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到了凌晨1点，赵耀在将自己前半夜，所有喝进肚子里的啤酒、红酒以及洋酒一一吐出，而重新恢复了清醒之后，像个幽灵似的，突然“闪”进了彭一峰他们所在的那间包房。

　　当赵耀迈着稳如泰山似的步伐走进屋时，彭一峰、罗亮着实吃了一惊。本来他们以为赵耀肯定会成为“今宵酒醒何处？”的。彭一峰忽然想起来，当初刚认识赵耀那会儿，有一次来这里唱歌，半醉不醉的赵耀曾经对自己说过：如果允许他边喝边吐的话，他可以完成30瓶啤酒、5瓶红酒或者2瓶“二锅头”！

　　“来！一峰，罗亮！”赵耀的吐字变得异常清晰----尽管他那件黑色的“BOSS”衬衫上，似乎还粘挂着几处刚刚呕吐出来的东西的痕迹。“这回，从现在开始，该我陪你们俩喝了！”说着，赵耀先后给彭一峰、罗亮和自己各满了一大杯！

　　此时的怡静已经斜靠在包房里的沙发上睡着了----演出，尤其是跳舞，相当消耗体力，她累了。

　　司马慧也有点面带倦意。不过，当赵耀进来，不由分说就给彭一峰罗亮倒酒的举动，却让她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一样一下子“精神”起来了。

　　“好啊！好啊！”谢玲晃着脑袋，兴致勃勃地说：“算我一个！咱们一块儿喝怎么样？”

　　“阿玲！”司马慧推了谢玲一把，小声说：“算了吧！别闹了！怡静都睡……”

　　“睡就让她睡吧----”谢玲对司马慧说：“难得大家聚一聚，赵总也这么热情，高高兴兴喝点儿酒怎么啦？！你说呢？一峰？”

　　被谢玲“点名”的彭一峰皱着眉头笑了笑，看了一眼把酒杯都举了半天、一脸真诚的赵耀说道：“非得今儿喝吗？”

　　“就今儿吧！”赵耀劝道：“反正明儿星期六，你不是星期天才忙着出报纸嘛！”此时，他该想起来的已经都想起来了。

　　彭一峰咬了咬牙，端起了面前的酒杯。

　　“一峰！”司马慧近乎哀求的样子，随即又转头冲赵耀说：“他还得开车，要不我替他跟您喝吧。”说话间，司马慧把自己杯子里剩下的小半杯“雪碧”倒进桌上的烟缸，抓起一瓶启开的“百威”就给自己满上了。

　　“我说，一峰！”赵耀真的被司马慧的举动“惊”着了：“我是不是‘有眼不识泰山’？她不会是咱‘嫂夫人’吧？啊？哈！哈！哈！”他尴尬又有些忐忑地“干”笑着。

　　彭一峰的余光已经注意到了身边罗亮表情的变化。“老赵，别他妈瞎说，司马是我报社的同事……”

　　赵耀的话让罗亮的心里感到非常别扭，而司马慧对彭一峰的格外关心也让他有些失落。“我不开车！”罗亮话里有话地大声说：“赵总，咱俩喝吧！”说着一扬脖儿，一杯酒倾刻就进肚了。

　　“够哥们儿！”赵耀冲罗亮竖起大姆指：“来！我干了！”

　　监视器里一首一首地播放着MTV，画面一闪一闪地让昏暗的包房里忽明忽暗。赵耀、罗亮、谢玲3个人有说有笑地喝着酒，偶尔彭一峰也会凑上去聊会天儿；司马慧用自己的外罩给睡着了的怡静盖好，然后，便呆呆地坐在那，看着屏幕上那拍摄得很精致或者很粗糙的画面。

　　罗亮喝酒的时候，有时要不自觉地看一眼司马慧。但他发现司马慧从来没有看过自己----当然，她也没看彭一峰，因为彭一峰就坐在自己身边，他们靠得很近、很近……

　　最先喝多的应该是谢玲，实际上赵耀并没有有意“灌”她，罗亮更不会----是谢玲自己频频举杯。

　　“我一……一定要……要把怡静推成红……歌星！”当谢玲平均每分钟都要断断续续地重复两遍这句话的时候，除了她自己以及睡着了的怡静之外的其他人都知道，她喝得已经差不多了。

　　罗亮肯定要比赵耀能喝----即使赵耀以越来越高的频率去着洗手间。

　　彭一峰先后冲3人说了不下20遍“差不多了，别喝了”，但如果他说两遍而不是20遍的话，也许一切就可以结束了----喝酒喝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十有八九的喝酒的人都会统一地成为“阿凡提牵着的那头可爱的小毛驴儿”----你让它往东，它偏往西，你让他别喝，他偏要喝……

　　在聊完了汽车、房子、股票、歌星、影星、球星、交通、污染、爱滋病等热门话题之后，罗亮、赵耀、谢玲推杯换盏又推心置腹地聊到了那个人世间永恒的话题----“爱情”。

　　“你、你没结婚……婚吧？”赵耀问罗亮，罗亮摇了摇头。

　　“那你呢，阿……阿玲，结了还……是没……没结？”赵耀又转问谢玲，谢玲也摇了摇头。

　　“太好啦！我真……羡慕你们！”赵耀晃里晃当地把一满杯酒举起，虽然送到嘴边的时候，杯子里的酒已经被“晃”洒了一大半，但他还是以一口气喝下一满杯的样子，将两小口就可以喝下去的酒一饮而尽。

　　然后，赵耀就如同活着的“祥林嫂”讲“我只知道冬天有狼……”一样，喋喋不休地诉说着自己婚姻的不幸----从24岁为了争到“大学同班同学里第1个结婚”的“光荣称号”，而匆匆完婚，讲到婚后短暂幸福感消失而感受到的那种万般痛苦；从她妻子每个周末都要让他陪着逛商场、看电影的烦闷无比，讲到聆听“娘家人”不时要给他“开会”，敦促他好生对待老婆的“敢怒不敢言”……

　　“真的！真的！真……的！”赵耀面对着面前不知是“听呆了”还是“喝呆了”的罗亮和谢玲，一口一个“真的”说道：“婚姻真的是爱……爱情的……坟……坟地！”

　　当司马慧和彭一峰两个旁听者听到赵耀将名言里的“坟墓”自由发挥地改说成“坟地”时，不约而同地发出了笑声。这笑声让赵耀的内心感觉受到了极大的鼓舞，他大声地用“婚礼进行曲”头几个小节的旋律唱出了不知是谁改编的“歌词”----

　　“结婚了吧？傻B了吧？‘性生活’没有自由了吧……”

　　“哈！哈！哈！”一阵近乎疯狂的笑声突然地在包房爆发出来，笑声渐小的时候，赵耀那有些嘶哑的歌声又响了起来----

　　“离婚了吧？傻B了吧？‘性生活’还得花钱了吧……”

　　“哈！哈！哈！……”一阵近乎疯狂的笑声几乎要把房间的顶棚掀去……

　　笑声终于还是淡去了。也许是这一阵大笑消磨了罗亮、赵耀、谢玲最后的一点精力，也许是喝了太多的酒，酒精的作用逐渐地体现出来----笑过之后，3个人也学着怡静的样子，在沙发上一个接一个东倒西歪地睡着了而没了动静。

　　包房里恢复了宁静----除了音响里传出异常低微的音乐伴奏之外，再也没有了任何的响动。

　　彭一峰和司马慧同时意识到，房间里虽然有6个人，但此刻保持清醒意识的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彭一峰和司马慧面对面静静地坐着----就像是一场殊死激战过后，“尸横遍野”的战场上，仅仅剩下的两个“幸存者”一样，他们只是静静地坐着……

　　两人的目光终于还是撞到了一起----尽管茶几上的蜡烛早已燃尽，屋里的光亮只有来自于那台监视器里闪动的画面，但这已经足以让他俩感觉到了那一瞬间的对视……

　　两人的目光随即又拼命地彼此躲闪着。彭一峰忙乱地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上。司马慧则不停地用手理着自己那并没有弄乱的头发……

　　不知过了多久，当身边熟睡的4个人的呼吸渐渐变得均匀且富有节奏的时候，司马慧轻轻地咳嗽了一声，终于开口说话了，从而打破了那原本的寂静。

　　“一峰，你说世上到底有没有真正的爱情？”

　　司马慧的率先开口，以及开口所说的话的内容，都没有让彭一峰觉得有什么“意外”。当然，他还是隔了足有半分钟，才小声地回答司马的提问。

　　“不知道。”彭一峰顿了顿：“应该有吧……只不过不会是人人都有罢了。”

　　司马慧低下头，不再作声了。

　　“来吧，咱俩干一杯。”彭一峰端起自己面前那杯倒了有两个小时没喝的酒，微笑着对司马慧说道。

　　司马慧犹豫了一下，也端起了自己面前那杯倒了有两个小时没喝的酒。

　　“叭！”两只酒杯在黑暗中缓缓地靠近，直至轻轻的相撞，又慢慢地分开。

　　彭一峰把酒喝干了。他举着空杯子正想跟司马慧说“不能干就别干了”的时候，司马慧已经几乎把酒“干”了。

　　两人将各自手上的空杯冲对方亮了亮，然后相视而笑……

　　司马慧放下杯子，开始用桌上的餐巾纸擦嘴上留下的酒滴；彭一峰则放下杯子后，又点上一支烟。

　　“司马。”彭一峰轻轻地叫了一声。

　　“嗯？”司马慧微微地抬了抬头。

　　“嗯——你现在把耳朵堵上……”

　　“为什么？”

　　“别问了，你堵上就是了。”

　　司马慧一脸狐疑地用两只手将耳朵堵上的同时，彭一峰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怪笑”。他迅速地熄灭了手上的烟，然后做了两次深呼吸，最后挺直上身，用尽全力地冲着那睡了也许还做着美梦或者恶梦的4个人大喊了一声----

　　“起----床----啦！！！”

　　东方已经有一点见白了。

　　彭一峰将烂醉如泥的赵耀托付给娱乐城打更的大爷照管，并且给收银台丢下1千块钱之后，便组织大家撤退。

　　撤退过程中，彭一峰扶着罗亮，司马慧挽着谢玲，怡静自己走----虽然她没喝酒，但迷迷登登地走起路来跟喝了差不多。

　　几个人全部上了切诺基。彭一峰像送“外卖”的一样，将谢玲、司马慧和怡静一一送回她们各自的家。然后，他开车带着罗亮回了自己那。

　　“司马她们呢？”回家之后，彭一峰从浴室洗了个澡出来，原本躺在沙发上的罗亮坐起来问他。

　　“醒啦？”彭一峰扔给罗亮一支烟，自己也点上一支，没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罗亮昨晚与司马慧共进晚餐之前梳理的油光水滑的头发，此时早已成了一堆乱草。他接彭一峰扔过来的烟时，头一下还没接住，显然尚未完全恢复清醒。

　　“洗洗睡吧。睡醒了回家去看看你老爸，又有一阵子没回家了吧？”彭一峰坐下来，对罗亮说道。

　　“昨儿我约司马吃饭来着。”罗亮把上衣脱下，露出一身的胸肌和腹肌。

　　“哦。”彭一峰笑了笑：“怎么样？”

　　“还……成吧。万事开头难嘛！”罗亮抬眼望着窗外：“司马毕竟跟那时候的柳妙不一样。”

　　“知道就好。”彭一峰点了点头：“我可想睡了……我睡床，还是你睡沙发？”

　　“我睡……×！”罗亮差点又被彭一峰“装”进去。

　　彭一峰从衣柜里找出一个枕头和一条毛巾被放在沙发上：“盖好了，下礼拜就该训练了，别再着个凉什么的。”说着就要去卧室。

　　“别介啊！一峰！聊会儿吧！”罗亮在后面大声喊着。

　　彭一峰收住脚，转过头：“还聊司马慧是不是？”

　　罗亮不好意思地起身将彭一峰拉回来坐下。

　　“我是说……司马是文化人，我是不是也该用点文化人的方式去向她表达？”

　　“什么意思？”

　　“比方说给她写封信什么的……反正当面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想什么就说什么呗！你罗亮还怕什么吗？”

　　“一峰，别挤兑我了。”罗亮无奈地说：“真的！我真喜欢她。难道你不觉得司马是个挺不错的女孩吗？”

　　彭一峰实在不忍心再挤兑罗亮了。他发现自打罗亮心里有了司马慧之后，真的有了一些变化，就好像是一下子长大了两三岁似的。

　　“你先去洗澡吧……×！我怎么感觉我是在跟个姑娘说话。”彭一峰自嘲地笑着，又马上收起笑：“等你洗完了，我会帮你把写给司马的东西搞定……”

　　“真的？！一峰，你丫真他妈的够哥们儿！”罗亮起身一溜小跑地就钻进了浴室……

　　司马慧回到家的时候，虽然已经是凌晨4点半了，但却睡意全无。空空荡荡的屋子里，一个人的她显得更加的孤单。

　　司马慧拿起电话，拨通了她父母在英国大使馆住处的电话。

　　因为从国内打到英国的国际长途太贵了，一般都是她父母从那边把电话打过来。所以，当司马慧的母亲接起电话，听到自己女儿的声音之后，神经紧张地连声问：“小慧，没出什么事吧？你好吗？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

　　司马慧笑着说自己挺好，说明天休息晚睡点也无所谓。后来，母亲让她放下电话，她从她那边打回来。

　　母亲讲完了是父亲讲，父亲讲完了母亲又把电话接过来，相隔万里，彼此听着亲人的话语，这让做父母的和做女儿的都是那么的欣慰。

　　“小慧，没交男朋友吧？”母亲问。

　　“您和我爸不是不让我这么早就找男朋友吗？”

　　“就是的。”母亲长吁了一口气：“你先工作个一两年，然后来英国念研究生。这儿好的男孩有的是，留学生——大陆的、新加坡的、香港的……都非常有修养、有学识，到时候，妈帮你挑，肯定让你满意！”

　　司马慧的心不知被什么刺痛着，她的一只手不停地绕着电话线：“好！妈！”她附和着电话那边的母亲。

　　“妈——”

　　“嗯？”

　　“我……我想你！”司马慧忍住泪水，深情地对着话筒说道……

　　放下电话，司马慧走进浴室。她将浴缸放满水，然后将自己整个的身体埋了进去。温热的蒸气弥漫在浴室里，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了。

　　司马慧闭着眼睛静静地躺在水里，那一头长发自由地漂浮在水面上。

　　她的脑子不断地交错浮现出彭一峰和罗亮的影子。

　　昨晚，晚餐的餐桌上，她从罗亮看着她的眼神中已经分明读到一层意思。不过，她感觉罗亮并不属于那种“坏男孩”。她甚至觉得罗亮是可爱而单纯的。她只是感到有一些失落——因为她从来没有从彭一峰的眼睛里看到哪怕一次那样的眼神……

　　在认识彭一峰这么长时间以来，只有两次她依稀从他身上感受到了某种温暖----一次是在复兴门的草坪上，当她将自己上大学时，那次痛苦而失败的感情经历，讲给彭一峰听了之后，彭一峰温存地将自己揽入他的怀中；还有一次就是她将喝醉的彭一峰送回去，在他家里，在那间黑暗的小屋里，彭一峰轻声地给自己讲起那篇他写的叫《玲子》的小说的时候……

　　司马慧仍然闭目静静地躺在那洁白的浴缸里。

　　她忽然想起了半年前，她读到的那部最著名的网络小说----《第一次的亲密接触》。那部小说，她看了不下十遍，每看一遍都要流泪。尤其是小说中的女主人公，那个叫“轻舞飞扬”的22岁的女孩，在临死前写给她所深爱的人的那段文字……

　　司马慧开始在心里默背起那段文字----那段曾经让她泪如雨下的文字：

　　“如果我还有一天寿命，那天我要做你的女友。

　　我还有一天的命吗？没有。

　　所以，很可惜。我今生仍然不是你的女友。

　　如果我有翅膀，我要从天堂飞下来看你。

　　我有翅膀吗？没有。

　　所以，很遗憾。我从此无法再看到你。

　　如果把整个浴缸的水倒出，也浇不熄我对你爱情的火焰。

　　整个浴缸的水全部倒得出吗？可以。

　　所以，是的。我爱你。”

　　司马慧缓缓地起身走出浴缸，她俯身将浴缸底下的塞子拔起。

　　水面开始慢慢地、慢慢地下沉；直到后来，缸底的水打起旋涡；最后，浴缸的水全部流走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浴缸里最后一股水流悄然逝去的时候，望着空空的浴缸，司马慧的脸上早已挂满了密密麻麻的泪痕……

　　周日下午，龙生队在广州无比闷热的天气下，以3∶1客场击败了保级球队广州越秀山队。罗杰斯在比赛的上半场利用一次直接任意球的机会，右脚外脚背踢出一记香蕉球，球像长了眼睛似的紧擦着对方球门横梁和立柱的交角入网，先拔头筹。

　　下半场，先是雷特尼一次反越位成功，将比分扩大至2∶0，后是队长成键在角球中，头球再下一城。3∶0领先之后，张铎将马东辉、陈欣、王立刚3名年轻的替补队员派上场，换下罗杰斯、雷特尼、赵军3名绝对主力，以保持他们的体力。广州队借此机会在终场前门前混战中，射入了一粒“安慰球”。

　　比赛通过电视向北京现场直播，彭一峰是在报社办公室看的转播。当罗杰斯射入第1个进球之后，他便于给罗亮打去电话。此时罗亮也正在家里和老爸一起看球。

　　“我就知道你保准儿来电话。”罗亮开口冲电话说道。

　　“亮子，你注意到没有，”彭一峰说：“老张胆子大多了！以前客场他哪敢这么不管不顾地进攻啊！”

　　“咳！”罗亮像是未卜先知：“有俩老外在前边一冲，广州的后卫哪挡得住啊！这破队，你不想进攻都得进攻……”

　　彭一峰和罗亮正聊着，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司马慧从家打来的。

　　“亮子，我们‘头儿’给我打手机呢，要不我先挂了。”挂上电话，彭一峰笑着接通了手机----他在笑自己编什么瞎话不成，非得将司马慧说成是“我们‘头儿’”。

　　“一峰，怎么那么高兴？”司马慧听出了彭一峰在笑。

　　“没什么。”彭一峰说：“对了！我该告诉你，今天你不用来报社了，以后凡是龙生队打客场你都不用来，我会管外地摄影记者要比赛的片子，用电脑传过来就是了。”

　　“本来还想打电话请示你，我什么时候到报社呢，”司马慧说：“看来今天我又可以休息啦！”

　　“不过，如果龙生队越打越好，有冲三甲、夺冠军的希望，我倒想向领导申请，我们是不是可以派1名文字记者和1名摄影记者随队去客场采访----毕竟，自己人去总比求别人强。况且，《青年报》、《商报》已经开始派记者去客场了……”

　　“那好啊！正好我有好多地方都没去过哪，这下我……”司马慧话说到一半，她的BP机“滴—滴—滴—”地响了起来。

　　彭一峰从手机里异常清晰地听到了司马慧那边传出的呼机声，这声音已经有日子没听到了，可即使这样，彭一峰仍然感觉是那么的“刺耳”。

　　彭一峰和司马慧同时沉默了几秒钟。

　　“有人呼你，那你给人家回电话吧。”彭一峰说着挂断了手机。

　　彭一峰呆坐在椅子上，任凭李子、阿刚、小周几个人面对着电视上龙生队的比赛大呼小叫。

　　“他妈的！”彭一峰心里恶狠狠地骂了一句----他听到了那多次回响的BP机声，他知道，是个男的在呼司马慧。

　　司马慧有些颤抖地拿起写字台上那早已闲置多日的Call机，按下阅读键。

　　还好，那并不是她今生今世再也不愿见到的那个男人打来的。

　　Call机屏幕上显示着一行字----

　　“罗亮：如现在方便请回我手机，如现在不方便，请在方便的时候再回我手机。”