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岛足球工作会议最大的新闻，不是“甲B 扩军”议
案的一夜抛出，而是这个议案被一夜否决。

　　如果一定要给本届会议找出一个“最大意义”，那就
是中国足协不再像过去那样于掌声中“走向胜利”，而是
学会在思辨中接受质疑。

　　中国足球习惯的一种会议--不是“会”而后“议”，
把方案摆到桌面上进行争论，而是长官定了调调，文书写
了结果，只等人们上前举手。这是“会”而不“议”--
文山会海中，中国足球的问题就这样淤积下来。

　　还有什么比没有争议的会议更无聊的呢? 一旦那个规
划先天就是一个有纰漏的公式，中国足球就得在这个错误
公式的演绎下导致错误的结果--似乎我们也一直是这样
干的。

　　然而这次足协却表现出令人震惊的开明，“最后一夜
的否决”忽然提升了中国足球的形象，至少是局部的。

　　--这原本是一次“会议”本身必然履行的“程序”，
把方案拿出来，把矛盾摆出来，最后把利益协调起来。但
最习惯开会的我们却久违了这个“程序”。

　　现在可以如此定义。“青岛会议”是一次“否决风格”
的会议。这种“否决”，具有极其伟大的意义--自我的
“否决”绝不比“创造”更容易，从这个角度看，“否决
风格”的“青岛会议”应该与“创新风格”的“红山口会
议”具备同等重要的历史地位。

　　一次伟大的否决--拉动人类社会前行的“伟大之手”
是什么?是“自我的否决”，经典哲学的看法是这样。 如
果猿类不自我否决在树干上爬上爬下的方式，将不会有直
立行走的动物生存于世，如果人类不自我否决“天圆地方”
的传统说法，哥伦布永远发现不了那块惊心动魄的大陆。

　　围绕“甲B扩军”的这场争论， 它的意义已超越“扩
军”与否本身--虽然很难判定代表“多数人意见的不扩
军”和代表“少数人意志的扩军”谁更高明，但中国足球
的会议已在遵循一种“正确的会议程序”，中国足球也开
始意识到关于“否决的伟大力量”，这就是民主。

　　一次伟大的否决--也许它的作用人们要在若干年后
才能切身感受，正如200 年前“法国第三等级”在那座网
球厅对路易王进行的否决--歌德说：“它掀开了人类历
史的新纪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