法院提起民事诉讼，因为俱乐部和他们之间存在合同，拖欠工资、奖金可以告俱乐部违约。

　　门开了，但没有“万能钥匙”

　　在劳动部门的介入之下，深圳科健的球员们终于拿到了被拖欠已久的工资。而此事的意义，不只是部分足球从业者的权益暂时得到了维护，而在于这为全体球员打开了一扇通过法律途径解决欠薪问题的大门。

　　由于球员被视为一个具有神秘色彩的高收入群体，因此人们很难在他们与普通的劳动者之间画上等号。甚至球员自己都可能有这种思想方面的误区，一旦出现俱乐部拖欠薪水或者其他侵犯权益的行为，球员往往会采取罢训、罢赛之类的极端手段，却很少考虑通过劳动部门、司法部门来解决问题。今年谢晖通过申请劳动仲裁的方式来追讨工资的方式已经令足坛感到震惊，而深圳科健本次支付欠薪的行为，更让人们看到了球员依法维权的希望所在。

　　导致球员很少拿起法律武器的另一个原因是，如果一名球员还打算继续保住自己在俱乐部的工作，往往很难下决心与俱乐部撕破脸皮，谢晖敢于提起劳动仲裁是因为他已经下决心离开重庆力帆，深圳科健的球员们也是在俱乐部几乎陷入全面崩溃的情况下，才能集体把问题交给劳动部门处理。而对大多数球员来说，恐怕很难做到在继续为俱乐部效力的同时把对方推上被告席。而我们给出的建议是，即使这些球员暂时不愿意采取法律手段，也应该在平时注意搜集俱乐部侵害权益的证据，从而可以在今后拿起法律武器时具有更为充分的准备。

　　在球员维权事件中还存在一个引起争议的问题，那就是当初为了逃避“限薪令”，俱乐部往往会与球员签订两份合同，而目前在进入到法律程序时，那份不公开的合同可能得不到认可。在我看来，当初俱乐部与球员联手采取欺骗手段，双方都有一定的责任，但有关部门不能仅仅以球员存在责任而完全无视这些合同的存在，否则在客观上就为俱乐部侵害球员权益提供了有利条件。因此这些部门应该结合“限薪令”的规定、双方的合同约定以及过错责任等多方面的因素，来决定如何解决。

　　劳动部门的介入并非“万能钥匙”，科健事件的解决也很大程度上有赖于俱乐部的配合，谢晖虽然在劳动仲裁中获胜，但最后还要靠私了才拿到缩水的薪金，也说明球员用法律来维权的道路还充满艰辛。不过从本次深圳科健的事件开始，至少这条路已经有人在走了，这本身就是一种进步。□方律师

　　赖仕程是下一个焦点？

　　□本报记者许绍连报道

　　2004年的球员转会上榜已经接近了尾声，深圳科健俱乐部的“清盘”也同样接近了终点，在10天前成功地以200万的价格将吴伟安“送”到天津泰达队之后，谁是下一个幸运儿自然也就成为了深圳科健队另一个引人注目的焦点。种种迹象表明，司职后卫的赖仕程是这一焦点人物的最佳人选。

　　对于深圳科健队，外界知道最多的，应该就是吴伟安和吴坪枫这国奥“二吴”以及曾经短暂进入国奥队的黎海峰，赖仕程突然浮出水面可以说让很多人都有些始料未及。但是，现在的信息却显示，如果不是赖仕程本人拒绝的话，他甚至和吴伟安一样已经穿上天津泰达队的球衣。促使赖仕程对天津说不的原因，表面上看是对方无法保证自己的主力位置，其实是作为土生土长的广东仔，他的家人担心孩子适应不了北方的天气。不过，一支濒临解散的中甲球队的年轻球员敢于对中超球队的召唤说不，没有相当的底气与自信显然也是做不到的。据了解，让赖仕程如此自信的理由，是因为包括已经晋级中超的武汉黄鹤楼队以及中甲“富队”浙江绿城和江苏舜天均向他挥动了橄榄枝。之所以至今还没有落实下来，是因为面对科健方面过百万的报价，大家都有压价的考虑。其中，浙江绿城队甚至已经做好了放弃的准备。

　　在吸引科健队球员方面一度看上去决心最大的广州日之泉队，目前看来倒最有可能高开低走，因为在当初进入他们视线的5名球员中，目前除了吴坪枫还没有下家之外，其余可以说都已经心有所属——俞锋终于决定返回延边，杨智本来已经差不多谈好以120万的联合价格与吴坪枫一起加盟，但因为突然接到北京国安的召唤，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选择了北上。国安老门将姚健为何突然被俱乐部挂牌，其实从这里也可以找到答案。

　　与找不到新东家的球员相比，丘杰华、古宇峰、黎海峰和赵国安四个队员虽然谈不上幸运，但也还有希望。他们主动向广州日之泉队申请去该队跟队训练，至于能否被看中并最终留下来，他们心中都没有底。不过科健俱乐部已经承诺，如果有俱乐部要他们，不会在转会费上给他们设置障碍。

　　初步估计，真正能够通过转会找到新东家的科健球员，也就是十人左右，包括了浙江绿城对队长唐晓菲的青睐，以及两位球队前主教练对于部分队员的搭救——已经转投江苏舜天执教的王宝山已经表态将争取引进包括赖仕程在内的三名左右的球员，而正在东莞南城打拼的李勇也同样表达了对几名球员的兴趣。

　　对于绝大多数不可能通过转会找到新东家的球员来说，寄望通过球队的卖壳来谋求重新上岗，应该才是最现实的事情。虽然关于西安安馨园收购的传言一个多月来一直就不曾中断过，但面对300万元的报价，最终是接受还是放弃，至少现在还是一个谜。而且，东莞南城会不会趁低吸纳，目前也同样一言难尽。

　　球员声音

　　虽然科健球员大都对俱乐部的困难表示理解，也相信俱乐部最终会补发薪水，但他们还是为自己当初选择向劳动部门投诉这条路感到庆幸。

　　吴伟安(已转会天津泰达队)：当初队员们在跟俱乐部协商无果的情况下，有队友就找到律师进行咨询，在律师的指点下，他们决定到劳动部门投诉。其实俱乐部也一直在想办法，欠我们的钱早晚都会还给我们的，不过劳动部门去俱乐部调查后，问题解决的就快一些。还是走符合法律的途径处理问题比较好。

　　丘杰华(正在广州日之泉随队训练)：当时觉得别的办法都不能解决问题，就想尝试一下让法律来保护我们的利益。劳动局去了俱乐部一定给老板带来了压力，这件事也在社会上有很大影响，俱乐部还我们的钱就会快一些。至于剩余的欠薪，就只能等到月底再说，不过我相信俱乐部会遵守自己的承诺，毕竟俱乐部已经卖出了球员，如果再卖掉“中甲壳”收回的钱应该足够还债。

　　保证金比“裸照”管用

　　域外砖

　　西乙

　　今年3月1日出版的西班牙最大的情感杂志《访谈》登出了西乙赫雷斯队球员以“集体裸照”向俱乐部索要工资的图片。当时在该队效力的中国球员商毅也身在其中。

　　“一开始我们俱乐部有90万欧元的电视转播费被市政府冻结了，这个钱打不到俱乐部的账面上，俱乐部没有能力去付球员的工资。讨薪这个事是大家的一个创意，觉得这样的话影响力比较大一些。”如今已经结束了与赫雷斯队的合约回到国内的商毅，在接受采访时介绍了这件引起国内球迷很大兴趣的“裸照事件”的来龙去脉。

　　不过对于西班牙足协在保障球员权益方面的一些措施，商毅还是很有感触：“我们队当时虽然有欠薪问题，但是最后所有的钱会一分不少发到球员手中，因为俱乐部有很多钱的保证金在足协里面，足协会拿这个钱付球员的工资，所以说球员的利益不会受到任何损失。”

　　反观中国足协，虽然他们手上也有各俱乐部上缴的100万-200万的联赛保证金，但这笔钱却不能轻易言动，郎效农就曾坦言，中国足协并没有权利决定将这笔钱判给队员。当年刘国江将法院要求中国足协将联赛保证金用来支付拖欠薪水的判决拿到中国足协时，郎效农依然无法表态。□叶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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