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版撰文/白国华

　　“你知道荆无命吗？”

　　“如果把我比喻成荆无命，那实在太艺术化了，人还是现实一点比较好。”

　　“人人都知道荆无命的左手剑很厉害，但是后来人们才知道，他的右手剑更厉害。你是否也到了展示你右手剑的时候？”

　　“我不是荆无命，也没有隐藏着我的右手剑。确切地说，我是一个男足世界里的插班生。”

　　1月4日下午3时整，马良行在珠海开始了他的第一堂训练课，第一堂男足训练课。在训练之前，记者和他之间有了上面这段对话。

　　课堂上和蔼可亲的马良行

　　二十个队员3日晚上才从大连返回珠海，4日上午8时开了会，马良行第一次站在一群小伙子面前。“基本上一个都不认识。”小马有点困惑，更让他头疼的是他连一盘去年珠海队的比赛录像都没有。所以，这一天最重要的任务不只是要摸摸队员的能力，还要消除彼此间的陌生感。队员们对于马良行的认识也基本只停留在两个方面：第一，他是个以前带女足很厉害的教练；第二，他是个上海人。

　　训练的内容很简单，抓老鼠、跑圈和玩一点游戏，和女足也没什么分别。抓老鼠的时候，马良行站在两拨人的中间，观察着队员们的技术能力。让马良行感兴趣的是四个喀麦隆小孩，“那个长得特别像克鲁伊维特的叫什么名字？”马良行问记者。长得像克鲁伊维特的小孩叫布嘎，是去年珠海队的主力射手，他和中场巴宁已经给马良行留下了深刻印象，马良行说：“他们天生就是踢球的料。”

　　跑完圈队员们在做放松活动的时候，马良行主动走了上去为一位队员压肩。在整个训练中，马良行不断地鼓励队员：“这个动作不错。”“好，很有想法。”非常和蔼可亲。

　　带男足因为环境能改变人

　　一位从上海赶过来的记者说：“马指导的性格看来已经给国家队磨没了，以前在上海带女足的时候，脾气可火爆了，满场都是他的大嗓门。”后来记者把这话给马良行复述了一遍，马良行大笑着说：“能不变吗？环境能改变人。”环境是这样变化的，一年前，马良行是中国女足的主教练，在这个位置，全中国只有一个；一年以后，马良行是珠海中邦队的主教练，在同样的位置，有18支中甲的球队，而马良行只是其中一个，在他们上面，还有12支中超球队的主教练。

　　在马良行的房间里，当记者问马良行是否有失落感的时候，马良行的回答是：“我反而觉得是我一个新的开始。当然，以前打在我身上的聚光灯很多，但现在我希望最好不要有聚光灯打在我身上。我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开展新的工作。”

　　从十一月的竞聘失败到十二月的卫平和马良行接触，马良行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主要做了两件事情，一是到上海体院继续他的研究生课程，二是呆在家里看警匪枪战片。卫平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他带来了一支上升空间很大的球队和一个审慎的目标——他没有提今年一定要冲超。马良行说：“如果他说今年一定要冲上去，我反而真的不敢接，因为我没有把握。”

　　没有把握是因为马良行不熟：“如果是女足请我，很简单，看一遍我就知道这帮队员能踢中超还是国家队，哪个位置需要什么人，这个队伍能打到什么水平。女足我太熟了，但是现在我不清楚我的队员到底在中甲是在什么样的位置，我需要时间。”

　　所以马良行需要范志毅这样的助手。“有很多事情我不知道，小范知道。他应该能知道中甲是什么样的水平，我的队员在中甲中处于什么样的地位。小范的名气比我大，他肯做我的副手，证明他已经退了一步，你说，环境是不是能改变人？”

　　当然，关于过去的女足岁月，我们还是聊了很多。马良行说他记不起拿过多少个冠军，因为每次拿了冠军，他总是强迫自己第二天就要忘掉，告别过去的17年女足岁月就像和一段激情燃烧的岁月告别。“现实一点，起码我做一年男足教练的收入相当于做十年女足的收入，现在有这个机会，我为什么不好好干呢？”

　　一个上海人领了一群大连人

　　在训练结束后记者和马良行交谈的时候，他的门外出现了一个怯生生的面孔，“马指导，我来迟了。”这个1985年出生的小孩叫王昆，他因为昨天没买到到珠海的机票所以今天才出现。王昆看着马良行，一脸的不安。马良行很快就消除了他的不安：“没有关系，我们都知道了。”

　　王昆走后，记者问马良行：“一个上海人带领了一群大连人，他们见到你是什么样的感觉？是敬畏还是不安？”“现在说，他们对我是下级和上级的关系，绝对的服从但不是信服。要做到让他们真正信服，那我必须拿出好成绩，用事实说话。”

　　七点过了一点点，马良行到餐厅用餐才发现他的队员早就吃完跑光了，只剩下刘全德一个人还在和老总邹忠伟聊天。马良行说：“看来你们都善于提前吃饭嘛。”刘全德不好意思地说：“等到七点才吃饭，我们早就饿了。”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马良行和刘全德聊起了天，聊着大连的海鲜，聊着大连的房价，聊着大连的滨海路。“最喜欢的就是黄昏五六点的时候，驾着车在滨海路上，车要敞篷车，一边是海，一边是山，这种感觉是最舒服的。”马良行提到大连，完全忘我……

　　这一天，就消除双方陌生感来说，马良行是成功的，记者私下问一个队员：“觉得马导怎样？”这位队员想了想，说：“挺好的，不像一个上海男人。”我不知道，马良行要是听了这话，是觉得可气还是好笑，但我相信，这是个不错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