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钱建辉杭州报道 “我始终认为扫黑的最终目的是反贪,我感兴趣的不是几个裁判,而是几个现在可能还在领导反腐运动的高官,他们现在看上去是权威,但一旦被揭露出来会连狗都不如。现在之所以有点被动,是因为存在着到底是要大揭还是小揭、是揭局部还是全盘的问题……有人、有许多人不敢也不可能下大揭的决心,因为要揭到他们身上,引火烧身。我的眼睛不仅看到拿黑钱的黑心裁判在发抖、惶惶不可终日,我的眼睛同时也看到那些正在以领导的身份领导打假扫黑的、身居高位的权贵们,在发表堂而皇之讲话的时候,他们的
内心是空虚的,他们的内心正发抖。”——陈培德
在“浙江企业支持绿城打假扫黑座谈会”上,最近一段时间相对沉寂的扫黑斗士、浙江省体育局局长陈培德再次露面,并再次发出了动情、激烈、尖锐的讲话。
现在对政治上的安全问题已有所感觉
下午将近15时,浙江省体育局局长陈培德坐到了主持人旁边。他环视了一下会场,看到一直直接参与扫黑报道的新华社记者方益波,陈培德站起身走了过去,未等方益波开口,陈培德便先讲了起来:“我始终认为扫黑的最终目的是反贪,我感兴趣的不是几个裁判,而是几个现在可能还在领导反腐运动的高官,他们现在看上去是权威,但一旦被揭露出来会连狗都不如。现在之所以有点被动,是因为存在着到底是要大揭还是小揭、是揭局部还是全盘的问题。”他对方益波说,他在人身安全方面还没有什么“感觉”,但政治上的安全问题已经有所感觉。他收到了很多球迷的电话和来信,包括七八十岁的老人,也包括小学生。在知道坐在方益波身边的是吉利俱乐部的律师楼韬后,陈培德表示现在关键的问题还在于法律界(能否促成司法介入)。“现在处于反黑的低潮,一定要坚定意志、不能退却”,陈培德最后鼓励方益波。
肯定会有人觉得我不该参加这个会
在部分企业界代表和宋卫平讲话之后,陈培德开始发表长篇讲话。他的讲话一开始就充满了“火药味”:“肯定有人公开或者暗地里有这种反应——你不该参加这个会,你的身份不合适参加这个会,你不应该在今天这个是是非非、媒体天天在炒作的时候在这里推波助澜。但我想我应该来,我不是想在媒体当中出头露面,我记住的是党中央对各级党政干部的要求——转变作风、走出机关去体察民情。而现在一个民情就是全社会对整治足球广泛关注,企业界有什么反应,媒体、球迷有什么看法,需要面对面地了解情况。”
陈培德认为座谈会(会上很多企业表示了对绿城的钦佩和支持)反映了浙江人一种宝贵的精神,如果可以说是体育精神的话,可算是体育中重要的坚韧不拔、迎难而上的精神。他对浙江企业界及来自全国各地的媒体对绿城的关注和支持给予了很好的评价并表达了个人的敬意。
我告诉阎世铎那不是媒体的杜撰,那就是我说的话
接下去,陈培德回忆了他最初的一段喊打经历:“起点是去年5月19日浙江绿城与上海中远的比赛,当时浙江球迷不让上海球迷出场,我认为是无理的行为,但事出有因。当时我就表达说当务之急不是请洋教练而是请洋裁判。之后《足球》报发表了我的讲话。比赛之后我和阎世铎通话问他准备怎么处理,他说‘我和我的同事一共看了11遍录像,也没看到你们说的中远球员没退回自己半场的情况。’我回敬说难道4万球迷的眼睛还不如一盘录像带吗?录像能全面地反映问题吗?阎世铎在电话里和我说,他的同事给他看了《足球》报上的我的讲话,他当时对同事说那一定不是陈局长的观点,那一定是杜撰。我当时回答说,不,那就是我的观点。当时两人之间出现了一段沉默。”
陈培德回忆说,当时观看了比赛的浙江省副省长鲁松庭也非常生气,在体育局的报告上批示说,如果中国体育赛风不正的话,就要把钱花到全面健身、花到改善老百姓的健康上去。
陈培德再次将矛头转向了黑哨的后台,他认为裁判不公正判罚的是因为总有保护伞撑着,正是因为长期不治,才导致了愈演愈烈。基于此,他才提出打假、扫黑、反贪三大任务。
揭黑的最后是要把身居高位的腐败分子揪出来
陈培德说,现在在大是大非方面,双方观点上没有分歧,没人说不打,问题是大打还是小打、是只打局部还是从推而广之全面揭露。陈培德一针见血:“我认为不是认识上的分歧,是利益得失的分歧。”陈培德的讲话突然变得异常尖锐:“有人、有许多人不敢也不可能下大揭的决心,因为要揭到他们身上,引火烧身。我的眼睛不仅看到拿黑钱的黑心裁判在发抖、惶惶不可终日,我的眼睛同时也看到那些正在以领导的身份领导打假扫黑的身居高位的权贵们,在发表堂而皇之讲话的时候,他们的内心是空虚的,他们的内心正发抖。揭黑的最后也必须是把身居高位的腐败分子纠出来,在其它领域内的反腐败也是如此。”陈培德表示“斗争的阻力来自什么地方是不言自明的”。
我没直接感受到来自总局的支持
陈培德的讲话中透露着悲壮的气息,自然引起了人们对其命运的关注。对此陈培德谈得也很坦率,他表示首先想说的是对阎世铎在杭州的表态很高兴,沟通很成功,但至今没看到阎世铎的承诺正在兑现,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其次,在和阎世铎沟通的时候,其他副局长替他表达了因为那篇有关总局领导批评他的报道所带给他的有形无形的压力,当时阎世铎说是误会,他说“我今天带来总局领导对你的感谢和支持”。
陈培德最后一句话暴露了他的真实处境:“总局领导托阎世铎向我转达的感谢和支持我没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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