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方体育讯：据《体育参考报》报道，八一队虽然马
失前蹄，一头栽进甲B ，居然起到了“拔乱反正”的神效
妙用，不但证实了’98中国足坛的清白，也维护了足协的
权威，中国足坛在歌舞升平中开始谋划新的赛季。可是对
于八一队而言，降组的阵痛依旧撕心裂肺，当事人和局外
人仍在总结、猜测和分析，有些总结和分析是入情入理甚
至高屋建瓴的，而很多猜测则是虚妄无根据的。
体制滞后肯定是根本原因，但一些具体的人和事恐怕
也难逃干系。并非要找谁算帐，也不是唯恐天下不乱，而
是觉得，作为跟随八一队采访的记者，有责任有义务廓清
迷雾，职业道德不容许我们为尊者讳，为亲者讳。从下面
的三件小事中，读者也许能体会到些什么。
泉城战山东输得很蹊跷
从八一队整个赛季的表现来看，4 月26日客场挑战山
东鲁能泰山一役，是个不折不扣的转折点。而这一役前后
，八一队确实有些“异常”，可以说，这由“盛”而“衰
”的转折，并非客观使然而是自觉为之，尽管当事人没想
到后果会如此严重。
套用一句耳熟能详的话，八一与山东“关系不错”。
在甲A 圈内，山东基本属于夺冠无望，保组无忧角色，殷
铁生首次执教的几年间，不止一次地关照过八一队。这仅
仅是一种兄弟情谊还是有更深的意味，局外人不好妄断其
实。
但在’98赛季的前几轮，双方的位置却被命运对调了
，由金正南挂帅的山东鲁能泰山队五轮下来，1 胜2平2负
积5 分列倒数第四，而八一队则6战3胜3负积9分排在第四
名。山东队从主帅到俱乐部负责人邵克难面临巨大压力，
八一队则有些自鸣得意，投桃报李，于情于理都该帮山东
队这个忙。
当时的八一队士气正旺，山东队则霉运缠身，且缺兵
少将，双方要刺刀见红地真拼，八一队胜出的可能性更大
一些。八一队看来根本不想赢这场比赛，领队未随军赴鲁
，而是留在石家庄与那英、赵本山、申军谊等明星一起踢
不伦不类的友谊赛。而主教练在接受记者采访时，也通过
特殊的方式表示了自己的“想法”。这位主帅虽然口才不
是很突出，但他不愧行伍出身，深得“战略上藐视敌人，
战术上重视敌人”之妙。以往赛前敷衍记者，总是称“很
有信心拿下比赛”，这一次却未战先怯，说“困难很多，
恐难拿下”，我们当时一听这口风，就知道次日八一队必
输，脑子里也开始构思如何写输球稿。
领队同时身兼八一体工大队副大队长之职，是八一队
不折不扣的第一责任人，此番留在石家庄，可以有两种解
释，一是伴着明星自己也闪烁的机会难得；二是八一战山
东，结果无关紧要，随队去与不去俱是一样。如果是第一
种可能，那难免低估了我们这位领导干部的素质，所以我
们宁愿相信是第二种解释，反正去与留无所谓，不如锦上
添花再增加点名声，何乐而不为?
比赛开始后，八一队表现得颠三倒四，有人玩命要攻
，有人却在佯攻，思想不统一，连观众都感到蹊跷。终场
哨响时，八一队果真以0：2输掉这场比赛。
气可鼓不可泄，尤其对八一队这样以年轻人为主的队
伍更是如此。从此之后，八一队像大江决堤，一泄千里，
输输输，并最终导致领导班子被一锅端掉。其实恐怕不仅
仅是士气受挫的问题，还有更深一层的东西。此战使尚未
经历过江湖风浪的小青年的思想上产生了混乱，教练班子
的威信遭到损伤，全队上下再难拧成一股绳。
八一队在甲A 中并不是一支技战术有优势的队伍，它
的法宝是团结一心，勇猛顽强，敢打敢拼，以此来弥补自
身的不足。军鲁一战，人心四散，团结既不存，更谈何勇
猛顽强 ?剩下的只是发泄怨气的粗野和冲动，八一队本赛
季黄牌之多，受罚之重，让人惊叹，这恐怕就与队员的心
态有关。
至6月7日第十三轮比赛结束，八一队只输得“一文不
名”。上半年13场比赛共拿11分，这意味着降组危险迫在
眉睫。刘氏二进宫“革命”未成功
6 月份，八一队出访韩国，丢尽颜面，上级领导终于
决定动手术。拿掉“权倾朝野”，根深叶茂的俱乐部主任
兼领队，这对八一队而言不啻地震，而决定聘请韩国前尚
武队主教练李康助执掌帅印，更堪称军旅历史上的一次“
革命”。遗憾的是，这次“革命”随着时局的变动很快就
流产了，这里面反映的问题颇堪味玩。
领队与主帅的威信在被端掉时已是一塌湖涂，传闻听
到消息的队员们不禁欢呼雀跃，想来并非无中生有。当时
的八一队需要一个新核心，需要精神支柱，而上级领导对
这一问题也有清醒的认识，于是决定聘请与甲A 各队无瓜
葛并以“精神足球”著称的李康助执教。
李康助本来就要成为军旅历史上的“历史性”人物，
不论战绩如何他都是一块里程碑，因为这反映了军队内部
对职业化兴起后的八一队的认识有了根本性的改变。八一
队诚然是军队的代表，有一定的特殊性，但同时它又是中
国甲A 联赛的一分子，如何做到既保持特殊性又不被甩下
，一直是八一队面临的重要课题。甚至到今天，八一队仍
未找到自己的发展方向。
“既保持军队特色，又要跟上职业化的步伐”，作为
一种“外交辞令”是轻松愉快的，然而实际操作起来又是
痛苦的。在是否允许企业介入，以什么方式介入，是否引
进外援和外教等具体问题上，由于没有明确的指示和条文
，八一队始终徘徊不前。
李康助本来有望成为一个突破口，只要他一上任，其
他类似问题便可迎刃而解。李康助接替庄连胜，仅这一点
就可成为本年度最为轰动的足坛大事之一。然而刘国江从
寰岛的适时下课，使得李康助的角色转瞬之间发生质变，
由主教练晋升为技术顾问，韩国媒体一直以为李康助实行
主教练职权，其实他何曾有过一天的带兵权?
刘国江是优秀的，’90年带队拿过联赛冠军，’96年
带队又取得第三名，人称“神话”。寰岛解雇了刘国江，
用八一体工大队大队长刘尚东的话说，是寰岛把刘指导“
送还给我们”，那么李康助也只能靠边站了。
至今还有人认为是刘国江抢了庄连胜的饭碗，并由此
推测出一些捕风捉影的传闻，而事实是，李康助才是被刘
国江抢走差使的人。刘、庄之间有无矛盾暂不涉及，但至
少不是由此而起的。
八一队历史上第一位“洋教练”，签约之后尚未到任
即被架空，绝不仅仅是一次偶然的人事变动，它反映出八
一队在改革大潮中的恋旧、踌躇情结，这种情结至今仍在
左右着八一队的一举一动。为什么八一队的改革如此举步
维艰 ?观念滞后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权利重新分割所带
来的重重阻力。有人忙辟谣是否不正常
10月26日，即八一队兵败成都而导致降组的次日，全
国不下二十种报纸登载了前领队和主帅对八一队降组的“
看法”。两人的“看法”是惊人的相似，虽然谈不上落井
下石，但推过揽功却是一望而知的。
八一队历史上的首次降组，对于每一名关心八一队的
人来说，都会感到痛心，前领队和主帅恐怕痛心的程度更
重一些。在当时的情况下，两人的“谈话”难免情绪化，
难免有过激之嫌，这是可以理解的。
让人莫名所以的是，两人在看到登载自己“谈话”的
报纸后，立刻“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并到一些新闻单
位要求辟谣。《北京晨报》率先刊出了两人“从未接受过
任何记者采访”的声明。与此同时，一些平时与两人过从
甚密的记者，也纷纷横“笔”立马，在各自效力的报章上
为朋友两肋插刀，说什么“杜撰采访内容，报道严重失实
”。
据了解，在全国报纸上发表两人专访内容的记者有两
人，一个是石家庄《燕赵都市报》记者，一个是济南《济
南时报》记者，两人此前并不认识，也未打过任何交道，
不存在串通捏造采访内容的可能，恐怕“采访子虚乌有”
的说法难以令人信服。
八一队的两位前领导慌忙出来“辟谣”，可以想见是
受到了某种压力，而且这压力非同小可。
一支声名赫的队伍顿遭降组之难，任何人都有权利进
行评说，只要不是无中生有，心怀恶意就可以接受。作为
前领队和主教练，发言应该具有权威性，其发言权更应该
受到尊重。即使觉得其“看法”有不妥或不负责任之处，
也应该把问题摆在桌面上，公开讨论为好。采取其他措施
，终不是正常的态度。
这里可能牵扯到八一队的性质问题。八一队是一支军
队球队，其队员及教练均是现役军人，但毕竟另一方面，
他们是球员是教练，应该更多遵守的是足球界的游戏规则
而不是别的什么纪律。如果以现役军人的标准去严格要求
八一队球员及教练，恐怕没几个人能完全及格。比如，栾
义军、潘毅、陶鹏在场上故意伤人是仅仅受足协的处罚，
还是应该同时接受军纪的处罚?答案只能是前者。
该是给八一队明确定性的时候了。这个问题不解决，
就没有人敢坦诚地面对八一队目前的矛盾，没有人直言不
讳其弊端，这支光荣的队伍就还将陷在“剪不断理还乱”
的境地难以自拔。(萍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